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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程海洋早早到了警局,向众人传达了张美薇的手术结果。沈严代表众人给方礼源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方礼源的声音感觉比昨天有精神了些,他说张美薇虽然还在icu,但医生表示她的各项生命指征都在回复,这让众人感到安心许多。沈严代表众人向他和张美薇传达了祝愿,而后几人便继续投入到案件工作中。上午九点多,龚彭和郝洁户籍所在地的调档结果分别传了过来,然而这第一条反馈就让众人吃了一惊:根据龚彭户籍所在地的民政办公室提供的资料,龚彭的合法妻子是一个叫“陈彩霞”的女人,根本不是郝洁!!而郝洁在户籍系统中显示的则是“未婚”!
“搞了半天,这两人竟然是特么婚外情!”秦凯恍然大悟,“怪不得昨天问他俩哪年结婚的时候那两人表现那么奇怪呢!”
“看郝洁那样子好像也是知道龚彭的情况,也在有意帮他隐瞒。”江厉说。
沈严点点头——他也认同江厉的观点。
“孩子都丢了这俩人还不说实话,是该说他们太有廉耻之心还是太分不清轻重了?”程海洋哂道。
“不管他们是为了什么原因而说谎,至少说明他们对我们是有所隐瞒的,而这些隐瞒的内情说不定就与孩子被偷有关。所以我们还需要对这两人进行进一步的调查。”沈严说。“我已经让龚彭户籍所在地的公安局帮我们进一步了解一下龚彭和他妻子陈彩霞之间的情况了,我们这边也需要再好好调查一下两人在本地的人际关系。秦凯、海洋,你们两人再去一趟医院,让龚彭把他昨天说的在咱们市工作时的合伙人和当时工作的地点告诉我们,然后你俩去追查一下那地方,江厉你再联系一下c市的公安局,让他们帮忙查查这两人在c市时的情况,尤其是有没有仇家之类的。”
“好。”三人点点头,各自领了任务离开。
沈严看看表,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昨天程晋松在病房又搜集了一些证物说要进行化验,说是要今天上午才能出结果。看看时间可能差不多了,于是沈严决定上楼去看看。
沈严上到七楼,最后在化学检验室内找到了程晋松。此刻的程晋松穿着白大褂站在一台仪器前,正拿着一份单子在和李嘉宇说着什么。看他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了不小的发现。
沈严敲敲门走进去:“怎么了,有发现了?”
“诶来了?我和嘉宇正打算去找你呢!”程晋松紧走两步,将手中的单子递到沈严面前:“你看看我们在案发病房洗手盆下的排水管中发现了什么?”
沈严接过单子,只看了一眼便神色一震。
“你确定?”他扬起单子看向程晋松。
“当然,”程晋松点点头。
听到程晋松这么说,沈严心中有了底。他立刻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喂,秦凯,是我,你和海洋到哪儿了?……好,听我说,你们先不用去医院了,赶快回来,我们有了重大发现。”
5月8日,下午1点07分。
市公安局,重案组会客室。
坐在会客室中的龚彭郝洁两人,比在医院内显得有些拘谨。沈严看着两人,对他们说:“今天请你们二位来,还是关于你们孩子被偷的案子。”沈严说着,将两张照片递到他们面前:“这是你们在医院的监控录像中看到的抱走你们孩子的人,当时监控录像拍到的画面有些模糊,我们的技术人员对这两张照片进行了一些处理,现在人像可能稍微清晰了些,我想让你们两位再好好看看,看看认不认识这两个人。”
两人接过了照片,同时低头看去——抱走孩子的那段监控录像他们都看过,那两个人的样子他们也见过。只是医院的监控录像画质实在不佳,两人只能看出那两名疑犯的身形大概,容貌并不能看得很清楚。如今手上这照片似乎比当日的录像要清楚了些,然而人脸部分还是有些模糊难辨。
两人当初看录像时就都说过不认识这两个人,但无奈人家队长开口,只得再配合地看上两眼,于是两人都拿着照片看了一阵子,然后互相看看,再次摇了摇头。
龚彭将照片递向沈严:“沈队长,我们真的不认识这两个人。”
“是么,”沈严没有接龚彭递来的照片,却开口反问道:“我怎么觉得他俩跟你姐姐姐夫长得很像呢?!”
此言一出,龚彭和郝洁身子同时一震。郝洁不可置信般地看向龚彭,大眼睛中满是震惊与愤怒,而龚彭则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问给问傻了,他呆滞了片刻,才磕磕绊绊地开口道:“沈队长……你说什么?我,我不太……不太明白……”
沈严从一旁的程晋松手中接过一张纸,然后拿过龚彭手上的照片,他将二者并排举起,说:“这样你会不会明白些?”
只见沈严的两手中分别举着两张照片,左手的是监控录像拍下的两名疑犯的样子,右手上的则是一对男女的身份证照片。尽管两份照片清晰度大不相同,但是照片上的人从脸型到五官位置都是那么惊人的相似!!
郝洁和龚彭都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龚丽,袁术海,”沈严举着证件照直视龚彭,“别告诉我你连你二姐和二姐夫都认不出来!”
“我……”龚彭刚想说什么,那边郝洁已经揪着他的衣襟开始撕扯起来:“好啊真的是你!你竟然让你姐姐来偷孩子!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你也做得出来!!你还是不是人?!……”
或许是还陷在被戳穿的震惊中没有回神,又或者是郝洁发疯般的撕打让人难以招架,龚彭被郝洁扯着衣服锤来拽去,形状极其狼狈,重案组的几人在一旁看着,却也没有立刻上去阻拦,他们就看着龚彭被郝洁连抓带挠,直到郝洁发泄完,才过去,象征性地把两人拉开。
“郝洁,你先别激动,我们队长还有话要问他。”程海洋将郝洁扶到座位上坐下,轻声安慰道。
郝洁此刻已经哭得有些脱力了。她刚刚生产完几天孩子就被盗,这几天一直生活在极度的焦虑中,刚才又骤闻真相,情绪失控地撕打了好一阵子,早已没有了力气。此刻她被程海洋扶回座位,只剩下了喘息的份,然而眼泪却还在不停地从眼中流出。
沈严见郝洁逐渐冷静,才再次将目光转回龚彭:“怎么样,你现在能从实交代了吧?”
经过刚才郝洁的那一番撕扯,现在的龚彭着实有些狼狈。他的头发被郝洁薅得乱作一团,衣服也被扯坏,手臂与脸上都有好几道抓痕。他看着沈严,眼珠不断转动,几次张了张口却始终没有说出一个字来。沈严见这人似乎还想狡辩,索性跟他说明白:“我们调查过,你和郝洁并不是真正的夫妻。你真正的妻子名叫陈彩霞,33岁,你们还有一个女儿龚喜,今年6岁。你一直喜欢男孩,当初头胎生了个女儿后一直想要个儿子,但是你们两个人不符合要二胎的政策,于是你就想偷偷超生。但没想到你妻子小产,而且因为送医不及时导致被摘除了子宫。她不能生了让你很难过,但是陈彩霞娘家对你有恩,你不敢跟她离婚,所以就动了找小三帮你生的念头。所以你就趁着在外打工的机会找到了郝洁。但你没想到的是,郝洁生下来的居然还是个女孩。你见不是儿子,便不想对郝洁负责,于是就让你姐帮忙,假装孩子被人偷走,一来可以讹医院一笔赔偿,二来正好可以借机断了和郝洁之间的关系,我说得没错吧?!”
“我……”龚彭开口,只说了一个字就没有再说下去。
沈严也没有给他狡辩的机会,“我们调取过你的手机通话记录,从案发前两天到案发当日,你和你二姐龚丽之间有过多次通话记录,就在案发当天就有3通之多,最晚的一通甚至是当夜1点拨的;而且第二天上午我们警方走后,你还和你二姐通过电话,是在询问她有没有把孩子藏好吧?”沈严看着龚彭有些发白的脸色,继续说:“这两天你不断给我们打电话,表面上是询问我们的破案进展,实际上是想知道我们调查到什么程度,是否发现了你的伎俩,对吧?!”
龚彭没有说话,脸色却比刚才还要白了几分。
沈严回头对程晋松一伸手,后者将一张纸递到他手中。沈严接过,举到龚彭面前:“这是我们对你们所住病房洗手间的排水管进行的检验报告。我们警方在排水管内找到了一块尚未完全溶解的奶粉块,经过化验,在奶粉块中含有微量的唑吡坦——也就是安眠药的主要成分。”程晋松看着龚彭不断变换表情的脸,说:“案发当晚,你借给孩子冲奶之机,偷偷将安眠药放在了奶粉中,待孩子和郝洁睡实,你便给一直在隔壁等候的龚丽发消息,然后那两人就从宣教室出来,到你的房门口,你打开房门,将孩子抱给他们,并且将郝洁的住院手带也给了他们,然后你自己就回到病床上睡觉,等第二天早上郝洁发现孩子不见,再装作一无所知地打电话报警,而你的姐姐姐夫那时早就把孩子抱到安全的地方了,对吧?!”
沈严的声音越来越冷,龚彭被他连声的质问问得哑口无言,额头上甚至已微微渗出了汗来。
“现在已经证据确凿,你再怎么狡赖也没有用,我劝你还是老实点,痛快交代,你们究竟把孩子藏到哪儿了?!……”
下午2点14分。
警笛开道,两辆警车在向郊区方向呼啸疾驰。沈严看着导航仪上不断缩短的距离,精神依旧紧绷。刚刚龚彭终于交代了他们藏匿孩子的地址,原来案发当天为了防止警方追查,他特意叮嘱过龚丽两口子不要乘出租车,而是就近将孩子先带到了他当年打工时租赁的那家小货站,那个地方当初被他买下,一直没有卖出去。而第二天一早,龚丽两人再带着孩子躲到郊区的另一处房子去。此刻沈严就是带人在赶往藏匿孩子的地点。按说现在案子已破,龚丽二人没有得到消息,应该不会将孩子转移走,可是不知为什么,沈严心头总是还有些不安的感觉,在没将孩子平安找到前,他估计都无法安下心来。
在颠簸了近一个小时后,车子终于停在了一间小矮房的前面。众人下了车,在和龚彭确认过就是这里后,众人缓缓靠近房门。
小房的房门虚掩着,众人小心地靠近,走在最前面的秦凯轻轻碰了碰门——
“吱呀”一声,门没锁。
众人心中略过一丝不安,他们轻轻向内走去。
“龚丽在吗?龚……”
秦凯的话声戛然而止。因为他们看到,在里屋的炕边,倒着一个身材矮胖的女子,那女人胳膊的颜色已经变得青白,后脑一片血污;她的手中握着还没冲水的奶粉瓶,而在她面前的炕上,有一堆杂乱的婴儿被褥,只是那婴儿,已经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