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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思念会像野草一样迅速的滋生,开满内心的每个角落,让人彻夜难眠,痛苦万分。
自从紫竹口中听说了幕青衣每日赶着回府的目的,宁天灵就开始坐立不安了,原先每天她都是早早起床,在镜子面前梳妆了好几遍,但今天她却突然赌气的扯下了头上的发钗用力的拍在了桌上,差点吓傻了伺候她梳妆的老嬷嬷。
“公主,您这是怎么了?”小云担忧的问道,这一大早的也没见谁招惹到这位姑奶奶呀!
“梳的再好有什么用?给谁看呀?”宁天灵鼻子一酸,没有征兆的趴到桌上哭了起来。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那么傻?每天天还没亮就起床梳妆,即使遭遇漫长的等待和日复一日的失望,即使每天都发誓以后再也不等他,可是次日还是跟打了鸡血一样的从床上爬起来,原来有些事情并不由她。
想到这里她愈发的委屈,哭声也由呜咽变成了嚎啕,哭的满屋的丫鬟太监们都手足无措!
正在这时,十八皇子推门进来了,他没注意到屋内的异常,而是边走便喊,“皇妹,皇妹,这次你可得为我做主了!”
十八皇子风尘仆仆的跑上前来蹲到宁天灵的梳妆台旁,粗心到并未察觉她哭红的双眼,只是一味的开始讲述起自己的不幸来,“皇妹,你们家驸马爷刚刚又退了我送到其府上的聘礼!我跟凌菲是真心相爱的,他怎么能棒打鸳鸯,连自家人的情面都不给呢?”
“聘礼?”宁天灵一边抬头一边偷偷拿手背擦了擦眼睛。
“是啊,我要迎娶沈凌菲,连我母妃都同意了,偏偏被驸马拒绝!皇妹,你可要为我做主,万万不能让左中丞家那臭小子给抢了先机!”十八皇子急迫的摇着宁天凌的手臂说道,他听说左中丞跟驸马的关系还算不错,加上凌菲的父母早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然就由她唯一的这个师父做主,所以聘礼一退他便火急火燎的赶过来了。
“有这样的事情?”宁天灵眉头一皱,紧接着就想起了紫竹昨天的话,心里更加不安了起来,“这样吧,今天我就找他问清楚!”宁天灵骤然起身跑了出去。
这边朝堂的大门刚刚关上,就被宁天灵给一脚踹开了,门口的太监正欲上前阻拦,皇帝就已经发话,“等等,这不是灵儿吗?灵儿你怎么来了?是来看父王的吗?快快到父王身边来坐”
皇帝说着就真的往旁边挪了挪,刚好给她空出一个位置来,自从上次她跑上朝来说她要远嫁番夷,皇帝就没敢再召见她,怕她又瞎胡闹,只当她是小孩子脾气,闹腾一下,忘了也就罢了。
“父王—”宁天灵刚喊出声,皇帝就先叫了停,“等等等等,要是旧事重提就免了,朕是不会同意你远嫁他乡的”,看到她那气势汹汹的架势,老皇帝还是有点心有余悸的,于是就先开腔断了她这方面的念头。
“谁要远嫁他乡了?本公主生是大宁的人,死是大宁的鬼,我哪都不会去的!”那次赌气做出来的事情她早就没放在心上了。
“那就好,那就好”皇帝笑着捋了捋胡子,“只要不是远嫁,怎样都行!”,他就一个这么女儿,又漂亮伶俐,从小捧在手心,要是她喜欢,他都愿意把天下送给她。
“当然不会再嫁,本公主都已经嫁过一回了,父王不是老糊涂了吧”宁天灵口没遮拦的嘴贫道。
“公主,小心言辞”伏公公忍不住上前小声制止了一句。
“不碍事,不碍事”老皇帝挥手示意伏海先退下去,继续和蔼可亲的哄起自己的小女儿来,“父王是老糊涂了,不知道灵儿今天前来是为了什么呢?”
“我来找驸马,借用他一个早朝的时间”宁天灵这才想起正事来。
“我没时间陪你胡闹!”站在一旁的幕青衣毫不犹豫了拒绝了她。
“幕儿听旨!”相比前些日子那个沉默寡言,目光哀绝的天灵公主,现在有情绪有脾气的宁天灵才真正是他那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儿,所以她的要求,他没理由不答应。
“儿臣接旨”幕青衣无奈的拱起手来听旨。
“朕命你现在跟灵儿出去,一切要听从她的安排”
“南州水患灾情告急——”
“水患一事九皇子可以代劳,做驸马的最大的事情就是讨得公主欢心”幕青衣借口一出便被皇帝打断。
“儿臣领旨”幕青衣叹气转身,极不情愿的迈步出了大殿。
“那么父王,我也告退,不打扰父王处理国事了”宁天灵看幕青衣在往外走,赶紧告辞追了出去。
走出大殿的幕青衣,脚步并未停止,而是直接往宫门方向走去,宁天灵在其背后喊了几声,见他没反应,便直接冲上去张开手臂拦住了他。
“姓幕的,我说你怎么回事?连父王的旨意你也要违抗了么?我究竟是怎么的得罪你了?你就有那么不想见到我?”
宁天灵一连串的发问,终于逼的幕青衣驻步抬起了额头,“不知公主有何赐教,在下今日事务繁忙,还得尽快赶回府中”
“你每天一下朝就往回赶,不过是急着回去陪你的小徒弟练剑罢了,有那么急不可耐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是吧?”宁天灵怒火中烧,言辞之中也多是挖苦。
“是!我俩师徒情深,又何止三秋可以替代,在下这样说,公主可否满意?”幕青衣也怒而反击道。
“你···你···你怎么能够这样对我?”宁天灵伸出一只颤抖的兰花指,语无伦次的直指向幕青衣的鼻梁。
“我这样对你?”幕青衣冷笑了一声,目光随之黯淡了下来“公主,我不过是一个名存实亡的驸马,如今你已有你的生活,你还期望我怎样对你呢?”
“其实我跟苏君瑜——”‘名存实亡’四个字让宁天凌不由的为之一颤,她潜意识的觉得幕青衣肯定是哪里误会了,于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解释。
“你跟谁在一起都已与我无关,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对方从自己的记忆里消失,就当一切从未发生过”幕青衣低下头来平静的说道。
“一切从未发生过?”宁天灵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声音沙哑,喉咙跟卡住了一样难受,“姓幕的,这是你说的,我请你永远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
“放心吧,我虽不是男儿身,但说过的话从未食言过”幕青衣说完,径直从宁天灵的身边擦过。
“等等!”宁天灵继而转身叫住他,眼睛红肿,“姓幕的,就算是你跟我有仇有怨,也不应该牵扯到我十八哥,他是个好人,你何必要棒打鸳鸯?”
“我没有棒打鸳鸯,是他一厢情愿罢了,请公主代我转告他,菲儿对他从无半点心意,请他不要再做愚蠢的事了,不是每个女人都可以随便把自己交给一个刚认识几天的男人”幕青衣头也没回的说着。
“你什么意思?”宁天灵听出他话中有话,不仅如此,这些话还是句句直戳她的心脏。
“没有什么,公主不用多想,今天应该是公主与苏公子约见的重要日子,又何必将时间浪费到在下身上”想起那日撞见的拥抱画面,以及后来偶遇苏君瑜时的谈话,他是想平静都平静不下来了。
“姓幕的,你给我站住!把话跟我说清楚!”宁天灵气的直跺脚,这姓幕的这段时间是吃错药了,明明是自己移情别恋,还把别人挖苦的如此不堪,他安的是什么心呀!
“我们之间不是早就无话可说了”从她当初开口要他赔给她一个驸马开始,这段感情就已经变成他的回忆了。
“姓幕的,我恨你!”宁天灵气急败坏的从地上抓起一块鹅卵石就朝幕青衣的后脑勺掷了过来。
本以为他会躲闪,她只是想逼他停步而已,可是万万没想到那块半个手掌大的大石子偏偏不偏不倚的砸在了幕青衣的头顶上,甚至数米开外都能听到那声闷响,但是幕青衣呢,却仿佛毫无感觉一样,丝毫不受影响的在往前走。
宁天灵蹲在地上失声痛哭,这就是幕青衣,那个曾经被她扇过巴掌却不生气,吻过她又自己脸红,拿自己的命去交换她的命的人,如今却打死都不愿再回头多看她一眼。
出了皇城大门,迎面跑上来的是个熟悉的身影,幕青衣眼睛有点模糊,但他知道是菲儿过来接他了。
“你怎么了?”沈凌菲双手捧着他的脸庞,他脸上的血迹是从头顶上流下来的,流到两侧的脸颊,还有眉心和睫毛。
“没事”幕青衣失魂落魄的回道,他的心思依旧是留在了身后,一路走出来的时候他也一直在回想最后离开时的景象,他仿佛听到她在低泣,但他没敢回头,因为他知道他给不了的始终都是给不了,过多的纠缠会让两人都陷入无休止的痛苦当中,不如狠下心来早些了断。
“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我要找‘他’算账去!”菲儿满眼的心疼很快便化成了熊熊的火焰。
“不要!”幕青衣死死的拉握住了沈凌菲的手臂,沉声道,“你忘了,你答应过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