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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思琪挑选的场地依旧是一处比赛场,但却又与之前不同。
“这里有造物的术阵,能让战斗变得更加有趣。”
伴随陆思琪的介绍,擂台上的场地开始隆起,岩石耸立,原本平坦的擂台变得凹凸不平。
维持术阵的能量来自一种虚界矿石,宋暮作为术士知道这一点。
租借场地时,两人签署过免责协议,但这种协议只对受伤情况适用,一旦闹出人命,依然需要面对现界条律的制裁。
宋暮并不认为对方会因此留手。
“既然是生死斗,具装也是允许的哦。”
陆思琪脚步轻盈地踏上擂台,在她的手上,有着一柄黑伞。
谢玲闻言瞪大眼睛:“这不公平!”
即便是最为廉价的具装,也并非是普通异能者财力能够承受的范畴,她不认为宋暮会有具装。
“安心啦~”
宋暮声音轻缓,抬手想要拍了拍谢玲的脑袋,但想起昨晚的事情,这种举动未免太过亲昵,于是收回了手掌。
他走上擂台。
“哦?”
陆思琪挑挑眉:“你什么都不带吗?”
妄念并不存在于她的观测范围之中。
“谁知道呢?”
宋暮耸耸肩:“或许我藏的很好也说不定。”
伴随着最后一个字的落下,散发荧光的护罩落下。
谢玲紧张地注视着护罩中的景色。
陆思琪扯起嘴角:“我喜欢你的从容。”
她将黑伞抬起,伞尖指向了宋暮的方向。
机括转动。
“咻!”
一根黑矛窜射而出,如同一只飞跃的海燕。
宋暮踏步,只是微微侧身就躲过了这一道攻击。
“嘭!”
沉重的撞击声中,黑矛刺进了黄土构成的土地中。
宋暮面露不解。
太慢,两人相距数十米,对手有充足的反应时间,这种攻击毫无作用。
黑矛末端的丝线在灯光下一闪而逝。
宋暮眼瞳收缩,注意到这一点的他瞬间明白了黑矛的用处。
丝线收缩,借助牵扯的力量,微笑的少女几乎在一息之间来到了他的身前。
同一速度,对于黑矛来说太慢,可对于陆思琪来说又太快。
伞柄中的长刀出鞘。
宋暮毫不犹豫向着侧方躲闪,刀刃从他的脸颊上划过。
零星的鲜血落在擂台之上,两人重新拉开了距离。
“一味躲闪真的好吗?”
看着与自己拉开距离的宋暮,陆思琪笑容轻快:“会死的哦。”
“还是担心你自己吧。”
脸颊上的伤口不深,宋暮注视着那柄被陆思琪重新收起的黑矛。
太快。
即便有丝线的牵扯,刚才的突进依然太快了。
快到近乎违反了【秩序】的规则。
他对于陆思琪的了解只停留在异能阶段,对于对方的斗技类型一无所知。
命痕晶从袖中滑落到手掌心,火红的纹路在其中迅速成型。
“术式?”
陆思琪一歪脑袋,举起黑伞。
黑矛射出,插入地面,丝线牵扯。
她的身形在下一刻来到了宋暮的身前。
“你为什么认为我会给你时间构筑术式?”
刀光再次袭来,而宋暮的术式刻印还差上最后一步。
宋暮嘴角勾勒出笑意。
火红的纹路已经构成了一个圆盘,只差最后一个符文就可以完成。
他不可能凭空构建出一个符文。
除非这个符文一直存在。
【火花】【繁星】【蝶】以及——
一轮银白刻印在眼底一闪而逝,他将自己的核心术式作为了最后一个符文。
——【自由】
在【火流萤】的基础上更进一步,这是宋暮如今唯二掌握二阶术式之一。
【二阶术式·火流舞】
一瞬间,无数拍打翅膀的火蝴蝶自刻印轮盘中飞舞而出,扑上递进的兵刃,然后爆炸。
“嘭!嘭!嘭!”
几乎在第一只蝴蝶爆炸的同时,陆思琪撑起黑伞,接下来的爆炸都被伞面挡住。
即便如此,在爆炸的冲击下,陆思琪的身影依然倒飞出了不远的距离。
宋暮微微诧异。
他了解【火流舞】爆炸的冲击力,不至于达到能将人炸飞的程度。
联想到陆思琪能够如此迅速地突进,他大概有了猜测。
一只只火蝴蝶飞出,盘旋在宋暮身周,直到消耗近两成的灵感,他才散去掌心的刻印。
相较于【火流萤】,【火流舞】最大的特点是能够长时间维持,并且具有一定的操纵空间。
“就这么当一只缩头乌龟吗?”
陆思琪看着被火蝴蝶包围的宋暮,笑容微蹙:“什么时候就连你也变得这么谨慎了?”
她想看的是宋暮的斗技,是惊险无比的交手换招,可不是术式这种步步算计的东西。
“你可以试试用异能射出硬币。”
宋暮微笑着替对方想出方案:“如果有用的话。”
与陆思琪思考的不同,他更多考虑的是这场切磋之后的事情。
杀掉陆思琪影响太大,但只是击败对方也不过是增添对方事后找茬的斗志,面对这种以兴致为第一驱动力的家伙,只有心理战术才是最佳选择。
心中的计划逐渐清晰,他将命痕晶收回了袖中,随即将手搭在了妄念的刀柄之上。
现在还不是拔刀的时候,他在等。
等对方忍不住出手。
陆思琪脸上的笑容消退,第一次露出了认真的神色。
那些火蝴蝶爆炸的威力并不强,如果面对的只是一个术士,她会毫不犹豫冲上去。
可宋暮在是一名术士的同时也是一名斗者。
就像左川晴矢猜测的那般,没有人相信宋暮只会一套基础斗技。
近身战中,任何细微的因素都足以改变斗者战斗的胜负。
“怎么?是害怕了吗?”
宋暮远远出言嘲讽:“不如直接认输算了。”
这就是他的目的,面对这个家伙,胜利与否并不重要,他需要的是让陆思琪感到难受。
那种一身技艺被掣肘无法施展的难受。
难受到让这家伙再也不愿回想起这场憋屈的战斗。
“激将法对我可没用。”
话虽这么说,但陆思琪的手掌已经攥紧了刀柄。
就像是宋暮猜测的那般,如果是在正面战场上输给对方,她只会感到尽兴。
而现在只有憋屈。
明明只是一道二阶术式,却硬生生让她不能接近对方。
这种憋屈让以追求兴奋与刺激为乐趣的她近乎疯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