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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美的紫檀木质桌案,在边角处包裹了精心雕琢出的秘银装饰,看上去充满了历经时间沉淀遗留下来的沧桑之感。
这张桌子本该摆在历代月魔神书房中,堆满了魔族各地送上来的情报,以及有关月魔族本身事务的文书。但这个时候,它却孤零零地被放置在月魔神寝宫的库房里,与一堆冰冷的珠宝放置在一起。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那上面的一块木牌。
枫秀当然认得这张桌子,因为这张桌子是阿加雷斯刚刚登上月魔神之位时制作的,其原材料还是阿加雷斯从枫秀的私库里死乞白赖黑下的。这么多年了,阿加雷斯对这张桌子一直挺宝贝,无数次在发脾气的时候克制着没拍它。
谁曾想,这张桌子没毁在阿加雷斯的手底下,反倒是被黎华给拍了……
也难怪阿加雷斯这次那么恼火。这黎华当真是嚣张傲气至极。
这么想着,枫秀垂眸看着那放在桌案上好似没有什么,平平无奇的黛青色木牌。在这张木牌之上,唯一值得一看的,就是那上面美丽的图腾花纹。
微微眯了下眼眸,枫秀心下了然。虽然有些变化,但这应该就是神文中的“黎”字没错。想来,那黎华留下这么一张木牌的背后,应该也是存有几分想要试探他的心思吧。
如果能够破解这张木牌上的秘密,那么枫秀与魔族,自然值得黎华前来。而若是不能……说句不好听的,那样的话在黎华心目中,枫秀这大陆第一强者的名头也是浪得虚名了。
指尖顺着那神文“黎”字的笔画纹路缓缓划过,枫秀牵起唇角,轻笑了一声。
竟然是阵法——枫秀这么想着——既然这黎华给了他考题,若是不接,他还如何脸面继续执掌魔族?
随手一挥,取出随身空间中携带的笔墨,枫秀看了眼杵在自己身边眼巴巴看着的阿加雷斯,轻启薄唇道。“研墨。”
“哦。”眨了眨眼,阿加雷斯乖乖地走上前给枫秀充当书童。虽然他一直不怎么喜欢类似于研墨这种需要耐心的活吧,但他好歹也能够猜出枫秀要用笔墨的原因。
枫秀怕是要用以阵破阵的方法来解开那黎华在这块木牌上动的手脚吧。
紫色的眸子中不由得闪过一丝兴奋之色,阿加雷斯自小就对阵法感兴趣,而枫秀正是魔族的第一阵法高手。只不过,因为枫秀的身份,就算阿加雷斯是魔族的第二魔神也不可能得到枫秀太多的提点。
所以对他来说,眼下这近距离观看枫秀画阵的机会就弥足珍贵。
阿加雷斯的心思枫秀倒是没怎么在意,因为枫秀地心思基本落在了黎华以及这个阵法的身上。在阿加雷斯仔细将那淡金色的墨汁研磨好之后,枫秀颇为随意地提笔沾墨,而后一气呵成地在那木牌的边缘处勾勒出组成阵法的线条。
怀着一种莫名兴奋的心情,阿加雷斯睁着一双微微发亮的眸子,看着枫秀走笔。
以他的修为眼里不难看出,枫秀的每一笔中都注入了不同程度的灵力,这些灵力汇聚起来,组成了这个阵法的基本动力。而在枫秀勾画完所有的线条后,那张黛青色的木牌之上青光一闪,竟是自动从那桌面上悬浮了起来。
轻抬眉梢,枫秀将手中的笔丢给身边侍立的阿加雷斯,而后随手取过那块木牌在指尖把玩。
“大哥,这东西……”微微拧眉,阿加雷斯欲言又止,而枫秀对于此事的态度却显得十分耐人寻味。面对阿加雷斯的问题,枫秀微微侧眸,有些突兀地展颜一笑。“二弟,为兄欲借你的库房用一用,你看如何?”
“……大哥尽管用。我去查人类那边的动向。”唇角扯了扯,阿加雷斯只觉得心里好似有只小猫在抓一样难受得要命——枫秀对他这么说就摆明了是要他回避了,然而他却是八卦欲旺盛不得到答案会好奇到死的月魔嗷!嘤嘤,早知道就不跟着大哥进来了!
然而虽然阿加雷斯内心呈现为咆哮体,到头来在枫秀面前却依旧只能够乖乖退走。
出了仓库的大门,知道枫秀这时候绝对不会希望任何人打扰他的阿加雷斯体贴加小心地将门合上,转头就准备将内心因为好奇心得不到满足而萌发的怒火倾泻到让他的情报工作除了错的未知人士身上。
虽然那未知人士与他不能满足的好奇心没有什么必然联系,但是人就有迁怒的情绪不是?阿加雷斯当然也不能免俗。
所以,月魔族的罗杰斯、安德尔两位天王得了自家魔神的命令踏入书房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久违的·完全黑化·气势全开版的阿加雷斯。
不管阿加雷斯如何交代自家手下彻查魔族的情报系统,仔细看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另外一边的枫秀也有了动作。
看着手中的黛青色木牌,枫秀仿佛自言自语地开口道。“有的时候,你们黎氏的一些小把戏,倒是令本皇很感兴趣呢。你说对不对?黎家主。”
话音未落,枫秀就含着浅浅的笑意,将手中的木牌随意往面前的空地上一丢,仿佛丝毫不在意那块木牌会不会落到地上一般。
就在此时,异况突起,粲然青光灼然乍现,那木牌形影一幻,竟是拉长成了一道如松似竹,修长挺拔的身影。
用藏蓝色丝绦高高绾束在脑后的长发乌中带青,俊美的脸庞上,那微微上挑的眉梢眼尾带出一种天生的骄傲。微抿着淡粉色的薄唇,墨青色的瞳眸中带着一种难言的凉薄望向枫秀,待青光消失后,黎华的身外幻影退后几步与枫秀拉开距离,而后抚胸颔首道。
“魔神皇陛下。”
“你倒是谨慎。”轻笑一声,枫秀看着离自己不远不近的黎华,如是轻道。
因为怕而今态度不明的枫秀做什么,所以干脆留下一道木牌充当身外化身,这样一来事情谈成最好,而谈不成的话最多也就是损失一部分的精神力,养上个一年半载就好。
虽然黎华不确定枫秀有没有能力根据自己留在木牌上的精神力追踪到他的本体,但如果不招惹到枫秀与魔族,想来枫秀应该也不做那种出力却讨不到多少好的事情。
这样想着,黎华当下便回答道。“面对陛下这样的强者,不得不谨慎行事。摆正自己的位置,才是聪明。”
“这么说,你就是聪明人了?”语气中带着几分笑意,枫秀单手负于身后,悠然自得地开口道。“也好,本皇喜欢跟聪明人交谈,至少不会浪费时间。既然有求于本皇,你就应该知道本皇想要什么。”
“既然来面见陛下,黎华自然会对陛下显示出诚意。”抿了抿嘴唇,黎华没有多少犹豫地开口道。“实不相瞒,黎华此来是为向南渊门讨那杀子之仇。然南渊门结界壁垒坚固,只我一人之力无法破之,故而才来请求陛下出手。”
“所以,人类不愿出手,你才想起本皇。”拢在袖间的手指一颗颗捻过纯白的珠链,枫秀并没有半分表态意思地回应了黎华一个陈述句。
“黎氏与圣盟有约在先,若非他等欺我在先,我又万般无奈,黎华的确不会来心城求助。”面对枫秀不悲不喜的一句话,黎华并未退缩。“若陛下愿助黎华,黎华此生便为魔族驱使。”
“本皇想知道,你儿子黎冬是怎么死的,而他的死,又与南渊门有什么具体关系。”捻着念珠的手指转为掐动,问到自己最为关心的问题,枫秀的目光凌厉了些许。
不得不说,子澜的确是这世界上最了解枫秀的存在。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子澜的确摸到了枫秀的心理走向。此时的枫秀,的确是并不关心黎华之子是否死亡,也并没有想去帮助黎华复仇。
他自始至终所关心的,都是此时跟子澜有没有关系。
而面对着枫秀并没有直接表露出态度的话,黎华也微微蹙了下眉。他原本以为前阵子南渊门是得罪死了枫秀,魔族才会对他们穷追猛打到那个地步,所以现在他要请枫秀这举手之劳应该费不了多少口舌。
谁曾料,枫秀竟然是这么个态度——看上去,他似乎并没有要置南渊门于死地的意思。
那么既如此,他恐怕就好再度审视一下自己手中的筹码了。现在的黎华并不十分确定,枫秀会不会出手。
不过还是那句话,杀子之仇,不容不报。就算是只有一分可能,黎华都要试一试。
抱着这样的心思,黎华开口回答起了枫秀的问题。“前些日子,冬儿随他所属猎魔团前往南渊门外不远处的鸣溪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