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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千束满耳都是刀剑碰撞的霹雳声以及喝骂抑或“咿呀”惨叫之声,怎叫一个混乱了得。
庙里定是藏了杀手,要杀林公子那行人!可惜了,林公子的钱都贡献给西山土匪了,没钱给他们抢,若抓去当人质勒索倒是可以赚一笔。
混乱中,白千束藏进厨房灶火台后。重要的人和贵重的东西都不会放灶火房,所以这儿按理说是最安全的。但凡是总有个例外,这不,偏偏就遇到个脑子不太灵光的杀手冲了进来……
白千束回身与那光头杀手撞了正面!
夜里光线昏暗,映照白千束一身洁白无瑕的衣裳和面纱白惨惨的。
那杀手与白千束两相对峙。白千束张口还没来的及尖叫,便听光头大汉杀手倒抽一口凉气,手一捂眼睛、抖着腿走出门,嘴里一遍遍念着奇怪的咒语:“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我什么都没看见,没看见,没看见……”
额?走了?
白千束眨眨眼挠了挠贴在脸上的头发。
他咋不杀她?
“砰--”灶房的门被一庞然重物砸开,摔进来个血淋淋的人。白千束立刻认出来,这人是林公子的身边的狗腿小厮!白千束记得,白日里这小哥还朝她打了个招呼。
小厮胸口扎着把尖刀,不见有人追进来,料想是杀手扎了他一刀当挡道的废品砸进灶火房的!
小厮在血泊里挣扎着,喉间发出痛苦嘶哑的呻-吟。
“小哥你撑住!我来救你--”白千束连忙上前救他。他伤得是重了点儿,应该还能挺上半个时辰。
却哪知小厮盯着她双目圆睁,惊恐万分对她吐血道--“鬼啊--!”
说完,断气了!
白千惊愕,借着昏暗的光线看看自己白刷刷的衣裙……又想起方才抖着腿逃走的杀手……
她好像明白了点儿什么……
白千手抚上小厮的脸闭上他双眼,叹气怜惜道:“这下你成鬼了,再不用怕鬼了……”
林公子的贴身小厮都被杀害了,料想主子也好不到哪儿去。这些杀手的刀法又准又狠,通常是一刀毙命,料想那青衣护卫今夜也是凶多吉少。
白千束脑海里映现青玉高冷的模样。现在他真要遇害了,还真有些不忍心……
不过就算她不忍心,也无能无力。要摆弄些药草救人还行,舞刀弄枪玩命儿她可不在行。
大凡人在刚死后嘴里都还留着一口气,只要那口气在,加之她的灵药,便有机会救活,但若身子损伤太厉害,就没法救了,比如刚刚的小厮,一把刀扎进心脏,留住那口气也活不了。况且,用药救“活”的人,和正常人还是有些区别的……
白千束还是大着胆子偷偷摸出灶火房去找青玉。若能救他就救他,救不了就扛走吧。
庭院里横七竖八躺着几个死伤的人。在这世界生活了十几年,白千束还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既惊吓又难过、无奈。
这群杀手比那恶匪不知歹毒了多少倍,只怕不是冲着钱来的。难道那林公子还有什么了不得的身份用途?
杀声、兵器交接声已消,料想那群杀手应是已经得逞。白千束捡起一枚暗器,放进怀里。穷凶极恶之徒放在世上就是祸害,能留得些线索也好报官。
白千束在林公子房门外发现了倒在血泊中男子,正是她跟了许多天的“青衣护卫”。
“喂,小子你醒醒、醒醒啊。”
白千束正想把脉看看他还有救没,忽见头上啪啪啪的飞过几只鸽子,顿时一喜,吹了个口哨。鸽子听见了,在空中顿了顿,盘旋飞了几圈。
白千束这一口哨却引来了个去而复返的杀手!提着大刀明晃晃的,血腥气冲天。
白千束心头一凉。
怎么,没走啊……
妈呀,她可打不过他们,她只会救人,不会杀人啊!
“那个,好、好汉,小女子吹个口哨赏赏月亮,你忙你的,千万不必挂心我,真的!”
白千束往后退,那光头大汉不苟言笑,提刀劈来。
“救命啊--”
白千束无处可躲,蹲下身抱头一声尖叫。
“当--”,一声兵器相接的声音,接着便听那杀手一声痛苦的呻-吟。
白千束抬头--面前立着个修长挺拔男子背影,长发及腰,一手握着滴血的剑,一紧紧抓着她护在身后。
白千束惊讶,是林公子身边的青衣护卫青玉,明明刚刚还躺在地上,命真硬!
那杀手惊恐睁大双眼,脖子一刀剑伤,汩汩流血,倒地而亡。
“原来你还没死啊……”
白千束惊喜得抱住他的胳膊黏上去。真是她的大救星。却见他支着剑踉跄的回身一瞧,虚弱的脸上皱眉一阵嫌恶--“居然是你……”接着更加嫌恶的甩开她的手!
白千束惊愣,怒道:“什么叫‘居然’是我……难不成、你还后悔救我了?你应该说‘真的’是我,你弄清楚,要不是为了早点出来找到你救活你、我才不会冒这险跑出来送死!喂--别装死啊--喂--”
齐知琰倒在地上。白千束伸手探他脉搏,手刚碰到他脖子便突然被他一把攥住。
“喂,你你你手上很多血啊,你都要死了、别那么激动,省点力气多活会儿,你多口气我才好操作啊……”
白千束见他虚弱的伸手把剑柄递给她,一张口血汩汩流出,沿着他白皙的下巴蜿蜒而下,染红了好看的脖子、锁骨。
“快……走……”
剑客剑不离手,他却把防身的武器交给她了。白千束鼻子一酸,眼泪流下来,颇有些感动,语气温柔下来,固执道:
“不,我不走,我走了你就死定了、没得救了!对了,我有件事想征求你的意见,你愿不愿当我相公啊,你若愿意我便可救活你,若你不愿,那你就没命活了。”白千束把面纱摘下来,指着脸上的疤,诚恳坦白道:“其实我长得不错,你看,除了这小疤有点煞风景其它都挺好,我胸大腰细,你完全不吃亏啊你看,而且我也颇喜欢你的身材长相,定会好好宠你的你放心……”
白千束话说了一半,便见青玉护卫费力虚弱的推搡她--
“走……”然后头歪到一边,满脸嫌恶,看都不想看她一眼了。“收起你那些……龌龊的想法……别……烦我……”
白千束脸一僵,好像明白了点儿什么……
白千束冷眼:
“你给我剑敢情是想打发我快滚蛋是吧……”根本不是舍己为人、怜香惜她这块玉啊……根!本!不!是!
“……”点头。
妈蛋还默默点头?
白千束气不打一处来!
“小姐、小姐……”
身后传来老妇人的苍老嘶哑的声音。白千束身旁立刻多了个虎背熊腰的壮汉--“拜见小姐!”
老妇人拐着腿驼着,被两个年轻婢女扶着,几人上前对白千束恭敬见礼。
“拜见小姐。”
“小姐吉祥。”
“你们别拜了,李贺,你赶紧看看四周还有没有杀手,细辛、八喜,你们快看看院子里的死伤的人,能救的都扶过来!太丘,你……”
老婆婆瞧着白千束,拄着拐杖的手颤颤巍巍。
“你……就坐这儿别动,千万别闪到腰。”
“是,小姐。”
白千束携带的灵药不多,现下条件简陋,也只能给活下来的延一延命,待送医馆再寻救治。而已死的人,查看了几个,都伤得太重损了要害,最后那一口气已经没了,况且就算要救活,也只能用泡制忠夫的办法来救。那样活过来,未必就是好事。
白千束把齐知琰从地上扶起来,他已在弥留之际,不能再耽搁半刻。不远处,地上有个没胡子的老头儿醒过来,见白千束扶起齐知琰,掏出匕首比划,大急,颤巍巍的伸出手、含血的口焦急的翕动--“……皇……上……”
正是先前齐知琰身边的公公,高公公。
白千束带着齐知琰,匆匆离去。高公公伸手朝白千束的方向爬,见李贺尖刀雪亮,大急--
“皇上……皇上被歹人掳走了……”
壮汉李贺背着齐知琰,下了山,一辆马车正等在山下,是细辛上山之前就准备好的。
“快!回万蝶谷,天亮之前赶不回去这人就没救了。”白千束说完,见胖丫头婢女八喜又扛了个人后上车来,是个年轻和尚。白千束一眼认出来,是那个为她领路的小鲜肉和尚。
“八喜,你把他扛回来作甚?”
八喜呵呵笑:“回小姐,这小和尚长得讨喜……”双膝一屈,跪下,“小姐就给他重活一回吧。”
“他只是伤了,并没死,放他在寺庙里一会儿官府的人就会到,救走他。”
“小姐……放他一个人在那冰凉的地上,八喜不忍心啊……”八喜脸一红。
白千束明白过来,原来是她这婢子瞧上小和尚了。白千束清了清嗓子:“那便带回去整治整治吧,不过他愿不愿意留下得看他意愿。”
“多谢小姐!”
八喜喜滋滋的,那袖子擦干净了小和尚脸上的血迹。
天就快亮了。
“李贺,再快些!”白千束将黑布手绢罩在齐知琰脸上以免突然破晓,天光照来。虽然及时给他喂了凝魂丹留住他那口气,不过一路颠簸,那口气已快散尽。
是真的要没救了。
白千束暗自焦急。
害一条生命容易,要守住一条生命,却真真是难!她制过许多次“忠夫”,但并不是次次成功的。她不是上帝,生命哪是那边容易就能操控。
马车一路飞驰,终于在破晓的那一刻到了莲花坞!
白千束带着齐知琰一路冲进百草阁。
“八喜快去把我的银针拿来!细辛,速去配沐浴的药方!”
“是。”
白千束把齐知琰平放在梨木台上,找出十八种“锁心草”的粉末,匕首划破手腕取了小半碗血作药的汤汁。
八喜取来银针,白千束迅速封了几大要穴,以免精气流失太快。
“细辛怎么还没配好药方……”白千束是在等不及了,“八喜,你去看看,让细辛快些。”
“唉!是。”
八喜风风火火冲进药房,却恰好与端着药草盘子跑出来的细辛撞了个满怀!
“哎哟~~”
药草撒了一地。
“哎呀,全洒了,怎么办……”
“快捡呐。”
八喜手忙脚乱的帮忙一起捡。
“八喜你再瞧瞧,千万别遗漏了,这药方子药草分量、种类半点出错不得!”细辛叮嘱。
八喜急急忙忙转了一圈,没见遗漏:“没遗漏、没遗漏,细辛你速速拿上去吧!再不拿去那小相公就没法儿救了,小姐都等急了--”
“哎!”
细辛连忙跑上楼去。
八喜提着裙子跟着跑上去,鞋底上黏着两张血红色的药草叶子,正是方才散落地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