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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滴答!……”
小只惊恐地看着那血珠自水中蔓延开,身后那人清俊的面孔,也被玷染得血肉模糊。
“公孙师兄,你……”小只难以置信,茶绿色的眼瞳孔放大。她想伸手去碰他,公孙和浩将她的双手拧置身后。她急促的喘着气,喉咙上的血汩汩涌出。
“你也要杀我吗?”
公孙和浩看着她的血,眼框微红,握着白玉骨扇的手微微颤抖。
“小只,你为什么要是木归的女儿?”他低声嘶吼,面上俱是痛苦之色。
小只苦笑,微微侧头去看他:“木归,又是木归。她要生我,我有什么办法?”
“啊!”
听得她惨叫一声,公孙和浩将扇子收回,换成右手紧紧掐住它。
小只疼得抽搐,斜眼去看那把染满血迹的白玉扇,颤声笑道:“公孙师兄,我还是第一次见你的本命法宝。只是没想到,你居然是用它来杀我……”
公孙和浩手上都是她的血,黏湿的、温热的、刺眼的血。他将头搁在她肩膀上,姿势亲昵无比,却满藏杀意。
“小只……”他声音颤抖,含混不清:“我并不想杀你,我想了很久,犹豫了很久。可我最终……还是放不下。”
“从我懂事起,就想着能为父亲报仇。我要把他施加在我身上的痛苦,统统报复在木归身上!”
他的眼泪一滴滴落在她脸颊,远远看着,还以为是她哭了。小只无力挣扎,全身瘫软倒在他身上。
她蠕动苍白的嘴唇,慢慢与他对话:“你要杀我可以……但你总要告诉我事情的原委。我不能就这么死的不明不白!”
公孙和浩身子一震,他呆呆愣在原地沉默许久。
过了好一会儿,他突然开口道:
“小只……我……我喜欢你,”滚烫的泪水沾湿两人相贴的脸颊。他在她耳边微微叹气,像是伤心。
“我喜欢你啊。”公孙和浩犹自呢喃,口气更像是嘲笑。
他一把将典小只的身子转过来,双手掐住她的脖颈,逼着她直视自己的眼睛。两张不尽相同的面孔,却流淌着一些相似的血脉。
“而我喜欢的人,居然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多可笑?你竟然是我的妹妹!”
“哈哈哈……!”公孙和浩大笑起来,笑声中蕴含无尽的悲戚。小只喉间血如雨下,滴答滴答砸在他的手上。
“你为什么要是木归的女儿,为什么?!”他手上更加用力,小只被他掐的脸色泛青,拼命去抠他的手。
纤细的脖颈那么脆弱,他冰凉的手指搭在肌肤上,滚热的鲜血沾湿双手。他只需,只需再那么一用力,就可以将这条自己喜欢的生命,扼杀在手里。
“公孙和浩……你真的……忍心杀了我吗?”她从死亡的狭缝里发声,嗓音粗嘎的不像自己。
“你……不是喜欢我么,你真的……想要我死吗?”小只双眼含泪,哀痛地望着他。而他脸上悲恸欲绝,黑沉沉的眸子凝视着她。
一寸寸将她看清,要记住她的瞳孔,记住她的面容。还要透过肌肤,看尽她的血脉,看尽她的灵魂。
“小只,”他神色痛苦,喃喃念她名字。“小只,”他俯身,轻轻吻她的额头。
“小只……”
“咳!”典小只的喉咙被松开,公孙和浩紧紧搂着她,脸埋在她的发间,吞吐着氤氲的气团。
“师兄……”小只忍住脑袋里一阵又一阵的眩晕,伸手回抱着他。
……
……
……
“在这!”
真圆推开房门,小手一指躺在床上的的典小只。温与朗立马冲上前,查看她的伤势。
“怎么样?”二十四焦急的问。
温与朗手上不停,运转了灵气为她护着心脉。“没事,只是失血过多,我给她止了血,封住血脉断口。让人熬些药,好好休养一阵子就行了。”
“千算万算,没想到这天煞寺里还有一个公孙家的人。”十七重重叹气。
真圆在一旁痛哭流涕,两手袖子哭湿了半截。“都怪我!要不是我拉着姐姐来这,她也不会被杀,呜呜……”
十七摸摸他的脑袋,将他拉到一边轻声安抚着。温与朗看着躺在床上的人,皱眉道:“如果公孙和浩真的想杀她,小只早就死了……”说到这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摇头笑笑。
二十四脸色复杂,微微叹气:“他公孙家恨我们没错,但不应该报复在小姐身上。”
“这些事以后再说!”十七寒着脸,偷偷看温与朗一眼,给二十四使眼色。
三十五连忙点头,“不管怎么说,我们必须马上回去复命,将此事告诉魅主大人,同时归位八卦社,为祭皇登位做准备。”
十七奶奶走过来,拍拍温与朗的肩膀道:“现在丫头身边就你一个人了,看在你父亲的份上,好好看照下她吧。”
温与朗看看安静睡着的小只,点头道:“婆婆放心,我自会照顾好她的。”
……
“什么?!”
木归暴跳如雷,一把揪过唐珉,狠狠瞪着他。
唐珉小心陪着好,安抚她:“没事了,已经没事了。天煞阵已经打开,他们均已到阵中休养。我打包票保证,现在绝对活蹦乱跳的,一根头发都没少!”
“你少在这敷衍我!”木归一巴掌将他劈下,疾言厉色道:“我现在就要出阎魔门!去天煞寺!”说罢,取了鞭子,雷厉风行地就冲出了门。
唐珉两步上前拦住她,大声道:“你疯了!息家将封位大典一拖再拖,现在出去正好给了他们理由,难道你不想早日把她接回来吗?”
木归闻言停住脚步,咬牙切齿站在原地。
“要不是那该死的登位大典,我早就不耐烦呆在这儿了。”木归立在原地恶狠狠地跺脚,将地上尘土溅起来。
唐珉见她听话,急忙将她拉回来。“我答应你,等大事一了,马上派人将她接过来,行了吧!”
木归扔开他的手,柳眉倒竖,瞪着他道:“少在这花言巧语的哄我!你的人必须守在她身边,我女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生吃了你!”
……
“滚!”
睡梦中的典小只猛地抽搐,守在一旁的温与朗立马惊醒过来,“怎么了?!”
小只拼命喘着气,额上的冷汗密布,大颗大颗地滴落下来。温与朗过来帮她顺顺气,下床给她倒一杯热水。
“做恶梦了吗?”
她一张小脸惊得煞白,惨无人色。双手捧着杯子不停颤抖,边啜水边点头。待她平复下来,看了看外面早已黑透的夜色,问道:“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真圆跑去找我,说你被人挟持。等我们赶到时,你已经浑身是血躺在这了。”他平静望着小只,继续补充道:“他们说是公孙和浩,对吗?”
典小只微微愣神,之前的那一幕犹如幻觉。要不是颈上的刺痛感提醒着她,她还以为是自己做了一个长长的梦。“公孙师兄……如果他真想杀我,是不可能放真圆逃出去的。”小只翻身躺下,脑袋埋在被子里。
温与朗语气笃定:“公孙和浩是下不了手杀你的。”
“可是他说……我是……”小只竟再也说不下去,温与朗接过她的话茬,唇边有丝笑意:“你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
“你怎么知道?!”她微微吃惊。
温与朗耸耸肩,“我只是知道当年木归怀上过我姑父的孩子。可是那孩子最后生没生下来,是男是女,这个我就不得而知了。”
“没想到,那个失踪多年的孩子,就是你。”他眼里戏谑,凑近了好好端详着她。“可我没觉得你有哪里长得和他们像的呀?”
小只从被子里伸出手,烫呼呼的掌心印在他脸上,然后狠狠掐了他一把。“嘶!”温与朗吃痛起身,一把将她作恶的手拢在掌中。
“我不想去理会这些事,”小只将双手抽回,再次将自己埋在被窝中,柔软起伏的棉被里,慢慢传来一声叹息。
“我是我爹娘辛苦养大的,我叫典小只。”
“什么木归、公孙邬溪、广若萱……太远,太多,太乱。”温与朗坐在床边,默默听她蜷在被子里发牢骚。
“你和他们不一样。”
他微微笑,有些话几欲脱口而出。顿了许久,他才忍住又转了别的话题:“你刚才梦见公孙了?”
小只摇摇头,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嗫嚅道:“我,我梦见白泽瑞了……”
温与朗闻言愣住,过了好一会儿生气起身:“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会再去想他了吗?”
小只急忙起身去拉他,笑得一脸无赖。
温与朗怕她将脖子上的伤口崩裂了,忙一把按住她,轻喝道:“乱动什么?不知道身上有伤吗。”小只傻笑,搂住他的脖子说话:“这不是我能控制的呀,我可没想他。”
温与朗与她贴得很近,从她干净的眸子里映照出自己的影子。他伸手去碰小只的眼睛,吓得她往后一仰。温与朗被她一拽,顺势压到她身上。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呼吸交缠,鼻尖微微相触,细绒绒的酥麻从鼻端直痒进心里去。温与朗眼里腾起雾气,亮朦朦的,像是碧水里氤氲的星辰。
他迟疑开口:“小只……我,我能亲你吗?”
典小只的脸腾地红起来,立灯将她的羞涩照得清清楚楚。温与朗耳根通红,心脏剧烈跳动,莫名的慌乱起来。
她盯着温与朗的嘴看,他两片润泽细腻的唇瓣,紧张地抿着。
小只突然“扑哧”一笑,快速凑到他唇边啄了一下。
温与朗吃了一惊,温热的触感虽然转瞬即逝,但柔软的感觉却挥之不去。他朗声笑起来,眉眼里衔住亮晶晶的笑意,低头轻轻吻上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