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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在回忆中,大哥的懦弱无能依然让云溪心寒。
好在三哥是个好的,还有个极其聪慧的二哥。
大哥不作为,三哥性子急,二哥把谈话主动权接了过去。
云溪二哥是高仲喜。
高仲喜无奈的看一眼大哥,他和老村长高义一样,恨其不争。
碍于是自己兄长,也不好多说。
“高叔,你先别急。”高仲喜声音沉稳,语速适中,自有一股安抚身心的力量。
高义听到高家老二开口了,顿时没有那么焦虑了。
高仲喜是有能耐的,而立之年在单位已经是个小领导了。
小道消息他长袖善舞,还能更进一步呢。
高义寻思,以后粮库所长的位置,估计还要落在高仲喜身上。
那他们高家村走出去可太有面子了。
远的不说,每年交公粮,不看僧面看佛面,等级评定高一些,可以少上缴许多斤称呢。
人家有领导的思路,比自己这半瓶子水强。
这也是高义聪明的地方,他对自身有清晰的认知。
清楚自己能力有限,但他懂得向有本事的人看齐。
看看他们有什么动向,遇事征求一下意见,比他一个人闷头朝前走强很多。
“仲喜啊,你是什么意见啊?”高义想先听听他怎么说。
“我刚仔细看过了,这是从墙上拿下来的衣服碎片。
只是很普通的粗布裤子,家家都有,没有明显特征。
还有我观察了一下有血迹的碎玻璃很多,估计那小贼伤的不轻。
脚上这么多碎玻璃,可能需要用专门的医用镊子和碘伏来处理伤口。
这些东西家里一般也不会置办。”
高仲喜看了一眼云溪,等着她消化。
云溪当时很激动,这么看来也许能抓到凶手。
后来做了许多努力,没有头绪,她很不甘心。
但是这一番连环出击,云溪家里彻底清净了。
果然天底下没有白走的路,每一步都算数。
再没有不开眼的半夜登门,时间久了,云溪一门心思守着孩子,拼命干活,人品和威望也越来越高。
“二哥,我听明白了,我们要去村医那里问问吗?”
云溪提出自己的意见。
高仲喜点点头,“可行,另外叔喜说的也不错。
顺着血迹找下去,只是我担心,可能会无功而返。”
高叔喜听到二哥赞同他的意见,本来还很开心,可是二哥后来改口,他不认可。
高叔喜语气很急,“二哥,怎么可能无功而返,他一个大活人还能原地失踪。”
高叔喜想不明白其中关键,很是不服气。
他心知肚明二哥比他聪明,但他认为这次他急中生智,算是超常发挥了。
怎么还是没找到正确答案。
高仲喜笑着解释:“依照贼人的表现,他不是什么笨人。
这次行踪暴露,被抓个正着,还能第一时间忍痛逃走。
血迹这么明显的漏洞,我猜测他中途肯定会想办法补上。
他的裤子破了,只需要多撕下几块碎布,包好伤口,血迹便会断掉。”
在场众人听得啧啧称奇,暗道还有这种操作呢,长见识了!
有好事者急于验证,忍不住开口刷存在感。
“村长,那我们出去看看。”
高义点点头,“我和伯喜去村医那里,云溪和仲喜、叔喜顺着血迹找下去。
其他人分成两路,开始行动吧!
不管有没有结果,一个小时后我们在高家门口汇合。”
人群一哄而散,有跟着老村长的,也有跟着云溪这边的。
刚开始事情和高叔喜预测的一样,他跟着血迹走了好几十米。
高书喜很兴奋,他攥紧拳头,想象着抓住贼人的画面。
他一定拳打脚踢,嗯,给他留一口气 吧,毕竟杀人犯法。
小弟还走没多久,就敢上门欺负云溪他们孤儿寡母,真当他们这些兄弟都死了。
可是走了差不多一百多米,血迹不见了,高叔喜傻眼了。
真让二哥说中了。
事实摆在眼前,高叔喜依旧不甘心。
都是一个妈生的,他即使不聪明,又能差到哪去。
高叔喜确实不差,他擅长手艺活,盖房、木工、房屋简装一学就上手。
会看图纸,还懂得简单设计户型图,也是少有的能人。
但智商比不过高叔喜,情商比不过高季喜,一个兄长一个弟弟,他夹在中间并不显眼。
高季喜去世后,高叔喜才慢慢崭露头角。
不是他不出色,实在是兄弟们光芒太耀眼。
可惜高家两条好苗子,全都英年早逝,高母全发人送黑发人两次,何其悲哀。
这种人间惨事经历一次就要命,高母经历了两次。
云溪有时候也会感叹:过慧易折。
或许上天看不得一个人太出众吧。
云溪恨过天道不公,后来经历的多了,心性豁达了。
上天是公平的,更多的时候事在人为。
人的一生短暂,某种程度上来讲也很漫长。
怎么可能一帆风顺呢。
高母是九十高龄寿终正寝,且是无疾而终。
云溪更是期颐之年沉睡中离去,丝毫没有遭受痛苦。
更别提她重生这天大的机缘。
云溪一直相信,那些先祖和逝去的人,依然尽心的守护庇佑着自己的后辈。
民间那些传言,说老人寿限过高,会妨害子孙,云溪是不相信的。
完全就是无中生有,嫌弃老人老了不中用碍眼,牵强附会与自身有利的说法。
后世还有人不让老人和孩子待在一起,怕老人过了老气给孩子们。
居然传出很荒谬的理论,说什么老人会借孩子的阳气增寿。
孩子每一次生病,老人寿命都会增加。
实在太可笑了。
云溪活了那么大岁数,几代同堂,家里人丁兴旺的很。
重、重子孙辈可黏她了。
高叔喜烦躁的挠着头,别说还真给他找到了另一个思路,也算是新的突破口。
“二哥,你说有没有可能血迹停留的地方就是贼人所在的位置。”
高仲喜赞赏的看了一眼高叔喜。
“不排除这个可能,你要进去查看一下嘛!”
高叔喜闻言愣住了,他看着血迹中断处那户人家。
怎么这么不巧,居然是村里出名的赵寡妇。
他可不敢,媳妇知道了,不得把他撕扯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