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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思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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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却走过去不由分说的便是狠狠的踹了一脚,那一脚恰巧落在落在她的胸口,翠丽“哇”的吐了口血.如此挨了窝心脚,却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战战兢兢的抬头瞧,却见皇后怒视她一眼,不由分说的往殿内走去。

    皇后走的甚急,头上的步摇上的坠子乱作一团,叮当作响。而绣着金凤的凤袍的袖子飘逸,好似断了翼的蝴蝶一般,抖动着。“皇后娘娘,你不能进去啊,娘娘!”

    翠丽赶忙阻止,却瞧见皇后“砰”的一声踹开了殿内的门,她力道极大,那门重重的撞在另一扇门上,红木的镂空门险些震碎。

    此时殿外的喧嚣早已将正在主殿的林嫄儿吵醒,她只穿着素白色的寝衣起身,身上的睡意未消,却见皇后风风火火的进来,不由得唬的魂飞魄散,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臣妾参见皇后娘娘,不知皇后娘娘来臣妾这里有何要事?”

    皇后亦不理会她,直奔锦榻上,边掀开锦帘便怒道:“皇上今日为何——”她的声音霎时顿住,只瞧着空空如也的锦榻,怒气冲天的瞧着跪在地上没了主意的林嫄儿,“皇上呢?”

    “皇上——皇上在偏殿——”林嫄儿只想着今日原是帝后合寝的日子,皇上来了回鸾殿,只怕明日皇后定会处置自己,不由得心中生畏,却不料皇后竟找到回鸾殿来。

    “皇后,你当真想造反不成?”李祁的声音从殿外响起,“谁给你这样大的胆子?”

    闻言,皇后的身子微微一震,不禁唤出,“皇上,臣妾……”她的眼睛落到他的身侧,李祁紧紧的拥着身旁的那个女子,那女子却好似十分的不愿,不断的闪躲。可那女子倾城的容貌她却是那样的熟悉,却分明是她心底的噩梦。

    适才还闹得厉害的朱鸾殿此时却充斥着一种肃杀的死寂,这样的沉闷,只扼制住她的咽喉,让她久久无法呼吸。

    “她为何会在这里?”皇后的声音有些暗哑,泪珠如泉涌一般顺着雪白的脸颊,掉落在她明黄色的凤袍上,“好啊,如今我算是明白了,我果真糊涂至极,一个其貌不扬的女人岂会独宠这些时日。为何一个小小官吏的女儿,却派云将军去接。”

    “今日你既然知晓,便不许再提,此事只当烂在肚子里。”皇帝的声音里没有丝毫的感情,话语间皆是冰冷,如此帝王之威,足以让人畏惧至极。

    他紧紧的攥着绿萼的手,而她指尖的冰凉却让他微微的蹙眉,他轻轻的替她拢了拢身上单薄的寝衣,低声道:“回去罢,仔细冻着。”

    如此温柔至极的语气却是玉蕖以前从未听到过的,只觉得自己在众人面前再无半分的脸面,只觉得胸口好似有什么东西碎了,便是拼尽余生之力,却再也补不齐全了。如今自己皇后之尊又能如何,却终究是比不过眼前的女子。

    绿萼的眸子与皇后的相触,绿萼只觉得自己该恨她的,倘若不是她的扶持,昔日的祁王断然不会如此快的登上皇位,可她不恨她,真的不恨,她反倒钦佩她,能为自己的夫君征战沙场,而自己却只能给自己的夫君带来拖累。

    “皇上打算如何处置她腹中的孩子?养虎为患不成?”皇后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酸楚,“如今皇上大权在握自然是不会听旁人劝戒了,如今皇上自然不会在将我放在眼里,可我只劝你,莫要做出让天下之人失望的事情。”

    李祁轻轻抱起绿萼的身子,往殿外走去,冷冷道:“只要你安分,你便还是朕的皇后,她只是来日的皇贵妃,若你不安分,她明日便是朕的皇后。以后她若是生下皇子,便是要继承朕只大统之人。”

    皇后声嘶力竭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今日你们如此羞辱我,我玉蕖在此发誓,定要你们生不如死。”她的声音凄厉,却让绿萼的小腹微微的绞痛,她紧紧的扯着他的袖子,“走罢,我不想呆在这——”

    还未到六月,新鲜的葡萄极为珍贵,云义路过那怀城之时,那知府知晓他的身份,便差人巴巴的送来了些葡萄,云义身旁的侍卫笑道:“如今瞧着倒只有这孙知府算是个不攀炎附势的,自从得知将军请命去边关,那些人闭着咱们倒似见着瘟神似的。”

    繁华的街道上,众人只为一睹昔日传言中九天战神的面容,而尚未出阁的女子,将手里的帕子丢向骑着骏马的将军。而马上的男子俊美森冷,俊逸而贵雅。他面容白皙,却眉宇带着英武之气。

    “将军,属下三十尚未娶亲,如今见将军这般的受女子喜欢当真是妒忌的很。”一旁的侍卫忍不住打趣。

    云义忍不住笑着呵斥道:“猴崽子,教你胡言乱语,你今日瞧瞧这美人罢,以后到了边关只怕连只母蚊子都难寻了。”

    他说完眼睛不断的往人群中逡巡这,那些女子见他瞧过来忍不住脸颊一红,低下脸头,有的故作娇羞,用帕子掩着脸颊。

    胭脂粉黛中却远远的瞧见一个灰蒙蒙的身影,在人群中极为扎眼。若不是他眼里好,很难分辨出那个一个女子的身形,头发披散着,身上好似发出恶臭一般,破烂的衣衫下却是灰褐色的满是泥污的皮肤。

    一旁的人自然是万般嫌弃的,云义骑着马瞧着一个锦衣华服的男子猛地将那女子踹倒在地,骂骂咧咧的走开。

    待那女子用满是泥污的手拨开脸颊上砸碎发,云义只觉得心口“砰”的一声,原以为在岑寂中死亡的心,又缓缓的恢复了跳动。

    他勒住马缰,从高头大马上下来。众人还未回过神来,他已经穿过人群,走至那个女子面前。

    那女子一双明眸从脏兮兮的发里透出来,带着畏惧与狼狈。她转过脸去,好似十分的不愿云义瞧见她的脸一般,低眉躲避见,她看清他毡皮的靴子,而靴内永远藏着一把小银刀,而刀柄上垂着的流苏,隐隐的露出。

    她与他夫妻数载,对他亦是那样的熟悉,他每日卯时便起来练武,她亦是从睡梦中醒来,隔着窗棱,瞧着他挥汗如雨,而手中的剑宛若蛟龙,她就那样痴痴的瞧着,好似一生都瞧不厌。彼时她是高高在上的尚阳郡主,她的姑姑乃是权倾天下的皇太后,如今她却是卑微如泥尘的乞丐。

    尚阳全身颤抖的几乎无法呼吸,跪坐在地上,适才被踢的地方还隐隐作痛。有手伸来,银色的铠甲让眼前的男子如同九天的战神,而袖口上绣着的繁丽的图。他炙热的手抬起她的下颌,终于望见了那张极为熟悉的脸颊,几乎在看清她容颜的一刹那,心底的错愕与惊诧久久无法消匿,而她满身的伤痕,仿佛利刃一般刺着他的胸膛。

    怎么会是她,他虽不曾爱她,可终究夫妻一场。“尚阳,你怎么会在这里?”他的声音微微的颤抖,好似如今都不敢相信,昔日高高早上的郡主,竟会沦落至此,如同牲畜一般任人欺凌殴打。

    “我原是在佛堂了出了家的,那时宫变,寺庙里的人都是宫里的旧人,生怕受了牵连,便都下山跑了,我无处可去,便只能以乞讨为生。”她的身子在人群中瑟瑟发抖,瘦骨嶙峋的样子再难看出昔日的花容月貌,而身上无数结了痂的伤,新的旧的,让人实在不敢想象如此娇弱的女子曾经遭受过什么。

    他伸开双臂,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而赶上来的侍卫生怕生出什么事端来,阻拦道:“将军,这乞丐身份不明,只怕会伤到将军您。”

    他怀里的女子身形微顿,几乎是蜷缩在他的怀里,良久方才听到云义的声音,“她不是乞丐,她是我的娘子。”是呵,她曾是他结发之妻,虽然他憎恨过她,可她曾经为他生下子嗣,一日夫妻百日恩,如今一切都淡去了,昔日权势滔天的皇太后坟头上的草,只怕比人都要高了。

    那些侍卫霎时惊的嘴里能塞进馒头,而远处一旁瞧热闹的人群亦是半天未缓过神来,适才还笑的花枝招展的女子,此时皆是扼腕叹息,只恨不得自己便是他怀里的那个乞丐。

    “将军,莫要忘了,您已经将妾身休了。”尚阳呼吸着他衣衫上熟悉的檀香,好似在他怀里的每一刻都是夺了来的,“我今日只是来瞧一眼将军的,便是一眼,此生便足矣。”

    云义紧紧的将她搂在怀里,隔着数层衣衫,依旧感觉到她身子的冰冷,他的臂弯温暖而坚固,他忽然觉得心中一紧,好似自己是个作恶多端的坏人,他自知自己并非良善之辈,可却从未觉得如此亏欠过一个女人。

    “我如今已一无所有,你可愿意陪我去边疆的苦寒之地。”

    她听到他心跳的声音,忽的,一滴滴泪从脸颊滑落,原本脸上刚刚结痂的伤口因为泪水的浸湿,火烧般的疼起来,血水夹杂着泪水,不断的流下。“只要将军不嫌弃妾身,妾身愿意生生世世跟随与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