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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朝堂之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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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千千面色惨白,眼睛因为瘦了一圈显得突出,眼底更是青黑一片,嘴唇也是不正常的颜色,看上去明显血气不足。她身上明明还是以往的衣裳,但是如今穿着看起来却只能用单薄来形容。

    王羡鱼见她进来,倒吸一口冷气,起身前去迎她。杨千千勉强一笑,对王羡鱼行礼,道:“阿姊安好。”

    王羡鱼心情复杂,点头道好,见杨千千瘦若无骨的模样又匆忙安排她坐下。两人对立而坐,王羡鱼叹息一声,道:“你这又是何必?”

    二人心知肚明王羡鱼说的是什么话,杨千千却故作不知,转了话题:“听闻阿姊怀有身孕,一直不得空来看阿姊,今日过来先向阿姊道喜。”说着做了个手势,有婢子奉上一木椟,不知里面放的是何物。

    王羡鱼见状颔首道谢,倒是没有拒绝杨千千好意,不过对她左右而言他的行为生出几分感慨。这小娘子……只怕还没放下。

    之后二人又说了些其他的,都是一些不痛不痒的客气话。以往她们无话不谈,也不知怎么就变成了如今的尴尬局面。

    王羡鱼不知今日杨千千过来有什么事,心里猜测着她可能想通过她再见王律一面。

    那日事情过后,柳漾依旧被送去苏州。只是柳家辟谣:柳家家主今年古稀之龄,准备大办一场寿宴,小娘子只是去替老爷子祈福罢了。之所以去苏州,是因为祖母身前便是苏州人,老爷子感概妇人去的早,说了那么一句,小娘子感起夫妇情深,才选去苏州祈福。

    小娘子赶去苏州后,王家便将王律关了起来,对外言说“思过”,至于思什么过,王家没有透漏。不知晓内情的猜测不断,知晓内情的却是心里有数。

    王家之所以将王律关起来,不过是避去杨家这一场祸事罢了!好在之前王律心有犹豫,并没有去杨家定婚盟,若不然这一场风波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过去。

    王羡鱼猜测杨千千见不到王律才来求她,念头不过刚刚闪过,便听杨千千开口:“今日千千过来有一事相求,还请阿姊看在往日情分上帮一帮妹妹。”

    王羡鱼已经有了准备,所以并不惊慌,笑道:“你且说说,若是能办到,我尽量。”这话说了等于没说,王羡鱼也是不得已。

    杨千千闻此言生出几分失望,本想哄着王羡鱼一口应下,话到嘴边又转了回去,好半晌才开口:“这段时日金陵城流言纷纷,起因便是去年冬的那场雪灾。”

    这个王羡鱼自是知晓,金陵城中的那些人依旧咬着卫衍不放,斥责他擅离职守等等。

    杨千千继续道:“君子与王家郎君归来后,二人重伤,一直不曾露面,这件事便耽搁下来。如今他们二人伤势大好,陛下召君子入宫,大殿之上,君子舌战众臣,将那些人辩驳的哑口无言……此事,阿姊可知晓?”

    王羡鱼只知晓卫衍在朝堂之上舌辩众臣,但却不知晓具体情况,如今被杨千千提出来,生了几分好奇,忍不住看向杨千千期盼她能多说一些。只要不是与王律有关,王羡鱼倒是很乐意与杨千千多谈些话。

    杨千千看出王羡鱼向往之情,抿嘴一笑,捡了卫衍几段话说与王羡鱼听。

    那日卫衍被天子司马纯召见,大殿之上本就因为去年冬那件祸事闹的不可开交,天子召见卫衍进殿,更是让那些人将矛头全都对上卫衍。

    卫衍还未来得及行礼,便有人站出来斥责卫衍:“你还有脸进殿?去年冬若不是因为你擅离职守,灾民也不会死伤那么多!”

    开口之人是激进分子,姓刘,皇后本家出来的门生,被皇后阿父蒋太傅举荐后入朝,一言不合便死谏,让人颇为头疼。

    这刘大人之言,卫衍好似根本没听见,看也未看他,对上首司马纯行礼请安。

    刘大人被卫衍无视,生觉受辱,拱手抱拳请天子为他做主,卫衍好似这才想起还有这么一个人,转头看他,道:“这位大人口齿伶俐,不知方才说的什么?”

    朝中众臣:原来君子此人竟是如此目中无人!

    那刘大人被卫衍气的不轻,哆嗦的伸出手指好半天才吐出四个字:欺人太甚!

    卫衍根本不为所动,复又看向天子,道:“不知天子召见流之有何事?”

    上首司马纯面无表情,依旧是庄重的模样,下巴轻轻一抬,指向方才的刘大人,道:“刘大人说尔玩忽职守,尔可有言要辩?”

    见天子为他撑腰,刘大人腰杆子好像硬了些,颇为不屑的看向卫衍,从鼻子里轻哼一声。

    卫衍却是依旧未正眼看他,拱手回禀:“玩忽职守?此罪流之不认!”

    那刘大人也不知哪里来的气力,丹田一沉,怒喝:“呔!你这小人……”

    话未说完,卫衍漫不经心的打断他,直言:“其一,某去北方访友,此为私。二,若为公:某一无官衔,二无印鉴,如何能令旁人听令?”话至此,卫衍冷笑一声质问那位刘大人:“某不过同行罢了,何罪之有?”

    朝中众人哑口无言,倒是那刘大人气得不行,反复念叨着:“诡辩之词!诡辩之词!”却说不出来反驳的话,只能抬头看向上首的天子。

    司马纯却是一笑,开口道:“君子言之有理!”

    那刘大人闻天子此言,似是不甘,开口准备再说什么,但是见天子轻轻一扫的视线,浑身一僵,不敢再说话。

    本以为此事就此过去,哪里知晓卫衍又主动提及,对上首天子拱手后,卫衍又道:“此事就此过去,想必大家便是口服心也不服,诸位有什么话尽管问便是。”

    这时候又另有一人上前,此人便是与卫衍王羡鱼二人同日成亲得周立扬。周立扬看起来倒是和善,先对卫衍行礼,之后才缓缓道:“去年冬灾民死伤惨重!君子得陛下看重,请您同行,若是当初君子并未返金陵,而是依旧赶路,是否情况便会好转?”这话倒是问的客气,不过言下之意却句句成锋。

    卫衍一笑,反问:“大人此言,置官员颜面何地?”他不在,赈灾一行便无人了吗?

    周立扬似是有所准备,目不避视,答曰:“杨大人视君子如师如父,君子又得陛下同行之言,君子不在,杨大人如何敢擅自行动?”句句刁钻,这话重点是在暗示卫衍结党营派么?

    卫衍难得对周立扬生出赞叹的心思,随后开口:“周大人此言,又将杨大人颜面置于何地?又将陛下颜面置于何地?”一名不能自己思考的官员,以及派出一名不能自主思考的官员之人……

    周立扬脸色一白,他根本没有这意思,本来他是想用刁钻的角度来攻击卫衍,谁知晓卫衍竟是这般狡猾。

    周立扬败下后,又有人站出来,卫衍一一辩下。等终于无人再战,卫衍突然话锋一转,道:“诸位大人既然无人再问,某倒是有一惑,还请诸位为某解答。”

    卫衍要解惑的便是告之陛下他们这一路归来被人追杀一事,朝堂众人知晓君子被刺杀不止这一次,皆是生出惊讶。

    至此卫衍才开口:“某与王家郎君重伤在家,不能出面,但事情过去许久,诸位大人竟是一无所知,不知此事又作何解释?”

    知晓事情不对,那一直处在话题中心的杨大人终于出面,颤抖着告饶:“臣以为……臣以为陛下已经知晓,故此便一直未说……”说到最后他自己也觉得这话不可信,干脆没了话。

    这其中蹊跷王羡鱼不得知,杨千千也糊涂着,但杨千千知晓这杨大人被天子下狱后,于昨日终于定了罪名:“通敌叛国”。

    杨大人是弘农杨氏族人,被陛下定了“通敌叛国”的罪名后,整个杨家都岌岌可危,杨千千今日过来便是请求王羡鱼,转告家主的话:杨家请见君子一面。

    王羡鱼知晓杨千千来意后,沉默半晌,王羡鱼根本不知道该不该应下杨千千。听杨千千之言,想来如今郎君与兄长是想对付杨家?但此时王羡鱼根本不知郎君想见还是不会见杨家人,若是会错了意,只怕要给郎君添麻烦的。于是王羡鱼颇有些为难的看向杨千千。

    杨千千一脸祈求,这般表情配上她如今的模样,实是让人不忍拒绝,王羡鱼叹息一声,终是心软,道:“此事我可以与郎君提一提,但郎君应不应……我却是不知晓的。”

    杨千千闻此言又是祈求王羡鱼,王羡鱼生出无奈,能不能见,她如何能做数?关键还是看卫衍阿,她顶多便是个传信的,顶多帮忙说两句话罢!

    求了半晌,杨千千见王羡鱼不能一口应下,终是失望而去。

    等杨千千走后,木柳叹息着说了句:“这杨家人实是……”杨千千身子已经孱弱成这般模样,那杨家人竟还是让她过来。

    如此急功近利,也不知是没了退路还是如何!

    但不管怎样,王羡鱼对杨家却是没有好感的。当初虞氏尚在,将军府与之抗衡的时候,王家与杨家曾有过盟约,但是知晓事情不对,这家人竟是举家避去,致使将军府孤立无援……

    这些事情是王羡鱼从胡地回来时候,路上兄长与王律告之她的。将军府与杨家都是知晓王列,也就是如今司马纯的身份之谜,那时候被虞氏一族逼得走投无路,将军府要反时,卫衍曾经去找过杨家!

    之后的事情勿用多说。

    王羡鱼当时还心有疑惑,怎么杨家便能那般巧将所有事情避开了去!却原来是从卫衍口中知晓祸端,因此避开了去。

    就是不知兄长胜后,杨家人有没有生出悔恨!

    自从知晓此事后,王羡鱼对杨家便生出不喜,连带的对杨千千也没了以往的亲近。现在也是如此,杨家有难,第一个被推出来的竟然是杨千千。

    若是杨家来的是旁人,王羡鱼可能还要赞叹一声他们有骨气,可事实……

    晚些时候卫衍回来,王羡鱼也没隐瞒将今日杨千千求到她跟前的事情说与卫衍听。卫衍听罢只是一笑,道了句:“杨家若是有心,自然能见到我。暂且不用理他们。”

    王羡鱼没敢再起帮杨千千的心思,反而问道:“你们要对付杨家?那虞荐之祸怎么办?外敌未灭,再起内乱,这……”虞荐集兵南下,陛下已遣兵于下相拦截,之前说过虞荐定会行军至金陵城外,可见这一拦截多少不会显现实力。

    等虞荐真的来了金陵城外,金陵城又有内乱,这不是自寻烦恼么?

    王羡鱼从来没在卫衍面前问起这些,如今听到王羡鱼打探,卫衍自是乐意说与她听,答曰:“越乱越是能浑水摸鱼。”

    浑水摸鱼?摸什么鱼?兄长与卫衍准备做什么?

    王羡鱼本来还想再问,但是卫衍却不再说话,转而问起王羡鱼在家中的日常来。

    衣食住行,卫衍无一不细致,可见他对王羡鱼腹中的孩儿充满期待。

    王羡鱼好奇不假,但对这种温馨时光更加珍惜。因此将今日一事巨细无遗的告之卫衍,随即似是突然想起正事,道:“郎君若是得空,便给孩子取个名字罢!”

    王羡鱼说的是孩子乳名,大名是要等到孩子出世后再起的。世人取名按照五行八卦,星术命理取名,保孩子一生顺遂之意。自是不能随意而为,倒是乳名无碍。

    卫衍嗯一声应下,道:“明日我不用出门,我们一起来想。”说着掌心轻抚王羡鱼并未见鼓的腹部,动作轻柔的叫人不觉生出笑意。

    第二日卫衍果然不用出门,一早便唤了王羡鱼起身,兴致勃勃的与王羡鱼去了书房,道:“阿鱼昨日说取名一事,不知阿鱼可愿与我一赌?”

    赌?王羡鱼先是愣住,随即了然。想必是他们夫妇二人各取二字,看谁的更好罢?竟是如此孩子气,王羡鱼身侧的两名婢子捂嘴偷笑,王羡鱼自己也是忍俊不禁。

    谁赢了孩子便用谁的取的字,这倒是让王羡鱼生出胜负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