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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整个游离界内一片寂静,无论是仍在观望中的,还是已经各自为战的妖王们,都在静静看着云沧山外百里处的神龙潭。他们都知道只要今日的事能在此处有个结果,那么妖界之事便落下帷幕。
不少人也是存着看热闹的心思,观望这次的约战。此番若是花卿胜了,妖皇之位便还是他的;但若是败了,或者受了什么重伤,可是有不少人等着落井下石、报仇抱怨呢。
妖皇站在云头,看着对面徐徐行来的三人。这三人中,其中两人他还挺熟的,另一个则直接被他无视。
玄生妖王也是感受到了花卿的目光,待选了个好位置站定,他才朝左手边看了一眼道,“白华,见了妖皇怎么也不打招呼?”
白华仍是着了那件儒生样的袍子,斯文的站在一旁,只是现在他身边之人已经不再是妖皇,而是玄生妖王。此时听到玄生妖王这般说了,他便笑笑,朝对面风光依旧的男子行了个礼道,“见过妖皇。”
柳笙站在花卿身后,在看到白华的身影时也是一惊,他没想到玄生妖王竟真的会带他前来,如果一会儿开战,那么白华必定凶多吉少。先前云沧山能够与狐丘山多做顽抗,并取得了不小的胜利,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在白华身上。
虽然大家都不知道白华为何倒戈,却都知道他是狐丘山的谋士,当年花卿一统妖界,很多计策都出自他的手笔。而且他陪伴花卿多年,对狐丘山的情况了如指掌,有他在玄生妖王身边出谋划策,便使得云沧山如虎添翼,才终于将花卿逼到现在这步田地。
玄生妖王听着身边之人的回话,心中甚是高兴,他带白华来此,虽然存了些别的目的,但最重要的还是要羞辱妖皇,想让他尝尝被背叛的滋味。只不过,他仿佛高估了白华对花卿的影响,花卿脸上仍是带着戏谑般的嘲笑,完全没将他放在眼里。
看着对面之人的脸色由红砖白,再度转黑,花卿也懒得跟他啰嗦,直接道,“想怎么死你且直说,本皇时间有限,还等着回去疼爱新宠,没工夫陪你在此处戏耍。”
玄生妖王也是笑笑,他早就知道花卿的性子,说出这样的话来实属正常。更何况他早就与方信天商量好对策,现在一切才刚刚开始、都非定数。
看了身旁站着的白华一眼,玄生妖王道,“虽然战书已下,却并没有说明是否王对王、将对将,我要派白华下场,可有人要反对?”
感觉到玄生妖王的视线,花卿面色未变,心下却是一凛。莫非玄生妖王一定知道了什么?若不是这样的话,又怎么会先派白华下场?
玄生妖王话音刚落,白华便已恭敬称是,缓缓朝双方之间的空地走来,从他的眼神中看不出任何情绪,只能看到一片空蒙。他眼睛里没有其他事物,只有对面犹如神邸般的红衣男子罢了,到底是什么时候陷进去的,他也不记得,也许这次真的是最后一次保护他了,即便那人从来都不需要他的保护。
方信天看着男子从自己身边走出,他在心中数着,一步,两步,三步……
第四步还没有迈出,原本正朝对面走着的男子便已经迅速转回身来,其袖长白皙的手上持着柄锋利铁扇,迅速划向了他的喉咙。就在同一个瞬间,玄生妖王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其手中的弯刀向前一送,便已经先一步插入男子的小腹之中。
玄铁打造的铁扇瞬间坠下云头,白华只觉得刚劲的刀锋迅速席卷了他的腹部,而原本浑圆的妖丹也被打的粉碎。失去平衡的瞬间,白华只来得及向后方看了一眼,只见那边的男子已经手持长萧飞身过来,若是没有看错的话,那人眼睛里盛着的就算不是眼泪,也是怒火吧。
眼睛缓缓闭上,白华能够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在风中逐渐消失。他不能告诉妖皇,当初玄生妖王的手下将南子木掳走时,他是真的希望南子木能彻底消失在三界之中,他希望自己在那个男子心中永远都是他想象中的那样,这件事就让它永远成为一个秘密吧。
柳笙来不及将白华下坠的身体拉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在空中慢慢消散,化为一缕清风,消失不见。伸臂,弯弓,白光闪过的瞬间,柳笙已经迅速射出一箭,若是可以他不介意脏了自己的弓,为白华报仇。
玄生妖王早就料到现在的情景,他只需要按照方信天的指示,将乾坤袋中的三千妖兵放出来,便能够暂时抵挡下如今窘迫的情形。一个挺身躲过妖皇的攻击,玄生妖王来不及整理瞬间变得破败的衣袍,下一刻便毫不犹豫将身旁的男子揪过,挡住了身前瞬发即至的无形之箭。
花卿知道玄莽一族最是无情,只是他没想到,此人会无情到此种地步,连自己身边之人都毫不犹豫的拿来挡箭。今日若是不让此人彻底消失在三界之内,他就白做了这么多年的妖皇,白长了这么大脾气!
长笛一甩发出一道暗红色的音波,音波方一出现,立刻化为实质,迎风长成十柄长剑后,直接朝对面之人砍去。
就在这一个空挡,玄生妖王已经从怀中掏出已经准备好的乾坤袋,扬手朝前方一撒。只见一堆白色的豆粒大小的东西瞬间出现在半空中,而随着妖皇长剑的来袭,数千豆粒摇身一变,成为了一具具白色的尸骨,纷纷挡在了玄生妖王身前。
撒豆成兵的法术妖皇不是没有听说过,更不是没有见过,玄生妖王这番手法像极了仙术,却与仙术有着完全不同的性质。撒豆成兵形成之人乃是真生的人形,而现在出现在空中的却全部都是尸骨,而且这些尸骨每一个都透着诡异,身上的皮肉完全消失,竟都是被人活活吸进精血而亡。
挥手让柳笙停下攻势,花卿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花卿之所以有此一问,不仅是因为这手法很像撒豆成兵,更是因为在他前往常乐都寻找狐九命时,那时的上古嗜血大阵中出现的尸骨,与眼前这些尸骨几乎一模一样。那个时候花卿就很想知道到底是谁,竟然还会布置那样已经失传的阵法,没想到竟然是眼前之人。
玄生妖王自然不知道花卿心中所想,他看到对面之人停手,在心中送了口气的同时,高声道,“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狐丘山现在恐怕已经落在我的手中了!”
此话之意直接明了,花卿皱眉道,“你竟然派妖兵偷袭狐丘山?”
“兵不厌诈,如果你当初不灭我族人,我们便不会结下如此深仇大恨,而你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步境地。既然天要亡你,那就让我顺天而行吧!”说完,玄生妖王大手一挥,就再度化出几千妖兵,这些妖兵各各虎背熊腰不似常态,竟都是被改造过的。
此时这些妖兵一被放出,就主动朝花卿两人攻来,柳笙站在花卿身前,头也不回道,“属下知道王上早有安排,但狐丘山现在没了统帅,恐怕场面会失控,还请王上迅速回狐丘山去,这里交给属下。”
柳笙知道花卿在乎之人是谁,玄生妖王说不得也知道,若是他派遣云沧山中的妖兵闯入狐丘山,捉了南子木,那么一切就都麻烦了。现在让花卿先行回去、平了狐丘山之乱才是正事。
花卿自然担心南子木的情况,此时若是被拖住,那么一时半会儿便不能脱身,到时若真的被玄生妖王得手,那就不堪设想了。想到这里,花卿点点头立刻向后退去,这里有天庭派来的天兵天将,他相信柳笙能扛得住。
狐丘山中,一个青衣男子正坐在王殿外的石桥顶上,看着不远处愁眉不展。狐九命已经尝试过多次,将南子木带在身边,然后悄悄溜走,但奈何每次都会被妖皇留下的妖兵发现,并采用各种手段让他放下南子木、将他逼回寝殿。
现在他能坐在石桥上看风景,当然也是有原因的,而且原因很简单,那就是他现在与南子木的距离,保持在至少一百座桥的距离。只有保持这样的有效距离,那群倒霉催的妖兵才不会赶着他到处跑。
距离那个梦过后,狐九命已经整整一天没有睡觉了,他不敢睡,他怕一睡觉就会梦到同样的场景。再说,这一天的时间他都用来逃跑,哪里还有空余时间考虑睡觉的事情。
四下查看一番,狐九命暗自纳闷,今日狐丘山中的妖兵可真少,除了保护南子木的那几个以外,他就没见过其他妖了,今天是什么日子,难道狐丘山的妖都回家冬眠了吗?要是那几个碍眼的妖兵也都去冬眠就好了。
正在此时,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从远处传来,打断了狐九命的臆想,并明确的告诉他,别胡思乱想了,现在的情况摆明了是有人趁妖皇不在,前来偷袭,而所有狐丘山的妖兵都跑去共同抗敌了!
看着不远处升起的紫色烟雾,狐九命意识到这也许才是逃跑的最佳时间,浑水摸鱼什么的他最在行,而且通过方才的沉思,他想到了一个逃跑的绝佳计划,这个计划不用带着南子木就能成功,只不过他需要付出一点点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