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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如何风云变幻不在他的管辖之内,司徒文此刻正拿着糕点逗贾赦玩。
“不吃!”贾赦气鼓鼓着腮帮子,怕拍肚子,哼道:“我……我气饱了!”太子哥哥好讨厌的,当着他的面吃香香的糕点,他伸手了明明够得着,一下子又升高了!
“哟,真饱了~”司徒文伸手揉揉肚子,弯腰,抵着贾赦的额头笑着,“不逗赦儿玩了,这是奖励你练完字的!”边说,把手上的绿豆糕放在贾赦的手中。
“真的?”贾赦立即双眼放光,手紧紧的握住糕点,往背后藏去。
“嗯,不过赦儿还有几处写的不好。”
“哪里?”一听到人说有错误,贾赦老老实实的趴在桌子旁边,偷偷的瞟了一眼司徒文,默默的把糕点放在角落,又看了一眼,确定人不会伸手拿,才伸手翻着自己描好的帖子,十分的不解。他都是一笔一笔,慢慢的描着的,可仔细了,怎么会还有错呢?
“这里。”司徒文随意的指出一个地方来,顺带手指微微曲起,轻轻的敲敲贾赦的脑袋,“你这描红……”说实话,一张都不行!贾赦只描着好看一般,对着字帖慢慢的画上去,压根没有一点笔锋游走的力道,就不说笔锋,他是完全压根没有用力气。描出来的字,能看,但明眼人一眼就能发现问题所在。
但说实话,一下子打击太大。
司徒文揉揉额头,这种枕边教妻的感觉也不错。
“跟着我握笔,重新写一张,好不好?”
“嗯!”贾赦点点头,对于美人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司徒文失笑,把人揽在怀里,握着贾赦的右手,慢慢的道:“这描红啊,也是有方法的,要讲究起……”
司徒毅偏头,托腮看着左上角一幕,眼眸露出一丝不可置信的神情。
他之前虽然在行宫之中,但也见过司徒文几面,虽然不过粗粗几眼,但也有一丝大概的印象。他这个太子二弟最是高贵无比的,而且,他一直跟在父皇身边,耳濡目染之下,身上也带有一层莫名的屏障,对人对事都带着一丝的疏离感。
可是,这么掏心掏肺的对一个人,简直是奇了怪哉!
因司徒毅刚从宫外回宫,给人适应的时间,最重要的是,闻雅先生据说今日不适合授课,要等明日大吉大利,才开始授课,故此接下来半日,都是温习功课。
司徒毅就托腮,看着人不辞辛苦的教了人写了一张一张又一张,最终得出贾赦比较好忽悠,还真没发现这小屁孩有什么好的,能让人刮目相看!
当然,如果蠢也算的话,那真挺刮目相待的。
一早上的时间就悄然而逝,得到许可,贾赦立即放下笔,揉揉手,“好酸~~”
“可是赦儿学会写自己名字了对不对?”司徒文很满意的看着宣纸上的涂鸦,唇角弯了一弯,露出笑意。上辈子,贾赦启蒙由荣国公老夫人教导,这字体也跟着人学梅花小篆,还洋洋得意着字写的好看。要知道梅花小篆乃是女子闺阁体,适大家闺秀学习,而且字体娟秀!这辈子重来,他自然要板正回来,贾赦要学也要学他的字体!
“对啊,我好厉害!”贾赦脑袋一翘,指着宣纸,道:“我要带着它回家,给祖母,母亲他们看,我会写字了,而且还认得自己名字怎么写了!”
“好。”
两人凑在一起小声的话说。
身为太子伴读,大半月下来早已见怪不怪。他们还间过更奇葩的事情,练个字什么就小意思了。
但是身为大皇子伴读的两人,神色明显呆滞,直到内监送来了午膳还没回过神来,而且,午膳更是被震撼的头皮一麻,浑身僵硬不得,浑浑噩噩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吃下饭,完全就是凭借本能。
“太子哥哥,”贾赦看着自己桌案前满满一堆,正挑着最爱的吃着,看见司徒文不过夹了几筷便放下,不由的把自己的菜碟推过去,“太子哥哥,你多吃一点,不然瘦瘦的,看那个新来的哥哥……”指指司徒毅,贾赦由衷赞道:“跟祖父一样,看起来高高壮壮的!”
“是吗?你祖父乃是荣国公,那可是大名鼎鼎的将军,流血不流泪的,怎么到你这孙子,听说就成了小哭包了?”司徒毅目光幽幽的打量了一眼贾赦,带着一丝的戏谑神色,好奇问道。
“不是,我叫贾赦!”贾赦放下碗筷,仰着脑袋,好奇的看了人一眼,“你叫什么啊,芸嬷嬷说穿着闪闪的,我都要下跪拜拜的!”
“大哥,赦儿,食不言寝不语。”司徒文放下筷子,抿嘴,不咸不淡的说道。
“哦~~”一想起吃饭用餐的规矩,贾赦哦一声,慢慢埋头,扒饭。
看着人几乎整个脑袋快埋碗里,肥嘟嘟的两手艰难的使用筷子,司徒毅不由噗嗤的笑了一声,果然蠢的让人刮目相看!他若是有这么一个蠢弟弟,看起来也挺好玩的,但是……目光扫了一眼正襟危坐上首的司徒文,默默的叹口气,他还是不每日做梦了。
这弟弟,向来就是鞭笞他前进的动力。
他们相见行完君臣礼,还要行家礼,两重礼下来,都巴不得不要见对方。
而且,从小,不用母妃多言,从外人言语之中,也能发觉自己身份地位的尴尬之处。他是庶子,如今还是长子。
“太子哥哥!”贾赦嚼完半碗饭,看着依旧慢条斯理的司徒文,揉揉吃饱的肚子,开始慢慢的左摸摸右动动,好奇的将餐桌上用餐的几人一个个打量过去,板着手指数了又数,问道:“太子哥哥,为什么你面前的菜碟最多可是你吃的却是最少?”
司徒文眼眸扫了一眼贾赦的饭碗,慢慢的放下筷子,看着大皇子等人同时放下碗筷,露出一丝的歉意,柔声道:“无碍的,你们可以继续吃,赦儿还小,有些东西在慢慢教导,怠慢了你们。”
“太子殿下严重了。”
看新来的伴读连连退却的模样,早已熟悉的太子伴读四人笑笑,最终由穆高枫符合劝道:“程兄,林兄,赦儿有时候会问一些童言稚语,你们莫要……”
这边轻声解释着,另一边,司徒文示意人做好,指出用餐之时存在的错误之处,从不可说话到挑食,碗筷摆放,耐着性子讲了一番,看着人不停的点头称是,才揉揉人的头,道:“为什么会觉得我吃的少?”
“因为太子哥哥,我数过了,你每次最多就夹三下!你看,我喜欢的肉肉,我都快吃完了。”贾赦指指自己的餐盒,很得意的说道:“吃肉,长得壮壮的!”
“因为你太子哥乃是未来的天子,菜不过三口,不能让人发觉自己的喜好。”司徒毅冷哼一声,沉声说道:“而且,你没发觉人用餐之前,还有试菜的内监吗?”
话语刚落,屋内寂静一片,众人神色均是诡异万分,看看司徒毅又看看司徒文。
“没有。”贾赦丝毫没受到屋内紧张气氛的影响,摇摇头,然后偏转脑袋,问道:“太子哥哥,什么叫菜不过三口?”
“菜不过三口……那是因为,皇上是很厉害的人,他若是被别人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一来传出去没准就会有人借机邀宠……宫廷内把这叫做“伴膳不劝膳,菜不过三口。”
贾赦听人粗白话语掰碎了细讲,嘴巴微张,许久才合拢道,拉着司徒文的衣袖,哀叹道:“太子哥哥,你好惨啊,都不能吃自己最喜欢的,就像我最爱吃肉的,红烧肉,还有好多糕点……呃……能不能以后跟人说,把你喜欢的做满一大桌子,然后你每盆夹三口,也就能夹好多次了。”贾赦边说,眉头舒展开了,为自己能想到这么聪明绝顶的法子而十分的开心。
此言一出,原本用膳的安静气氛被破坏殆尽。
“小哭包,真有你的!”
“真聪明!”
……
…………
闻雅站在窗外外面,看着屋内笑闹成一团的众人,露出一丝的笑意,他刚才考察的差不多了,下午再转悠一番,明日就可以正式上课了。
“不成体统!”黄宗远跟在后面,他先前刚夸完这帮人,没想到就一日不提规矩,就如此松散,吃个饭,也没个规矩,简直是羞煞他也,不禁咬牙低声道。
说完,感到一丝的光线,理智回笼,忙出声言道:“闻雅先生,他们素日里颇为规矩行事,今日也许是兄弟相见,多了一丝的随意,但是太子殿下知书达理,翩翩君子之风,文章也是……”
“黄太傅,这些我都已经知晓。先前,我已经翻阅过众人的文章了。”闻雅淡淡的一笑,拦下黄宗远的话语,“他们不过还是一群孩子,不受食不言规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说完,负手一展折扇,飘飘然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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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午膳,一番小憩,众人成群奔赴练武场。
司徒毅看着坐在木马上悠闲摇来摇去的贾赦,不由诧异,“不用扎个马步?”他若是没记错这贾赦乃是荣国公长子嫡孙,贾家乃是武勋。同样是武勋,他外祖父一族孩童会跑之际,就开始学扎马步,打基础了。
“多谢大哥关心了,这贾赦,乃是荣国公自己要求的,而且,入宫若是磕着碰着,难以向出征在外的两贾将军交代。”司徒文目光看着在练武场上一觉多出来的木马,狮子,老虎坐骑,笑笑,貌似很意味深长的说明原委。
“也是。”经人一提点,一想起影影绰绰听到贾赦入宫为伴读的缘由,司徒毅了然的点点头,看向司徒文的目光多了一丝的审视,“真是难为你了!”若不是质子,其背后有贾家两国公,还连着众多的姻亲,恐怕司徒文也耐不下性子,慢慢的教导人。还一口一个美人哥哥的。
也就是因其父祖,这贾赦上书房内一口一个哥哥,众人才不会拒绝。
看人嘴角露出一丝的嗤笑神色,司徒文并未解释什么,只是笑笑,就转身找了一个能看得到人角度,慢慢练习马步蹲。
贾赦身边跟着两小内监,正配合着人玩打土匪游戏,“大王……将军,不要抓俺,我错了!”
“知道错哪里了吗?”贾赦双脚踩着马鞍,一杆木制小枪一指,“你们占……占男欺负女孩子,还抢东西,是坏蛋,我来抓你们了!”边说,往后拍拍,若驾马的动作。
“将军,饶命啊~”
“不对,不对,我祖父不是这样说故事的。”贾赦不满挥手,“我想祖父了,你们一点也不好玩!”
两内监无声汗颜。
“我……”一想起在家里的日子,贾赦爬下木马,又抹把眼泪,他祖父还有父亲都是大大的英雄,他也不能哭鼻子了,撅着嘴,蹬着退,艰难爬上老虎,继续自娱自乐,挥手,道:“我是百兽之王,嗷呜----”以前说完之后,祖父也会呼应的。
小嫩嗓子一狼嚎,司徒毅好悬一口气没把箭射偏,转眸看着不远处的各种栩栩如生的动物雕像,环视了一圈周围,拉着同在练习射箭的穆高枫好奇问道:“那些东西,哪里来的?”
“大皇子。”穆高枫一拱手,笑道:“这些都是赦儿的玩器,据说是荣国公给孙儿雕刻出来的。”
“是吗?”司徒毅一摇头,感慨一句,荣国公还真疼孙儿的。这荣国公贾1源未随□□起兵之前,曾随着镇上的木匠学习手艺,原本想着学成之后,娶了妻子回家,但无奈天灾*,屋漏又逢连夜雨,因缘巧合之下,投身军营。此后发掘出了自己领兵作战的天分。原以为一个人成名之后,绝对不想提及过往的伤心事。但是荣国公却是截然相反,发家崛起的往事丝毫未曾隐瞒,对于自己木匠头衔也不以为耻。
穆高枫笑笑。看人没什么疑问,告退一声,继续开始练习。
司徒毅又一眼打量了贾赦,又将目光转移到蹲着满脸是汗的司徒文身上,来回打转了几圈,对于宫内皆知太子殿下宠溺贾赦的话语,没来由的觉得心里烦躁不已。
打着想要一个弟弟,学会当好哥哥的旗号,显得他特别不是好哥哥似的。
但是,刚跨出的脚步又慢慢缩回来,贾赦能坦然的叫一声“太子哥哥”,可是他却叫不出一句“太子弟弟”。因为太子一词,就将他们之间划出了一道巨大的鸿沟,无法跨越。而且,他敢保证,贾赦如今还小,等他学完了全部宫规,懂得什么是皇,什么是臣,那时候,天然的君臣屏障就会慢慢的竖起来。
所以,司徒毅搭箭,瞄准,射击,他们还是这样不咸不淡好。
反正,他今年九岁。再过四年,就可以开府出宫了。
到时候,他们之间或和或仇敌,都说不定。如今过分亲近,没准只会添将来的烦恼。
正当司徒毅琢磨该如何相处,这边司徒文也在盘算与人联盟好,还是单打独斗,或者是想个法子,把未来不省心的弟弟们一劳永逸的全部解决完毕。
反正他混了这么多年,能让他爹生不出娃来的法子多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