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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圆圆还没来得及理清如今纷乱复杂的局面,皇帝的架势却明显不只是说说而已。
如今整个后宫只有她生了个白白胖胖活蹦乱跳的皇子,即便从前有着骄奢跋扈的名头,自小皇子出生后便显见地收敛许多,前番宫中选秀都未因妒闹出什么风波。再兼景朝前后宫分得很开,皇帝可以因为在后宫某宠妃身上受了气便将脾气撒在前朝无辜的宠妃她爹身上,前朝御史可以参一本劝几句,却不能因为个人喜好或对方不是自己女儿而阻止天子封后。
上头没有太妃太后指手画脚闹腾换人,下头的珍妃良妃咬牙切齿却无计可施,前朝蠢蠢欲动偏不能干涉后宫事,皇帝御笔一挥,封后之事就此提上日程,连带着整个后宫都忙了起来。
而皇帝就像是完成了某项大任务一般,自那日说完这番话后便不敢回视匆匆离去,之后就一直对她避而不见。即便来了灵溪宫,也是在她睡下的时候来,睡醒之前走。
倒自己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心虚不敢见人似的。
严圆圆一脑门的官司,面对这般局面也只能冷笑。穆成双带来的话没引起什么波动,可皇帝这番作为……叫她心里着实不太爽快。
她知道他是什么心思,所以同穆成双说话时都小心地避开一切可能引起误会的因素,只是为了不让他多想。他喜欢她,他不愿意承担一丝半点的风险,她都明白,可她无法接受对方这样说一不二,丝毫不给人反驳说话空间的模样。
就算是要判刑,也得给人一个自我辩护的时间吧?他武断地做了这样的决定,连见都不敢见她,叫她满肚子话无从说起,更不要说解释或质问了。
严圆圆心中憋着气,整个后宫却随着皇帝的心思热闹起来。珍妃良妃等也坐立不安,从前她这儿三四日来一道想碰运气见见皇上的,如今有人几乎一日三趟地报道,生怕自己哪天没签到,陛下就看上了别的小妖精,忘了苦苦守候的她。
严圆圆本就烦躁,此时不动声色地揉了揉眉心,睨着面前花团锦簇谈笑风生的一群嫩萝卜有些犯头疼。
她自然是没耐心成天陪着她们你来我往地打机锋,但拒绝的次数太多了总得有一两次松松口。况且她不让人家进屋,对方也有的是时间心思在外头一圈一圈地等她带儿子出门散步。如此这般过了两天,先认输的也只有她了。
谁让皇帝后宫来得少,次数稍微多点的也只有她这儿呢。严圆圆抬眼望望外头的天色,朝那群新鲜水嫩的宫妃笑道:“听说御花园里头的花开了许多,漂亮极了。外头的□□这么好,本宫也坐得乏了,不如上外头转转吧。”
即将升任皇后的贵妃发话,即便心中恨不得在这灵溪宫扎了根做个窝等着陛下降临,也还是不能驳了顶头上司的面子。嫩萝卜们对视一眼,纷纷笑道:“娘娘说得极是,正好大家伙儿都坐累了,出去走走再惬意不过了。”
“还是娘娘考虑周到,体贴咱们。我等跟着娘娘走便是了。”
年轻水灵的妃嫔们携了手一齐向外走,花儿般漂亮秀美的脸上充满了年轻人勃勃向上的朝气,奉承的话也同不要钱似的朝她拼命撒,全然忘了她失宠那会儿对她的不屑一顾嗤之以鼻。
严圆圆走在众人之首,珍妃良妃等勉强能与她并肩走的高位妃子不在,只有两三个胆大些的敢缀在她身后笑嘻嘻地说话,其余的在后面作诗吟赋赏花扑蝶个顶个地热闹。回想当初她刚进宫也是这么一副对未来胆怯又向往的模样,她心里那几份微妙的情绪便散了许多。
皇帝只有一个,这些姑娘从小受的教育便是进了宫后就是皇帝的人。她不找拖累这么多姑娘大好年华的罪魁祸首,和一群妹子计较什么?要是她看上的男人真的抵制不了诱-惑出了轨,再断他的黄瓜也不迟。
严圆圆领着一群娘子军在御花园里转了半天,新鲜好看的花朵看了无数,骈俪秀美的文章听了无数,无奈陛下今日对贵妃娘娘还是自主闪避状态,许久不见人影。
她看这些转了半日的小姑娘一个个无精打采又强撑热情的模样,心下微微叹气,便道:“今日天色不早,本宫看大家对这御花园都很有兴趣。宫中也有些日子没热闹了,不如明日在这儿办一个小小的赏花会。届时将宫中各位妃嫔都请过来,愿意的都准备一两个自己的拿手好戏。本宫做东明日请陛下也来看看,到时选个最有心思的讨个彩头,也是一桩趣事。各位意下如何?”
诶!皇帝!闻言,嫩萝卜们眼睛纷纷亮了起来。也不管她这话是真大方还是假慷慨,立刻点头应是,当下再没心思说些别的,立刻各自告辞回宫准备,方才花团锦簇的一群顿时如花蝴蝶般四下三开。
严圆圆好容易得了清净,压根懒得在意皇帝得知自己被她拉皮条以后会是什么表情,一个人在亭中赏了会花正欲离开,便听见有说笑声朝这儿过来。
她抬首望去,正好迎上领头人天真怯弱不谙世事的眸子,不觉眯了眯眼,在台阶上停下了脚步。
对方好似才看见她一般,连忙加快步子走到她跟前蹲身行礼:“淑安给贵妃娘娘请安。”
行礼时睫毛不停闪动,诚惶诚恐的模样似乎生怕自己慢了几步就要被训。
小小年纪就有这般心机,越发衬得之前还把人家当小白兔抱在怀里安慰的自己有多傻多天真。严圆圆懒得和她多话,如今在这宫里不论横着数还是竖着数,除了皇帝其他人她谁也不用怕,更何况面前这个小姑娘的身份……她点点头就欲绕开走人,没料小姑娘眨着眼睛忽然一副鼓足勇气开口的架势,嘴上的话却半点不客气:“娘娘走得这样快,是不是淑安有哪里没做好,还是因为不喜欢淑安呢?”
她回首望了对方一眼,后者身边带的宫人早在她行礼完毕后便识趣地退后。此刻这一高一低的几步台阶上只有她们二人在。
看来是早有预谋?她面无表情不接话,小姑娘唇角微微一弯,又立即委屈地垮了下去,目中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贵妃娘娘为什么不喜欢我?淑安一直很喜欢娘娘,特别是小皇弟。娘娘对他那样好,叫淑安想起自己小时候。从前我刚出生的时候母后是不是也是这样照顾我的?可我都不记得了……不过虽然母后不在了,他们说娘娘马上也要变成新的母后了。等以后你做了母后,也会这样照顾我和皇弟的吧?就像我母后那样,对么?”
淑安长相肖似其母,一双眸子更是像极了“故去”的先皇后,从前说话还有几分白兔似的胆怯小心,如今披着这层示弱的皮子越发肆无忌惮。
也许是知道自己在皇帝心中是何地位,还是觉得她的性格绝不会去告状?严圆圆无意在此多做纠结,可也不想虚长了对方的气焰。在外人看来,她如今即将成为新的皇后,“元后”的话题在她心中自然是一根不可触摸的刺。淑安公主年岁不大却很会捉摸人的心思,只可惜……
严圆圆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面上并无太多表情,更没有对方想看见的如鲠在喉或恼羞成怒,只道:“做母亲的对自己的儿女自然是极好的。淑安公主现今有良妃娘娘照顾,她待你一向不错,又是陛下金口玉言,纵使本宫以后做了皇后,也做不出无故夺人儿女的事。公主想念生母是儿女常情,只是这些话若是说给陛下听,应当会更得人疼惜。公主觉得如何?”
“……”
她若是敢在父皇面前说这番话,又何必到她面前迂回地刺探?淑安公主到底稚嫩,面上的情绪便有一瞬的掩饰不住。见她明显不耐烦在此处多做纠结拂袖欲走,便干脆双眸含泪可怜至极地欺身上来,拖住她的袖子委屈又胆怯:“淑安不是这个意思,娘娘不要生气……”
严圆圆从前有系统开启闪避技能,对这种事经历不多,此刻一时不察便被她抱住了胳膊。她眉毛一蹙还未言语,手臂上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叫她下意识一甩将对方推了出去。
二人站的刚好是处台阶,她这一动作在外人看来正好是听见了什么恼羞成怒,将淑安公主一把甩开。后者人小力气单薄没有站住,脚下一个趔趄便从台阶上摔了下来,双目惊骇地正好磕在道旁不知哪盆花木的沿上,立时晕了过去。
不远处的宫人们见状立刻上前,淑安公主的奶娘动作迅猛地扑过来扶她,手刚碰上去便抹了一把粘稠湿热的东西,吓得她又怕又急立刻不敢再动,转脸朝着一旁的宫女太监厉声喊了起来:“你们一个个都是如何照顾的!看见公主这样也不知道来护一把,如果有个好歹陛下非得拿你们是问!还不快去告诉陛下和娘娘,传太医过来!”
“是!”
淑安公主带来的宫人们跑腿的跑腿传话的传话,余下的站在旁边不知所措半点不敢动作。严圆圆冷眼站在旁边看着从额上慢慢留下血迹的淑安公主,身后一群宫人亦大气不敢出,迎着淑安公主奶娘等人的目光心中惴惴,不知待会儿陛下来了是何情形。
此时此刻在场人等心中都萦绕着一个念头:不论淑安公主在皇上面前到底得不得宠,伤害皇嗣可是条不小的罪名,就连前朝都能抓着机会上奏折……这一次宫中筹备已久的封后大典还能继续么?
只有当事人站在原地无动于衷冷静至极。
——当不了皇后又能怎样?
她本来就不想做这个皇后。
严圆圆又想起穆成双带来的那句话:“贫僧有办法助施主离开。”
只是……施主愿意离开么?
——曾经她的答案是“愿意”,所以静空大师帮她找到了缺失的那一环,激活了系统,让她得以开始做任务,进行之后的一系列事件。
而这一次……
脑中被强迫压至休眠期的东西不知何时便已开始蠢蠢欲动,她望着不远处得知消息脚步匆匆地赶来的男子,微微眯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