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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阮流烟传令下去,轿辇后面依次跟了随行的宫女太监,一行人浩浩荡荡出了重华宫。大约走了一炷香过后,她们来到了这太和殿内。
殿内已有许多不少妃嫔、大臣在内,因为宫宴还未正式开始,是以都是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谈笑闲聊。阮流烟走进大殿的时候,气氛有一瞬间的滞凝,不过片刻后又恢复如常,无视各个地方投来的或艳慕,或嫉妒的目光,她坦然自若的来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坐在阮流烟斜对面的是萧梦瑶萧妃,她美艳不可方物,此时一双美目斜佻过来,眼眸里是赤|裸|裸的轻蔑之色。正巧阮流烟抬首,视线与她撞上,随即朝她点了点头,萧妃一愣,转开了目光去。
离萧妃不远的后方是秦疏影贵嫔,她一身纯白色烟罗纱裙,清清冷冷的坐在位置,一派的可远观不可亵玩,果真是如传说中一样,是个清冷美人。她右手不远处便是平日里以温柔似水的何昭容,她的脸上一直温温润润的挂着笑容,对谁都是一副和煦柔婉的模样。
而最靠近大殿的则是被贬了位分的薛婕妤与郑采女。远远望去,薛婕妤似是清减了不少,她的下巴尖尖的,少了尖锐,倒是添了几分柔弱的模样。而郑采女则还是一派的小家碧玉,乖乖巧巧的端坐在交椅里,整个人宛如这“花丛”中最不起眼的一朵小花。
相对应的,朝中最有威望的大臣,皇亲国戚也都到来,有许多臣官,女儿、家族正是互相倚仗。人群中殷忠贤同官僚你来我往的寒暄,只看一眼,阮流烟就别过了目光。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今晚的主角终于登场。随着太监通传,以太后郑氏为首,嘉和公主东方溶、还有东方恪分别相伴她左右出现在太和殿殿门外。
众妃群臣朝拜,阮流烟跟着起身。
随着东方溶、郑氏等落座,东方恪伫立在高台扬声道:“今天公主乃是生辰,今日不谈国事。众妃和群臣只需畅饮作乐,都坐吧。”
“臣妾/臣等谢过皇上、太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群臣众妃恭贺,接下来便是早已准备的好的开场节目。
随着乐器声响起,数名同一身着玫红色清凉衣物的宫女鱼贯而入,来到大殿中央翩翩起舞。这些宫女都是精挑细选才能上的了大殿,长相身姿皆是上乘,如今上台来,一举一动都让人从心里感觉赏心悦目。
一曲完毕,接着就是宫妃群臣献礼。嘉和公主是当今圣上的亲妹妹,自小又深得太后喜爱,想要巴结讨她欢心的人不计其数。东方溶打小就最是喜动爱玩,所以东方恪也就由着她去,趁着这次她生辰,众人都卯足了劲献上自己私藏,或者从各地辗转到手的奇珍异宝。特别是到了献礼这一环节,众人面色如常,暗地里却是波涛暗涌,暗中较劲。
这不仅仅简单是是嘉和公主的一个生辰,也是各路妃子,大臣彰显自己实力,博得一个面子上荣誉的一种通道。很快殿内太监就把在场所有人的名单统计好交到李得诏手里,随着东方恪点了点头,李得诏手执花名册宣读,殿内太监依次将念到名字人准备的献礼抬上来。
一轮一轮过去,前面再有两人就要轮到就要轮到阮流烟这里,阮流烟静静抿着热茶,抬眼却撞进何昭容意味深长的笑容里,这个笑容隐隐带着一抹算计,让她不禁心中一惊。故作镇定的回了何昭容一个微笑,她转开了视线。
宫妃献礼是由位分从低到高,现在刚好正轮到郑采女,眼看郑采女这朵碧玉娇花款款从座位走出,阮流烟不禁将身子坐的更端正些。郑采女也算是她入宫来鲜少说得上话的其中一个,她的家世一般,但此时但见她胸有成竹的模样,不禁让人有些好奇她会献给公主何样礼物。
阮流烟的面庞挂着淡淡笑意,就连偶尔与高台上东方恪投来的视线对上也不做躲避,她笑容恬淡,然而就在郑采女的献礼被抬出来以后,她是笑不出来了。因为郑采女的献礼,也是高大的展架,上面缀着用上好绸缎布料缝成的、八个斗大的祝贺词,这些字灌进了气体,鼓起来上面的图案和重新绘制的漂亮花纹显现出来,完全跟她准备一模一样。
就在展架蒙着的薄纱揭开,身后茗月开始慌了,私下开始拉她的袖子。阮流烟偏了偏头,听见茗月带着哭腔的颤音,“主子,她的跟咱们的一模一样,咱们还排在她后面,这可怎么办呀!”
“别慌,”阮流烟轻咳一声,以袖掩唇,“咱们的东西你不是都仔细检查过了?不是都没有问题?”
“是都没问题,可咱们的献礼排在郑采女后面,再过一会儿大家都会认为我们是偷了郑采女…”茗月焦急万分,然而阮流烟听到这打断了她下面的话,“别说了,去把东西再检查一遍,有什么异常立刻回禀我。”
“奴婢这就去。”茗月应下,身子慢慢后退离席。阮流烟单手捞过桌上的一杯冷茶饮尽将空杯放至桌上,目光冷冷扫向何昭容。
何昭容不敢与她对视,心虚的低下头去。阮流烟冷哼一声,从她面部移开目光。看来这个何昭容是早就知道有人要弄这一出,只不过是怀着看好戏和幸灾乐祸的心态妄想看她出丑,亏她还信誓旦旦的要彼此结盟,那张脸还真是够大。
很快这边茗月回来,听到她的禀告,阮流烟整个人淡定不少,但她她还是做出了坐立不安的样子,因为她想知道,到底是谁谋划的这一出。越临近她的献礼,阮流烟的面上就越是焦躁不安,一面装作担心的样子,她细细观察此时在场,离她附近所有人的面部表情。
何昭容是肯定知道些什么的,但谋划者极大可能不是她,凭郑采女一人之力,她也不可能将她设计出来的东西复制抄袭的那么完整,这定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萧妃,秦贵嫔、还有离东方恪最近位置的容妃,在场的何昭容,薛婕妤,到底是谁?一一扫过去,她眉头微颦,深深思索。
直到人群中又热闹起来,原来是轮到下一个了。阮流烟收回目光,突感高台上有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她抬首,看到东方恪正与一旁的东方溶在讲些什么,不是他。
那么,方才那一抹视线…是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