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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混帐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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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倾月没有想到莫离会问地这样直接,一时僵在了那里,倒是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了。

    她记得上次她告诉过他,她叫倾月,却不曾提到姓氏。

    而这一次去湘州,他一路跟随,想必也听到了底下的人都唤她一声岳姑娘。

    事实上,更让李倾月有些意外的是,莫离这一次竟然会说了这么多的话,还真是少见。

    “我以为你不在意这个。”李倾月笑吟吟地回了一句之后,便抬腿进来,在他的对面坐了。

    莫离仍然是冷着一张脸,许是自小便不爱说话,此时虽然是很想要接近眼前的女子,可是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公平!”

    李倾月微诧,“什么?”

    莫离抿了抿唇,不语,敛眉低下了头。

    李倾月呆呆地看着他喝茶的动作,眼波流转,总算是明白了几分。

    “你是说,我知道你的名字叫莫离,而且还知道你之前的一些事情。可是你却并不清楚我的一切,所以才会觉得不公平?”

    莫离犹豫了一下,似乎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抬眸对上了李倾月带笑的眼神,还是点点头,承认了。

    李倾月的右手手肘支在了桌上,手托下巴,十分有趣地看着他,“我说,你什么时候会介意这个了?重要的是,我们的敌人都是一样的。至于我是谁,我又为什么要找他们报仇,你真的觉得很重要?”

    “为什么不?”

    李倾月无语了,这个莫离,能不能不要每次说话都这么简洁?

    话说刚刚她来的时候,那个能连续说出两句整话的人,到底与眼前这个,是不是同一个人?

    “你心情很好?”莫离仔细地端详了她一番,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李倾月点点头,“还好。”

    “与宫中之事有关?”

    李倾月微嘟了一下嘴,“算是吧。其实,我很想说,我的心情这样好,那是因为我发现你在等我。这是不是值得我庆贺一下?”

    李倾月坏坏地笑着,而莫离的脸色在那一瞬间,腾地一下,红了。

    “你信不过我!”

    不是疑问句,是十分坚定的肯定句。

    李倾月没有解释,也没有辩驳,在她看来,这个莫离或许会成为她除掉梅家的一大助力,可是没有他,于她而言是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影响的。所以,她没有必要让自己去冒什么险。

    多年的经验告诉她,不能轻易地相信任何人。就像是当初她要对宋子夜做出试探一般一样。

    “无所谓信不信的。我说过了,重要的是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当然了,如果你不愿意与我合作,自然也没有什么关系,只是难保将来你是否还有机会亲手为你的家人报仇。”

    这算不算是威胁?

    莫离抬眸看了李倾月一眼,明明就是如此卑鄙的话,可是从她的嘴里说出来,怎么还就听着那么悦耳呢?

    是他有被虐狂,还是他真的糊涂了?

    “与你合作,除了可以报仇之外,我可不可以再拿一些酬劳?”

    莫离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明显比先前低了一些。而且,他的头微微低着,眼神也有些躲闪,很显然,他不愿意让李倾月看到他窘迫的样子。

    一个大男人,这会儿为了报仇与别人合作,竟然还要求对方付酬劳给他,是不是太过分了?

    李倾月眯了眯眼,“你的身手这样好,应该不缺钱呀。”

    言下之意便是,随便地杀掉几个地痞流氓,也能得到不少银钱,至少,自己的饮食起居,当是没有问题的。

    “你别误会。”

    顿了顿,莫离似乎是在想着自己该如何措词,才能不会让眼前的佳人觉得他太过无能了。

    “事实上,我之前也攒了一些银两,只是后来师弟有急用,我师父又出了事,所以,我现在才会过得有些拮据了。”

    李倾月挑眉,照他这说法,那么他应该是一个很重情重义之人呢。

    “所以,你现在很缺银子?”

    莫离的脸色又红了,没有说话,可是他抿唇的动作,还要那有些尴尬的眼神,已经回答了她。

    李倾月这会儿真是有些好奇眼前的这个人了,明明就有着这样好的身手,竟然还能过着拮据的生活,他是不是有毛病呀?

    “这样吧,我在城外有一处庄子,近来也有些不太平。你若是有兴趣,就先住在那里。若是晚上有人来犯,正好也能借着你的手,教训他们一番。”

    怎么听着像是请他去做护院?

    莫离眨眨眼,面无表情的脸上,仍然是红红的,闷声道,“多谢。”

    没有想到一直如冰山一般的莫离,竟然也有这样的时候。

    特别是看到一座冰山脸红,李倾月只要是想想,就觉得自己很有成就感。

    “你什么时候搬过去?我好吩咐人将那里收拾一下。”

    “随时。”

    “嗯,好,那就明天吧。我一会儿让那里的管家去安排。”

    李倾月本来是想着起身走了,可是一想到有人从这座大冰山这里拿走了他全部的银钱,那人对他而言,是得有多重要?

    “呃,冒昧地问一句,你师父和你的师弟没事吧?”

    莫离摇摇头,“目前没有大碍。”

    “你为什么要将自己所有的钱财都给他们?你自己难道不用花钱的?”李倾月实在是忍不住了,这个问题若是不问出来,估计她今天晚上会睡不着的。

    莫离似乎是面有难色,好一会儿才低声道,“我原本还有别的打算,只是那个人突然失踪了,所以,我才会有些窘迫了。当然,就算今天晚上你不来,我也不会去睡破庙。我只是不喜欢强迫自己去做一些不想做的事情而已。”

    李倾月顿时瞪大了眼睛,她没有听错吧?

    刚刚那么一大段的话,竟然是眼前的这座冰山说出来的?

    仔细想想他的话,大概意思也就是说,他这边出事了。而他自己又不想去做一些所谓劫富济贫的事,刚好自己又过来了,所以才会有了刚才的那番对话。

    “好,我明白了。就当那里是自己家,不必客气的。反正我们合作报仇,你也是要出力的。”

    李倾月这么说,无非是不想给对方压力,更不想让对方觉得是欠了自己,从而让他产生自卑心理。

    莫离点点头,“我明白,多谢。”

    “以后我会去那里找你,而你有事想见我时,只需要跟那里的管家说一声就是了。”

    莫离的心头一喜,以后自己想要见她,也不必再如此地枯等了?

    只是,不等就不等吧,他这么兴奋做什么?

    莫离的表情有些古怪,似乎是高兴,又似乎是有些懊恼,看得李倾月有些眼晕。

    “行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莫离反应过来的时候,屋子里已经只有他一个了。

    莫离看着对面安放着的那一只茶盏,她进来后应该是喝过茶的吧?那是她用过的杯子?

    视线跟着稍微一挪,如果他没有记错,她之前一直就是将手肘拄在了那里吧?不知道会不会太硬了,让她不舒服?

    李倾月走后,直接就让天一去安排了。

    对于莫离,她还是比较有好感的,她的本能告诉她,这个莫离不会是她的敌人,而且,她并不想防备他。

    李倾月意识中的好感,也就是不讨厌,不会去主动设防。

    到了梅家大宅的外头站了一会儿,李倾月身上原本的那些懒散之气,全都消散不见了。

    这高墙深院之中,住着的,正是光庆帝当年最为得力的助手,如果当初没有他们的参与,那么,她敢说,光庆帝是根本就不可能会成功的。

    只是,她不明白,当初父皇明明已经察觉到了危险,却不曾有任何的动作呢?

    至少,他为何没有提前将自己信任的军队调入上京周围?

    这里头似乎是有着太多的谜题,李倾月甩甩头,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去看看那个活死人到底醒过来了没有。

    清远大师被接进了玄清宫。

    上次李倾月去玄清宫用膳的时候,顾白只说清远不日就会醒了,只是不知道这会儿的具体情形如何呢。

    顾白正在自己的寝殿内看书,福一在一旁候着,还有一名小童正拿了一把剪刀,轻轻地剪了灯芯。

    顾白的眉心一动,将手中的书放下,捏了捏眉心,“福一,去看看那燕窝炖好了没有?”

    “是,主子。”

    福一心领神会,一招手,殿内的两名小童都被他给带了出去。

    他们前脚刚走,门被关上的声音,才传入顾白的耳中,内殿里便又有了动静。

    顾白摇摇头,语气颇为宠溺道,“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为何有门不走,偏要走窗户?”

    说着,站起身来,一甩衣袖,不急不缓地步入了内殿。

    李倾月正窝在了贵妃榻上,神情有些恹恹的,不似之前的那种跋扈嚣张,更没有了往日的无法无天。

    “怎么了?”

    李倾月轻叹一声,“对于今日宫中之事,我到现在都还不曾有任何的头绪,看来,宫里头的水,比我想像中还要更深一些。”

    “这是自然!寻常的显贵人家,为了家业之争,还常常会闹得头破血流,妻离子散,更何况是那个众人膜拜的位子。”

    李倾月有些无力地抚额,“顾白,你说我是不是变笨了?总觉得这件事情应该是很简单的,怎么我却是越想越乱呢?”

    “很正常!这是因为你的心不静了。”

    顾白一针见血地指了出来,“你之前离报仇这个目标较远,所以你总是能随时地保持头脑清醒,人也永远都很平静,可是现在,你自以为自己掌握了不少的势力,内心已经是开始有些膨胀了。”

    李倾月被他这话给吓出一身冷汗来!

    她现在手上的这些势力,对于寻常之人来说,或许会是十分厉害的。

    可是她清楚,跟皇上的千军万马比起来,那还真是不够瞧的呢。

    如果自己真的是有了那样的想法,那说明,自己果然是需要有人从旁狠狠地敲打敲打她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呢。你说的对,是我太过于自恋了。那个清远醒了没?”李倾月意识到自己是真的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总是自我感觉良好,也是一种容易让她犯错的因素。

    “还没有。他中毒太深,如果不是事前曾服下过护住心脉的药,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他的。”

    李倾月了然地点点头,对于这一点,她还是知道的。

    “还要再拖多久?”李倾月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似乎是从湘州回来之后,许多事情,就有些不太顺了。

    纵然还不曾发生任何对她有实质性伤害和阻碍的事,可是她的直觉向来灵敏准确,这一次回来,总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

    顾白一把将她给拉了起来,让她的头枕在了自己的腿上,与此同时,李倾月的手也极其自然地交叠于自己的腹前,似乎是这样亲昵的举动,两人习以为常。

    顾白伸出修长白晳的手,慢慢地在她的太阳穴上按摩着。

    李倾月也很是放心地闭上了眼睛,开始享受起他的服侍。

    殿内静得几乎是听不到一丁点儿的响动,李倾月感觉到了越来越放松,越来越轻快,饶是如此,她亦是毫无睡意。

    “顾白,你上次说齐玄墨这个人不简单,他会猜到我的真实身分?”

    顾白的手上动作不停,眸光微闪,“暂时应该还不会,只怕,你若是再与他接触,就瞒不了多久了。”

    李倾月的头微蹭了蹭,伸手将头上唯一的一根簪子拔了下来,用带有些许撒娇的语气道,“头有点痛。”

    意思很明显,她要顾白帮她做头部的按摩。

    顾白轻笑一声,“你今日可不曾做什么事,怎么会这般疲累?”

    李倾月也没有瞒他的打算,“我刚刚去见了莫离,将他安置在城外的庄子上了。如此一来,我就不必担心他会不会坏了我的事了。”

    “你确定那个人会成为你的助力,而不是阻力?”

    “当然不会!”

    李倾月很自信道,“不过,我担心他做事会冲动,万一后头梅文宪回来了,他直接就出手行刺,岂非是打乱了我的整个计划?倒不如现在就让他住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反正他也乐意,我也放心。”

    一句他也乐意,让顾白的心思一紧,手上的动作也微重了重。

    “喂,太重了!”

    顾白垂眸,手上的力道已是恢复如初,“你若是想与他合作,那随你。只是你的身分特殊,千万不能轻易地相信外人。”

    “我明白。”

    顾白知道这些年来李倾月的成长,一个才十六岁的姑娘,无论是计谋还是手段,都非寻常人可比。

    可是一听到了莫离乐意接近李倾月,顾白的心里头就有些不太舒服。

    “卿卿,今日宫中之事,婉妃的被贬,只是一个开始。皇上也不过就是借此来威震后宫,告诉她们,皇上才是整个皇宫的主人,就算是皇后,也不过是要仰其鼻息方能存活。”

    李倾月勾了勾唇,“婉妃今日会去请苏贵妃,定然是奉了皇后的命。只是我没有想到,她们这向来不对盘的二人,怎么会联起手来了?而且,今日在那里见到了德妃和贤妃,我总觉得,她们二人之中,定然是有一个与这件事情有关联的。”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的态度。皇上如此惩治婉婕妤,不也是在下皇后的脸?”

    “你说的有道理。只是如今苍溟的局势十分稳固,大部分的势力都还是紧紧地攥在了皇上的手中,梅家就算是有别的想法,暂时也是不能动手的。更何况,在梅家看来,他们是不需要做什么威逼之事,只要总是让皇上想起,当初他是如何坐上那个位子的,也就成了。”

    当年的从龙之功,梅家自然是功不可没!

    只要皇后和安王不犯大错,那么,下一任的皇帝,十有*会是安王。

    李倾月半阖着眼,声音有些飘渺,“我总觉得,皇上心中已有了属意的人选,而且那个人,一定不是安王。”

    顾白浅笑,“这只是你的感觉。正所谓帝心难测,皇上越宠哪一个,哪一个未必就是真的进了皇上的心。皇上疏远哪一个,说不准,才是真正看重的那一个。所以,别想着你能窥透皇上的心思。”

    “我从来没有想过,只要杀了光庆帝,我的大仇就能得仇。当年参与了宫变的那些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哪怕他们真是什么铮铮铁骨的忠臣,于我而言,他们就只是杀父仇人!”

    李倾月的声音里募地多了几分的苍凉。

    这样的李倾月,不仅不会让顾白觉得陌生和可怕,反倒是会有几分的心疼。

    一个本该是与母亲相偎,说着一些体己话的妙龄女子,可是在她近十年的生涯中,却总是在勤学苦练,一心只想着早日报仇,让她远离那些梦魇。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立场。无论你要做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这边,你隐忍了十年,这一切,都不会白费的。”

    李倾月低下头,对于顾白的安慰,她并非是一字也听不进去。

    只是一想到了她的仇人是整个苍溟最有权势之人,心里头,难免又要生出几分的悲凉和无助。

    这些年,如果不是有顾白在背后支持着她,只怕她早已顶不住,说不定,已是寻了一处高山断崖,一跃而下了。

    锦衣玉食,于她而言却都是枷锁和累赘。

    整日活在仇恨和愤怒之中,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面上还总要做出一副无所谓,甚至是十分消遥的样子。

    李倾月是真的觉得有些累了。

    “睡吧,等你睡醒了,总会再听到一些好消息的。这么多年,德安何曾让你失望过?”

    李倾月点点头,他说的对,宫里头,还有德安在呢。

    其实静下心来想一想,后宫越乱,于她而言,就越是一件好事,不是吗?

    这样想着,心里头便松快了不少,在顾白的按摩手法下,没一会儿,就真的进入了梦乡。

    看到李倾月睡熟了,顾白轻手轻脚地为她除了鞋袜,再拿锦被给她盖好了。

    看到她手上还拿着那支碧玉簪子,摇摇头,轻轻抽了出来,放在了一侧的高几上。

    顾白到了香炉前,拿香勺又添了一些香料,这才将帷幄放好,到了外殿。

    在门外守着的福一听到动静,立马就在外头问道,“公子,那燕窝可还要再端进来?”

    “不必了,小姐睡着了,先搁着吧。”

    “是,公子。”

    福一应声后,一摆手,两名小童退下,福一小心地推门而入,从另一侧的内殿里取出了被褥,小心地在外殿的榻上摆好了。

    “公子,您要为小姐守夜?”

    顾白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她的精神有些不太好,最近太累了。让红梅过来候着,等到小姐醒了,让她帮着梳妆。”

    “是,公子。”

    听这意思,守夜的还得是红梅,便又将被褥挪了个地方,主子们睡的地儿,可不是底下人能随意沾的。特别还是自家主子,那可是有着严重的洁癖的。

    福一看到公子去了西间儿,一挑眉,只好认命地去叫红梅。

    福一不是内侍,如今东内殿里睡着小姐,他可没有那个胆子来主动要求守夜。

    安顿好了红梅,福一正要退下,闻得公子唤他,便又轻手轻脚地靠了过去。

    “我让你查的事情如何了?”

    福一怔了一下,看到主子射过来的极其凌厉的视线,立马就是一个激灵,“回公子,齐家公子不日即将抵京,而且看这意思,定然是要与小姐面谈的。”

    “哼!”

    福一没敢吱声,连头也没敢抬。

    “找人盯着齐家在上京的产业,还有,齐玄墨一旦进京,立刻来回我。”

    “是,公子。”

    福一停了一会儿,见主子不再吩咐,可是也没有得到主子命他退下的命令,也不敢走,僵了僵,还是小心地抬头看了一眼,见主子似乎是正在想什么想地出神,更不敢有半分的动作了。

    “齐玄墨的事,宋子夜知道多少?”

    “回公子,宋世子对于齐家的事情知道地不多,不过,对于梁家,宋世子显然要比小姐熟悉地多。”

    “齐玄墨此人不简单,放眼整个苍溟,还能有本事让卿卿栽跟头的不多,而这齐玄墨,必然就是其中之一。”

    福一一愣,“不能吧?小姐如此聪慧,而且武功也是日渐精进,还能在他的手上吃了亏?”

    顾白没理他,有些事,不是能解释地清楚的。

    若是李倾月不会看重齐玄墨,那么吃亏的概率自然是要低一些。

    可若是李倾月对他动了不该有的心思?顾白的眼睛暗了暗,一个女人一旦沉浸在了爱河之中,只怕,就再也没有什么理智可言了!

    别说是聪慧,只怕连基本的一些常识都会忘得一干二净了!

    当然,在顾白的意识里,只要有他在,就绝对不允许李倾月看上他以外的男人。

    只是世事难料,特别是牵涉到了男欢女爱的话,只怕未必就是那么好控制的。

    顾白想的有几分心烦,那个齐玄墨与他齐名,长相自然不会差了。

    跟他比起来,自己最大的优势,便是认识李倾月的时间长,另外,就是李倾月对自己的那种极深的信任。

    坦白来说,顾白是没打算将这个齐玄墨放在心上的。

    可是一想到,这么多年来,这是唯一一个让李倾月违心露出了真容的,他这心里头就十分的不舒服。

    再者,对方的身分,似乎是比自己这个国师要更为有利了。

    顾白虽为国师,可是他的身后,却没有任何一个家族的倚仗和支撑。

    他之所以能权倾朝野,一方面是因为皇上的信任,另一方面,便是苍溟数百年来的传承。

    因为他国师的身分!

    可是与此同时,顾白还不曾忘了,他与李倾月之间,还是有着一层师徒名分的。

    自己不在乎这些,可是不代表了李倾月也不会在乎。

    所以,总会有些麻烦的。

    顾白原本是要睡下了,可是一想到了这些,未必就越想越心烦,越想越精神,哪里还有一丁点儿的困顿之意?

    “北漠还没有消息传来?”

    “回公子,湛王最近一直在北漠的盛京查处细作,想来,是因为上次小姐动用了人脉,将他诓回盛京之故。”

    “嗯,只要他没有闲着就好。”

    顾白可没忘了,那个湛王曾一度怀疑到了岳倾的身分。

    纵然后来被德安给化解了,可是湛王那样一个难缠的人物,还是要少招惹为妙。

    “告诉我们的人,对齐家,只是看着,什么也不要做。若齐玄墨是个识时务的,我自然不会难为他,若是他敢有异心,齐家虽然势大,可若是我出手来平了他一个齐家,也不是不可能的。”

    “是,公子。”

    福一一下子便打了个哆嗦,能让主子说出这种话来,这位齐公子到底是做了什么天理不容之事?

    主子是一国之国师,身分尊贵,便是苍溟的三公三师,见到他也要行礼问安,他又掌管着太史局,专门夜看天象,推算吉凶之兆。

    主子想要难为谁,那还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当然,这只是福一单方面的想法,在顾白看来,齐玄墨可没那么简单。

    齐玄墨表面上看着光鲜儒雅,言谈举止,甚是有礼,可是在另一种环境下,他就跟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

    顾白对齐玄墨的了解,要远远地高于李倾月。

    这也是他为何在得知李倾月故意接近齐玄墨后,十分恼怒的主要原因。

    “主子,您有何吩咐?”

    静谧的内殿里,不知何时,竟是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一抹黑影。

    那黑影只有一双乌黑的眼睛露在外头,全身都包裹在了一种诡异且令人恐慌的黑色之中。

    “去查一查齐天恒,记住,要所有的一切。”

    “是,主子。”

    黑影消失,就像是从来不曾来过这里一般。

    门外的福一,也只是突然就打了个冷战,对于殿内的情形,丝毫都不知情。

    次日,李倾月醒来时,太阳才刚刚升起,外头的天色,有一种泛红的暖意。

    “起来了?”

    顾白一贯清清冷冷的声音响起,倒是令李倾月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揉揉眼,再看看端着铜盆进来的红梅,李倾月才用一种糥糥的声音道,“你吓了我一跳。”

    顾白的唇角一扯,眸光中的宠溺毫不遮掩,“你的胆子,几时竟是这样小了?”

    李倾月不回话,兀自起来,只着了中衣,就当着他的面儿开始梳洗,一点儿矜持和不好意思的感觉也没有。

    倒是顾白摇摇头,看着那宽松的衣裳套在了她那有些偏瘦的身体上,觉得喉咙发紧,一转头,出去了。

    只不过,顾白也不曾走远,就在帷幄外头站了,眼睛看向窗外,左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转动着大拇指上的扳指,看样子,对于李倾月刚才的反应,是有些气恼,又有些无奈的。

    “小姐,您总是这样。您明知道公子不喜欢您如此随意,怎么偏偏就不能改改呢?”

    “我也只是在这清玄宫里随意一些,有什么可气的?再说了,我在他面前随意,不还是因为信得过他。”

    李倾月不以为意,眼睛瞟了一眼那浅色的帷幄,唇角轻轻勾起,倒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得意。

    她必须得承认,她刚刚就是故意的。

    她知道自己生得很美,纵然不能说是天下第一,至少,也是排得上名号的。

    这么多年相处下来,她就不信顾白对她没有意思。

    有时候,脑子太乱了,或者是事情太棘手了,她就喜欢用这种方法来逗逗他。

    可惜了,试了这么多次,一次也不曾看到他失控,看来,还是自己的魅力不够。或许,她可以考虑一下去找位神秘的秘术师,来学习一下媚术。

    若是外头的顾白得知她的心思,只怕是要气得吐血!

    谁说她的魅力不够?

    若是不够,他又何必躲到了外头?

    分明就是担心自己一会儿会把持不住,毁她清誉,所以才会如此。这丫头的脑子是不是坏掉了?

    李倾月穿戴好了,红梅这才将帷幄收起。

    此时,顾白已经到了正殿的门口,侧着身子,显然是在等着李倾月呢。

    “昨天给你炖了燕窝,可是你太累了,竟然睡着了。”说着,顾白便抬腿往外走。

    顾白一直都喜欢在室外用早膳,这个习惯,多年来始终不曾变过。

    李倾月缓缓跟了上去,出了殿门,便伸了一个大懒腰,还有些夸张地张了张嘴,“早上的空气就是好。”

    顾白一蹙眉,“一个姑娘家,注意一些。”

    李倾月撇嘴,冲着他的背影又做了一个鬼脸儿,轻哼一声,快走几步,先他一步进了亭子。

    亭内早已摆好了早膳,有两屉包子,几个花卷,还有两碗清粥。

    看了一眼那几个碟子里的小菜,李倾月皱眉,“为何没有我喜欢的那种小咸菜?”

    顾白面无表情地坐下,“你现在不宜用那个,容易上火。快吃吧,只怕一会儿你就得回护国公府了。”

    “宫里有眉目了?”李倾月闻言一喜。

    顾白轻点了点头,“先用早膳,一会儿我细说给你听。”

    李倾月哪里还能忍得住,连忙不顾形象地开始大快朵頣,只等着顾白赶快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与她听了。

    顾白一看她这急切地样子,便忍不住有些嫌弃地向后靠了靠,“真是一点儿也不像个公主。”

    李倾月瞪他一眼,丝毫不理会,仍然是大口地吃着手中的花卷儿,顺便还喝了一口粥。

    半个时辰之后,李倾月迅速地利用了国师去护国公府拜访老国公的机会,回到了自己的雪苑。

    国师到访,自然是大事一件。

    宋娇不知何故闻听了这个消息,竟然也连忙回到闺房仔细打扮了一番之后,就要出门。

    不想,到了院门口,就被大房派来的嬷嬷给拦住了。

    “你们想要干什么?本小姐出门,何时还要你们这些个奴婢报备了?”

    “小姐,您先别急,奴婢们也是奉了老太爷的命令在这儿守着。老太爷特意吩咐了,小姐今日哪里也不能去,就只待在自己的院子里。何时国师走了,您再出去。”

    这话里头责备和嘲讽的意思也太明显了吧?

    宋娇的脸色腾地一下子就红了,可是多年来的肆意妄为,还是让她的脑子一热,开始口不择言了。

    “放肆!你们这些个老虔婆,定然是收了什么人的好处,所以才特意跑来此处与我为难。我告诉你们,我可是国公府的正经小姐。你们别以为都去上赶着巴结那个什么破公主,就可以飞黄腾达了,我宋娇才是这国公府的正经主子,知不知道!”

    那嬷嬷冷笑一声,“小姐,您还是说话仔细些,若是被有心人听了去,只怕您就要受掌嘴之刑了。”

    “放肆!”

    宋娇气得是一塌糊涂,在原地转了几个圈儿之后,发现自己一点儿办法也没有,毕竟,这外头的人,可是老太爷派来的,而且,从她这里看过去,外头似乎是还有几名护院在。

    宋娇气得回了屋子,不多时,二夫人齐氏便过来了。

    一进门,宋娇便挽上了她的胳膊开始叫起了委屈。

    齐氏摇摇头,强行将她摁在了椅子上,“你给我清醒些!我告诉你,现在你姑姑被皇上罚了,连带着你的表哥也受到了牵连。这个时候,你还想着再给我们二房添麻烦不成?”

    宋娇不依,“娘,我只是去看看国师大人,怎么就会给二房添麻烦了?”

    齐氏险些就要被宋娇的言行给气个倒仰叉!

    “娇儿呀,娘不是说过了,你以后是要做皇妃的。现在安王和靖王掐地更狠,咱们三皇子不就是在坐收渔翁之利?将来你嫁过去,就算不能马上是正妃,将来总有一日,会被扶正的。”

    宋娇的脸色微红,却仍然有些不太乐意,嘴里头嘟囔着,“我不过就是想去见见国师,有什么打紧的?你们未免想的也太多了。”

    齐氏气得几乎就吸岔了气。

    这还怪他们想多了?

    早先是谁跑到了玄清宫的门口大喊大叫?

    如果不是闹过这么一出儿,她出门又怎么会总是被那些个贵夫人们取笑?

    她怎么就生了这么个不知道进退的东西!

    “娇儿,你听娘的话,乖乖在这里待着,哪儿也不许去。若是被老太爷知道了你竟敢忤逆他的意思,你就等着被收拾吧!”

    最后这一句警告,倒是起了作用。

    宋娇一想到了老太爷那张有些严肃的脸,还真是有些怕的。

    齐氏的前脚刚走,宋娇便百无聊赖地躺在了床上,开始琢磨着,国师到他们府上到底来干嘛?

    躺了一会儿,又觉得无趣,便披了衣裳到院子里溜达,不能出去,总能在自己的院子里看看风景吧?

    “你听说了吗?国师大人这次到我们府上,就是为了专程来探望荣华公主的。”

    “听说了,而且还看到国师大人带了好多贵重的礼品上门呢。要我说,荣华公主就是我们护国公府的福星呢。这先是皇上的赏赐不断,现在又是国师大人的亲临,看来,我们国公府往后的日子,定然是越来越好。”

    “那是!荣华公主的身分可是不一般呢。诶,你说,国师大人会不会是看中了荣华公主?”

    “不清楚,不过,他们二人男未婚女未嫁,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呀。”

    “放肆!谁说他们两个可以在一起了?”

    突然跳了出来的宋娇,将正在闲话八卦的二人吓了一跳,连忙跪下认错求饶。

    宋娇只顾着冲这两个丫头发火,却压根儿没瞧见两人唇角的笑意,和眼中的那一抹得逞。

    顾白与老太爷谈完了正事,又寒暄了几句,正俗告辞离开,却见管家急匆匆地进了门,脸色煞白,露在衣袖外的两只手,还在轻轻地哆嗦着。

    “何事如此惊慌?也不看看有贵客在,竟失了礼数!”

    管家一脸苦笑,他也不想的,可是现在不是没办法了吗?

    “回老太爷,大小姐气冲冲地闯入了雪苑,听说,还打翻了公主的药。”

    “什么?”老太爷一惊,一拍桌子立马就站了起来,脸色一阴,“这个混帐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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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妞儿们,你们的票票在哪里?手机上抽到的也不要藏着呀…哭。打滚。你们不爱我了。我决定不加更了。你们看着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