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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半路的时候姚千里终于安生了下来,往日里她也是犯了癔症后不久就会困乏要歇息的,只不过这回比往常任何一回都要激烈的多,陆离怕伤了她,因此折腾了许久方才将她制住。
一路上姚千里都还在挣扎,陆离身上被她划伤了好几处,连脸上都挨了一下,左半边脸上挂了一道长长的红印子。
岳青青没想这么简单就善罢甘休,因为姚千里从她手里去抢孩儿的时候也将她梳得整齐秀逸的头发抓的乱七八糟跟鸟窝一样。
“将军将军。”岳青青一面用手去拨弄面上的乱发一面勉力维持着端庄的神情,“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她三番两次的这般折腾姚千里,陆离心中对她早已经厌恶至极,只是碍于她是一个妇人家,打骂皆不得,才不好当众有所动作,而且这时候姚千里正闹得厉害,此时再听岳青青还在聒噪脸上不由便沉了下来,“那王夫人便先回府去想明白了。”
岳青青一噎,随后抬手便在怀中那正哭得起劲的孩儿屁股上拍了两巴掌,“安生些,你也得了疯病不成!”
那孩儿顿了一顿,随后便哭得愈发震天响,似乎都快要把嗓子给喊破。
姚千里自然是在被这娃儿左右,手上动作也随着这哭声越来越激烈,陆离抱着她的身子稳稳的稳住,可是灵姝去按她的手的时候一时竟是按不住,一个不小心,脸上便结结实实的挨了姚千里一巴掌。
岳青青实在被那哭声吵得受不住,便只好让人将娃娃抱走,把娃娃递给身边一个丫头的时候顺便附耳叮嘱道:“将小少爷哄睡了清理好了再带回去,切莫让姑爷瞧见这副模样。”
陆离一见她要将孩儿送走便立马将姚千里转了个面,自己用身子挡住了岳青青的动作。
岳青青抬头发现陆离正要离开连忙上前将人拦住,听到周围人口中不时爆出的“发疯”、“伤人”、“可惜”之类的词便就舒眉笑了起来,向前倾了倾,侧脸去看姚千里,“将军,夫人这是怎么了,怎生连将军都伤了。”
陆离虽然并不常流连于烟花之地,家中也没有妾室,可也不是完全避世没见过风月的,别的不说,单是自己家中的那些姐姐嫂嫂们便已经是千姿百态,他也知女人之间攀比耍心机甚而斗狠都不是什么稀奇事,可是岳青青这样的他却是第一回瞧见,不过,又或许只是因为他之前便是与岳青青相识的,那时候他虽然也能看出岳青青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温顺,却也没料到她会像如今这般无耻,无耻到往下无所极。
陆离眼中的嫌恶更是明显,岳青青也看得清楚,不由便被刺得一痛,可是随即又立马转了回来,斜眼去看姚千里的时候眼神却变得有些阴冷,“听闻陆老夫人前些日子身子有些不好,左相大人特意去寻了普煞寺的高僧来,那高僧说是老妇人心有郁结,当需有好事来冲喜。”
她说的随意又笃定,不单是陆离,连围观的人等都听得一怔,不过与陆离愈加阴郁的脸色不同,那些看戏的人自然是听得兴致勃勃。
“陆老夫人多福气,早已儿孙满堂,若说还有什么心愿,大约只能是幺子房中尚还无后……”岳青青说着忽而又有些跑神,似乎是想到了别的什么事上去,语气也缓了下来,“若是那时候那桩事得成,将军此时怕已经……”
“王夫人。”陆离蹙眉打断她的臆想,“为人妻着,当外顺而内安,府上乃高门大户,怕是自上而下都礼数严谨胜吾辈。”
他这是在暗示岳青青没有教养,岳青青当然听得出来,可是她并不在乎,或者说是装作不在乎,嗤笑一声,又道:“据说将军夫人一直药石未停,可仍不见动静,将军可是也已经无错以对?老夫人那头,将军却又打算如何?”
姚千里吃的药从来都是伤病的药,可是被岳青青故意这么胡搅蛮缠的一说,似乎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围观好事者眼中已经冒出了熊熊绿光,晶亮晶亮的看着被围在当中的这几人。
陆离已经连理都不想理她,朝灵姝使了个眼色,灵姝立刻便闪身到了岳青青身边,不着痕迹的挡住了岳青青的去路,而那头陆离护着依旧在不停扑腾的姚千里,头也没回的往陆府的方向走去。
突然,从那越来越急的人群里又冒出了一个人来,不是旁人,正是之前抱着个包袱戏耍姚千里的那个妇人。
那妇人比灵姝壮实了许多,几下便就将灵姝逼到了一边去,岳青青得以脱身。
“将军也不急在这一时,”岳青青竟然也顾不得端不端庄,提起衣裙的一角小跑了起来,在陆离身后扯住了他的衣袖,“我想出了个法子,将军听完再走不迟。”
“我家中有一方表亲,前不久才得了一个男儿,那孩儿是个难得的福瑞之子,所诞当日十里祥云,祥光至夜不散,许多人都说这娃儿即便不能福泽一方,也定然能佑福一家,将军若是不嫌弃,我便去央父亲将那孩儿讨来,过继到将军府上,如此一来,老夫人……”
“嘶拉——”是衣帛撕裂的声音。
陆离的脸色已经寒如冰霜,“王夫人,你之所作为并不高明,不过估计却也全得你意,至此便终便罢,若是日后还有再者……”陆离忽而勾了勾了半边嘴角,“你之所为,岳府偿之。”
徒留下手握半张破碎衣袖的岳青青,陆离再没说话,也再未被拦,疾步而去。
“原来将军夫人竟还有无子之症?”
“如此一来,这将军夫人怕是做不长久了,连老夫人都……”
“……”
……
岳青青终于又满意的笑了。
……
一个昏睡着,一个带着伤,回到府里的时候有下人被这阵势吓到,急急忙忙就要去找大夫来,被陆离轻声喝止。
等陆离将姚千里送到房里安置好陆习润方才现身出来,“将军,王大人还在候着。”
陆离去的时候林群芳正蹲在那个木箱子跟前,拿手将木箱掀开了一条缝,凑着眼睛撅着屁股往里看。
“咳咳。”
林群芳吓了一跳,木箱“啪”的一声又合上。
“劳王大人久候。”
“将军言重,”林群芳说话间眼睛却一直没有离开那木箱,“下官此来也不过是为送礼。”
陆离对那木箱中所装的东西并无多大兴趣,只淡淡瞥了一眼,“那我收下便是。”
说是只为送礼而来,此时礼既已送出林群芳自然不好再多留,便起身告辞。
方才姚千里睡下的时候似乎还不大安稳,陆离方一离开心中便就开始不放心,急着想要回去看她,是故一点也没去留林群芳,只道谢礼。
林群芳已经出了门,却又突然折了回来,郑重道“今日这礼颇重,且极是娇贵,将军定然要仔细看看。”
陆离本来是打算先回房去,可经他这么一说脚下不由便滞了滞,林群芳太过在意这木箱,即便再是什么宝贝也无需这般的小心翼翼,陆离看着林群芳的背影,继而转脚走向那木箱。
那木箱样子并没有什么特别,大小也适中,只不过比寻常的木箱多了几个孔。
陆习润抢了一步在前,挥剑挑开了箱子盖。
箱子一开,两人俱被箱中的物事吓了一惊,瞪着眼,半晌都没能动动弹。
这貌不惊人的箱子里头垫了一块红绸布,能看得出质地是鼎好的,而在这红绸上头,竟然蜷着一个白嫩的胖娃娃,此事娃娃正在酣睡,一面在吮着手指。
“这是……”半晌,陆习润迟疑出声。
陆离好半天才得以回神,有些迟疑的俯下/身去,轻轻将那娃娃抱起来放到怀里,而后似乎有些僵硬的去盯着那娃儿。
娃娃似有所察,哼唧了两声,换了个动作,却是攀着陆离的脖子又睡去了。
……
姚千里这一觉睡得沉,从头日里下午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日照三竿才睁开了眼。
一般姚千里初醒的时候便是她此一生最懵的时候,脑子里全都是空的,要好半天才能找回神智来,可是今日不知为何,姚千里一睁眼便就清醒的厉害,而且还夹杂着一阵阵莫名快起来的心跳。
姚千里甩甩头,心道大约是睡得太多了,将那缓神的时间也睡过了去,深喘了两口,便欲起身,然一侧身间,便恰好与一双乌黑滴溜溜的眼珠子对上。
姚千里浑身一抖,而后便整个人都僵住,双眼欲裂地看着躺在自己枕边的那小东西。
“啊,咦呀,啊……”娃娃冲姚千里张牙舞爪。
初夏的蝉鸣还不算聒噪,有一声没一声的响着,天却是已经热了起来,逼得人不敢出门,到了快中午的时候外头更是连个人影都难见到,故而那翠绿翠绿的繁茂枝叶里头偶尔透出的那一两声蝉儿的歌声,反倒愈发衬得四周寂静非常。
这日如往常一般安静的午前,都城陆府的后院里忽而传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
……
如此,娃娃从姚千里手中脱离了一年多以后,终于又回到了姚千里手上。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图怎么也不显示么。。。 我再去问问是怎么弄,我是代码盲啊嘤嘤~
猫头鹰头像姑娘,我对不起你~。。 T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