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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津海啊,原先那么祥和淳朴的小城,没想到就这么不到一周的时间,已经这么乱了。
这些个人都和见了腥的苍蝇一样,嗡嗡往津海直窜。”
津海竞技场附近的一间热炒店,张寒时学着逢鲤有模有样地烫着碗筷,他扫了眼不大的店内空间。
津海竞技场周围的商店街上,这样的苍蝇馆子很多,密密麻麻,充分利用着,这寸土寸金,租金昂贵的小铺面。
逢鲤用纸巾仔细地擦干瓷白小碗边沿的茶渍。
想到秘境积分赛时,在灼热沙海里肆意妄为的黑蛇会两人和傅家双子;今天在津海竞技场里,大张旗鼓摆擂台的谭家两人;还有现在热炒店内,明显眉眼间凝着煞气,一看就很不好惹。
要说津海乱了,那确实。
津海原先就是个小水潭,一眼见底,里面有什么鱼都能够看得清清楚楚。
现在就像是来了十年一度的潮汛,鱼群迁徙,鱼龙混杂,翻起池底的泥沙,搅得池水浑浊,一团糟乱。
逢鲤把碗筷规整地摆在面前,又往玻璃杯里倒满可乐,随口说道:
“你不也是外来人甚至你可比那些人来得更早。”
“那我可不一样,我来津海是为了——”
张寒时一顺口,差点把自己的来意脱口而出,又后知后觉地闭上嘴,盯着逢鲤的视线,说道:
“我来津海有我自己的道理,反正和妈祖祭典无关就是了。”
他不愿意说,逢鲤也不再探究。
这时候老板把他们点的菜肴,端上了桌。
火爆肥肠,爆炒麻辣鸡,白灼虾,汆烫白菜。
一桌饭菜荤素搭配,有滋有味。
火爆肥肠和爆炒麻辣鸡是张寒时的口味,白灼虾和汆烫白菜是逢鲤的口味。
两人吃饭的时候都很专注,两双筷子来来回回,一桌饭菜扫荡一空。
张寒时拿纸巾抹了抹嘴,眉眼飞扬,
“啧、啧。
你说,你今天刚刚那场擂台战打完之后,你在津海是不是要名声大噪,出尽风头了
那谭赤极可是新星榜100名,虽然只是个末尾,但是在炎国新生代卡师里,也算是出色。”
逢鲤不以为意,
“你实力也不错,你怎么没上榜”
“这不,你也一样没上榜。”
张寒时大喇喇地剔着牙,“这新星榜含金量也就那样,需要名气的人,或者本身太过优秀的人,想不入榜都难。
像我们俩,在这穷乡僻壤待着,没有参照,我们也没特意显摆实力,没上榜也是正常。
到了大学以后,从星辉榜的评选开始,含金量才是真的高。
全炎国的大学生卡师层层遴选,综合实力、家室和潜力,不是新星榜这种只看实力和名气的榜单能比的。”
逢鲤和张寒时走到大门口,停住脚步,回头对张寒时说:
“对了,我下午不去竞技场了,我下午有卡牌强化任务得做,你懂的。”
张寒时也不以为意地点了点头,他歪头看了眼秋日午后明亮却不带暖度的阳光,拍了拍逢鲤的肩膀,说道:
“行啊,我送你回去,刚好回去睡个午觉。
那谭家人还有一个叫谭湛宇的在竞技场守着,我看下午这擂台还得继续摆着。”
张寒时主观地无视了要是逢鲤不在,津海还有没有人能打得过谭湛宇这个问题,反正都是不重要的人。
逢鲤根本就没把谭湛宇的话放在心上,也没把擂台战放在心上,他还有自己的事要做,没空为津海卡师而战。
这两人走得轻巧,根本不知道现在津海网络上铺天盖地对逢鲤的报道。
《震惊!新星榜排名第100名谭赤极折戟津海,败于津海一中学生逢鲤手中。》
《肉山撞上召唤师,津海一中逢鲤,初显锋芒!》
《津海人的骄傲,长于津海的天才卡师逢鲤。》
……
逢鲤的对战视频在网上疯传,各种剪辑甚至解说分析,比起之前他战胜谭广的那次,更加声势浩大。
视频下方的评论刷得飞快,没过多久,就上了津海热搜榜。
下方评论说什么的都有,大多数都积极正面,义愤填膺。
“这些外来人简直不讲道理,最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大批外地人来到津海,个个趾高气扬,看我们的眼神就像看土包子一样。
也不遵守纪律,张扬跋扈,今天竟然还敢在津海竞技场摆擂台,不让新生卡师们打排位赛。
逢鲤真是打得好!就该挫挫这些人的嚣张气焰。
新星榜100名又怎么样
照打不误!”
“可不是,之前我们在津海过生活,哪用得着和现在一样提心吊胆,吃饭的时候还要腾出一只眼睛观察周围有没有人闹事。
每次吃饭,要是遇到了外来的帮派和黑虎帮他们起冲突,这都不是吃饭的问题了,是要命的问题!”
评论区里很自然地歪了楼,
“那警卫司不管的吗
不是听说卡师协会专门派了卡师小队协助警卫司维持津海秩序
这津海这么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哎呀,楼上的别慌张。
38岁的叔叔告诉你,每隔十年,我们津海都得乱上这么一回,等妈祖祭典过去了,咱们津海还是一样安稳。”
除了这些乐观的网友们,另一部分人难掩忧心。
“已经看过了视频,早上逢鲤赢了谭赤极,但是赢得并不轻松,只能说是险胜。
下午的擂台战还没有结果,我们还不能太乐观。”
“楼上怎么可以这样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们津海卡师就要支棱起来了。
逢鲤能打赢谭赤极,他就能打赢谭湛宇。
我们津海人不比渝水差!”
逢鲤和张寒时回到小区,各回各家。
津海竞技场的擂台战却还在继续。
明亮宽敞的匹配大厅,大块金属色地板泛着冷光,匹配区前,谭湛宇大马金刀地挡在人群面前,面色沉冷。
早上谭赤极输了以后,网上的消息铺天盖地都是对谭湛宇的唱衰。
话说得很难听,他再怎么优秀,也只是个不满18岁的少年,这时候憋屈得很。
他只想在下午的擂台战里,狠狠击败逢鲤,把心中的憋闷全部倾泻出来。
让津海这个乡下地方看看,什么叫做真正的实力!
津海年青一代的卡师和他又恢复上午相互对峙的局面。
只不过谭赤极早上受伤过重,到了下午还没恢复,还在医院里休息,负责接战的人换成了他谭湛宇。
清秀面庞上的那条蜈蚣状伤痕的边缘,就像是不断在他脸上张牙舞爪。
对峙还在继续,气氛却和上午完全不同。
谭湛宇垂眸等待,一身气势肃杀无比,连原先已经准备好,对他冷嘲热讽的围观者们,这时候也犹豫着不敢说话。
毕竟他手里提着的那把黑刀可不是吃素的,新星榜99名,远不是他们这些人能挑衅的。
观众们心里冷哼,暗自蓄力,“等逢鲤来了,看你还怎么嚣张!”
谭湛宇也没有把眼前这些人放在眼里,在津海,到现在也就只有逢鲤一个人值得他谨慎对待。
其他人都不不堪一击,不值一提。
双方都在等待,越等待越焦躁。
人群里开始出现细碎的讨论声。
“逢鲤怎么还没有来会不会是路上有事情耽搁了,有没有认识逢鲤的人,或者有他联系方式的人,可以和他确认一下吗”
甚至还有人有些阴谋论地想到,
“该不会是谭家人怕下午再次输给逢鲤,丢了谭家的脸面,所以事先派人对逢鲤出手了吧
你们都知道,这些大家族心黑手狠,明面上和和气气,私底下无一不是双手染血。”
时间流逝,逢鲤始终没有出现。
谭湛宇抬起头,活动活动肩颈,不屑地看向围在他面前的人群,悠然开口,
“看起来你们那位逢鲤是不会来了,你们津海除了逢鲤,就没有一个能打的了吗”
“谁说没有!”
石兰从人群里走了出来,她本就长得空灵,现在身上穿了一身缠绕着蕾丝花边的白裙,更是优雅婉约。
甫一走出人群,就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马上就有人认出了她来。
“是,石兰来了!津海大学排名第一的卡师,现在已经达到了白银等阶的高手!
早上如果不是她有事没赶上,指不定就没有逢鲤什么事了!
石兰女神,不仅实力强悍,还有着津海大学第一美女称号。”
“石兰女神不用留手,把这个看不起我们津海市的郡府人打回去!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人才辈出!”
早上谭家摆擂台的阵势虽大,但是另外那几家从郡府来的人都没有来观战。
原因很简单,津海卡师那么弱,他们为什么要浪费时间来看一场结局已经既定的擂台战
却没想到竟然还真有出色的津海卡师出现,打败了谭赤极。
要知道,就算是在渝水市,谭赤极也是能够排进前五新生代的高手。
下午的擂台赛从洋鸣郡不同城市赶来争夺妈祖祭典名额的年轻卡师们,也到了津海竞技场。
穿着两件式皮衣皮裙,裸露大片雪白肌肤,一头黑发垂落到脚踝的李欣羽,玉臂环胸,一条黑纱遮住双眼,却像是可以无障碍视物,侧头观察着人群和谭湛宇。
离她不远处站着,两男一女。
郭新禾讨好地递给穿着粉色蓬蓬裙,头戴夸张蝴蝶结,可爱得有些不合时宜的梁晓柔,一瓶粉色饮料。
“晓柔,看起来那个逢鲤是不会来了,先喝点水吧,我专门从渝水市给你带了你最喜欢的粉星果饮料。”
梁晓柔双手接过郭新禾递来的饮料,声音甜腻,“谢谢,郭哥哥。”
引得站在她身边另一侧的穿着一身黑衣,身形瘦削的萧竹侧头瞪向郭新禾,眸光如剑,钉得郭新禾心底发颤。
郭新禾也不想让萧竹对他不满,递完饮料之后就毕恭毕敬地和梁晓柔拉开距离。
郭家在渝水市只是上不了台面的小家族,一直依附这梁家生存。
他郭新禾作为郭家这一代最出色的年轻卡师,也是在重重选拔后,才有机会成为梁家大小姐的跟班。
梁家大小姐从小就锦衣玉食,被家族精心娇养。
衣食住行,不管哪一方面都追求精致。
他作为跟班,鞍前马后地伺候着,才知道这位祖宗有多难缠。
他偶尔做得不符合这位心意了,这位大小姐虽然不会说什么,还是哥哥长,哥哥短地叫着,但是从家族里其他人对自己的态度急转直下,管家上门叱骂,就能知道,这位梁大小姐不是她表现的那么甜美。
小心翼翼地伺候着,还得忍受她那位未婚夫时不时的冷眼,有时候是厌恶,有时候是鄙视,更有时候是警告。
“萧哥哥,你也喝喝看,食锦记的粉星果饮料,整个渝水市,我只喝他家的粉星果饮料。
很好喝的。”
她有些笨拙地凑到萧竹面前,期期艾艾地用双手把饮料递给萧竹。
萧竹有些嫌弃地看了梁晓柔一眼,结果饮料喝了一口。
梁晓柔眼里满是萧竹的模样,眼里的甜蜜几乎要溢出来。
郭新禾垂头不敢显露脸上的神色,至少他知道梁晓柔不是只对萧竹露出这种神色,萧竹在别人面前也不这样高冷。
“萧哥哥,我听说天心姐姐也要来津海,也不知道现在到哪里了。
要是天心姐姐来得早,说不定我们现在就能和她一起看谭湛宇倒霉了。”
梁晓柔话刚说完,萧竹脸上罕见地出现了一丝向往,连眼睛也比刚刚明亮。
察觉到梁晓柔的神色忽然黯淡,他又绷起脸,作出高冷模样。
梁晓柔的面色也恢复原先的甜蜜。
两人之间好像从没有过间隙,然而梁晓柔浓稠的眸光里,恨毒混杂在糖浆里,越酿越浓。
“男人都是这样,只要见到了徐天心就挪不开腿,听到徐天心的名字就满眼憧憬。”
徐天心,徐天心!
不就是实力强了点,长得美了点,整天一副清高的模样,让男人围着你转。
下贱!
我迟早扒下你那张仙女面皮!
她又满怀恶意地看了眼,李欣羽,这样怪的人,注定孤生。
站得近的就她们这几人,其他人分散在竞技场各处,各自为营。
注意到走出人群的石兰,梁晓柔的指尖扣紧手掌,
“又是这样!又是这种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