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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瞎子点灯白费蜡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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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小山此人有了警卫任务,马上脸一阔,人就变,天王老子似的,谁也不认,居高临下,盛气凌人,颐指气使。

    自己的话也是不听的。

    一旦没有了警卫任务,罗小山马上在自己面前就变得换了一个人似的,唯唯诺诺,唯命是从。

    现在退休了,他也是对自己不离不弃,总是不经意出现在自己面前,仿佛是自己的警卫员似的。

    就是为人太轴,脑袋不转筋。

    杨杞德只得进一步提醒道:“人!”

    “人啊,三!”

    罗小山伸出三根手指比划着,示意那天遇险的是三个人。

    杨杞德用眼神瞟了一眼周云振,旋即暗示道:“纵身,人!”

    这一下子罗小山终于明白了,杨杞德老领导的意思不是指我们三人啊,他的意思是指纵身救命的人啊。

    这个人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杨杞德以目示意罗小山眼睛注意力转向周云振,继续比划,“彼此,彼此,二人。”

    罗小山费神费力猜测,“比此,比此二人?”就是说,三十年前的夜晚纵身救人的人与此人的关系?

    他终于完全弄明白杨杞德的意思了。

    “前、后、挡”,罗小山旋即说出了这三个字,周云振他自然是不明白其意。

    对于杨杞德、罗小山他们两人的对话,周云振是一点儿也不清楚其含义,他们的话对他来说有如听天书。

    杨杞德、罗小山他们两人语言隐晦,闪烁其词,含含糊糊,蹦出的几个词也不连惯,跳跃式的思维,还不时用手势语言比划,似乎怕自己听懂似的。

    周云振感觉到这隐隐约约与自己相关,可是又说不出为什么与自己相关?

    杨老却关心自己的父亲与自己是不是一个姓,说出的那句话,看似是语言逻辑上出现了错误,实则未必。

    看杨老的气度和举止却非普通一个老人,他会随便说出语言逻辑不通的话?

    “小伙子,你姓周,你父亲也是姓周吧?”这话看似无意,却又实有深意,他并不是随意乱说的,似乎在试探什么?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前、后、挡”这三个字,言简意赅,其中似乎有某种必然联系,但是这是一种语言密码,不知道事件的大致脉络是弄不清的,周云振理不清头绪。

    杨杞德却心有灵犀一点通。

    他明白罗小山的意思“是那个救你的人与你在一起说话,他在前面,你在后面,你却偏偏挡了我的视线,而且又是在夜晚,我看不清他的容貌长相。”

    罗小山的意思就是说我既然看不清他的容貌长相,又如何能拿他与现在的这个小伙子作比较?

    很显然罗小山的话,等于泼了自己一盆冷水,自己刚才的努力等于竹篮打水,一无所获。

    “瞎子点灯白费蜡烛。”

    杨杞德心里那份失望惆怅就别提有多深了。

    杨杞德死心了。

    不过,杨杞德手中的银行卡还是递给周云振,“我还是想买你的水果刀!”

    周云振惊讶不已,“杨老,我们不是不交易了吗?”

    “谁说的,还是交易。”杨杞德不容置疑地说道。

    “这?”周云振犹豫了,“为什么?你明明不是为了刀。”

    “为了刀,也为了你舍弃生命去救我的那种献身精神。”

    “可是救与不救,结果还是一样的啊,杨老你不是毫发无损吗?”

    “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在福建前线时,在一次海岛围剿敌人小股窜袭时,一个狡诈的敌人隐藏在草丛里,瞅准机会,从蛰伏处一跃而起,出其不意地向我军指挥作战的海防团长投掷了一枚手榴弹。”

    “海防团长怎么样了?”周云振的心揪紧了。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军团长身边的一个警卫员奋不顾身扑在团长身上。”

    “警卫员牺牲了?”周云振有些紧张,这么好的战士牺牲了太可惜了。

    “不!”

    “警卫员身负重伤?”周云振又追问道。

    “也不是的。”

    “那是什么情况?”

    “毫发无伤!”

    “警卫员安然无恙?那团长岂不是牺牲了?”

    “不,团长、警卫员双双获得保全,两人都是安然无恙。”

    “那手榴弹是哑巴弹?这种情况可是好运到了家啊,在战场上极为罕见。”

    “不是哑巴弹,而是手榴弹在还远一点的地方爆炸,够不着他们,只是虚惊一场而已。”

    “嗯,挺不错的结果。”周云振高兴道。

    “你说应不应该奖励表彰这个警卫员?”

    “当然应该,在团长处于可能的危险境地时,能舍命相护,置生死于不顾,该得多大的勇气。”

    杨杞德话锋一转,“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他不救的话,团长也安然无恙啊。毕竟手榴弹在还远一点的地方爆炸,就算手榴弹的杀伤力惊人,爆炸的碎片也伤不着团长的一根毫毛。”

    “话不能这样说,当时的情况是万分危急,谁能预料手榴弹不会伤及团长?谁能预料手榴弹的四处飞溅的弹片不会置团长于死地?应该表彰的是警卫员的大无畏的精神和果敢的行动。”

    杨杞德这一下呵呵笑了,“明白了吗?小伙子,我赞赏的是你这种大无畏的精神和果敢的行动。”

    “你是那个团长?”

    “不是,这个是我听过的故事。”

    这个故事其实就是杨杞德本人与罗小山的故事,但是杨杞德觉得还是不告诉周云振为好。

    周云振见杨杞德话说到了这份上,接受他的好意又说不过去,毕竟人家是以钱购物的买卖行为,还不是直接给予,显然这只是顾及到自己的脸面好看而已。

    如何推辞是个问题。

    周云振眉头一皱,马上有了主意,他不慌不忙地说道:“杨老,你爱钱吗?”

    杨杞德也是一怔,“君子爱钱,取之有道。柴米油盐酱醋茶,开门七件事,哪些一样不要钱?我恨钱吗?”

    “那就是爱了。”

    “不恨”

    “我也爱我的水果刀,吹刃断发,削铁如泥,称心应手。”

    杨杞德并不以然,他说道:“小伙子,你此前说的是‘我其实也是不喜欢舞刀弄棍的,今天不是因为偶然的原因,我也不会带着这把折叠水果刀来的。’”

    “说明你不喜欢这小刀啊,现在大相径庭,转眼之间自相矛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