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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汗山,大青口。
这是弹汗山进入幽州地界的主道,山道地势平缓,宽约两百多米,绕着一条小河的河床向西而行,可供大队军马通行,也是公孙白防守浦头的主要地点。其余三处山道,包括他进入弹汗山王庭的那处山道,由于崎岖而狭隘,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早已被他分别派小队军士筑关守住险要之处。
他必须在此坚守七天左右才能撤退,然后实施郭嘉的毒计,才能增加计策的成功率。
在这两百多米的山道,呈现出一个并不陡峭的斜坡,在坡的上方,就是白马义从的扎营所在。由于派出了四百兵马护送三万多被解救出的汉人奴隶,再加之其余三处小道的守军,如今守在大青口的白马义从只有一千八百余人。
而他却要凭借这一千百余人抵挡鲜卑人八万大军(这时尚未得知鲜卑军在俊靡城下的伤亡,鲜卑人实际只有六万五千左右的人数了),以一挡四十!
这里没有深沟壁垒,也没有什么可以依托的坚固城池,除了几片临时搭建起来的木栅栏以外,几乎没有什么能够提供防御的障碍。没有深沟壁垒的的阻挡,就算公孙白真是神仙再世,白马义从也是天兵下凡,也阻挡不住八万疯狂的鲜卑军。
赵云眯着眼睛,站在山口的斜坡上,四处张望,满脸的苦相。
这么一个地方,怎么可能打赢这场阻击战?
他疑惑的朝公孙白望去,却见公孙白迎风而立,满脸的人畜无害的笑容,一副气定神闲,似乎胸有成竹的模样,不但赵云疑惑。就是郭嘉也满脸的疑惑。
终于郭嘉忍不住问道:“主公似乎已有抵挡鲜卑人的妙计?”
公孙白瞬间脸色变黑,指着郭嘉破口大骂:“我妙你一脸!全盘计划都是你制定的,鲜卑王族的女人都被你睡遍了。还得本侯耗费仙力给你强身健体,你现在来问我妙计?守不住大青口。老子打断你三条腿!”
公孙白一气之下,唾沫四溅,惊得郭嘉满脸煞白,裆下巨寒,急忙陪笑道:“误会,误会,我以为亭侯仙术无边,能瞬间变出一座城堡出来。既然亭侯并无妙策。末将就献丑了!”
公孙白哼哼道:“就算有妙策,本侯也懒得想,出谋划策这种事你不干,本侯为何要耗费仙力保住你的小命?”
郭嘉满头黑线,连连称是,惹得赵云忍不住转过身去,窃笑不止。
……
次日一早,公孙白便被一阵嘈杂声吵醒。
他披上厚厚的大氅,走出中军大帐,却发现所有人都在热火朝天的忙碌着。
“奉孝。你这是……”
看着营地里摆着数十口大锅,有人不断的往锅里倒水,另外有人从河中挑着一担担的河水奔上山坡。另有一批人。人手提着几个兽皮袋,把湿漉漉的泥土挖出来,装在兽皮袋里。
赵云领着数百名精悍之士,在山口砍下了一棵棵树木,搭建成了一个寨墙的框架,装满泥土的麻袋不断的往那树木框架里填充着泥土,不只是山口,两边的山岭也是如此。
郭嘉似乎一夜未睡,眼睛里布满血丝。不过精神倒看起来非常的好,见到公孙白。便笑嘻嘻的说道:“当然是筑城了,否则末将岂非三条腿不保?先打造好框架。再泼水为冰,则可筑造出一道冰城。”
公孙白蓦地如同醍醐灌顶一般,醒悟了过来。当然曹操攻打马超的时候,梦梅居士不就是献的这个计策的吗?怪不得这小子,在临烧弹汗山王庭之前,坚持要带出王城内的所有兽皮袋,还有所有的木桶,原来是早就有妙计在心。
郭嘉见公孙白不语,以为公孙白不信,急忙又解释道:“如今是三九严寒,滴水成冰,末将有做过实验,烧出一壶热水,倒在地上片刻功夫,便能凝结成坚冰。如此只需在山口搭出框架,再往上泼热水,明日就可在此地筑起一道牢不可破的冰城。此外,两面山岭也要派人防御,形成一个屏障。如此,最多三天之后,在鲜卑军自右北平郡杀来之前,便可完全竣工,主公可高枕无忧也。”
卧槽,98的智力就是好使啊,虽然这坑货全靠命疗术养着,没少耗他的兵甲币,但却是物有所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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浦头率着六万多骑兵日夜兼程、马不停蹄的向弹汗山疾奔而来,他疯狂的催动着胯下的骏马,恨不得率兵插翅飞到仇水河畔。
没有什么比失去弹汗山王庭更糟糕的事情,那里有他的王后,还有八个王妃,十二个女儿,还有鲜卑的王公大臣,更重要的是,那里是鲜卑的王庭。
公孙白,这个比屠夫更残忍的小贼,鲜卑王庭落在他手里,后果简直不堪设想。一旦先祖檀石槐花费多年心血建造的王庭在他手中被毁,他这个鲜卑王也做到头了。
而那时,不只是失去王位那么简单,一旦大权旁落,他将迎接的就是继任者的清算,恐怕连命都未必能保住。
当他率着大军轰然而来,乱哄哄的闯入大青山口时,他看到了那座高高耸立的冰城要塞,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他已经知道自己完了。
可是,现在他没有了退路,只有拼死一战,或许能够博取一线生机。
蹇曼早就蠢蠢欲动,各部落也生出了在他看来很不和谐的声音,所以他必须拿下山口,大破汉军,砍下公孙白的人头,也许能暂时平息鲜卑王国内部不和谐的声音,震慑蠢蠢欲动的蹇曼。
他缓缓的抬起头来,便看到了冰城上的公孙白。
这个令他做梦都恨得咬牙切齿的小贼,如今高高的站在冰城之上,身穿一袭白袍,身后披着厚厚的雪白大氅,头上戴着白玉冠。手上还摇着一把鹅毛羽扇,迎风而立,似乎正在摇头晃脑的吟诗。显得十分骚包。
“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公孙白刚刚吟完高祖的诗,才漫不经心的望着城下汹涌而来的鲜卑军,然后朝身后伸手一招,一名侍卫立即端上一樽热酒,公孙白接过热酒一饮而尽,咂了咂嘴,这才将手中鹅毛羽扇一指,高声喊道:“浦头兄。别来无恙乎?此刻北风漫卷,寒气透骨,阁下远来是客,是否要上来喝樽热酒暖暖身子?”
浦头倒也颇懂汉语,一见他那贱贱的样子,便气不打一处来,怒声喝道:“亭侯的美意,本王心领了,待得割下亭侯的人头,再饮不迟!”
公孙白哈哈笑道:“浦头兄。何必客气?你的八房妻子,十二个女儿,正在我的部将被衾之中。喝着热酒,与我的部将在畅谈人生,浦头兄何妨来上一发?劝君更尽一樽酒,南下弹汗无故人。”
说完不等浦头答话,便手上往后一伸,令人推出一名衣衫不整的鲜卑女子出来,仔细看时,正是他的王后。
浦头只觉气血上涌,睚眦欲裂。挥起长刀,嘶声吼道:“攻。攻,杀尽这群汉奴!”
呜呜呜~
号角声响起。无数的鲜卑人推着木梯呐喊着冲向冰城,然而迎接他们的是无穷无尽的箭雨。
……
已经是第四天了,鲜卑军如同潮水一般的冲击向大青口要塞。
到底死伤了多少人?五千,一万,还是两万?浦头自己也记不清了。
残肢碎肉撒落在那绵亘在山口的冰面斜坡上,有的血肉已经和坚冰冻在一起。
汉人的弩箭实在太可怕了,而最可怕的是,汉人的弩箭射出之后,到了一定的数量,竟然会自动腾空而起,飞回关上。
除了弩箭,汉人竟然不知从哪里弄来七八辆青铜战车,轰隆隆的推了下来,五六百斤的砸死砸伤不少人之后,又轰隆隆的飞回关上。
青铜战车,系统限制不可主动释放伤敌,但是却可释放在冰城之上,由士兵推下来伤敌,那些想要撞坏冰墙的冲车,就是被可以自动飞回的青铜战车所砸毁。
在强大的防御器械面前,鲜卑人虽然死伤了近万人,但是汉军却受伤者寥寥可数。
“大王,不能再打下去了,要不放弃此地,我们从鸡鹿塞绕回王庭吧?”一名鲜卑小部落的大人,凄声的喊道,“汉军得到了天神的护佑,我们再打下去,我们的这点家底都要打完了!”
家底?
自从得知弹汗山王庭被袭的那一刹那,浦头就已经孤注一掷,准备把所有家底都赌上,他要用所有家底去赌公孙白的人头!
他呛得拔出腰中的长剑,一剑将那名部落大人砍翻在地,嘶声吼道:“动摇军心者,斩立决!”
临阵杀将,而且杀的还是一个小部落的大人,实在是不明智的举动,可是他别无选择,因为他已走投无路。
说完,他扬起带血的长剑,嘶声吼道:“鲜卑的勇士们,汉军也是人,他们快要顶不住了,只要我们能攻下这座要塞,斩杀公孙白,整个幽州北部就是我们鲜卑人的了,到时不但幽燕平原是我们的养马场,汉人的财宝、粮食和女人都是我们鲜卑人的……”
在他的诱惑和刺激之下,鲜卑人士气大振,再一次拼命的向山口娥冰城冲去。
呜呜呜~
就在此时,鲜卑后军中号角声连绵不绝的响起,竟然是撤兵的号角,原本已冲到前面的鲜卑军,听到这诡异的号角声,只得满脸疑惑的退了下来。
浦头气得发疯,怒声问道:“何人下令吹号?”
接着便见数十骑疾奔而来,却是他的两个弟弟步度根和扶罗韩,押着数十个绑在马背上的汉人奔了过来。
两人气喘吁吁的说道:“大王,我等在汉地收集了数十个工匠,他等会制造攻城云梯,一旦有了攻城云梯,则此要塞便可一举攻破。”
浦头神色大喜,大笑道:“真是天助我也,不愧是我的好兄弟,传令三军,休息三天。待三天之后,攻城云梯制造完毕之后,再一举破城,斩杀公孙白小儿。”
……
呜呜呜~
三天之后的早上,鲜红的太阳刚刚从弹汗山的东面喷薄而出,五万多鲜卑军推着攻城云梯车,气势汹汹的朝冰城要塞蜂拥而去,喊杀声震天。
“斩杀公孙白者,拜为鲜卑大将军!”浦头扬刀大喊。
“斩杀公孙白者,拜为鲜卑大将军!”
五万多鲜卑人怒发欲狂,吼声如雷,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向前猛冲,都想第一个杀上城楼,斩杀敌将。
然而,等到他们冲到冰城之下的时候,面前的情景却令他们惊呆了。
冰城之上,竟然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