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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谢家谢兰风没说什么直接进书房工作去了。陈静打水让初照卸妆洗脸,发现她眼睛又红又肿,问:“到底怎么回事儿?”
“就是顾西宁说的那样呗。”初照很老实。
陈静佯怒,“大伯母要听你说。”
“我直说了您别骂我说人家坏话。”初照揉脸,“那个顾西宁听说搅和她发小搞对象不是一回两回了。梁春晓天生心是歪长着偏向顾西宁的,谁和他结婚都得憋曲死。顾西北偏帮自家妹妹也偏的太过了,特别讨厌。估计本地有女儿的人家都知道她家什么德性,所以都绕着梁春晓。要不然梁奶奶也不会把几百年前的口头娃娃亲提出来给他寻摸老婆。大伯母你没经验上当了。”
陈静笑起来,“大伯母只有你嘉园哥一个,他上小学就盯上你嫂子了,大伯母在这方面还真没操过心,大伯母是没经验啊。”
“嗯。我说完她们的坏话心里就舒服了。反正他们我惹不起,以后我走路我都会绕着顾梁两家走的。”初照低头,眼又都湿润了。
初照的心里一直很堵。顾西北的嘴唇不久前才碾压过她的嘴唇,虽然那不算是一个真正的吻,却比陆华年蜻蜓点水的那个吻更像吻,更像她的初吻。还有他压住她时身体的热度和硬度,当时惊慌而刻意遗忘的感觉现在都奇异复苏,她觉得顾西北与她不再是一个陌生人,她和他之间似乎有了某种隐密的联系。这种感觉让她很不自在,她现在非常厌恶顾西北。
“是大伯母的疏忽,叫你受委屈了。”陈静抽纸巾给初照擦眼睛。
初照捏着纸巾蹭陈静的肩膀,软软央求:“大伯母以后不要张罗给我相亲了好不好?”
“咱们不能因噎废食!你说你吧,你研究所的那群未婚同事全是大龄宅男就算了,还全是要别人照顾生活的奶嘴男,这种人谈谈朋友或者有共同语言,结婚不合适!你孟叔叔是对你妈好对你也好,他照顾得了你妈一辈子管不到你一辈子呀。你以后能靠谁?还不是要找个靠谱的丈夫!”陈静拍拍初照的小手,“咱们家初照,长的好脾气好还聪明,配什么样的好男孩都配得起!”
“我才二十岁!”初照撒娇,“我还小,我不愁嫁!”
谢嘉园匆匆进来,边走边说:“妈你们回来了,小嘉这是怎么了?”
“嘉园哥。”初照和长她十二岁的堂兄打招呼。
谢嘉园跟谢兰天江宝琳生活过几年,也是看着初照出生长大的。他怜爱的摸摸小堂妹的头,说:“路上堵车我来晚了。梁春晓是吧,哥马上就去揍他一顿。”
“你别添乱!你妹妹和梁春晓的事成不了,以后别提了。”陈静叹气,“你身边有没有出色的男孩子,年纪要小点的,给你妹妹留意下。”
“我那一圈现在还没结婚的都不是老实人,哪能把咱妹妹填虎口。”谢嘉园想了想,“妈,我叫您儿媳妇打听打听去,她们单位未婚的男同志多,妹妹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偏爱?”
“没有没有。”江初照捂脸,“我真的还小呀,我不要相亲。”
“咱们不相亲。小月单位的新年运动会不是能带家属嘛,你们两口子带着乐乐,把初照带上亮个相,等人家主动来问。”陈静拍初照的小肩膀,“别害臊,一辈子的事,咱们睁大眼睛慢慢挑,多挑几年,肯定能挑个好的。”
江初照默默感动,觉得顾西北那鸟人暗示她大伯母要拿她交换利益绝对没安好心。
谢嘉园马上打电话给媳妇儿,一问后天办新年运动会,就敲定了那天带小堂妹去亮相,放下电话和初照商量:“你要去露脸肯定有人来问的,你不喜欢什么样的,咱们先把这类排除掉,人家来问你嫂子就直接拒绝掉。”
“年纪大太的不行,长的丑的不可以,要喜欢户外运动,笑起来要有一口白牙,头发要短要酷帅。”初照不自觉照着陆华年的标准一条一条数,“最重要思考问题要能跟我同步。”
“前面几条都好说,跟你同步就难了。反正孩子智商随妈妈,男人笨点才听话放心是不是?你嫂子智商上就完全碾压我,你看乐乐就不要太聪明。”谢嘉园得瑟的笑。
陈静啐儿子,“你那点出息!没你什么事了,滚回你老婆女儿身边去。”
初照狗腿的抱住谢嘉园胳膊,“大伯觉浅,我在这里住晚上不敢起夜不行的。嘉园哥捎上我回酒店好不好?”
“去去去,都走都走。”陈静连初照一起赶。
谢嘉园答应着带初照出来,开车出来就看见顾西北站街口向他们招手。他问初照:“找你的?要不要停?”
初照衣兜里手机啾啾啾,她按断了低低嗯一声。谢嘉园把车停下。顾西北大步过来把副驾的车门拉开,扔进来一顶猫耳朵的帽子,又把车门关上掉头走了。
“哎约,一直这么高冷!”谢嘉园气的想跳,“什么玩意这是。”
江初照玩那顶帽子,说:“我也不想搭理他。”
谢嘉园把帽子抓过去看了又看,不大放心的问:“顾小三跟你没交集吧。”
“替顾西宁出头来的。”江初照把帽子抢过来,推开车门扔了出去,用力把车门掼上。
“妹妹你轻点。”谢嘉园心疼的吸气,“哥哥我才到手没几天的新车,贷款要还好几年呢。”
“坏了我给你修。”初照眼都不眨。
“过你的手就只能当废品卖,放过靠工资过日子的哥哥吧。”谢嘉园一边拐弯一边说:“顾西北那人特别护犊子,其实人不坏,还算公私分明。以后你遇到他别跟他顶着来,不然吃亏的肯定是你。”
“他跟我?”初照吓的眼睛都变大了。
“你嫂子上次说有个合作项目要从你们研究所调人到京城来,单身的优先,你肯定算一个。以后你们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可能很大。”谢嘉园直接朝金角那边开。
“不在金角,在东三环的希顿。”初照看了一眼后视镜,一直有一辆车跟着他们。
“怎么改了酒店?”谢嘉园也发现了,不停看后视镜。
“昨晚过来雪太大了,我估计堵车堵的厉害,没好意思麻烦孟叔叔的助理接我,机场大巴下车就是希顿,方便。”初照沉默了一会儿,小心翼翼问:“哥,你朋友圈里追姑娘会坑蒙拐骗吗?”
“比——如?”
“不动声色的暗示,”初照烦恼的抓头,“各种似是而非的小圈套和挑逗,我说不好,看着像是,我绕开了,圈套就不存在似。”
“男人勾搭女人差不多都是那套。女人勾搭男人也是那套。”谢嘉园对小堂妹笑,“被人掂记上了,觉得斗智斗勇很有意思也很刺激?”
初照捂脸,“我像是在进行一场华丽的成人礼冒险,我想试试,又不知道自己这样行不行。”
“不建议你这样做。人家小姑娘谈恋爱练手的时候你在读书,你没有实践经验,和成熟男人玩狩猎游戏各方面都不平等。对你说那是燃烧全部的爱情冒险,对他来说可能只是打发无聊假期的狩猎游戏,也许他只是喝酒的时候跟人家打赌用多久能把你勾搭到手。你最后会变成男人猎艳生涯中一枚闪亮的勋章,是他喝酒吹牛的谈资。你将来的丈夫说不定还是他朋友,你想想将来的生活怎么过吗?这个世界对姑娘并不公平。”谢嘉园笑着说:“在家人的监督下相亲比较适合你。”
“我知道你是对的。但是那个男人很有趣……”初照懊恼的倒在座椅上,“我不试一下就相亲结婚,不甘心。”
“到我这个年纪,你就会发现,错过的美好远大于你能拥有的美好,远远大于你能把握到的美好。”谢嘉园转方向盘拐进一个路边停车场,突然调头逼停一直跟着他们的那辆车,把大灯全打开了。车里的人挡着眼睛跳下车,是顾西北。
“是顾西北?”谢嘉园问。
“不是他。今天他把我拽他家说事,他家人误会了。他应该是为这个来的。”
“怎么会误会?好好说话没人会误会你。”
“我不想提这个,我不想看见他。”初照别开脸不看突然严厉起来的堂兄。
顾西北敲初照这边的车窗,谢嘉园下车绕过去问他:“有事?”
“我要和江初照谈谈。”顾西北把手里的猫耳帽子拍一拍。
谢嘉园把帽子接过来折一折揣口袋,“和我谈是一样的。”
“不一样。我不能和你谈恋爱。”顾西北对谢嘉园笑笑,“我打算追求令妹。”
“你?”谢嘉园觉得今天晚上实在是峰回路转神转折,他回头看,坐在车里的小堂妹背对他们,没有半点想搭理顾西北的意思。
顾西北沉默了几秒钟,说:“以结婚为目地的追求。”
“你也看到了,她都不想看见你。”谢嘉园绕回去上车,把帽子丢给江初照,车绕开顾西北开得飞快。
初照把帽子抖一抖,滑出来一板巧克力,巧克力上还缠着小纸条儿,写着:晚饭没吃好吧。
这是什么画风?初照愣了。
谢嘉园笑出声,说:“我小学的时候也给同班女生送过巧克力。”
“后来呢?”初照漫不经心的问,她心想要是陆华年给她送巧克力,画风就对头了。
“后来她成了乐乐的妈妈。”谢嘉园笑的不行,“顾小三快有三十岁了吧,玩这手真可笑。”
“他以前没交过女朋友?”初照嫌弃的把巧克力和纸条塞进帽子扔进垃圾桶。
“十七八的时候和一个姑娘爱得死去活来呢,家里当然不同意,还不是散了。他的保证有个屁用。”谢嘉园出了一会神,又说:“梁春晓那个人吧,人家都说他花心,其实他为人有趣心肠还很好。”
江初照觉得堂兄说话的风头不对,她干脆把顾西宁拿出来试探:“今天大伯母当面问顾西宁是不是喜欢梁春晓,她还一口咬死说只是发小。我看她那个样子,恨不得梁春晓身边除了她就没有别的女人。偏偏梁春晓说他奶奶都不让顾西宁进门,他俩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西宁是他们家一个远房亲戚带大的。那个亲戚天天带她玩儿,把顾梁两家的孩子都照顾的挺好,还把梁春晓的姑父照顾成了她丈夫。两家男人在外面关系一直不错的,但是梁家老太太从那以后没让顾家人进过大门。”谢嘉园笑,“就这么回事,他俩成不了。”
家家都有不如意的事,梁春晓的姑姑比她妈妈命好,谢渣男现在还是她外公的座上宾呢。初照重重叹气。
谢嘉园把初照送到酒店,还借用了下洗手间,隐蔽的检查了一下没有男人使用过卫生间的痕迹,知道妹妹没越界才放心离开。江初照洗澡出来发现有十几个未接电话,一半是顾西北的,一半是陆华年的。她看着来电记录出神,陆华年的电话又打进来了。一接通那边就说:“小兔子乖乖,把门儿开开。”
初照回答:“妈妈不在家,说谁来喊门都不许开。”
“我不是谁来,我是送外卖的。刚才你男朋友吃到一块蛋糕觉得特别好吃,猜你会喜欢,叫我送过来。快开门。”
陆华年就在门外,笑声穿透房门,低沉性感。
初照在电话拒绝还是开门拿外卖之间纠结了几秒钟,觉得还是要试一试将来才不会不甘心。她翻钱包找出一块钱,夹着电话开一条缝,把一块钱递出去,问:“一块钱够不够?”
陆华年挂断电话,接过钱,撑着门框笑的风流倜傥,“一块钱太多了,我带的钱不够找钱怎么办?”
“那外卖我不要了。”初照伸手,“钱还给我。”
“小本经营不退货的。”陆华年用手掌顶门,一寸一寸把门顶开,带着一头汗一身酒气挤进门把门关上了。
“哎,你这人。”江初照咬嘴唇,“很晚了,这样很不绅士的好吗?”
陆华年把蛋糕盒放到茶几上,半躺到沙发上喘息,说:“我喝了点酒不能开车,是跑步过来的,我歇会儿就走。”
江初照看他鞋子和裤子上全是泥点,知道他是真跑过来的,请他走人的话就说不出来了,进卫生间给他绞了一个热毛巾把,递给他说:“擦擦吧。”
陆华年半闭着眼睛嗯了一声伸手去接,一把拽住她的手把她拽进怀里,说:“我想你。”
陆华年的怀抱有一点凉。江初照伏在他怀里想爬起来,却挣不脱他的两只胳膊。她动了两下,发现他的怀抱变热了。她立即想到两三个小时以前顾西北把她压在卫生间的墙上,顾西北喝的好像还没有陆华年现在多都差点失控,陆华年这样她真不敢动。
她安安静静的伏在他胸膛上,感受他的体温慢慢升高,不知道如何是好。
陆华年微眯着眼睛看她,问:“可以吗?”
初照愣愣的看他。陆华年温柔的噙住她的嘴唇,含糊不清的说:“这样。”
初照想说不,却抵挡不住那样温柔又缠绵的进攻,她惴惴不安,不停退缩。
“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陆华年带着她坐起来,托着她的后脑勺把她放倒,“只有吻,闭上眼睛。”
确实只有吻。陆华年的嘴唇最多游移到耳畔,手也很老实只搭在肩膀上,初照渐斩放松警惕,全身心的信赖他,在他的温柔引导下释放多巴胺,双手不知不觉缠住了他,在越来越热烈的亲吻下嘤咛出声。
陆华年听到第一声婉转低吟就弹起来冲进了洗手间,洗手间的门重重关上了,然后是哗啦啦大力拉扯浴帘的声音。
江初照晕乎乎爬起来,在浴室里哗哗水响中清醒过来。她借鉴她看过的小电影,判断陆华年的行为是悬崖勒马,他应该是很有诚意的和她交往,她按着自己的欣喜跳动的心脏,觉得刚才的亲吻很甜蜜。
陆华年出来的时候沙发已经整理过了,所有的东西都整整齐齐摆应该在的地方,只有那块毛巾羞答答藏在写字台上面窗帘后面。
“我……我该走了。”陆华年抓一把湿漉漉的头发,“明天见。”
江初照脸红的异样,“你这样出去会着凉的。”
陆华年惊喜交加。
“我又开了一间房,前台已经把门卡送上来了。”初照把握在手里的门卡递过去,“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