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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家大儿子黄大奎因为毒害同袍,暗箭伤人,被镇军将军下令关押在了骁骑营的牢房里。
武将远离朝廷驻守国门,最要紧的便是一个‘忠’字,你可以无能,便是吃了败仗朝廷也能容忍,却绝容不得心生二意之人,而校尉黄大奎此举无异于暗助蛮敌伤害同袍,往大了说便是大逆叛国的重罪,堪称十恶不赦,其罪当诛,按例,是要在三军阵前公审杖毙的!
背上这样的罪名,新晋的军户黄家算是完了,大逆叛国可是株连亲族的大罪,而且连坐之说,在军中较之京城文官更胜,毕竟一个个的大好男儿,家中的顶梁柱们豁出命去守疆卫土奔前程,是将脑袋系在裤腰上的营生,任谁也不放心将自己的后背交给一个家族里出了暗箭伤人,大逆叛国的败类之人,如此,黄大奎虽然还关在大牢里,军中也尚未定论,可眼见着曾经的上阵三父子,一门两校尉,被怀化大将军亲口称赞过的黄家,锁阳城军中新起的军户黄家,门庭冷落,亲友远离,已呈颓败之势。
黄父虽责怪儿子自作主张,鲁莽行事,做了宋家的替罪羔羊,可到底是寄予重望,血脉相连的亲生子,也曾四处走动,打探消息,若不是出了柳家的事,他甚至要去宋家,即便是威胁手段,也要救回儿子,只是事与愿违,不得已,黄父只能本着一动不如一静的法子窝在家里,闭门不出。
许氏婆媳哭嚎了整整两日,在刚刚撺掇黄父让黄大虎出面顶罪不成之后便收了眼泪,便分头往娘家去了一趟,回来时,杨氏若霜打了一般,缩回了房中再不出来,许氏则跳着脚的要去宋家要人,主意是他家出的,毒药更是他家给的,凭什么他家无事,她的儿子就要掉脑袋?再没有这样的道理,大不了,大家鱼死网破,都别活了!
黄父连忙拦住,一把大锁将几乎风魔了的许氏关在了房中,不许她出去!
这事儿一旦牵扯上沈含章,即便是自家不闹上门去,明眼人一看便知,这其中必有宋家的手笔,毕竟,党政一事还没有放在明面上,京城的皇子们皇孙们还是一副父慈子孝一家和乐的欢欣场面,底下谁敢先动?除开党政,能要沈含章性命的除了庆功宴上自认受辱的宋家再没有别人。
自家儿子确实是受了宋家的指使,这众人皆知的事实却并没有直接的证据指向宋家,黄家已经完了,这时候,即便是扯出宋家,黄家也不可能脱罪,倒不如按兵不动,让宋家欠下这份人情,给儿孙们留条后路。
黄父能从一个毫无身家背景的无名小卒能够求娶到沈家的姑娘混到如今这般地步,绝不是他表面看起来那般鲁莽,他所依仗的除了他天生大力,擅射百步穿杨的好功夫外,最主要的还是这份能够审时度势,必要时能够壮士断腕的决断,正是靠着这份决断,一次次的大战中,让他脱颖而出,入了军户们眼,扯上关系,一步步的混到如此地步。
而这一次,到了家族存亡之际,黄父看似昏了头一般听从了许氏的撺掇,以着张扬强硬的态度让黄大虎代替其异母兄弟认罪,从而导致父子彻底反目,实则让长子趁机摘开了与黄家的牵连,这一手弃车保帅玩的极其高明。
黄大虎惊得虎目圆睁,满脸络腮胡须的脸上抽动着,渐渐的有了心软的迹象,那人到底还是惦念着他的。
“你就照着这样的意思跟他说去!”张昭见此暗自摇头之后,视而不见地含笑说道。
“可……可……”黄大虎双眼有些发潮,他有些下不了手,那人毕竟是他的儿子。
在一边看的暗自摇头的张昭打断他的结巴和遐想,接着说道:“你凭什么去气黄大奎?他之所以对你下了死手,无非是因为你羞辱了他的父母,还有将军这样的靠山,官位远高于他,他奈何你不得,只能暗中动手,为父母出气,如果你现在去告诉他,他所孺慕的亲爹不仅没有积极营救他出去,反而放放弃了,转而用心良苦地助你这逆子,仇人,脱离陷入困境的黄家,只为你他日能够高官厚禄,飞黄腾达,你说,他会不会被气死?”一定会,给谁都会气死!
张昭边说边看着黄大虎的眼神,若不是怕了他那铁钵一般的拳头,他都能编出,从黄校尉一片苦心只为长子,实则是看中长子早市逝的亲娘,而娶许氏则是为了攀附权势,全无真心的话来。
“记住了么?要一个人难过生气,便要从他最在意之处下手,他在你面前最在意的不是你比他能干,比他官大,而是你父亲的态度,比之于你,你父亲最在意的是他这个儿子,既然他在意你父亲,咱们便要从这一面下手,让他知道,其实,你父亲最在意看中的是你这个原配长子,你将我方才教给你的话,像这般,”说着,张昭极其放松地斜靠在官帽椅上,用着茶水点心极轻蔑地看了黄大虎一眼之后接着说道:“看清楚了么?你就这样说与他听,夸大一些无妨,你仔细留神他的神情,总以气死他为要,放心,”说着,见黄大虎尚有迟疑,张昭接着说道:“你只管去,照着这个意思说去,我会让人跟着背后提点与你,只管放心去吧!”
黄大虎眼神里刚要升起的明亮,随着张昭的解释,渐渐的转为灰暗,溶于冷漠,再激不起一丝的期许。
他认真地记下张昭教授的话,领着了张昭指派的手下往关押黄大奎的大牢而去。
看他远去的张昭叹了口气,无论黄父是怎样的用意,他都要让耿直的黄大虎以为黄家恨不得他去死,彻底脱离黄家,才能继续得到三皇子的信任走的更远:你不是认我为二弟么?那做弟弟的安排哥哥的事,也是情理之中,理所当然的吧?!
张昭教给黄大虎的话的确管用,黄大奎被气的将锁着他手臂的铁链拉扯的哗啦作响,胳膊上更是被铁链磨得血肉模糊,好似不知道疼痛一般,拉扯着铁链往前硬冲着,恨不能从黄大虎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黄大虎冷笑地睨着不远处狰狞如恶鬼的同父兄弟,心中波澜不惊,唯有的便是轻松,释放了所有枷锁的轻松。
气人也是要注重时限的,要将一个有些绝望的人气疯而不是气死,最要讲究一个度字,时间一到,黄大虎便要出去,给他留些喘息的功夫,歇息好了再来,务必保证,在短时间内,将他的理智挖去,取信柳家!
张昭确实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