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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水,大水冲了龙王庙的水!”
景仰从那边儿走过来,看了侯勤一眼,嗓门洪亮批评说:“你这说话越来越没分寸了,以前是你嫂子乱开玩笑,现在人都走了还埋汰人家,侯勤,你二哥这张脸本来就黑,以后可得给我攒点光啊。”
罗素素在后面也小步跟了过来,刚刚两人坐在哪儿正说话,她听到还觉得说话那人没素质,没想到景仰竟起身走了过来,于是便跟了过来。再见景仰的态度,和着刚刚的话,她便猜中了七八分,面前的那个女人估计是景仰前妻。她目光不自主在苏澜身上逗留了两秒,见对方微微低头,怯弱不堪,再见她的衣着,心想,长得也不怎么样,品位也不怎么样。又看景仰,见他脸上挂着笑,玩世不恭,瞬间吃了颗定心丸似的,他该对那女人没感情,自己的机会就更大了。
本是探寻秘闻的好时候,景仰一句话就变成了家长里短,旁人兴致缺缺,这回没人再添油加醋了。
尤跃然上前缓了个局,对苏澜说:“一日夫妻百日恩,苏小姐别太介意了,可巧大家都认识,一起转一转吧,也给人个赔罪的机会。”
他这话说的含混,谁赔罪?景仰?侯勤?台面话罢了,人给自己台阶下,苏澜也不能不识抬举,余光忽闪过景仰的面容,笑容自在,毫无尴尬之意,甚至颇为得意。
她心里忽然落了霜似的,强撑了笑,回了句:“侯勤说话本来就随便,我也随便听听,不是什么大事儿。”
尤跃然笑笑说:“那就不勉强了。”又,对罗老道:“要不要植物园那边,全是些时令水果,天然无公害,摘点尝尝。”
罗老绷着脸,说:“不必了,也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
罗素素上去拽了罗老的胳膊撒娇,人还是没松脸。
侯勤目的已经达到,不再纠缠,直接耍了个没脸,仰着脖子笑道:“彭芃,人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过来,你可得好好招待。”
彭芃笑笑,顺势揽了苏澜的肩膀道:“候市说的是。”待目光瞥到景仰鼻头微微一牵,又将人往旁边揽了揽,添道:“草木茂盛,人丁兴旺,我家本来就我一口,这回借候市吉言了。”对旁边的老先生颔首:“罗老见笑了。”
罗老开口:“笑什么,小伙子这样的实在人难得,好的很。”
“老先生,你们先转转吧,我先送送人,抱歉。”彭芃跟人说了声,便带了苏澜往外走。
苏澜也没推,任由他牵着,等到了门口,才松了手,回了句:“我是不是特别没出息。”出声才发现自己带了哭腔。
彭芃双手抄进兜里,低头道:“有些事儿不是呈口舌之快就叫有出息,他们那些人,拿不准对方,只能拿周围的人开玩笑,说话满嘴喷粪,你别在意。”
苏澜道:“谢谢你彭芃。”
他牵了下嘴角说:“哭什么,因为他没帮你说话?”
他仰头,叹道:“一个下半身麻木的人,除了自己,眼里什么也看不见的。你没见过,他们玩儿女人的时候,根本不把人当人看。别抱着等浪子回头的小姑娘心态了,等到成化石也没结果的。”
苏澜被说的脑袋嗡嗡作响,摇头辩解:“我就是觉得丢脸,跟他没关系,要是我真想等,就不会离婚了,我们俩没感情,也不会有感情。”末了又添了句:“我也不是那种没脑子的人。”
彭芃笑的无奈,侧脸看她说:“苏澜,我挺喜欢你的,反正你现在离婚了,考虑考虑我怎么样?”
苏澜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抬头看着他回不上话来。
彭芃看着她呆的跟只鹅似的,笑的越发阳光:“开个玩笑,记得给按时给我喂狗,里面还供着大佛,我先进去了,你路上小心。”
“再见。”
苏澜往会馆的大门走,太阳烤的火辣辣的,她这才想起,自己过来时候没开车,这里偏远,也不好打车,正犯愁。忽见一辆豪车停在面前,车窗摇下来,岳翡笑说:“太太,好久不见。”
苏澜不自在的撩了下头发,回说:“叫我名字吧。”
“那怎么行,叫苏小姐吧。”
岳翡往他身后的方向看了一眼道:“彭芃怎么没送你?”
她愣了一下,回说:“他挺忙的,就算了。”
岳翡道:“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苏澜不想跟景仰身边的人有牵扯,便道:“算了,我怎么好让你给我当司机。”
岳翡已经侧身开了门,嘴上道:“上吧,不用在乎这一套,头儿在里头说事儿,一时半会儿也用不到我,闲的也是闲的。”
苏澜没得推,这荒郊野外的确实不好打车,便上了车。
两人到了市区的功夫,米艾又打了电话过来,说是今天来了个大客户,让她把上回做的文案册子拿过来。她应了一声,说文件放在家里了,得回去取一趟,两人交代了些,便挂了电话。
一旁的岳翡道:“苏小姐不是做律师的吗?你们也做文案这一套?”
苏澜跟岳翡这人无嫌隙,便回说:“我换了个工作。”
岳翡恍然,笑道:“换了也好,律师那工作劳心劳神,女人该轻松点。”
正巧走到岔路,苏澜指着外面的道:“把我放这儿吧。”
岳翡道:“你不是回家吗?没多远,我把你送过去,一两分钟的事儿。”
苏澜笑的拘谨:“我换了个住处,不用麻烦了。”
这回岳翡没再说话,把车停在了路边,苏澜道了谢,正欲下车。
岳翡喊住了她,忽然道:“苏小姐,有句话说给你,你别介意。”
苏澜顿住等他的下文。
“彭芃这人心眼儿多,你注意点,别吃亏了。”
苏澜一听就知道岳翡误会了,她本想解释,又觉得彼此已经没了关系,解释不解释毫无大碍,笑笑回了句:“谢谢提醒。”
岳翡看着苏澜的背影,心想多仁义的女人,有点亏啊这。
待人散了,尤跃然才对景仰道:“你刚刚不该出面。”
景仰毫不在意,道:“我本来就没那个意思,说明了不正好,免得结仇。”
尤跃然道:“小姑娘家世学历相貌都不错,你怎么就看不上。再说,以后成了,她嫁过来,双方也不住在一起,你怎么会憋屈?”
景仰道:“家里有个小孩儿,再娶个小孩儿,我又不是开幼儿园的。”
话不投机半句多,两人便不再言。
景仰回去上车的时候,岳翡想起刚刚,忽然问说:“头儿,遇到个事儿,给个建议。”
景仰应付了一场累的很,仰头靠在座上上,随意回了句:“说吧。”
“就说我小叔子这人,从幼儿园就优秀,一直到大学,留学镀金回来,更是风光的不得了。只是,这回犯愁了。国内许多公司都给他伸了橄榄枝。现在定了两家,一家待遇差点,但是若他肯去,直接升经理的位置,以后就是公司的领头羊。一家倒是名气大,待遇也好,只是那里人才济济,他去了个拔不出头,那人又好强。他一边不满薪水,一边又不满屈居人下,别的一些公司又入不了眼,我老婆让我给出主意,就我这脑子,能想出什么辙,所以问问你。”
景仰阖目道:“看他自己了,哪儿舒服哪儿来,工作的环境最重要。”
岳翡道:“这不是还没工作呢嘛,没法儿定。”
景仰抿唇没再说话,岳翡也没再追问。
待到了地点,景仰下车的时候,忽然说:“那就让他再等等,第一家想要他做总经理,看中的就是他的人,那公司既然缺,就把姿态端高点,提前树立威信,免得到时候给老员工打压。至于第二家,纯属缺才,职位不好混,就得要钱,等等若是能升薪水也是好事儿。现在要才的公司多,他有才,就不怕没出路,错过了这一家还有别的,怕什么。”他说完便走远了。
留了岳翡在车里摇头,一边泊车一边叹说:“哪儿来那么多诚心人啊!谁也不傻,都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