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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和的风拂过梓莘的脸颊,男人缓缓向她走来,嘴角还噙着微笑,长发随风而动,隐隐而露的胸膛更是多了几分邪气。梓莘闭起眼睛,心中再次念起了安神篇。她告诉自己,眼前不过是自己的想象而已。贾赦怎么可能这副摸样的出现在这里。
“娘子,怎么不愿意看到为夫吗?”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调,梓莘仿佛可以感受到那人吐出的热气在自己耳边萦绕。她依然闭着眼睛,努力的随着安神篇而呼吸。心中不断告诉自己,眼前的不过是幻影而已。记得曾经看过的修小说里,但凡境界突破,总会有各种异象产生。现在,考验她心性的时候到了。
贾赦盯着梓莘,她白皙的脸上,一双凤眼紧紧的闭着,眼珠却在不停的转动,显然是在强撑着不让自己睁开。已经等了许久,他倒也不着急这一时一刻,双手环抱胸前,看着小妻子默念着心经中的安神篇。想着,他挑眉看了眼立在一旁的大石,嘴角笑意更深。抬手摸了摸鼻子,贾赦暗自祈祷这位得知真相后,切勿大怒。
梓莘闭着眼睛,渐渐的与空间融为一体,呼吸心跳皆与微风同步。如今她已进入大圆满,成了此空间真正的主人,如此焉能感觉不到其他人的存在。思及往事总总,无论在前世亦或是在这里的五年,她张梓莘何尝随心所欲过,认命妥协努力向上似乎是她一直在做的事情。面对困难直觉绕开规避风险几乎成了她的本能。如今再想前世的那位闺蜜,行为未必就真的毫无破绽,不过是她本能的否定罢了。
终于,梓莘睁开了眼睛,对上那对让她心跳不已的桃花瞳。
“我有这个空间,甚至来这里皆是拜你所赐?”梓莘抬起头盯着男人,嘴角虽然含着笑意,眼里皆是冷然。
贾赦哪里见过梓莘这副样子,眨了眨眼睛,随手一翻,一块玉石出现在他手心,“娘子先看这个。”随着贾赦话音而落,天边仿佛出现了一块巨幕,上头人影攒动。待梓莘看清,只觉脑袋嗡的一声,似有许许多多的记忆瞬间涌出。
“娘子,你我一生一世一双人可好?”
“娘子,你看,琛儿长的多像你。”
“娘子,你要坚持住。没有了琛儿,我们还有琏儿……”
眼泪不知何时已爬满脸颊,待梓莘再次抬头看向贾赦,表情已然不同。原来,那初初相见的心跳,并不只是因为他的好皮囊,原来真有前世今生之说。只是,她不明白,在她的认知里,那不过是一本书而已。又怎得会是真实存在?梓莘茫然了,一时不知真假,无所适从了。
贾赦轻叹一口气,上前一步伸出双手,梓莘却敏锐觉察,连连退后数步,保持着两人之间的距离。贾赦无奈只得站定,解释道,
“莘儿,我知晓,你曾经的世界里,那不过是一部书而已。你可知,这皆是警幻的阴谋?你细细想来,那书在你曾经的世界中,是否人人皆知。众人与我贾府,又是何等评价。想来,曹公力作却不想被那警幻利用,专引那一心追寻情爱之人进入,以此收集那痴男怨女之痴情怨气,以供她修炼。”
梓莘拧眉,微微低头思索着贾赦所言。在听来全然匪夷所思。虽也听过有人对警幻行为不解,加之离恨天种种倒也确实让人疑惑。可是,又要她怎得相信此人所言。莫怪梓莘多疑,任谁都不会相信自己曾经世界中的力作,居然会是所谓的神仙用来供自己修炼的。
贾赦见梓莘依然不信,反手一握,再摊开掌心的时候里头躺着一粒药丸,“你可认得这个?虽然这里确实我给予你的,但你是唯一的主人却不会更改,这要药丸便是我为你炼制‘赤胆忠心丸’即使对我也是一样有效的。”说着就要丢与嘴中。
梓莘身轻如燕,瞬息人已落在贾赦面前,她一掌拍落那枚药丸。梓莘堪堪在贾赦面前站定,却一脸惊魂未定。方才她不过是心念一动,人已经飞来起来,待回神的时候,居然做了自己都意想不到的事情。贾赦轻笑,伸出双手如愿以偿抱得美人,
“这便是大圆满不同了。他日与我双修之后,更会日益精进。”
梓莘被贾赦拢入怀中,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温暖,她几乎是本能的伸出双手环抱住了贾赦的腰际。想着,今日才刚刚想要给予他一个机会,不曾想如今却以如此亲昵,心中非但不排斥,隐隐还有想要更亲密的念头。
“等等,这石头上功法不会是什么双修功法前半部吧!”梓莘抬起头,对着贾赦眯起了眼睛,脑中闪过这个荒唐的念头,嘴里自然的就问了出来。
贾赦呵呵笑着,低头轻啄了一下梓莘的额头,缓缓而道,
“娘子莫急。先听为夫解释。石上心法确为那双修功法中,女子修炼的上半部。到了大圆满之际,就修炼下半部了……”
“所以,那天晚上你见我故意弄出疤痕,便顺势而为?其实,你就是在等我突破大圆满吧!”
梓莘气结,伸手想要推开贾赦,却被他牢牢固定在身前。无论手中出多少力道,贾赦却好似总比她高出那么点,正好牵制住她。
却听贾赦在她耳边慢慢吐气,“莘儿莫急,听我说。这心法虽说女子到大圆满之际,方才双修最佳。若是提前双修,有我相助倒也未尝不可。只是到底不如圆满之时。一会,我们双修前,你自己看了便知。”
听闻贾赦如此提及双修之事,又想到修真小说提及的双修之法,脸不由大红。贾赦见了脸上笑容更甚,又在她耳边轻道,
“莘儿莫羞,我倒也曾瞧过你读过的几本杂书。其中提及双修之法倒也所差无几。”
这下子,梓莘何止羞恼,简直就想一脚踹飞眼前这人,无奈技不如人,只等被牵制着干着急。贾赦好笑,却有不好继续欺负自家娘子,怕她真的恼了,这双修之事又要押后了。外头还有事情好处理,贾赦微微而笑,
“莘儿,今日我会出现在这里,不过是因为你突破了圆满,今后不得你允许,我是进不来了。我们先出去吧,今日之事怕还需善后。”
梓莘微微点头,再睁开眼的时候,自己正独坐在堂屋之中。
梓莘站起身,因堂屋大门紧闭,里头没有一人,她便肆无忌惮机器不雅的伸了伸懒腰,待她踏出堂屋大门,瞧见了迎面而来的贾赦,两人相视一笑。贾赦快步上前,走到梓莘跟前,
“你且歇一歇,想来一会定然有人来报,今日的昏定不用去了。我出去一趟,回来与你细谈,晚膳不用等我。”
果然,贾赦出门不多时史氏便派人来传话:老爷与夫人又要事相商,不用过去伺候晚膳了。梓莘恭敬称是,又令丫鬟拿了半吊铜钱打赏了传话婆子。
来传话的不过是史氏这边二门上的,平日不得近身,也无什么打赏可拿。因不得重用,今日并没随众人前来。如今得了钱,喜笑颜开的回去复命。她自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儿,就是老爷一回来,这院门就紧闭,后有一个丫鬟出来命她到了大奶奶出传话。本想着这位是个手紧,如今得了半吊铜钱不由欢喜,再跟人提及梓莘时,无不称是。
再说那贾代善,刚刚面圣回府,还未歇息一二,已得了信儿,当下也不管不顾只往荣禧堂去了。心中暗恼这老妻越发不堪了。长子成亲后,他就上书致仕,可仁业帝迟迟未批准。在仁业帝还是太子的时候,与他关系甚是亲密,还有那张珏,思及这位情同手足的兄弟惨死,心中每每唏嘘不已。只是,有些事儿无法告知老妻罢了,却不想,这位居然闹出如此一出。匆匆回到荣禧堂,贾代善先是遣走了不着调了老二媳妇,再把那群婆子丫鬟统统赶出,最后沉着脸盯着史氏。
“夫人,你糊涂了不是!老二家的做出那等事,你不责罚,还想着去老大家的那里明抢吗!老大家的虽然没有娘家可依,她背后是天家。你是疯魔了不成!”贾代善对着史氏无语,如今也不绕弯,直接喷到了史氏脸上。
如今史氏也后悔起来,怎得今日被那王氏挑唆几句,就迷了心智,居然带人去要硬抢了?若是真搬出些东西也就罢了,如今倒是真正偷鸡不着蚀把米。这脸都撕破了,以后相处可不就难堪了?若是再传出一二,自家女儿以后怎得在婆家为人?越想越气,史氏便把一腔怒火统统算在了王氏头上。
“老爷息怒。”史氏不是个混不清的,如今局势自然不在逞强,她抽出帕子,细细擦拭着眼睛,
“都怪我的不是。敏丫头出嫁在即,我还不是想要她风风光光出门子。那日不过随口一提,老大家的便给了我二百两银票。老爷啊,是这二百两搁到寻常人家已是不少,可是我们这等人家确实不够。虽然敏丫头的陪嫁是从小预备,另有我的陪嫁贴补,可是她那两位嫂子……老大家的就不提了,老二家的也是好几万两的陪嫁。敏丫头不与老大家的比,怎得也能少了老二家的去。”
“糊涂,糊涂!”贾代善拍案而起,“老二家的那是比着老大家的充面子呢!她王家金陵在富贵能比那张家吗?也不看看哪张家在福建是何等状况。还有老大家的那个外家,真正世袭罔替的威闽侯。世袭罔替!”
贾代善说的又气又急,咳嗽了起来,史氏忙到了茶水端了过去,他斜了史氏一眼继续说道,
“你再看那林家,五代簪缨,世袭四代,是以诗书传家。更不提那林家祖上前朝也是赫赫有名大家。他们重名声胜过一切!这样的人家财帛能少吗?我们什么样的人家,他们会不知道?你按国公府嫡出小姐规格置办嫁妆,剩下的统统换成体己银票不好?若是超出规格,倒叫敏丫头被人笑话了去。还有这陪房去林家的,也给我好生选了。切不能仗着从我们府邸出去,便不可一世。”
史氏听闻低头不语。贾代善说的句句在理,可是他一个男子,又怎知内宅的弯弯绕绕,当下也不反驳,只是点头称是,心中但又有了新的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