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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云帆是赶着驴车来接的妹子和外甥,妹子家日子过的紧吧,妹夫又不在家,是以,他每个个把月就接了妹子和外甥回家住几日,一则,方便帮妹子领些绣活赚几个活钱,再则,自家虽然也不富裕,到底能吃个饱饭,婆家也不至于小瞧了她们娘俩:“多日不见清儿,家里父母甚是惦记,念着冬日无事便厚着脸皮遣了侄儿来接了她娘俩回去住两日,伯父伯母千万莫怪,过几日还送她们回来!”
沈白氏就有些不愿意,担心媳妇一去不回,瞧着两个儿媳妇热情积极地帮姬绣虹拿包袱,抱孩子,不由得黑了脸,两个儿媳妇的想法,她有什么不知道的,不就是为了每日能多分些粮食么?
“去吧,住两天就回来,到时候让小四和兰花去接你们!”沈老头开了口,沈白氏也莫可奈何。
“爹娘,这天儿冷,二老快回屋去吧,儿媳过几日便回来。”绣娘坐在车上,一床棉被一半坐在身下,一半盖在腿上,小清儿就整个的裹在被子里,依偎着娘亲,只伸出一个胳膊跟祖父祖母连连摆手道别。
“路上慢些,到了家带我们给亲家问个好,回去了就多住些日子,尽尽孝心,想回了,就给家带个信儿,我让你嫂子接你去。”沈白氏不敢违逆了沈老头的意思,上前给小孙孙掖了掖被角,摆手让姬家大哥赶车:“大侄子,这就走吧,别耽搁了,路上慢着些!”
姬云帆牵着毛驴,跟两老道了别,这才赶着驴车出了下元村。
绣虹的娘家在八里地外的张家堡,赶着驴车不用多大一会就到。
姬老秀才早就候在大门口等着了,见着驴车过来,等驴车刚刚停稳就抢过来去抱小清儿快步的往屋里走去:“哎呦,外公的小孙孙呦,可想外公了没有?”
“想了,清儿想外公!”小清儿抱着外公的脖子,依偎在外公身上,大声的回答道。
至于后面没人理会的姬绣虹和栓了驴,提着包袱的兄长相视一笑,进了院子。
姬母的病是生姬绣虹时候落下的,摊在炕上喝了二十年的药,始终不见好转,上辈子,沈三郎死讯传来的那一年过世,享年不过四十来岁。
“快抱进来,让我瞧瞧!”沈母早听到了小外孙的声音,早就急不可耐,隔着窗子高声嚷道。
“哈哈!你外婆急了!”姬老秀才抱着小外孙掀开门帘进了屋子,跟老妻笑道:“快瞧瞧,咱们清儿是不是又长高了?”说着便用颌下夹着些许银丝的胡子去扎小外孙的脖子,弄得清儿哈哈直叫。
“你个老东西,扎坏了我的乖孙,快放开!”姬母嗔道。
这边姬家兄妹才进了大门。
“嫂子呢?”绣虹边往里走边随口问道。
“在厨房呢吧,”姬云帆只想到这么一个地方,若非在厨房正炒着菜,走不开,早出来了。
“啊?那我去厨房找嫂子去,哥哥帮我把包袱送进屋吧!”说着绣虹笑着对哥哥说完就往厨房去了。
正在厨房里的王氏好似听到小姑的声音,大声叫到:“绣虹姐,我在这儿呢!”
绣虹笑嘻嘻的回道:“来了!”
只留下无语的姬青云独自郁闷,这都是什么称呼啊,昨个晚上叮嘱了她好几遍,还是没记住,有叫小姑子姐姐的么?看来从小一起长大,姐妹情深也不是什么好事!
王氏正在炒菜,娇俏秀美的脸上满是笑容,见了绣虹极是欢快的凑过去说道:“姐,我想死你了!”
绣虹走过去轻拍她一下嗔道:“还不改口?哥没说你?”
王氏闻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面上一僵,掩饰性的呛声道:“当然,哥哥什么都听我的!”
绣虹揶揄地笑。
王氏实在有些底虚,红着脸颊,小声的说了实话:“哥哥昨个晚上跟我说了,就……就是……一时忘了,”说着又抬头看着绣虹仔细地叮嘱道:“你不许告诉哥哥!”哥哥好可怕,呜呜~
绣虹闷笑,“好像……仿佛……大哥已经听到了呢!”
啊?王氏蔫了,“那个,姐,不,妹妹,嫂子我想极了清儿,今儿晚上跟你挤挤,好呗?”
绣虹看着王氏可怜兮兮的样子大乐,“好啊,好啊,只要大哥同意,我没啥说的!”
王氏苦着脸:“……”哥哥能同意才有鬼!
绣虹大笑,娘家有王雪莹这个开心宝,实在是太开心了。
王雪莹是姬家大哥的童养媳,两岁就来了姬家,原是姬老秀才同窗好友的独生女儿,两家早在小雪莹的满月礼上就定了娃娃亲,只是雪莹父母早早的亡故去了,姬老爹因着同窗之谊,葬了好友,又把好友的遗孤领回了家,当做女儿养大,今年春里雪莹满十六岁,姬大哥已经二十二岁才成的婚。
“我来吧!”姬绣虹洗了手就把王雪莹手里的锅铲接了过来。
“我给你打下手!”王雪莹退到一边,递盘子。
“行啊!”姬绣虹笑嘻嘻的跟嫂子聊天的功夫就把那玉瓶的水滴进了菜里。
这水她亲自喝过,确实是好东西,喝完之后立时神清气爽,眼睛清亮,什么病啊痛啊的,立时消除了干净!
后来滴到饭菜里,清儿虽说不出哪好,却脸色红润,不怎么怕冷了。
姑嫂俩一时做好了饭,端进正房,一家子在炕上团团围坐,姬老爹高兴的跟儿子一人倒了一小酒盅的酒,乐呵呵的也不碰杯,就自己小抿一口,吃一口菜,见成儿眼巴巴的盯着小酒盅看,便用筷子点了一点喂给他尝尝,辣的小家伙直皱眉头,气的姬老太狠锤了老家伙几下给小外孙报仇。
这边厢,王氏雪莹小媳妇一般,委委屈屈的窝在夫君身边吃猫食一般数饭粒儿。
姬云帆若无其事地给小媳妇夹了一块鸡翅膀,轻声说了句:“快吃饭!”说着给了她一个小眼神。
雪莹恰好看见,顿时胃口大开,欢欢喜喜地咬了一口鸡翅膀,也夹了一块鸡肉送进夫君碗里,欢快地说道:“大哥也吃!”
姬云帆面无表情地端着碗吃饭,只是那嘴角却偷偷地翘了又翘,不经意地抬头看见吃饭的妹妹,便放下碗筷,另拿碗盛了一碗鸡汤给妹妹:“小雪专门给你做的,尝尝味道怎么样!”
绣虹笑眯眯地接过汤碗,喝了一口,品了品,赞道:“很不错,快赶上我的手艺了!”
雪莹闻言笑眯了眼,哥哥也这么说!
用过午饭,姬秀才老两口抱着外孙歇息去了,绣虹在大哥房里和兄嫂说话。
“姐……那个……妹妹来了就是不一样,眼看着娘亲今儿就比往日精神,你们看,比往日整整多坐了一个多时辰,我恍惚看着,腿也有儿了。”雪莹笑眯眯的说道,她打记事起就在姬家,公婆跟亲生父母没两样,就是一样不好,叫了十几年的姐姐要改口叫妹妹,实在不顺口得很!
姬绣虹不确定她滴进饭菜里的水的效果有没有这么快,大概也有娘亲见着她和清儿心情愉快的缘故,是以,笑着说道:“这却不是我的功劳,自从有了清儿,爹和娘的眼里除了清儿大概就只有你还有点分量吧。”
雪莹得意的笑道:“那是当然,娘说我最乖巧!”
“是是是,你才是娘的亲闺女,哥哥是女婿!”姬绣虹好笑地说起这个姬老秀才老两口一天挂在嘴上的笑话。
雪莹乐得咯咯直笑,姬云帆向来沉稳的脸上也略带了暖意。
说起姬老娘的病,姬云帆这一次抓回来的都是些温补的药材,“娘吃了这么多药,也不见效,身子却亏的厉害,这些日子越发的精神短了,倒不如先吃些温补的,养养身子,许郎中给开了几个食补的方子,娘吃的倒还好,饭量也比先前略长了些,前些日子听一个同窗提起府城有一郎中,医术了得,等娘亲的身子略好些,再想法子请了他来看看。”
姬绣虹点头对雪莹说道:“哥哥这话很是,娘的身子的确是该补补了,这几日我在娘家,娘的药膳就由我来做吧,有什么不会的,嫂子教教我,我也为娘尽尽心,你也轻省两日。”
王雪莹点头答应,她还一时找不到做姬绣虹娘家嫂子的感觉,总在无意中把姬绣虹当做从小护着她,疼着她的长姐。
姬云帆无奈地看了小妻子一眼。
“哥哥,你去县城的时候帮我把活交了吧!”姬绣虹每次回娘家都会托兄长交活,领活,算账。
“嗯,我明日就去一趟,你也别赶得太紧了,仔细伤了眼睛。”姬云帆心疼妹子,却苦于自家贫寒,帮不了妹子多少。
“我会小心的!”姬绣虹知道哥哥的关心,想了想接着说道:“哥哥去交活的时候不妨替我跟东家提一提,我想接丝绸锦缎的活儿!”
“锦缎?”雪莹惊讶的睁圆了眼睛。
姬云帆也颇惊讶,从小一起长大,他虽不大懂得,却也知道妹妹的绣工虽好,在锦绣庄却是平常,还够不上接锦缎的功夫。
姬绣虹但笑不语,朝嫂子点点头。
王雪莹心思一转,灿然笑道:“等我一下。”说着就一阵风似的跑出了屋子。
须臾,又抱着个大包袱,跑了进来,地放在炕上,解开包袱,却见最上面的是一张边上加了流苏的大红盖头,露在上面的是两个鸳鸯脑袋,脑袋上的锦色羽毛纤毫毕现,尤其出彩的是它们的眼睛,水润灵动,好似活的一样,温润地看着你。
“真美!”王雪莹都有些不敢拿手去碰触,她年纪小小姑子几岁,娘亲又卧病在床,父兄再如何疼她也不如女人来的细致贴心,她到了姬家的十几年里,几乎是小姑子一手带大的,女红也是,虽比不过小姑子,却也常常在绣庄里接了活来做,却不想,才不过短短一个月未见,小姑子的手艺竟然到了这等地步。
姬云帆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疑惑,他便是不懂,也能看得出红盖头上的鸳鸯远比之前的要灵动的多。
“妹妹教我!”王雪莹抱着姬绣虹的胳膊撒娇,若是有一日她也能有这么好的绣工,一定要绣一副哥哥的画像,做枕头!
“这个不难,你的根基打的牢靠,我把法子交给你,你多练练,总有一日能学成。”姬绣虹其实真不敢打包票,在女红上,她自来要比王雪莹多了几份天分,即便如此,上一世学的时候还颇费了些精神,练了一年有余才有了七八分的样子,王雪莹要学会,大概得下更多的功夫才行。
“妹妹你现在教我!”王雪莹是个急性子,当时便拿过针线簸箩,让姬绣虹示范给她看。
姬云帆看了看时候,便起身去了学里。
姬家父子开设的私塾并不在姬家老宅,而在村子里祠堂边上专门修盖的一处青砖大瓦房里,算作半个村学,有四十多个学生,除了本村的,束脩少三十文钱,外村的来附学的,每个月六十个钱,年节的吃食东西是一概不收的。
除此之外,姬云帆父子还从县城的书馆里接了书本来抄写,因着姬家父子俩都是一笔的好字,每抄一本书都要比别人多个几文钱。
即便如此,因着姬老娘的药钱,姬家的日子还是常常的入不敷出,重活一世,姬绣虹心里最大的事是花个两年功夫谋算着,带着好名声离了沈家找一户能容人的,好拿捏的人家带着儿子过上舒心的小日子,最迫切的却是治好娘亲的病,让父兄有余力赴考,以她父兄的才能,进士不敢说,一个举人功名却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