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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庄此人,平常看起来虽然暴躁一些,实际上却是难得能忍,当即道忍了下来。他倒是要看看,什么惊天动地的秘密,还要瞒着他!
这人怎么这么不识抬举?
陈贾二人不由同时想到。
可是,看司徒逸那样子,确实是不想将这个姓云的请出去,陈贾二人脸色有些不好看。
姓陈的更是想到,传闻中,司徒副会长的未婚妻姓云,家里有个大染坊。
可是这件事,如果没有司徒会长去牵线,他和女婿二人这点面子,怕是连点边都沾不到。
陈贾二人对视一眼,姓陈的视死如归地对司徒逸道,“如此,云爷也是自家人了,老朽打听到的这点消息,希望还能对商会有点用处。”
司徒逸露出一个感兴趣的表情。
姓陈的心里一喜,要是靠着这个消息,在副会长这儿留点好印象也不错,以后商会里有什么好事,副会长也能想起他和女婿,“老朽不才,听闻今年军需中的布匹,将会直接在布商手上购买,老朽自己人微力薄,特意将此事说给会长。还请会长拿主意。”
说着,姓陈的脸上透出几许得意。这消息,可不是一般人能打听出来的!
司徒逸表面上还维持着憨厚的笑意,心里却生了疑惑。这消息,按理应该是在两个月后才会公布,因为,那时候有权势有背景的人家已经准备好了,其他的,就干看着吧!
这两人平时没什么特别的,却能打听到这种只在小范围内传递的消息。真是太让他意外。
他今生能早几步得到消息,还是托了未婚妻的福。
云庄心里也不平静,这事,他可没听将军说起过。
“此事事关重大,只晚辈一人怕是难以决断,还需要与商会中众人相商才行。”司徒逸脸上带着笑容,憨厚道。
若真是军队那边需要布料,怎么可能只在绸缎庄买?直接去个大染坊选不是一样?价格还要便宜些。
这二人家里不过是个绸缎庄子,竟然有勇气谋求这一桩生意,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司徒会长,您一声令下,商会里谁不听您的?咱们虽然都是些小商户,一家子凑一点,也能凑够。”姓贾的急切道。
他和岳父曾经私下里联络过几家绸缎庄,可都没给个准话。要不然,他和岳父何苦到商会来?
要知道,凡是经过商会的生意,商会就要抽出一成的纯利,来维持商会的运转。
一成纯利,那可是几千两银子!
司徒逸摇摇头,“商会也有商会的规矩,这不是普通的生意,商会贸然插手,万一惹到不该惹的人……”
陈贾二人脸色难堪,什么叫不该惹的人?分明就是想独吞了这个消息!
不甘心就这么放弃,陈贾二人又说了些天大的好处,见司徒逸仍然不动心,忿忿地告辞离去。
送走二人,司徒逸恭敬地对云庄道,“阿庄,前儿我发现一家食铺,酱牛肉做得很好,待会儿带些回营帐?”
舅哥现在什么都不缺,就确肉吃!
云庄想到军营伙食,难得出来,带些酱牛肉回去,手下那些人也能改善改善伙食。记得以前手下的人轮休的时候,带些酱牛肉回去,大家伙吃饭都要香一些。
司徒逸说的食铺离酒楼不远,走了没多久便到了。
铺子的老板五官深邃,不像是大周人,见着一行人,率先倒是跟云庄打招呼,“云百户,好些日子没见,可安好?”
声音里透着浓浓的熟稔。
“好着呢!前阵子又出去一次!”云庄也爽朗地应道,拍着司徒逸的肩膀,“司徒大哥眼光不错啊!这满惠城,就数阿达大哥这儿的酱牛肉做得地道!”
云庄毕竟是出自商户,建安离惠城虽然不近,凭着云岚那儿的关系,每个月还是能给云庄稍来不少的银子,加上每次出一趟任务,剿一个海盗窝,能得的赏银也不少。
因此,云庄手上的银子,倒是一直没缺过。每次轮到他休息的时候,他便会到惠城买些酱牛肉,酱猪肉什么的,给营里的兄弟们添个菜。
毕竟,没有这些人的支持,他一个人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发挥不出来啊!
听到云庄的话,叫阿达的食铺老板看向司徒逸,“司徒大哥怕是第一回来惠城吧!眼生得紧。”
边说,阿达边从大锅里选出几块大块头得上好酱牛肉,只看表面就知道是肉质片嫩、经络偏少的腱子肉。
“就这几块,全称起来。今天吃大户呢,不用客气!”云庄看了一眼那几块肉,分外满意,就笑着道,“司徒大哥做的是茶瓷生意,偶尔也到海上跑跑,这回是来惠城看看情况。”
闻弦音而知雅意,阿达虽然不一定知道这句话,能在惠城站稳脚跟,领悟力却不低,说着说着就说起惠城茶瓷商的那些家长里短的小事。
阿达的酱牛肉铺子不大,平时光顾的,多是那些大户人家的下人或者是走脚行商。阿达时常从这些人嘴里听到一些似是而非的消息,此时,便捡着司徒逸可能感兴趣的消息说上几句。
往回走的时候,司徒逸对云庄道,“这阿达还真是个人物。他怎么没想过将铺子开得大一点。”
云庄笑着道,“铺子大,要忙的时间就多了。现在阿达每天就下午的时候开铺子,有时候还会出去玩玩,自在。”
司徒逸笑了笑,如果他能选择,他也希望过上这样悠闲的日子。开一个不大的小食铺,每天只在固定的时候做生意,其他的时候赏花品茶……
可是,那样小的生意,好茶怕是都买不到。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云庭刚在酒楼一角的桌子坐下,就听见不远处的桌子上,传来这样的声音。云庭不由竖起耳朵细细听着。
“怎么了怎么了?又是谁害人了?”另有声音迎合。
“哎!有个染坊,为了让自己家的布匹看起来比别家鲜艳好看,竟然在布里重重地下红花!”最先开始的那个悲切声音道,“害得京里七个妇人小产啊!去诊断的大夫都说,那几个妇人身上穿着的红衣上,都有红花!”
云庭眉头一锁,家里开的就是染坊,这事情,会不会牵连到家里。
“明廷,又让你久候了!”一个身形高瘦,穿着青竹素锦深衣的男子在云庭对面坐下,“咦?又有人在说七个孕妇落胎的事啊?”
“这是怎么回事?”云庭自从来了京城,找了一个幽静的院子暂时住下,便闭门读书,只见过几个一同参加科举的好友。
直到昨日殿试结束,才约了在北地认识的季晟出来庆贺。
“这件事你竟然不知道?”季晟惊讶,很快明了过来,“也对,你成天就知道看书写时文,哪里会知道这些小道消息。还是我告诉你吧!”
季晟这就将事情的原委一一说来。
“竟然有七家人,因为宫里赏赐的锦缎而没了孩子?”云庭大惊,宫里的布料,他们家的布料,每年不都是会上贡的?而且,他们家的布料,一向在花样这一块,比别家好。
这简直就是在直言他们家卖有毒的布料!
云庭愤怒地想到,这不是要绝了他家染坊的前途?
哪怕再好看的布料,一旦被传出有毒,那布还要怎么卖出去?
见云庭神色似乎有不对,季晟在云庭眼前晃了晃手,“回神了,回神了,你该不会是信了吧?”
“御医都发了话,想必这回毒布之事是要坐实。”云庭静静地喝下一杯茶,“不知道那绸缎上加了多少红花,竟然能还得七个夫人小产。”
“哪有这么神奇的事?”季晟看了看四周,在云庭耳边小声道,“这件事,怕是那家染坊得罪了人,现今染布,那个染料里没放红花?几时见过真是如此大规模的落胎?”
“御医不是都说了吗?难道还有假不成?”
“嘿!书呆子你还不信?御医说衣服上有红花的问题,那就一定是布料商的问题?饭菜有毒还要怪种菜种粮的?怪得过来吗?”季晟嗤笑,“那衣服上残留的那么一点红花,就是天天拿那衣服当饭吃,也得几十年的时间,才能吃够够落胎分类的红花?都是那些眼红的,想借着这机会,把那家染坊给挤兑得办不下去呢!”
云庭浅浅一笑,如云破月开,“是我少见多怪了,没想到还有这等挤兑人的办法。”
季晟嘿嘿一笑,“书呆子,你以后跟我混,哥保证将这些弄垮对手的小技巧一一传授给你。”
云庭一笑,不置可否。
季晟早习惯云庭这性子,不以为意地道,“听说学正大人今天在城外的牡丹亭办了个曲水流觞,咱们去看看?要是侥幸做出几首诗,得学政大人青睐,以后岂不是平步青云?”
云庭摇摇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诗词一道上,始终没有慧根。”
季晟不知想到什么,手上的折扇掩面偷笑,“阿庭指望以诗出名,确实不成的。不过,看阿庭会试的名次,想来殿试名次不会低。”
云庭一笑,会试的时候,他在排第三,殿试的时候如果不出意外,也很有可能是探花。
二人在酒楼吃了一会儿茶,又点了几样清爽小菜。
云庭直听着邻桌那几个闲汉说完事情的原委,这才放下筷子。
比起吃的,季晟更爱热闹,便也放下筷子,“稍后明廷打算去何处消遣?”
云庭沉吟,“去书店看看有没有什么新书。”
季晟虽然觉得看书无聊,可是更不喜欢去舔人家冷屁股,自是跟着云庭一道。
一进书店不知时辰,等云庭意犹未尽地挑完书,已经是日暮时分。季晟死皮耐脸地跟着云庭,要去蹭饭。
明廷的小厮会做饭呢!味道还不错!
等回了自己租住的院子,今儿被留着守门的小厮墨迹上前道,“三公子,大公子并着族里的一位公子来看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