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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仕诚捡了一只鸟。
大雨之中飞进了屋子里, 冰凉冰凉的。而且似乎飞不起来,刘仕诚仔细看了一下, 身上确实是有伤口,可能是在雨里乱飞的时候刮到了哪里。刘仕诚为它将羽毛上的水擦干, 又开了些暖风,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在下班之后没有留在律所工作,而是开车去了超市,买了些小米,回家之后弄了一个碗喂它,又放了一小叠水在旁边,没想到它却碰都不碰, 非常警惕。刘仕诚想了很多办法, 最后将吃的喝的东西拌在一起,弄成糊,挑了一点放在筷子尖,再把筷子尖放在它的嘴上, 然后不管那鸟怎么移动脑袋, 都一直跟着,最后它总算是禁不住诱惑,稍微尝了一点点。
刘仕诚又去药店买了一点红霉素软膏之类的东西,用药水给它清洗了伤口,再涂上红霉素软膏用来消炎。
小鸟就呆呆地在刘仕诚手里待着。
刘仕诚希望它能够快些好起来。
还是应该先买一个笼子吧,他想,将它照顾到能再次高飞了为止。不过, 在那之前,它可能会在家里胡乱扑腾,如果只能飞个一米高,还不能放走,但却又捉不住,那可就很麻烦了。
现在已经九点,不太可能买到了。
刘仕诚在家里溜达来溜达去,最后找到了一个挺大的塑料洗衣篮,四周全都是洞的那一种,这样就不至于不透光了。洗衣篮上的这些洞是为了让水可以流出去,但是又不会太大,否则衣服也会掉出筐去,这样一来,就成了一个很好的鸟笼。刘仕诚把很多软软的布和棉絮铺在底下,又将食盘和水盘放在里面。最后,将一件衬衣摊开了铺在洗衣篮上,将顶端封住。
这期间季蒙来了一个电话。
“季蒙?”刘仕诚一边忙着,一边问,“今天有什么事要告诉我吗?”
“没什么特别的。”
“哦,”刘仕诚说,“我捡了一只鸟。”
“……”
“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刘仕诚说,“下雨天飞进了律所,之前还在哪里被刮伤了,所以我就带回了家。”
“……”
“给我看看照片?”
“行。”刘仕诚说,“我等一会儿发给你。”
“刘仕诚,”季蒙说,“再过一段时间就是十一了,你要不要过来?想来这边的话,就得开始买机票了,还是早点定下来好,晚了可能会非常贵。”
“过几天我再告诉你吧。”刘仕诚说,“我先想想。”
“……嗯。”
其实刘仕诚有点矛盾。
他喜欢看动物,但是……他从来没有旅游过,从来没有。出差那是有的,但是跑那么远的路去另一个人那里转一转,这种事对于刘仕诚来说实在是太陌生了,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去做这种事。他会想,这真的可以吗?
季蒙又没话找话似的说,“我今天看到一个新闻……”
“季蒙,”刘仕诚有点不好意思地打断了季蒙,“我想再去看一下小鸟……”
“……”
“那个,如果已经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就先挂断了吧?”
“……”
季蒙自然明白,“动物”在刘仕诚眼中的重要性。
他也已经习惯了,也没什么好吃醋的。
季蒙知道这并不是因为刘仕诚不够关心自己,只是,在“已经濒死的小鸟”和“百无聊赖的季蒙”之中,刘仕诚毫不意外地选择了前者。
“或者,”刘仕诚说,“想再聊聊的话,你再过一个小时打给我?”
季蒙那边并不是晚上,所以应该可以的吧?
“行。”季蒙说,“那我再过一个小时打给你。”
刘仕诚这时突然意识到,虽然季蒙在认识之后没多长时间就开始变得很黏人,但是,他却没有拒绝过自己提出的任何要求。每一次,只要刘仕诚开口说想要独处,季蒙都会立刻离开。
他忽然觉得有些愧疚,哪里对不起季蒙似的。
接着刘仕诚又去看那只小鸟。
——还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这个时候电话的声音再次响起。
刘仕诚以为是季蒙,拿起来一看却发现是董苑林。
“没睡吧?”董苑林问。
“没有。”除了对季蒙之外,刘仕诚对其他所有人说话都依然是那么简短。
“是这么个事儿。”董苑林好像有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似的,“我刚才和我儿子董岳明说了你捡的那只鸟的事。”
“……?”
“董岳明说,那个……捡来的鸟很难养活。”
“……”
“大部分以前在外面飞的鸟很倔强,被人弄进屋子的话,是不吃东西的,不自由宁可死。即使吃也至少是一两天以后的事了,或者是只吃很少一点点。”
“……”
“所以需要填食。喂养的方式,还有材料、时间等等都非常讲究的,这样才能真正让鸟好起来,不懂行的人不太可能养得活。”
“……”
“因为董岳明正好有一个在鸟市做生意的朋友,所以听说过这些。就是……董岳明说,如果你不介意,他可以将鸟送去他朋友那里。”
“……”
董苑林说的没错。
那鸟只尝了一点点。
送给专门养鸟的人,确实是最好的办法。不,可以说是唯一的办法,不然还能怎么样呢。
“我刚和儿子在外面溜达玩,现在正要送他回他妈那里,马上路过你家。所以……你要不要出来一下?这样明天一早董岳明就可以过去他朋友那边。”
“……嗯。”刘仕诚轻轻地说,“谢谢。”
董苑林没有说错。
刘仕诚在楼下等着,很快就看见了他的车,然后连着那个洗衣篮一起交给了董岳明。
再次回到家里,刘仕诚弯腰将红霉素软膏、小米等等东西都收了起来,觉得心里很难受。
明明只是一个相处了才不到一天的连品种都不知道的鸟而已。
但是,他真的以为,终于又碰到了一个有缘的。
这是多么不容易。
他本来还相信,自己可以照顾它到它痊愈的那一天。结果,还是要送给根本就不认识的人。
——感觉空落落的。
刘仕诚在客厅地傻呆呆地坐了半个多小时,想到很多乱七八糟的事,其中最多的竟然是季蒙前些日子还在这里的时候的那些情景。
狗刚离开的时候季蒙很快就过来了,现在却是不可能的。
刘仕诚就那么什么都不做地待在那里,直到季蒙又打电话来。
季蒙一听声音就觉得不太对劲,问:“你怎么了?”
“季蒙……”刘仕诚说,“我……”
他几乎要脱口而出“我想见你了”,话到嘴里却突然惊觉,硬给咽了回去。
说那种话实在太奇怪了。
“我……”刘仕诚说出口的话变成了,“你说十一让我过去你那边,是认真的吗?”
“当然。”
“这样……”刘仕诚深吸了一口气,“那我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