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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说话间,地上被缚住的青鸟几次想要挣扎着飞起来,但是它每动一下身上的红链就绑得更紧一分,直到那红链勒进皮肉里也没有停下来。
“它这样下会不会死?”毕剑锋担心道,“你把链子松开一点吧。”
符予阳看着那只青鸟也觉得身上有些发紧,青鸟的羽毛已经沾上了灰蒙蒙的一层土,不复当初那副惊人的美丽。
符予阳觉得哪里有点问题,说:“这青鸟怎么不叫了?”他念了个决让红链微微松开了一下,但是青鸟趁着这空隙又在地上扑腾起来,红链便瞬间又绑了回去。
“不行,我怎么觉得它完全感觉不到痛……”
符予阳相信,即使他现在把青鸟放开,但是这只青鸟仍然不会因为不能对抗两人而转身逃走,反而要和两人更加激烈地死斗下去,这只是一种直觉。
“青鸟是有神性的,跟人类交流也没有什么问题,你见看从出来到现在有说过一句话了吗?”符予阳越发觉得事情不简单,这背后的人究竟有什么来头。
毕剑锋摇头道:“我也看不出来是怎么回事,但是如果像你刚才说的,它感觉不到痛而且攻击的目标始终是我们的话,那……”
两人目光一对视,纷纷从对方的惊讶的眼神里看到了自己心中的答案。
“这只青鸟是被召唤出来的!”
这个想法刚一出来连符予阳也吓了一跳,看这情形控制这只青鸟的的确不可能是西王母那边的人,但如果不是西王母的话,还有谁能控制青鸟呢?
符予阳回忆了半天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旁边的毕剑锋也是一筹莫展。就在这时,一阵清冽悠扬的箫声响起。
“谁?!”符予阳抬起头来,那箫声在广场的上空回响着,但是除了黑漆漆的天空,符予阳什么也没发现。
毕剑锋早在箫声出现的瞬间便在自己的脚边设下了四象聚灵阵,只等那人出现就全力进攻,但是等了半天都只闻箫声不见人,不禁疑惑地朝符予阳看去。
符予阳听见那箫声时轻时重时近时远,根本感觉不到声源在哪里,他再次开口道:“你到底何方神圣,为什么控制青鸟来看守这些残魂!”符予阳这次喊话时用了一丝法力,他的声音在广场的上空传得很远。
一个声音突然道:“我不是神。”
符予阳:“!”
毕剑锋:“!”
那声音从各个方向传来,好像无所不在,符予阳心中既惊且疑,这个人的法力的确超出自己的预料,原先只以为是很小儿科的一件事情,现在看来当时是自己低估了。
还以为人间龙脉被断了一千年,即使修炼再有天份的人也远远达不到封神时期大罗金仙满地走的程度,居然这会儿就出现了一个实力不相上下的,实在是失策。
但除了责怪自己大意之外,符予阳更是对这个人的修炼过程十分好奇,他是如何在天地灵气不复千年前浓厚的环境下修至臻境的,如果自己也掌握了这个方法的话……
那阵箫声仍然未停,而地上的青鸟在箫音持续的时候已经慢慢安静了下去,片刻后化作一股青烟随风散去,只留下符予阳的红锁哗啦啦地掉落在地。
果然是被召唤的,符予阳深吸了一口气稳住心神,问道:“你是什么人?”
那个声音再次响起来,他似乎对符予阳和毕剑锋也十分感兴趣,反问道:“你们又是什么人?”
符予阳当然就不会傻呼呼地自曝家门,只说:“我先问你的,你先回答。”
那声音笑道:“明明是你们先闯进了我的地盘,两个不速之客居然还问这里的主人是谁,不觉得羞耻吗?”
符予阳看了毕剑锋一眼,毕剑锋回了他一个我什么都不知道的眼神,符予阳真是对他一点期望都没有了。
“一千多个魂魄,你将每个魂魄的命魂生生抽出,他们生不如生死不能死,这样违反天道的事情你做起来心里不会有愧吗?”符予阳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先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压住对方,把对方打成拘走命魂的原凶,如果对方不知道的话,命魂聚集在他这里肯定也是知道一点内情的,这样做的确无耻了一些,但是效果还是不错的。
那声音的回答出乎符予阳的意料:“没错,是我做的,不过我可没觉得会有什么愧疚。”
符予阳一开始想的是:如果真是真凶的话,那他被如此质问肯定会狡辩一番,到时话里就肯定能有端倪可询;如果不是,那他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肯定会说出真凶所在。
只是没想到这个人这么爽快地就承认了。
一边的毕剑锋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下去了,他大声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没有好处的事情我为什么会去做,我又不是傻瓜。”
符予阳也奇怪道:“什么好处?”按理说命魂被单单拆出来就是废材了,比如一个完整的人,他在健康的情况下可以做很多有用有价值的事情,但是独独把大脑挖出来,那除了一堆蛋白质就什么也不是了,就算用先进的医学科技装进另一个人的头里,也会有不可避免的排异反应。
难道这个人的法力这么强大,就是用的这个方法?
好像知道了符予阳在想什么,那声音道:“你不用猜了,我并没有拿这些命魂来修炼,况且你自己也知道,他们一文不值,不是吗?”
“那你到底想干什么?”符予阳对这人的行为越发看不透了,“刚才看守这里的那只青鸟也是你的对吧!”
那声音说:“这一千个命魂之所以在这里,是因为他们都欠了一个人一样东西,我要让他们通通还回来。”
符予阳不解道:“什么东西?”他再次看向毕剑锋,毕剑锋也奇怪地说:“我叔叔活着的时候好像没欠人东西啊。”
毕剑锋这句话似乎触到了那声音的怒点,他的声音瞬间提大了两三倍,震得耳膜都嗡嗡直响,周围的命魂都没头苍蝇似的到处连蹿,但是他们一出广场都被一股无形的墙挡了回来。
“没欠东西?!”那个声音恨恨道,“他们今生自己种下了果,就必须今生来还了这个因!!!”
那声音刚落,从开元殿后就似乎传来了隐隐的钟声,那钟声越来越大,每震一下,场上的命魂们便痛苦地颤抖,因为他们不能发出声音的缘故,符予阳只能看到这些命魂扭曲的脸。
“哈哈哈哈……我没时间陪你们玩了,就让你们见识一下,这广场上来自地狱的力量!”
那声音说完便消失了,符予阳:“他走了?”
“不,钟声还在,并且越来越大了!”毕剑锋紧张道,他仍然没有找到自己叔叔的命魂,那钟声如催命一般直迫眉睫,周围的命魂早已经乱成了一窝粥。
毕剑锋突然明白了什么,大声道:“这个钟声……这是开元塔的钟声!!”
话音未落,两人的脚下突然爆起来大理石地板被烧裂的声音,那咯吱咯吱的响声听得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符予阳危机感在那一瞬间拉至最高,他拉住毕剑锋的胳膊大叫道:“小心!”同时脚下用力一蹬地,两人在倾刻之间高高跃出地面二十多米。
轰!——
整个开元殿前的广场都纷纷裂开,现出下面的熔岩地狱,命魂们纷纷掉入地狱中,在熔岩中痛苦地翻腾起来。
而在一片赤热的熔岩火海中,一座被烧得焦黑的高塔伫立在火海之上,令人窒息的钟声正从里面一阵阵地传出来。
毕剑锋吃惊道:“这个就是二十年前的开元塔吗?居然还能再次见到它。”
符予阳没去过开元塔,他问道:“二十年前的开元塔和现在的开元塔有什么区别吗?”
“二十年前的开元塔在当时已经被人一把火烧成废墟了,只除了塔内的一口钟下来。”毕剑锋抹了一把被热浪熏出的满脸汗解释道,“现在的开元塔是政府重新按当年的样子再建的,而且规格上有了一定的变化,唯一的相同点就是那口钟。”
符予阳:“你能飞吗?”
刚才离开地面之后符予阳便一直拉着毕剑锋,呆会儿可能会有其他类似青鸟的妖物出来,拉着毕剑锋不好战斗,于是才开口问道。
毕剑锋说:“会。”
符予阳放开了手。
毕剑锋于是“啊!”地一声从天上掉下去,眼看要摔进熔岩里,符予阳又眼疾手快地把他拉了回来。
“你不是说你会飞吗!”
“你不要放得这么快!”
两人异口同声地吼道。
毕剑锋脸色不是很好,他气极败坏地从怀里撕出一张便签纸,轻声念了句什么,那符纸瞬间涨大到二丈多高,他再念道:“分开,起!”
巨大的符纸撕拉一声碎成无数片,它们向毕剑锋聚过来将人团团围住,然后化成了阵金光消失不见了。
“好了,可以放开我了。”毕剑锋道。
符予阳这回慢慢地松开手掌,见毕剑锋的确飞在了天空也放下心来,又忍不住道:“做个法这么慢,等得我花都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