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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赦听完八卦,回到荣国府,稍作休整,便乐颠颠的进宫求见。
彼时,乾熙帝正拉着他看中的未来亲家张楷吐苦水外加做思想工作,“爱卿啊,阿成那混小子你也见着了,如今翅膀硬了,朕也拿他束手无策,硬生生的连累到你了。”
“皇上您严重了。”张楷叹口气,说起儿女婚事,他比皇帝还愁呢,他有三子一女,前面两孩子都是规规矩矩的,但是后面这两小的,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小儿子反撅的走狂士路子,幸好有个比他更才能出众的“伯乐”压着,他抽了几顿不见效果,也只好随他去了,反正到底是男子,世俗能愣是把这狂傲当雅兴,但是剩下唯一的女儿。
打不得,骂了自己也心疼,可愁了,不仅仅是因为婚事。说起来乾熙帝也算好了,在三年前看司徒文实在没心思成亲,早就找他透过口风了。可是他家闺女还是就此耽搁下来,闹得皇帝还以为他家闺女对太子情根深种了。
实际上……
想起自家古灵精怪又主意多的儿女,张楷愁得眉头都要烧焦了。他女儿不知看了什么杂书,一心想做女强人,连万千闺秀梦1中情郎太子殿下都看不上眼。
原本他默认帝王做媒,是以为天天捧着太子诗词的女儿对人心生慕爱,后来无意中得知,那是把人当对手,准备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臣这也是愁呢。”张楷苦着脸道。
“哎……”乾熙帝闻言也叹了一声,瞥了眼张楷蹙起的眉头,嘴角微微上挑,他爱找张楷闲聊的缘由就在这。知道他家也有不省心的孩子,看着自家孩子挑衅叛逆,心稍稍也就平了平。
正说着话呢,戴权入内,一敛袖,眉眼间带着丝笑意,禀道:“皇上,赦……瞧老奴这嘴拙的,九皇子殿下回京了,如今正求见,您看……”
“宣!”乾熙帝闻言哈哈笑了几声,发自肺腑的感叹道:“终于给朕来了个省心的孩子,哈哈哈!”
“恭喜皇上。”
“嗯。”乾熙帝郑重的点点头,当年他一时兴起收为义子,但是没想到这孩子还真把他惦念在心间里,不是按照三节两寿给上个礼或者家里大人给安排,而是非常真诚的送自己的心意。
虽然他只是其中之一罢了。不过,就是因为贾代善,闻雅,乃是贾代化都有一份,才显出普通人家的温情来。
贾赦这娃把他当成普通的义父来走亲戚。
“那臣先……”张楷望着乾熙帝大笑的模样,眉眼间也带了一丝笑意,刚想跟人禀告先暂且离开,让父子两说说话,但话还没说出口,就听乾熙帝开心道:“张爱卿,赦儿这孩子,你也看过的,出身不差,又有闻雅先生偶尔授课,文学造诣也有,品性也是不错,不妨朕牵个头,你回家想想?”
张楷:“……”
乾熙帝自从在司徒文婚事上挫败之后,便非常热衷做红娘。
张楷边想着边听着乾熙帝的话语,回首看着贾赦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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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赦缓步而入,一步步走向大殿正中,而后单膝跪地,动作优雅标准的带着身上的盔甲哗啦啦地响。
“末将贾赦参见皇上。”
“哟,朕的小将军倒是威风凛凛啊。”乾熙帝一眼就看透贾赦显摆自己六品昭武校尉军袍的小心思,眉眼间的笑意愈发加深,从御座上走下来,话语中也跟着透着一股自豪,弯腰亲自把人扶起,大笑道:“虎父无犬子,朕当初就没看错人,好样的!”
“皇上谬赞了。”
“嗯?称朕什么来着?”
“父……父亲。”贾赦脸一红,小声叫道。虽然这几年时常通信,他也抬头标题便被要求写父亲,但是一见面,不知为何叫人为父,莫名的就有点小害羞。
说完,贾赦抬眸看见殿内负手而立的老者,望着对方略熟悉的眉眼,便也心中有数,抬手冲人行了一个晚辈礼,“张大人。”
张楷点点头,捋捋胡须,笑道:“恭喜贾将军衣锦还乡了。”
“哈哈,张爱卿这话说的中听。”乾熙帝拍拍贾赦的肩膀,“来人,通知下去今晚开宫宴,朕要好好喝一杯。”说话,话语一顿,乾熙帝又望了一眼,意味深长道:“张爱卿,你回家也准备准备,朕记得你家三子跟赦儿乃是师兄弟,一定有话题,晚宴,就让孩子们坐一起吧。”
张楷低头而应,朝两人拱手告辞后,默默退出殿外。跨出门槛之时,又回眸望了一眼贾赦,目光带着点挑剔的打量。
丝毫不知自己还未进门就被热衷红娘的义父牵线搭桥,贾赦回禀了这几年西北的军务,又言明自己带过来的土仪,自我感觉叙旧叙的差不多了,准备起身告别。
“怎么?你也嫌弃朕老了,说是有代沟,不愿跟朕聊会天了?”乾熙帝瞬间拉长了脸,面色黯淡的回道。
“我……我这不是怕您公务繁忙嘛,万一耽搁您办公就不好了。”
“放心,朕闲得很呢!”乾熙帝甩甩手,透着一股破罐子破摔的气势来。
他说实话已经罢朝快半月了。
本打算借此威胁司徒文的,没想到那孽子拍拍屁股去郊外视察农庄,说是研发出什么新型水车了,丝毫不搭理他。
真是气死他了。
若说他本是可以直接无视司徒文意愿,直接赐婚的,但是每当下定主意,有时候甚至连圣旨都写好了,可是没来由的心中就涌出一阵恐慌,时常脑海里还会出现一些乱七八糟的画面。他私下也问过御医,得到僧侣等等,用尽了不少方法,但依旧是未解,反而有时候画面愈发清晰。
他就怕印证了那一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因为,画面中有不少父子争执,君臣对抗场景,就像他心中埋在最深处的忌惮一般。
他在不知不觉中以及在提防日益丰满的太子。
“来,咱们爷两说说话。”乾熙帝揉揉贾赦的脸颊,指指上面微红的眼眶,“说说是不是连夜赶路回来的?”
“哪有。”
“怎么不休息就进宫了?”
“不是您说回来要来看看您吗?”贾赦眨眨眼,“再说了,武将归京,不是要先进宫禀报军务吗?”
听了这话,乾熙帝心中熨帖,但面上却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没见过你这么实诚的孩子。”
贾赦挠挠头,他其实见完乾熙帝还想拐个弯去见司徒文的,早些时候司徒毅来信说阿成哥哥病了,还病得不轻,却一直瞒着他。
乾熙帝又絮叨了几句,看人面色有点心不在焉的模样,嘴角一勾,挥挥手,“你先回家好好休息休息,晚上来参加宫宴,把你的亲卫也一起带进宫来,朕给你把把关。”
“那您可别吓着他们,他们胆小。”贾赦朝人告别,道:“我给凌姨他们也带了不少土仪,您等会要记得给他们。”
“就带了凌妃的?”乾熙帝微微弯腰,凑在贾赦耳边,悄声道:“赦儿啊,你这不行,赶明儿为父给你上上女儿堆里如鱼得水的功课。”
“没有,我全带了。”贾赦扳手数了数,莫了,脸一垮,惨兮兮的抱怨,“我本来是积攒了自己的俸禄,想要给大家带礼物的,但是一买,皇……父亲,你排的上名号的妃子就好多,我都买穷了。”
“金娃娃也会穷?”乾熙帝错愕了一下,略有些惊讶:“你拿自己的赚的钱?还买了全部妃子?”
“嗯。”贾赦重重的点头,“不患寡而患不均,师傅让我从父亲后院姨娘的事情中总结出来的,千万不能得罪女孩子,尤其是聪明的女孩。”
“还真是这个道理。”乾熙帝道:“朕会把你的心意带到的,你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闻言,贾赦乖巧的告退离开,兴奋的朝东宫而去。
准备去后宫的乾熙帝看着贾赦消失的方向,带着宠溺笑了笑,“戴权,你说阿成为什么不向赦儿这般呢?”
戴权闻言垂眸。
“朕想要个儿子,也想要太子,那便是贪心?”
说罢,乾熙帝眉尾一挑,眼神也跟着变得凌厉起来,目光直刺刺的望向东宫。
东宫内,贾赦耷拉着脑袋,闷闷不乐的跟大总管乖乖告别回家。
早知道他就不玩什么惊喜了,按着既定行程回来就好了。
不对,要都怪司徒毅,都是他忽悠自己说什么阿成哥哥生病了,还瞒着他。
欺人太甚了!
贾赦又匆匆掉了个头,转身朝司徒毅的王府而去,一鼓作气势如虎的冲进书房,“司徒毅你这个--”
刚塌进书房,贾赦话语戛然而止,目带错愕的看着屋内的两人,有些不可置信的眨眨眼,“敬……敬大哥,你……你刚才和他……”
手指指司徒毅,贾赦张张嘴,咬着舌头好几回,也说不出下面的话语,因为他敢肯定自己确确实实没有看错。
他闯进来的时候,他们两人正在做一些害羞的事情,还是他敬大哥压在司徒毅身上。
“看什么看呀,没见过契兄弟?混军队的连龙阳也不知道,要不要哥哥带你上青楼楚倌逛一圈?”司徒毅压着火气,手揽着贾敬的肩膀,暗中使劲,不让人动弹,脸上带着一丝戏谑瞧着贾赦,意味深长道。
他实在特么看不下去了,司徒文宠着不让人开窍,那他就帮忙捅破这层窗户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