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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了岳嘉树的车上,封蜜的眼睛出神地看着窗外,想起了大学里的一些事儿。
她自己平时为人处事大大咧咧,没什么心眼儿,却架不住有别的人别有用心。
她和陶晨两个人之前也并没有到了交恶的地步,甚至刚开始的时候,因为当时花朝露喜欢上了学生会里当时接待她的学长,一个宿舍四个妹子还携手进了同一个部门,当时真是和谐无比。
虽然不至于亲密无间,但是平时见面打个招呼,好歹也是能说几句笑话,聊一聊八卦的。
曾经封蜜以为大学是她最后的象牙塔,后面发生的事情却让她发现,大学已经是一个小社会。
莫名其妙地,在一年的时间里表现出色的她在学生会晋职的时候被刷了下来,成绩堪堪捉住三等奖奖学金的名额也易了主,更甚,因为她和钱佑楠的交往,外间有了一些她的风言风语。
虽然一连串事情来得有些突兀,封蜜还是没有往多处想,和她一个宿舍的花朝露就使劲儿地拿着手指戳着她的脑门,恨铁不成钢道:“你可长点心吧。”
这时候的封蜜仍是是没当回事,直到有一次,花朝露噔噔噔从楼下跑上楼来,一言不发地拽起她的手就跑。
女生宿舍的楼前有一片小树林,封蜜记得那是一个凉风习习的傍晚,夜色还没完全黑下来,伴着树林间知了不断发出的蝉鸣,充满了夏天的味道。
十分钟前和她吃完晚饭送她回宿舍,理应回自己宿舍的男朋友钱佑楠,此刻和另一个女生在一棵大树旁相拥热吻得难舍难分。
天天需要见面,钱佑楠身影封蜜自然是不陌生,可那个女生,她偏偏也眼熟的很。
早上看到那个女生换了身上的百褶裙的时候,封蜜还随口夸了一句好看,现在在钱佑楠怀里的女生身上穿着的那件百褶裙,可不就是她早上看到的那件。
没想到是她,和她一个宿舍了那么久的陶晨。
后面再发生了一些更恶心的事儿,此刻封蜜也不愿再回忆,她都对那个曾经劈腿的前男友钱佑楠都没什么感觉了,但是对陶晨这个小三儿在那之后一系列的所作所为还是不能一笑置之。
想到这儿封蜜忽然从自己的回忆里拔*出来,自己已经坐上了卡宴的副驾驶,在岳嘉树的陪同下在去原公司的路上了。
人情债是要早点还的。
他开口提了那顿饭,封蜜也不好意思一直拖欠着,便答应了下来,正好岳嘉树可以帮她把东西直接搬到律所,然后两个人再去吃饭。
视线不觉间被岳嘉树的侧脸所吸引,他正在专注地开车,封蜜便打量得有些肆无忌惮,目光从他饱满的额头一路下滑,笔挺的鼻尖,再到光滑的下巴,无一处不完美,封蜜不得不在心里承认,只要岳嘉树不说话,光看这颜值,分分钟秒杀一票路人。
拍拍他的肩膀,封蜜叹口气,语气不无重任而道远的感慨:“岳律师,你可一定要守好你的节操啊。”
岳嘉树扭头看一眼已经在十分钟之内满血复活的封蜜,挑挑眉道:“怎么,怕我也像你那不靠谱的前男友一样跟陶晨好了?”
不愧是属狐狸的,什么话都没问就猜到了陶晨的身份。
封蜜收回了搭在岳嘉树肩膀上的手,一撩自己的刘海:“怎么可能,岳律师你这么足智多谋,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相信你不至于眼瞎到看上那个心口不一的女人。”
这么刻意的奉承,岳嘉树勾唇笑了一下,并没有多说什么。
遇到了陶晨,封蜜终究还是介意的,想了想:“啊,话说当年我们学校法学院那么多学霸,怎么就偏偏让她进了你们律所,不是说你们律所很难进的么?”
“我们律所再难进,不也是让你这么一个学渣进了。”还是他下了套子三催四请最后在仇人的刺激下才答应的。
“那不一样,我是抱着你的大腿,靠裙带关系的。”封蜜嘻嘻笑着说完,毫不因此觉得羞愧。
封蜜没发现不合适,岳嘉树却是因为她那“裙带关系”四个字,被取悦到了。
不过,不一样?
想起把陶晨带进来,平时负责带着陶晨的人,似乎是平时看人就色迷迷眼袋浮肿的酒色样胡律师?
岳嘉树的眼睛一眯,这事儿,还真说不好。
留岳嘉树独自一人在车里,封蜜回自己的办公室收拾东西。
小菲在一边帮着整理,好半天,终于是压制不住自己那颗八卦之心:“蜜蜜,你要是哪天和岳律师好了,可千万记得请我吃饭。”
“你瞎说什么呢?”封蜜正手忙脚乱,闻言没好气地从一堆东西中抬头白她一眼。
和岳嘉树好?
不说别的,她敢么?
“什么我瞎说?”小菲不服气地嚷嚷,“那天在咖啡厅我就看出你们不对了。”
她跟岳嘉树能有什么不对?
封蜜不理会她,她不好意思让岳嘉树在楼下等太久,继续埋头收拾着:“不帮忙就别捣乱啊,一边呆着去。”
小菲气呼呼地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了:“等将来哪天我的话应验了你就知道了。”
等封蜜收拾好东西,岳嘉树也自动地从车库上来了,出色的外表吸引了一票妹子的眼球,他自己还不自知一般,径直走到了封蜜办公室的门口守着。
封蜜把自己的牛皮纸盒递给他,岳嘉树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就这些?”
“嗯,走吧。”封蜜掉过头,最后和自己的同事挥挥手,“我们走啦,再见。”
小菲把自己的下巴兜在座椅的后面,挥挥手叫:“你记住啊!”
上次他帮忙解决了花朝露的麻烦,今天又帮她搬了东西,封蜜想起之前岳家请他们家在君悦饭店吃饭的登次,痛心地下了血本,请岳嘉树来一家她之前一直想来但是价格让她望而却步的店。
拿到了菜单,封蜜看到那些精美菜色身后的标价后,就在苦苦地思索着一个问题:她和岳嘉树明明不是那种可以一起单独吃饭的那种关系啊。
那天他帮了忙之后就应该直接把五百块钱塞给他,再不济也应该让花朝露那个小气鬼出钱。
然而为什么,为什么现在是她在心如刀绞。
岳嘉树熟门熟路地点好餐,看着对面封蜜不太好的脸色,心里了然地一笑。
顿了顿,他问:“看你今天对陶晨的态度,你好像还很介意你的前男友?”
“没有。”下意识地否定之后,封蜜心里有点奇怪,岳嘉树一个爷们儿怎么那么八卦。
奇怪归奇怪,她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岳嘉树:“没有,只是对陶晨做的事还有些芥蒂,对前男友没啥感觉了,听说他出国了,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这样。”岳嘉树淡淡地回了一句,“对了,奶奶老是念叨着想你,她让你有空的话过去看看她。”
这么一说,封蜜想起来石奶奶慈眉善目地拉着她的手聊天的样子,不知道她现在身体怎么样了,随即点点头应下。
点完头,封蜜又觉得奇怪了,岳嘉树起了个话头,居然没有继续就着她前男友那个话题聊下去?
话没有问出口,这时候点的餐陆续端了上来,封蜜看着满桌子的菜,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
晚饭结束,岳嘉树拿了账单,先刷了自己的卡。
封蜜看向岳嘉树:“咦?”
不是说她请客的么。
“明天开始我们俩就是同事了。”岳嘉树一手插袋望向别处,“就当是……你最后的晚餐好了。”
封蜜随即也想到,明天开始,她要面对的不仅是陶晨,还有漫无边际的司法考试十四门部门法。
这天晚上吃饭时候看起来还挺正常,岳嘉树没想到封蜜第二天就怂了。
他远远开车过来,就看见封蜜一直在门口踟躇,一直到他停好车,她还没下定决心进去。
岳嘉树下车走到她身边,嗤笑一声:“昨天自己跟别人放的狠话,今天就不算数了?”
封蜜抬起头看岳嘉树一眼,复又把头低下来,默不作声地叹口气。
她今天早上来的时候,正好遇到了陶晨在她面前进去。
陶晨没看见她,她却看见了陶晨自如地跟其他来上班的人打着招呼,阳光灿烂的清晨,她在晨光里和别人熟稔地打着招呼,十分自信的律政俏佳人形象。
看啊,曾经做了那么恶心的事情,现在还是生活在阳光下。
封蜜看着,忽然就有点胆怯了。
岳嘉树看着封蜜踌躇的样子,略躬下腰审视着她,问:“怕了?”
“哎呀你不懂,我不是怕她,我是烦她。”封蜜想到陶晨就觉得自己烦躁透了,现下被岳嘉树的一句话一惊,立即跳脚一般,躲着他的视线回了岳嘉树一句。
“怕也没关系。”岳嘉树直起身来,“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