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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观望的小孩子与妇人见此情状后,来了精神。果然便听见那小孩抚掌而笑,大声吼道:“好啊,叔叔打得好啊……”
凌星男回头,望着那小孩子,笑了笑。
而那名趾高气扬的军官此时见了这番情形,脸上立即就变了颜色,他知道这一次碰上硬茬子。
他虽不是江湖中人,但也知道这个世上能人异士极多,身怀绝技之辈更是大有人在。
他自然看得出来,凌星男对付他这些手下人使出的手段,并非他所能对付得了的。但碍于颜面,又岂肯轻易罢休?
“来人啊……给我放箭,把他给老子射成刺猬!”
围困着凌星男的兵士听见校尉要放箭,立即撤了开去,退至城头一侧观望着。城头上的军士闻言,果然开始搭弓挽箭对准凌星男……
而此刻,那小孩子与妇人均已趁混乱之际跑到了凌星男的身后。也许,他们是想着与凌星男共同进退……
殊不知,这城头上的百十把强弓硬弩业已对准了他们,说不得他们的命运已经连在了一起。
凌星男回过头来,依然望着那小孩子笑了笑,问道:“你怕不怕?”
小孩望了望城头上蓄势待发的强弩,又看了看眼前镇定自若的这个男人。
小孩子竟然也笑了笑,说道:“不怕……”
凌星男点了点头,以示赞意。
而这时,那趾高气扬的军官正欲呼出:“弓箭手,准备……”
然而,那一个“放”字还未说出口来。军官便已经发觉眼前一花,多了一点红影……
如白昼里见了鬼魂,恐惧感不只一点点。
一个人,一柄枪……便到了他的面前,而锋利的红樱枪尖距离他的咽喉仅有半寸,他能很明显地感觉到红樱枪尖上渗透出来的凉意和杀气。
原本十来丈的距离,仿佛只是一眨眼的工夫便到了。
似一阵风,拂过。
兴许,风也没有凌星男的身法快。
人们在心底,猜测着。
凌星男紧绷着脸,仿佛一个杀神。
他望着那个军官,没有说话;他手中的红樱枪,似乎说明了一切。
“你……慢……慢,好汉且慢……”军官吓得脸色已经发白了,发抖的双腿和吞吐的语气,证实了他的惧怕。
此时,一群人正好飞奔簇拥而至,到了城头下。自然,他们正是萍兰公主和乞丐冯帅等人赶到了。
“你说是你们的箭快,还是我的枪快?“凌星男对着军官,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好汉……好汉你别乱来!”军官颤栗道。
凌星男冷笑了一声,一抖腕,红樱枪已然刺出……
“且慢……”一个女人的声音瞬即传来。
恰在此时,一道红光如闪电般划过了军官的咽喉,红绸飘飞却只带起了一阵枪风……
这军官没有受伤,红缨枪更没有刺穿他的喉咙。然而,他却感到了一抹冰凉的感觉从颈间掠过,一股寒意仿佛从九幽地府渗来。
那一刻,军官的额前渗下了汗珠。他双膝一软,竟然瘫倒在地……
众人呆了,全为这快如流星闪逝的一幕,所震惊。
此时,凌星男只将手中的红缨枪振臂挥出,那一柄枪如同化作了一支箭矢射向了五丈高的城墙。
呼呼的枪风,仿佛天外射来的利箭,直直地射入了城墙坚固的土石壁中……
轰然一声巨响,城墙仿佛也微微颤抖了一下。
白日间火星四闪,众人看得很清楚:红缨枪齐根插入了城墙之中,露在外面的只有很短的一截枪柄……
啊……呀……
众人不禁为凌星男的臂力所折服,如此远的距离,那么坚硬的城墙,那般长的铁枪……要是射在人身上,不知穿透了多少个人的身体了?
那军官更是吓得哆嗦了起来,脸如猪肝色一般,默默地低下了头,再也不敢对视凌星男的眼睛……
“好……好啊……叔叔好厉害!”那小孩子天真的笑声,打动了众人的思绪。
凌星男又望着他,微微一笑。
他又侧头望着城头上那些始终搭弓欲射,如被定格了一般的众唐军军士。
最后,凌星男将目光停留在了萍兰公主的身上,因为刚刚正是她呼住了他。
“饶了他吧……”萍兰公主走上前,缓缓说道。
正在此时,从城门中传出来一阵喧嚷声,紧接着是马蹄声、整齐的步履声响纷至沓来。
不久即见到一大队人马至城门口奔涌而来,人数之多不下千人。领头的是一名十分年轻的白甲将军,他骑着高头大马,手握鎏金游龙枪,腰跨碧绿宝刀,实在气势非凡。他看起来不过三十来岁,外表英武挺拔,实有一股将门虎子气概。
再说,那年轻的白甲将军等人分别从城门两侧涌出,众军士立即将凌星男和萍兰公主等人里里外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
明晃晃的铁枪、钢刀整齐地交错着,仿佛钢铁丛林一般,严密,森严。
不久,那白甲将军策马排开众卒,走至凌星男身前。初时他看了看还自惊魂未定的那名军官;最后才将目光锁定在了凌星男的身上。
“发生了什么事?你们是什么人?胆子倒不小,竟敢闯我大唐关隘,还打伤我手下将士……”
萍兰公主稍作迟疑,却听见凌星男说道:“我们……只是过路人!你们大唐守关将士却无端杀人,欺负妇孺又是为何?”
那白甲将军见凌星男如此说,又侧头看了看一旁刚从惊骇中清醒的军官,说道:“本将听你口音,莫不是我大唐中人?到此边塞之地来作甚?”
凌星男见这白甲小将话语中实有几分客气,不似先前那名军官趾高气扬之状。
于是,他在言语间也缓和几分,说道:“我等正是大唐中人,至于来此嘛,也只是想要入关。刚才只因见到你们官府中人欺负妇孺……这才出手教训他们的。”
那白甲将军闻言,果然转身询问起那名军官:“他说的,可是真有此事?”
那军官闻言,吱吱唔唔地回答道:“是属下……在严密查察过路入关之人,生怕有南诏国奸细混入关内,故而是……是严格了些……”
“哦……仅仅是严格了些吗?这沿途的人,见了你们好似见着瘟神一样!”凌星男淡淡的补充了一句。
“哼……刚才你们这么多人,还欺负我跟我娘……你们这么坏……”站在凌星男身后的孩子,也不失时机地插上了一句。
军官瞅了小孩一眼,便又低下了头。也许,是做贼心虚吧。看来这军官很是惧怕白甲将军……这一点,众人是看在眼底的。
这时,白甲将军果然又再次盯住了军官,他那二道凌厉的眼神,令军官起了一阵不安。
“父帅让你守卫这通往南诏的要道关隘,是让你无事生非,恣意胡作非为的吗?哼……若不是本将今日查探值勤遇上,你等岂不要闹出乱子来?这南诏国兵马还未打到,尔等便已先行扰乱我军法纪纲常……这扰民滋事、乱军纪、违纲常!哪一样不是重罪?你还有何话可说?”
军官闻言,果然心惊胆怯了,立时跪拜于地,急呼道:“末将知罪,还请将军看在往日功绩辛劳份上,从轻发落……末将再不扰民添乱,一定戴罪立功!”
白甲将军闻言,竟然眉头一竖,大怒道:“两国交战在即,尔等还如此不识大体!在此要地,扰乱军纪,违反纲常……不治你,军纪何存?不拿你,威信何在?来人啊,给我绑了关入大牢,等我禀报父帅后,再以军法论处。”
军官见状,立时急了,果然大呼道:“将军饶命,末将再不敢扰民添乱,定当戴罪立功……”
左右正要捆绑那军官时,只见萍兰公主缓缓的走了出来,止道:“且慢……”
白甲将军闻言,见是一名女子走上前来;颜面上似有几分熟悉,但一时间又记不起在哪里见过她。
“这位将军,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在此多事之秋,两国又交战在即,国家正值用人之际。这位军官虽有过失,今知错则贵能改,既然他有戴罪立功之心,又何妨饶他一次……”萍兰公主走上前,立于白甲将军马下不远处说道。
白甲将军上下打量着萍兰公主,他见这女子言谈不俗,仪态万方,绝色姿容之上还显露出几分威仪之色。
“姑娘是什么人?竟然敢管起我等官府之事来了?”
而在此时,萍兰公主身后立刻窜出一人来,竟然指着那白甲将军喝斥道:“大胆!竟敢如此对公主说话……”
喝斥之人,正是萍兰公主手下十大护卫之首,达庆。这达庆是一名女护卫,她虽为女流但一身武艺却在众护卫中排名第一。她平时不多言,但头脑敏捷,思维缜密,深知何时该说什么话;极知萍兰公主心思,更是众护卫里的女诸葛,人称‘庆大姐’。
而达庆此时喝斥那白甲将军,自有其意:她一方面是自报家门,抬出萍兰的公主的身份,既然对方是官府中人,自然可以轻易解围。另一方面,是因他们众护卫中死伤过半,自然要靠唐军官兵之力来救助,另外护卫萍兰公主的安全也在其考虑范围……
达庆这一呼,果然将白甲将军怔住。
“公主?谁是公主?”他不禁反问道。
达庆一闪身,掠至白甲将军马前,又朝萍兰一礼,才继续说道:“这位便是我们大唐朝庭的公主,当今皇上的胞妹,萍兰公主殿下……”
那白甲将军闻言,果然面色大变,他立即跃下马来,见萍兰气度果然气势非凡,实有帝家威仪。
“末将高岂白,并非不相信公主身份。只是……事关系巨,不敢有误,请问公主可有何凭证?白甲将军拱手询问道。
“你便是节度使大人高骈之子吧?”萍兰公主笑道。
“正是……”那白甲将军一怔,心中又证实了几分。
直待萍兰公主从腰间掏出一枚金色腰牌来,递给了高岂白。
高岂白接过一看,只见那块腰牌乃纯金打造,四周还镶有十来粒奇质的红蓝绿宝石,一眼望之便知非寻常宝物;并且在黄金腰牌的正中间满是龙飞凤舞的图案,其间还镌刻着二个隶书大字:“萍兰”!
高岂白果然脸色大变,躬身将腰牌递还给萍兰,随后跪拜下地,呼道:“末将不知公主殿下驾到,有失远迎,还乞恕罪……”
众军士见高岂白跪拜于地,果然都一同跪下,齐呼公主殿下万安,云云。
众军士与萍兰公主的众护卫,跪下了一大片,仅留下瞠目结舌的乞丐冯帅和凌星男两人还站着。
凌星男当然是知道萍兰公主身份的,没有多少吃惊。
“公……公……你……你是公主?”乞丐冯帅说了半天,才说完这几个字。
看来,他实在是有些吃惊不小。
萍兰公主笑了笑,说道:“不错,我便是大唐公主,萍兰……”
萍兰公主,在朝中,乃至于江湖上,都是闻名一时的。她幼时好动,聪明伶俐,后私跑出皇宫大内巧遇了一代奇女宫飞燕。宫飞燕爱其聪慧,惜其伶俐,又见其为难得的习武之才,便收归为爱徒。
这些事,原本在江湖上闻之者不多;但也并非什么绝密之事,再则是被武林中的神秘组织‘暗门’所探得,后来才传纭纷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