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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贾府的权力中心在一片状似平和的气氛下,顺利交接。等王熙凤终于搞清楚府里的账目时,倒抽了一口凉气,公中什么时候就剩下这么点银子了!王熙凤烦恼的一塌糊涂,贾琏抱着贾芮走了进来,身后平儿抱着贾冉也进来了,巧姐儿紧紧跟在平儿身后。
“怎么了这是?”自从得了宝贝儿子,贾琏压根不顾什么抱子不抱孙的规矩,整日里抱着儿子乐呵呵的晃来晃去。
王熙凤将账本往前一推,“你自己来看!”
贾琏不舍的将贾芮递到王熙凤怀里,翻开账本一看,也吸了口气,“公中就剩五万两了?怎么可能啊!那么多银子哪去了?”
王熙凤冷笑道:“哼!哪去了?还不是到了二太太的腰包里!”
贾琏叹了口气,“都进了二太太的腰包,想要拿出来可就难了!”
王熙凤想了想,“好歹比以前好多了,如今是咱们管家,日后这份家业可都是咱们的,日后还是要想办法俭省一二,总不能给咱儿子留个空壳子啊!”
贾琏点点头,“你说的很是。只是我始终不大明白,这么多年老太太也没说过让咱们重新管家,如今好端端的怎么会给咱们做主?”
王熙凤翻了个白眼,心里琢磨着该怎么开支节流,听到贾琏这么说,王熙凤翻了个白眼,“之前不是因为家里没个支撑,一心捧着娘娘,想要她出人头地为贾家撑腰,可如今,咱们家有了威远侯府和齐王、安郡王这些实在亲戚,岂不是比娘娘有用的多!咱们家为了娘娘前后撒了多少银子!可娘娘又给我们家带来了多少好处?不过是借了空壳子而已!”
贾琏被王熙凤这么一说,也明白了不少,“不管怎样,咱们以后好好过日子就行了。只是也不能再让二房这样奢靡下去了,二叔养个清客,买个字画什么的,差不多府里一个月的月例了。”
王熙凤点点头,“咱们家统共就这几个主子,丫鬟婆子小厮什么的倒是那么一大堆,老爷袭的是一品威烈将军,可咱们家摆的还是国公府的谱。这样下去可不行,我看啊,第一件事,就是要裁人,咱们家如今可养不起那些闲人。”
贾琏笑嘻嘻的看了她一眼,“呦,如今这是转性了啊!你以前可不是最讲究排场的吗?”
王熙凤白了他一眼,伸手将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巧姐儿揽在了怀里,心肝肉的揉搓了一阵,只哄得巧姐儿眉开眼笑,然后拿着一个拨浪鼓逗弟弟妹妹玩去了。王熙凤这才说道:“哼,以前花的可不是我的银子,现在花的可都是我儿子闺女的彩礼嫁妆钱!我当然不能奢靡了!好了,你带着这几个小祖宗去外间玩去,我得好好琢磨琢磨,这件事该怎么跟老太太说。只有老太太答应了,这件事才有可能办成!”
贾琏如今是有子万事足,抱着儿子带着闺女去了外间玩去了。没一会儿,就听到荣禧堂那边传话来,说老爷想见见芮哥儿和冉姐儿。贾琏没法子,只好带着孩子们去了。虽没让巧姐儿去,可巧姐儿如今自觉是当姐姐的人了,等闲不肯轻易离开弟弟妹妹们一步。贾琏对巧姐儿也是一样的看待,因此一脸理所应当的表情。
第二日,王夫人带着李纨和薛宝钗给贾母请安的时候,王熙凤和史湘云、贾惜春已经在那了。如今她们搬到了东院,离贾母的荣庆堂就有了些距离,因此每天早上来请安的时候,都有些迟。若想早些来,早上就得早起。
只是可怜薛宝钗了,如今大着肚子,每天早上天不亮就要先去给王夫人请安,和李纨一起服侍王夫人更衣洗漱,吃完早饭后,再往贾母处请安。天天这样折腾,不过短短几天,有孕后丰润了许多的薛宝钗竟有些瘦了。
“不是说过了吗?宝玉媳妇有了身孕,就不必经常来给我请安了,你安心养好身子才是正理。”贾母见她们来了,蹙眉道。
王夫人看了怀里抱着冉姐儿笑的一脸和煦的邢夫人说道:“这也是宝玉媳妇的孝心,老太太应该受着的。”
贾母叹了口气,她这里倒是无所谓,横竖宝丫头离得也近,可她听闻,宝丫头每天早上天不亮就要去王夫人那里服侍,然后才到自己这里。请安过后也不能歇,还要过去陪王氏说话。王氏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王夫人想的很简单,如今她们离得远了,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她们已然落了下风。这请安一事更不能落后了。至于为何要薛宝钗先来自己这边,然后再去给老太太请安。王夫人想的更简单了,做媳妇的服侍婆婆不是理所应当的事吗?宝玉如今离得远了,自己担心宝玉,让宝丫头多和自己说说宝玉的近况这不是应该的吗?
薛宝钗心里也明白王夫人的意思,且王夫人为了拉拢自己,隐晦的告诉了自己她的打算,想着王夫人的话,薛宝钗的心里前所未有的坚决起来。成为人上人,自己不曾做到的事,希望自己的女儿可以做到。再加上,大夫也说了,产妇要多走动,将来生产时才会少受点罪!因此,薛宝钗即使再累,也这样坚持下来了。
“太太说的是,孝顺老太太是我们这些做晚辈该做的。”
人家婆媳都这么说了,贾母也无话可说了。王熙凤站在边上,闻言笑着说道:“二太太也来了?正好,老太太,方才我说的话您觉得可有道理?正好趁着二太太也在,咱们一起商量商量。”
贾母点点头,“恩,既如此,你再和二太太说一声吧!”
王熙凤笑着说道:“是。”然后面朝王夫人,继续说道:“是这样的。我们老爷袭的是一等将军。咱们府上大门外挂的还是荣国公府的牌匾,其实这已是不符合规矩了,不过老祖宗还在,圣上看在老太太的份上不予追究而已。想来二老爷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所以当初不敢住在荣禧堂正堂,而是住在东厢房。我们老爷也是知道这个道理,所以也是如此行事的。可既然如此,咱们也不能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啊,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们家不懂礼仪规矩呢!所以我的意思是,咱们家不能再摆国公府的排场了,别的不说,第一个,家里的下人们就该裁剪了。咱们家正经主子,通共就这几个,可下人却有好几百!这也太铺张了!没的让人说嘴!老太太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贾母还没说话,王夫人先说道:“凤丫头这话错了!东府珍哥儿还是三品威烈将军,可东府不照样挂着国公府的牌匾吗?也没人说什么啊!再者说了,咱们家还是贵妃娘娘的母家呢!如果无缘无故的裁剪下人,外人知道了,还以为咱们家败落了呢!传出去,岂不是丢娘娘的脸吗?”
王熙凤丝毫不退让,笑话,事关宝贝儿子的未来,她才不会退让呢!“二太太这话说的好笑。咱们家为了迎娘娘省亲,倾举族之力,建了个大观园,如今姑娘们不住了,白空在那里。二太太知道京城里有多少人说咱们家奢靡太过了吗?更何况,娘娘当日省亲的时候亲口说了,日后万不可太过奢靡!说起来,我这也是遵从娘娘的意思呢!”
王夫人张了张嘴,还欲再说,薛宝钗在后面悄悄拉了拉她的衣袖,王夫人会意,抬头看了看贾母,见她面露不虞,深吸一口气,到底忍下了。
贾母见状,这才放缓了脸色,“你说的很对!如今是你管家,你既然觉得好,觉得对,那就放心大胆的去做。有什么事,老祖宗给你兜着!”
王熙凤笑盈盈的说道:“多谢老祖宗!给我几日的时间,我立马拿出了章程出来,劳烦老祖宗给我张张眼!若是可行,咱们就按那个办,若是有什么地步不妥当的,我立马改!”
贾母欣慰的点点头,“好。让你云妹妹和四妹妹也帮着一起参谋参谋!”
王熙凤笑着一拍大腿,“哎呦,老祖宗莫非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不是?我正问老祖宗要人呢,只是没什么好东西给老祖宗换,怪不好意思的”
贾母被哄得开怀大笑,“你个促狭的,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呢!我觉得巧姐儿好的很,你若实在没有好东西来换,拿巧姐儿来换就好了。”
王熙凤眨眨眼睛,“老祖宗原是看上巧姐儿了?这我可做不了主,你自己去问巧姐儿去。”
贾母又笑了,“你当我不知道呢!巧姐儿如今眼里心里只有弟弟妹妹,哪里还有旁人。你问她,她哪里肯答应,一看就不是真心的!”
王熙凤笑着说道:“哎呦我的老祖宗,这话可冤枉死我了。哎呦,我想起来了,芮哥儿满月的时候,我婶子送了一件好东西来,我当时看着就想着,这东西只配老祖宗使,回去我就让人把东西给老祖宗送来。老祖宗这会子可满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