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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典小只回了天玄教。
“呔!”
唐以清喝一声,纵上前伸手弹她一个脑瓜崩。“当”一声忒的清脆,小只疼得哎哟叫起来,摸着脑门瞪他。
“还知道回来!跑哪野去了?”
独迎安上前一板一眼的问话:“典师妹,你去哪了?师父都问了好几次,还以为你失踪了。”
小只愣神,什么时候大家这么关心她的去向了。
公孙和浩温雅一笑,拉过她坐下。“你不知道,师父都说明日要去千鹤阁,登出告示寻你呢。”
“啊?”小只吃惊,一下子站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和一个道友一同去做任务,费了许多天才完成。”小只双手合十,弯腰鞠躬。
唐以一条腿踩在她的椅子档上,凑近了审视她:
“小师妹啊,何止是许多天呐,一个月都快有了!有什么任务是十天不能解决的,你说来给我们听听。”
“我……”
小只本想给公孙师兄发个传音符的,但因为“夸父”的原因,传音符根本送不过去。
独迎安上前来把唐以推开,低声道:“师父来了。”
一身白袍的承司真人慢慢踱进大厅来,抬眼见到小只。
“真人,我,我……我回来了。”典小只战战兢兢起身。
承司真人楞起浓浓的剑眉,眼珠子上上下下看几遍,沉沉“吭!”了一声。
“啊,”真人微微点点头,“回来了……回来就好,以后出去记得留个信。”
小只头垂得低低的,应声:“是。”
晚饭中,真人吃着饭,突然皱眉,全程盯着他的小只紧张地全身紧绷。承司真人开口问道:“你是去做什么任务?”
唐以在一旁狂扒饭,他用手拐捅捅小只。
“弟子和化剑门的一个道友,去找支离果了。”
“哇,我和公孙正打算去千鹤阁揽这个任务呢!想不到你给做了。”
小只不好意思地笑笑,继续闷头吃饭。本以为大家知道她去干嘛了,会安静下来。结果却是连承司真人都淡定不下来了。
“那你们找到了吗?”承司真人迟疑问。
“嗯,找到了。”
独迎安扭过脸来,很是好学的问:“典师妹,那支离果在哪儿啊?”
“那支离果长什么样子啊?说来听听。”
众人目光炯炯,齐齐盯着她。这下她也没胃口了,放下碗来给他们大致讲了讲。
“你都跑去死沼了?!哇,这个厉害!”唐以完全没了坐相,一只胳膊挂在椅子上,身子却全伸向小只这边。
公孙和浩俊秀的眉头皱起来:“这支离果那么难找,古籍上都没有记载,你们怎么会知道它的位置呢?”
“我也不知道,都是那个化剑门的弟子带着我去的。”
承司真人也皱起眉来,面色矜持地抬起手,目光却灼灼的看着他们讲话。唐以神色中满是好奇和猜疑,他搓搓手道:“化剑门我认识得多了!叫什么名字?说来我听听。”
小只思量许久,慢吞吞嘀咕道:“嗯……他叫温与朗。”
嗨!”唐以大叫,“居然真是这厮。”公孙和浩与承司真人都笑起来,独迎安也做出一副释然的表情。
“哈哈哈,果然是这小子!我就知道他厉害。”承司真人摸摸胡子,很是高兴地大笑。真人居然能这么夸奖一个人,小只愣神。
“怎的,你们都认识他?”
“他是我姨母的儿子,与我们几个都是故交,也常来南屿峰找师父下棋。”公孙和浩给她解释,她这才想起来,那厮也是和公孙启走得很近的。
典小只纳闷,为什么人人都在关注支离果一事,连承司真人都惊动了。
“你不知道,化剑门为了找这支离果,在千鹤阁给出了这几年最高的任务酬劳。多少门派修士纷纷去寻,一直未果。”唐以拍拍大腿,只顾着说话,碗里的饭菜都快凉了。
“那酬劳给的,七阶极品修髓丹,无量舍的绵竹铠。甚至老本都拿出来了,化剑门的承影身法!连我和公孙都动心呢。”
承司真人也很是开心,居然也主动加入了众人的讨论:“那云老儿还与千鹤阁的少阁主打了赌。说他的两个徒弟一定不会让化剑门出一分钱!”
“哈哈,没想到呀,还真被那小子拿下了,果然没让他师父失望!”
唐以突然反应过来,“不对,我们小师妹也出了力,那化剑门就不表示一下吗?”言罢看向小只,希望她给点惊喜出来。
“唉!”典小只叹口气,“我是代替云掌门的另一个弟子去的。”
众人讶异,唐以更是激动拍桌:“嘿,我说,任务怎么还有代替的说法?化剑门赖你帐啊。”
“不是,云掌门另一个弟子曾帮过我,这次我是答应帮他去找支离果的。我根本就没从千鹤阁领那任务。”
“啊……”众人纷纷摇头,无限慨叹惋惜,唐以简直要捶胸顿足,怒道:“你傻啊?!”
独迎安却对此举表示赞同:“典师妹,你如此正直,面对这么高厚的酬劳还不动心,我真是自愧不如。”说罢,裂开嘴笑了起来,露出亮晃晃的两行白牙。
典小只简直要晕倒,她哪知道这些。人家化剑门发任务的时候,她还在下鄀与那合窳死磕呢!
唉……
大家又聊了几句,说那化剑门的身法如何精妙,又说那无量舍制造的铠甲如何厉害,还馋了一下那七阶极品丹药的味道和功效。
一边小只端起已经凉透的碗,听他们吹嘘这种种好,那种种妙,再加上今天白天蔺从琴的事。前尘种种,涌至心头,直叫她三肠五肚悔得一抽一抽。
这顿充满了八卦的晚饭终于用完,众人起身正要离开。“那个,典小友你留下。”真人伸手指住她,手掌朝自己挥一挥。
唐以幸灾乐祸地拍拍她,这饭后的批评谈话,终于落到了典小只头上。
……
“典小只。”
“弟子在!”
“你作为上元教,喔……太清教罗符真人的直系弟子,来我教借鉴修习也有一年了。”
“是!”
承司真人看她两臂打直,双足紧紧并立,站得比山里的老松还挺立,皱起眉来:“你不必紧张,我就是随便说几句。”
“是!”
“……”
小只怯怯看他一眼,“好~”
真人满意地点点头,继续道:“虽然我不能给你提供天玄教弟子的门内条件,但是修炼上有什么问题,还是可以问我的。”
这话虽曾讲过,但小只还真心没听进去。修炼上有了什么问题,都是自己一人咬牙硬撑,绞尽脑汁去不断尝试。再不济,就是写信去问罗符师父和乔妈妈。
承司真人又讲了几句关于道法的话,绕的人脑袋晕,只能一概答应好。
“再过一年半,你的修为提到了还虚,就以我天玄教弟子的名义,跟着你公孙师兄他们去玉清境历练历练。”
“好……啊?!”小只唰地抬起头来,亮晶晶的杏仁眼望着真人。
真人捋一捋胡须,笑呵呵点头。
小只不晓得那玉清境是个什么东西,只是略有耳闻。据说是东灵和上鄀门派弟子的专属待遇,于是立马躬身向真人行礼。
“弟子典小只,谢真人栽培。”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等小只出来,月亮已经高高升起,就像檀香上的烟灰,溅落到墨蓝色的真丝绸缎上,晕晕地黄。
公孙和浩长身玉立,抬头看着那圆月。待听得小只出门来,便转过头,一双墨玉似的眸子看过来。
“公孙师兄,你在这赏月吗?”
公孙和浩朝她温雅一笑,没有说话,和往常那样送她回去。
“你这次去南沼受伤了。”肯定的语气。
“咦,你闻到啦?”
他笑笑,润泽的唇弯起来。
“对了,师兄,我这次出任务见到你弟弟了。”
想起自己弟弟的劣根性,他忍不住摇摇头,笑道:“启儿从小顽劣,向来爱开玩笑。要是惹恼了你,别去理会他就行了。”
小只将路旁牵生的刺藤轻轻拿开,抿唇一笑:“没有的事,他看在我师姐的面上,帮我找了个适合符修的任务,心思还是很好的。”
居然有姑娘说公孙启心思好,他却觉得哭笑不得。
等到了小只住的院子,公孙和浩突然说:“之前你师父和你在这里整理床铺,我看到了。”
“唔。”
她歪过头,望向公孙和浩,眼里有一种莫名的距离感。像是看的并不是他,而是径直穿过去,看他背后浓浓的夜色,看那黑樾樾的枝叶,看那绕着立灯一圈圈飞舞的萤虫。
“其实之前我有帮你安排了一进院子,并没有这么远的。”
回想那日师父认真晒被子的样子,突然涌起浓浓的思念来。小只释然地微笑,认真看着他:“没关系,这里是我师父曾经住过的地方,我很喜欢。”
他点点头,启唇像是想说什么,又踌躇了一下,将手背到后面。
“其实有时候,你不必这么一个人咬牙硬撑的。你可以来问我,我会帮你的。”
月色不明,小只眼里的水光若隐若现。她咬咬牙,笑道:“好的,谢过师兄。”
公孙和浩望望她的脸,自嘲一笑,低下头来微微叹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