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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伙儿见她这副欲言又止满脸羞涩(大雾!)的样子,还有神马不理解的,纷纷作出要你最好如实交代不然大刑伺候的模样。禹晴更是瞠目结舌,问出口以前她还怕自己这问题尺度太大最后竹篮打水什么都问不到呢。可现在看起来,平时呆头愣脑情窦都没开全的家伙,竟然已经超额完成16岁该有的任务了!
左珊瑚最近一想起那天被强吻的事脑子里就乱成一锅浆糊,现在突然被围攻,简直丝毫没有反抗的能力。
斜里却忽然伸出一只手拉过她的手臂,将她拉到身后,隔开围攻的人群:“好了,适可而止,爱唱歌的唱歌去,爱玩游戏的玩游戏去。”
到底是班长,说的话有股子不怒自威的气势在里头,大伙儿也没再继续闹她了,自己玩自己的去了。
左珊瑚却被他径直拉出了包房才被松开。
舒亶声音低低的:“跟我来。”
她的脚仿佛能听懂他的话,不由自主的跟着他走到了包房尽头的阳台边。脚下是车水马龙的嘈杂之声,可舒亶的眼神却依旧温润。
宛如一个关心着她的兄长一般,关切的开口:“我已经知道你心里的事了。”
左珊瑚一僵,她的暗恋已经明显成明恋了么?!
“只是你才多大,根本就不够成熟,不要做任何冲动的事。”舒亶想起前几天听说的隔壁(1)班班长换女友比换袜子还勤,更是谨慎了言辞,“而且因为我们这个年龄心智还不稳定,看事情看人都无法看得全面,容易一叶障目。”
他顿了顿:“我希望分班之后你能一心向学,等上了大学你会遇上更好的,到时候你就会发现,现在的喜欢,只是青春期的片刻冲动而已。”
舒亶是用心两口的想让她回头,不要喜欢高一(1)班班长那个渣男了。可左珊瑚听在耳朵里却是委婉的拒绝,不明白的戳穿,只温柔的婉拒,这的确是他的风格。
她心情有些低落的点点头:“班长,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不会再胡思乱想了。”
舒亶这才欣慰的拍拍她的肩膀:“走吧,跟大伙儿一块儿狂欢去,分了班就要专心念书了。”
……
持续一年的暗恋还不见天日就被掐灭,左珊瑚心里怎么能不惆怅,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就偷偷跑到酒窖里偷酒喝了。
左爸左妈算是有情调的人了,两人是因酒结缘,又都是会品酒的,所以特地在地下室建了个不大的酒窖,虽然只有百来瓶酒,但瓶瓶都是有故事有历史的酒。以前在家的时候左妈妈偶尔会跟她讲这些故事,只是后来越老越忙,越来越常外出考察,这些酒就好像被冷落了一样。
左珊瑚自知酒量不行,所以也不敢贪杯,偷偷开了瓶低度数的甜型雪莉酒,倒了半杯趴在小木桌上慢慢品着。一边喝一边想着今晚上舒亶温柔的语气,像这酒里的少许的酸涩一样,想着想着却忽然跳到那日被强吻的记忆,又觉得像这酒里另外一种味道……
向堃向来十分挑地方,更兼心里有事,辗转反侧难以入睡。走出阳台才发现隔壁左珊瑚的房间窗帘都没拉上,有夜风灌了进去。心里骂了声糊涂虫,但终归还是跳了过去,准备替她关上,只是开着壁灯的房间里大床上,哪里有她的踪影?
不在洗手间,也不在楼下,向堃不想惊动长辈,只得挨个房里找了起来。最后终于在酒窖找到了人,左珊瑚正歪着头趴在木桌上,眼睛发直了。
向堃坐在旁边,陪着她:“怎么了,小小年纪就学着买醉?”
左珊瑚神色幽幽的看着他,一脸浩然正气:“年纪小怎么了?!年纪小就不能买醉了,年纪小就不能谈恋爱了?!年纪小就做什么都是冲动了?!”
“受刺激了?”向堃体贴的为她倒了点酒,也为自己倒了半杯,跟她干杯,“来,跟我说说,让我也高兴高兴。”
左珊瑚却迷迷蒙蒙的倒进他怀里睡了过去,
酒窖里安静得很,只有两人浅浅的呼吸,和左珊瑚不时抱怨出声的梦话。向堃将她整个人都抱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额头,慢慢的摇着。
左珊瑚十岁那年跟人打了架,身上挂了彩不敢让爸妈知道,一回家就躲进了酒窖里,不敢出来。最后他找过来的时候她也是趴着睡着了,额头上还有伤,手臂更是青紫成片。他看着又是生气又是心疼,虽然是自己欺负到大的,可是左珊瑚在他心里早已经是自己人的范畴。自己欺负得鼻青脸肿都不要紧,别人若是动了她一根汗毛,那简直比打了他的脸还要严重。
第二天他让一群野小子替她报了仇,把对方打得落花流水。
当然,第三天两人被叫了家长,回家后就罚跪,跪在院子里的鹅卵石上。
这么多年目睹着她从小时候那个学走路说话都要比别人迟些的小笨妞,到顽皮不懂事的暴力小屁孩,如今亭亭玉立的少女,这个过程这样冗长,太多的感情在不经意间就放了出去,早已经收不回来了。
“向堃……”睡梦中的左珊瑚抿了抿嘴,清晰的喊了他的名字。
“嗯?”自从跟导师谈话之后他心里就一直很浮躁,对于她更是没了以前的耐心,只恨不得直接打包,一起带走。可是现下她这样近似嘤咛的喊出他的名字,却奇异的抚平了他心里最后的余燥。
“我的初吻对象是向堃……”她皱了皱眉,继续,“想想就觉得晦气。”
“……”向堃隐忍着把她就地阵法的怒意,额角青筋暴跳,头一回体会到什么叫做才下心头又上眉头了!
最后终于还是不忍心把她一个人抛在这酒窖里,整个扛回房里,直接扔床上了。
……
左珊瑚第二天一觉睡到了中午,起来就觉得胳膊疼,对着镜子看了看发现都青了,还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昨晚上半醉半醒之间回房的时候撞了?
“怎么起这么晚,去酒窖把我珍藏的那瓶九五年雪莉酒拿出来。”左妈妈见她下来,随口吩咐了句,“那酒度数低,果味丰富,中午用来做庆祝酒正好。”
她揉了揉手臂,有点纳闷:“庆祝什么?你们的考察有结果了?”
左妈妈很是高兴:“难得你聪明了一回,正好你向伯伯他们回来了,这一次他们也收获颇丰,我们两家也好久没坐下来一起吃顿饭了。”
“那……”左珊瑚迟疑着问,“向堃也要来?”
“当然要来。”左妈妈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我记得你小时候挺黏他的啊,他上学你还没上学的时候就吵吵要背个书包跟他一块儿去,跟鼻涕虫似的。长大了点更恐怖,天天哭着让他背,到学校还不下来。也亏得他脾气好,没嫌弃你。怎么现在我看着都不如以前亲密了?”
“……”你只看到了他人前乖巧,没看到人后的恶劣啊!他背着我最后的结果是还没到学校就把我扔在路边任我自生自灭了啊!
左珊瑚只觉心里苦的很。
可到了酒窖她就顾不上苦了,因为她悲剧的发现,昨晚上自己喝掉的,正是左妈妈今天点了名要的庆祝酒!!!
左爸左妈虽然对她采取的是放养政策的,但也明确限定过18岁以前不许她喝酒,否则直接家法伺候。现在酒窖里平白无故少了瓶雪莉酒,无论她怎么解释都是枉然了。
左妈妈还在上面催着,左珊瑚对着酒窖泪奔双手合十祈祷:“上帝啊真主啊,如果你现在能从天上掉下一瓶95年的雪莉酒,那我愿意追随您一生,矢志不渝!”
愿望总是好的,可她心里也十分清楚这只是个青天白日梦,所以在睁开眼的第一时间看到面前的95年雪莉酒时整个人吓得往后一跳,正好撞在了一个宽厚的胸膛里了。
她转过头,惊讶又惊喜的看着他,有好多疑惑,却不知从何问起。
向堃仿佛能够读懂她的心事一般,挑了挑眉冲她笑:“怎么,看见上帝不开心?不准备一世追随矢志不渝了?”
“凑不要脸!”左珊瑚下意识跟他斗嘴,“我是脑子里养金鱼了才要一世追随你!”
“哦?这么不情愿吗?”向堃拢了拢眉心,扬起手里的酒,“那没办法了,这瓶酒看起来真不错,我留着明天做佐餐酒算了。”
左珊瑚以虎狼之势扑了过去,将酒和他的手臂抱紧:“嘿嘿,我脑子里养了好多条锦鲤呢,你要不要听听,哎呀,我都听到她们玩水的声音了!”
“……”向堃抚额,有个中二逗比晚期的青梅神马的真心好无力。
“你怎么恰好买了这瓶酒啊,现在市价多少钱啊?”左珊瑚到底不愿意真的把自己赔进去了,准备用金钱来偿还他的雪中送炭之情。
向堃不用看都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随口胡诌道:“95年大旱,酿制这种雪莉酒的葡萄产量并不多,这酒市价已经炒到五位数了。”
“……”算了,还是以身抵债吧。
都是几十年的交情,即便是隔了个一年半载没见面,四个长辈也照样能聊得热火朝天,当然,故事最后并不是以童话般美好的结局结束的,就左爸左妈的历史考古的社会意义和向爸向妈的新能源社会意义为辩证两方,饭桌上再一次掀起了唇枪舌战。
而旁边,淡定切着牛排的向堃和左珊瑚,一如既往的,恍若未闻。他俩其实挺费解的,打记事起,这四位家长就常在两家友好亲切聚会的尾声争论各自研究领域的重要性,并且每次都是以吵得面红耳赤不欢而散结尾的,以为至少要冷战好些日子才能重新交流的,哪知第二天却又和好如初如同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一块儿打麻将了。
向堃和左珊瑚默契的互相看了一眼,眼神里不约而同的透露着如出一辙的讯息:瞧瞧这万年蛇精病四人组!
饭后左珊瑚端着切好的水果准备给书房的三位男士送过去的时候就听到向爸爸大发雷霆的声音了:“你才多大,你知道自己要什么么?!你以为你很行是吧,你去美国留学你以为是去玩的吗?!还想带上左左,你别不知天高地厚,别说你左叔叔不答应,就是我也不会同意的!”
左珊瑚站在门外发愣,像是被这信息量略大的一段话噎住了一样,半天呼吸都顺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