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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与幕青衣的争吵,让宁天灵心中倍感不快,她暗自发誓,谁再搭理他谁就是小狗,可是一连几天不见幕青衣的身影,心里却突然生出了几分期盼,殊不知,爱已生根,情难自拔。
当然,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对于公主的心思,身边的丫鬟们早已心领神会。
一日,小云建议多采摘些鲜荷种在寝宫前的池子里,公主一边阻止一边教训道,“植物也是有生命的,有它自己选择的生长环境,就像人一样,假如把你放在柳妃身边你乐意么?”,小云瞠目结舌,觉得这种话听来熟悉,却不似从公主口中说出。
又一日,在宫中游玩时,见到几个小太监躲在墙角里下棋,遇到一步难解之局,两人憋红了脸,蹲的脚都麻了也没能想出来,公主对着紫竹讲,“若是姓幕的在,估计早就破了这个局”,紫竹会意一笑,“公主说的极是”
这样的事情逐渐多了起来,紫竹发现公主又开始患得患失了,一会儿笑的爽朗,一会儿失了魂一样的对着月亮饮酒叹气。“爱情真的让人这么痛苦么?”紫竹躺在床上看着趴在窗户上扑哧扑哧闪动着翅膀的蝴蝶,然后转过头来问小云,可是小云早已钻入梦乡,去见她朝思暮想的九皇子去了。 “真是一头猪!”紫竹笑骂道。
夜已深,驸马府内,幕青衣仍然端坐着秉烛夜读,桌上厚厚的一摞是她的学生仲文最新送过来的文献,字字如珠,句句精美,让她爱不释手,正因为这些精神食粮,使得她近日的心情宽松很多,一下朝便回到书房,一壶茶,一本书,便可以占据她一整天的时间。
门“吱”的一声被推来,独孤烟送来了一些米粥和点心,“来,吃一点,填填肚子,看你看的这么痴迷,里面是有你的黄金屋呀,还是颜如玉呀?”
幕青衣将一只青叶夹在刚刚看过的地方,然后轻轻合上书放到一边,盯着独孤烟若有所思起来。
“怎么了?我有什么不对么?”独孤烟打量了一下自己,发现并无异常。
“没有”幕青衣低下头,拾起手边的勺羹,独孤烟将脸悄悄凑近,半玩笑半认真的说,“你不会是觉得我才是你的颜如玉吧?”
“不是”幕青衣拿起勺羹在碗里搅拌了几下。独孤烟觉得有些失望,说个谎又不会死人,可他就是无趣到连说谎都不屑于,可也正因为是了解他的秉性,便不再与他置气。
幕青衣想了想,还是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抬起头来轻轻说道,“我想,是时候该安排你进宫了”
“什么?”独孤烟惊讶了一阵,冷声说道,“你是觉得我打扰到你了,你开始讨厌我了么?”
“没有”幕青衣目色清明,道出实情,“坦白说,我已经很久没有婉玲珑的消息了,直到前几日才打听到她被伏公公的人带走了”
“被带走?为什么被带走?”独孤烟担忧起来。
“据说是因为她跟踪九皇子宁天赐,被宁天赐发现,当场制服,皇帝以她冲撞皇子之名关押了她,至于押在哪里,鲜有人知”
“所以你希望我进宫去打探?”独孤烟问道。
幕青衣放下勺羹,从桌边走了出来,来到独孤烟跟前,“我不常在宫中,按照宁国宫律,如果没有公主传唤,驸马不得留宿宫中,因此我很难一一去查询,所以婉玲珑的下落交由你去打探更为稳妥,以你的聪明伶俐应该是够了”
幕青衣一只手负在身后,另一只手搭在独孤烟的肩膀上,意在鼓励。
独孤烟看了看幕青衣的手臂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只要你不是因为讨厌我而赶我走,其他的我都能接受,我跟宁天灵不一样,不需要什么事情都刨根究底,只要你幕青衣敢说,我独孤烟就敢信!”
幕青衣回以浅笑,然后转身回到书桌旁,在木屉下拿出几包用牛皮纸包裹的草药,交待道,“我尚未找到‘棕蛛毒’的解药,但是我现在配的这些药材需按时按量服用,可以抑制体内毒素的蔓延”
“嗯”独孤烟接过药包,忽而又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于是速然抬起头来看向幕青衣,“你准备让我怎么入宫?以何种身份?我可不想跟宁天灵有任何干系!”
“我当然不会傻到把你们俩放在一起,我已经打点好了,你安置在十九皇子宫中,他为人纯朴和善,相信不会委屈到你”
“十九皇子?又是那个傻子”独孤烟一挑秀眉,似乎并不十分满意,上次见面她误入他的寝宫,从梁上飞身下来,恰好碰到踩在梯子上搭鸟窝的他,只见他整个人都惊呆了,硬生生的从梯子上摔下来,这还不打紧,关键是他爬起来后白痴的跟在她后面叫她‘神仙姐姐’,为了甩开他,她说他背后有个东西要帮他拿下来,然后等他转过身时一脚揣在他的屁股上,摔的他半天都爬不起来,等起来之后,独孤烟早就不见了踪影。
“怎么?你们有过节?”幕青衣问。
“没有,你都安排好了,就去他那吧,反正在哪做丫鬟都是伺候人,说不定人家还会感我的恩呢,不像某些人···”,独孤烟‘唉’的一声叹出来。
幕青衣没再接话,他知道这样的话越接越糟,便收拾了一下书桌上的纸墨,说道,“天色已晚,早些回去休息”
“好吧”独孤烟转身往外走。
“等等”幕青衣想起一样东西,伸手从口袋里掏了出来,递给独孤烟。
独孤烟欣喜万分,将手链捧在手里道,“我的手链,你是在哪里找到的?我找了很久呢”
“不是我,是十九皇子”幕青衣撇清关系。
“哦”独孤烟的兴奋瞬间僵在脸上,眼神也随之暗淡下去,握着手链就走了出去,一出门便将链子扔进了门前的花池里。
独孤烟入宫的消息很快就从小李子的嘴中传了出去,紫竹跟小云高兴到拍掌庆祝,宁天灵也跟着一阵乐呵,通知‘御膳房’的人送来了一大桌好菜,并放出话来,“今晚不分尊卑,全府同乐,不醉不归!”
府中上下接到指令,顿时都欢呼沸腾起来。
“公主,要不要去请驸马来?”紫竹细心问道。
“请他来干嘛?让他来看我们一副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吗?”宁天灵的笑意满满的调侃着说。
“公主说的对,还是公主聪明”紫竹开心的竖起了大拇指。
趁着大家都在载歌载舞的庆祝之际,宁天灵一个人悄悄走出了府中,“外面的空气真好”,宁天灵抬起头来看向天空,“吴刚今晚的动作利索极了,要是把他放在宫里,估计宫中早就变秃头了”,宁天灵被自己这样天马行空的想法逗的笑了出来。
“痴人说梦”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宁天灵回过头,看到幕青衣斜倚在一棵泡桐树边,抱着手,悠闲的站着,月光下,那是一张俊俏的脸,却因为异常消瘦,显得更加轮廓分明。
“你来这里干什么?”宁天灵板起了脸,装出一副并不在意的神情。
幕青衣笑了笑,“我是来看你准备怎么庆祝的,跟我所想的一样,你的脑袋能够想到的,也只剩下大吃一顿罢了”
“你—”宁天灵差点被激怒,可是转念一想,每次都被他激怒所以每次都输的那么狼狈,这次说什么也要忍住,于是安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反问道,“谁说我是在庆祝了?公主府内天天大吃大喝,跟着本公主混的人命好,不行嘛?”
“的确够好”幕青衣继续微笑着,“如其贪一时口舌,不如分给他们赏银,让其家庭安康,这种心安比大吃一顿的惬意来的持久”
“本公主不用你教!”宁天灵瞥了一眼幕青衣,幕青衣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干脆离开树干,往这边走来。
风吹着他素白的束发和衣摆,显得是那样翩然出尘,他每走进一步,宁天灵都感觉到自己心跳的速度在增加,“砰,砰,砰砰,砰砰砰···”
“你在想什么?”不知何时,幕青衣已走到她的跟前,着实吓了她一大跳。
“没,没什么”宁天灵掩饰着自己的心慌。
“你在紧张”幕青衣略带肯定的语气轻声说道,宁天灵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气息吹到自己的脖子里。
“你不要这样跟我说话”宁天灵移开了一步,方才觉得安全许多。
“怎么?”幕青衣感到有些不悦。
“你每次靠近我,用这种眼神和这种语气跟我说话的时候,我都觉得全身发麻,可是到了最后都是你在戏弄我,每一次都是演变成争吵或者直接动手”宁天灵委屈的罗列道。
“是吗?”幕青衣的脸上涌现出一股忧伤,他突然拉过宁天灵抱在了怀里,他想跟她说声‘对不起’,可是嘴刚张开尚未发出声音,宁天灵就已经挣开了她。
“姓幕的,你不是说我既没脑又没胸,你瞎了眼睛都不会看上我吗?你身边才刚走一个独孤烟,就寂寞难耐了是吧?告诉你,本公主才不是那种随便你骗的人!”宁天灵不卑不亢的正色道,其实在心里,她知道幕青衣刚刚是认真的,但是谁让他耍自己那么多次,现在是要摸清他的心意才行,宁天灵的心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交付出去的。
“呵!”这次轮到幕青衣被激怒了,他那么认真,她却丝毫不领情,倒翻起旧账来了,于是伸手到宁天灵的衣袋中掏出一块方巾甩开,对折一下系到自己的眼睛上。
宁天灵看的惊呆了,还没有弄清楚他要干什么,就被拉了过来,想要后退,腰被幕青衣一只手臂揽住,想要挣扎,手被幕青衣紧紧握住,到最后就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嘴巴也被紧紧贴住,这次,她彻彻底底的被他制服了。
不同于以往,幕青衣不再是那种轻柔的吻,慢慢的去深入,而是一上来就加大力度,霸道闯入,宁天灵觉得有些措手不及,整个身体也变得柔软,她不明白为何每次亲吻,幕青衣都是闭着眼睛,而她,却喜欢睁大眼睛看他一阵,就像现在这样,她看着他,挺秀的鼻梁,倔强的表情,完美如雕刻一般的脸庞,无一不让她觉得痴迷。
端视了一阵,宁天灵轻轻的推开了幕青衣,从他放肆决然的深吻中抽离,然后抽出被幕青衣握住的双手,幕青衣愣住了,想要摘下布纱,却被宁天灵制止。
夜风中,草木轻拂,树叶间发出清脆的嬉闹声,这个季节,正是泡桐开花的季节,满树的泡桐花瓣如同洁白的棉絮般在风中飞舞,其中几片恰好就落在了幕青衣肩上。
宁天灵抬起手臂搭在幕青衣的两肩,先是轻吐兰香吹去他肩上的花瓣,,而后踮起脚尖,轻轻吻到幕青衣的嘴角。
幕青衣蓦然扯下自己的脸上的布纱,有些疑惑的看向宁天灵,宁天灵被看的有些脸红,加之笑意挂在脸上,显得更加娇艳动人。
“你刚才—”幕青衣停顿住,不似幻觉,刚刚他明明感觉是她主动吻了他,没有喝醉,也不像恶作剧。
“刚才什么?”宁天灵双眸灵动,眸中清澈明净,如同天上闪闪发光的星星。
“你说呢?”幕青衣微微笑着,飘逸俊雅的气质再度掀起宁天灵心中万分波澜。
“我又不知道”宁天灵娇嗔着,忽然又想起心中还有许多疑问没有解开,就开门见山的问道,“你跟如若溪之间,有没有—”
“没有”幕青衣直接答道。
“那独孤烟呢?”宁天灵心中窃喜,可还是继续追问着。
“更没有”幕青衣再次答的果断。
“为什么会多出一个‘更’呀?”宁天灵撅起嘴巴,身子不满的往后让了让。
幕青衣无奈了,松开宁天灵转身高朗道,“果然,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喂,姓幕的,你跟我说清楚”宁天灵跑上前去抓住幕青衣的手臂。
正在这时,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出现在了荷花池旁,只见那人抱着一株鲜荷缓缓走上前来。
“灵儿”沈晟轩唤道。
“晟轩哥哥”宁天灵亲近的叫着,松开幕青衣的手臂就跑了过去。
幕青衣看着自己手臂上的手突然间的抽离,觉得有些可笑,刚刚,那算什么?嘴上的温热气息仿佛还有残留,可是心中的温热却能在一刹那间冷却直至彻底封锁。
在她的心里,他到底是不如他。幕青衣苦涩一笑,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