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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于临从汨罗回来还没两天,山南那边又传信来说河道上出了大事让他马上赶去一趟。这来来回回的跑了近三个月,总算是把各处的事情都处理好了,本想回扬州好好歇上一段时日再去宿州参加一个试剑大会。没想到他爹临时给派了个任务,这一去,不仅错过了试剑大会,甚至还打乱了他的择偶标准。
在碧螺村等了三天,也没等来爹说的那对要上京的母女,倒是等来了一个伤心欲绝的小娘子。燕于临没去打扰她,只是抱剑倚在树桠上看着她坐在湖边哭泣,没一会儿竟然就茫然的朝着水下走去。
燕于临说了声晦气,出于本能去把人拎了上来,并准备好好教训她一顿,可惜在对上她那一脸小委屈的样子时,还是软下了声,“有什么事是不能解决的,非要寻死,你知道这世上有多少人为了能够活下去在努力。你看你年纪轻轻的,不知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吗,你要是死了,你爹娘该怎么办。”
小娘子喃喃道:“元郎不要我了,我活着有什么意思。”双眼空洞,神情弥散,一心只为寻死。
燕于临气结,“为了个不要你的男人就去寻死,你说你这种人,你……”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你还是去死了算了这句话给硬忍了下来,“你既然这么想死,那就去吧。”他想啊,等她快溺毙的时候再救回上来,大概她就能体会到活着比死了的好。
这一撒手,小娘子真的就又往河里去了,燕于临眼睁睁看着水没过她的头顶,心里默数了十下就凌空跃去,踏着水面把人捞回到了岸边。他都准备好了,等她再清醒过来的时候非好好教训一顿不可。
然而小娘子清醒过来的时候让燕于临感到了一丝异样,具体是什么他也说不上来,就是感觉和方才不太一样了。
“还想死?我帮你绑两块大石在身上得了,免得死不透还遭罪。”从树上跃下,抱剑看着那个失足小娘子。
那厢茫然四顾,最后终于把视线对上他,不过那是什么表情,嫌弃?!
燕于临被人膜拜仰视惯了,这冷不丁的被个糟糠小娘子嫌弃,还是挺打击人的。这便不愉快道:“还死不死了,要死快点,我还有要事在身。”
“大侠,你是正义的化身吗?怎么说话这么邪恶。”小娘子一朝死里逃生,果然是同之前那副死样子比正常了许多。
燕于临把头一仰,“救死扶伤乃是侠义之士的本分。但,对于轻生寻死之辈,我却没义务频频施救。”
“谁轻生寻死了!”
这嘴硬的,燕于临也懒得跟她计较,反正看起来也不太像会再寻死的样子了,这便赏了她两眼,希望她可以识趣的说两句感谢的话。没想到她又跌回到水边,看架势还颇有点要再寻短见的意思。燕于临这回真是不开心了,好心把人救上来,非但不谢,还不知回改,这便严肃的教训了她一顿。
“大侠,能说慢点吗?我一句也没听明白。”
燕于临指了指她,真是,如果不是看在她是女人的份上,早撸袖子削一顿再说了,哪里会这么客气的只用言语教训她。耙了耙头,他的耐心几近告罄,“不就是被休了吗?又不是什么天塌下来的大事,至于这样要死要活吗?”如果不是那边传来的喊叫声,他大概还会继续教育教育她的。
在树丛中看着那娘儿俩安全离开,燕于临才恍惚惊觉,这两个人就是他爹要他护送进京的人?!燕于临的脸色开始纠结,这都什么乱七八遭的事情,好烦,可是答应了的事情又必要做好,不然自己会不舒服的。
然而这还不是让燕于临最崩溃的事情,从此地去往京城明明二日就可以到达,她们倒是好,颠倒黑白的白天投宿黑夜赶路,硬是走了十天才到。燕于临有几次忍住了要暴走的冲动,要不是脾气好,再就跳出去替她们抽马驹了,徒步都比她们快。
等到好不容易进城了,燕于临觉得自己终于可以解脱了。也不管她们会去哪里落脚,自己先回了一趟双花巷的住处,就与几个同道中人去落霞寺拜见了玄清方丈,还同几位护寺高僧切磋了一回,这才算是把路上的不愉快情绪扫尽。
回城的时候就与同行的几位兄台约好去吃酒,没想到在经过长街的时候差点被一高空坠物一击砸中,要不是他眼明手快,看出了是个人,大概手中的剑就会先挥出去。不过在看到被接住那人的面目时,他还是挺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先出剑的。
“长能耐了,找死都找上京城来了。”虽然这些日子这个麻烦精一直就没有脱离过他的视线,但对方是不知道的,为了营造一种偶遇的状态,他不得不这么说了。走到前头去的朋友们围上来一探究竟,他又不自觉的把麻烦精让到了身后,待朋友们走后,才看到麻烦精难以掩饰一脸的感激之情,“多谢燕大侠仗义相救,小女子无以为报。”
燕于临真是被她这个架势给吓坏了,拿剑挑住了她的手,并且先下手为强了,“千万不要跟我说什么以身相许的话。本大侠救过的人太多了,都要以身相许,我接受得过来吗。”
好在麻烦精很有自知之明,并没有继续纠缠他。见她笑的舒心,燕于临撇嘴,“双花巷左边第二个门户是我在京城的住处,你要是遇到什么难处只管上门去找我,别再做傻事了。”话说出口,他真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真是闲事管上瘾了。但他还是在心里默默的祈祷这个麻烦精不会真的这么厚脸皮再去找他。
人算不如天算,睡一觉起来,麻烦精就又上门了。在后院看到她的时候,燕于临唯一的想法就是谁借双翅膀给他啊,他要回扬州。
如果不是他爹再三叮嘱,他是真的一刻也不想待了。“爹,这些都是小事,不过。”他难免还是会好奇的,人都已经平安进京了,还保护个什么劲儿呢,看江小雅也不像是落难公主,谁会吃饱了撑着没事去害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山野村妇。
燕晋从来就不是一个爱卖关子的人,但对这事还是有所保留。“到你知道的时候自己会告诉你,现在汛期也过了,你就当是放松放松自己,在京城玩几个月。不过切记,不要让她知道。”
“哦。”燕于临不是个爱打破沙锅问到底之人,他觉得他爹不说自然有他的道理。就像他爹说的,时候到了也许不用别人告诉,他自己就会知道。这之后,燕于临便经常屋顶树上的蹲着观察江小雅……
听说她要去相府赴宴,回头就去成衣店拎了一身骚包的公子服来换上,把林叔给奇的,“少主,你不是向来不穿外面的衣裳吗?这个样式虽然倜傥,不过针脚比夫人做的衣裳差远了,要不老奴让人给寄几身来吧。”
“不用不用。”燕于临照着镜子,随口说,“这拖泥带水的穿一次也就够了。”带上一盒南珠,同那个名声在外的安平王一同不请自入了相府。
未免江小雅在后宅被人暗算,燕于临也借故出恭,在屋顶上找了一会儿,就看到了那个打扮的人模人样的江小雅。不过好像那个安平王也在暗中助她,燕于临挠头了,这个麻烦精到底是什么来头呢?没心没肺的,也不太像是个大家闺秀的样子,难道真让他给说中了,是落难公主?
疑惑一多吧,就会禁不住加倍关注,关注多了吧,就会发现麻烦精其实也不是那么讨人厌。等到江小雅自己问出你是不是属意我的时候,燕于临差点就被茶水呛死。虽然用大声压制住了江小雅的疑惑,却还是不可避免的让他的心房被激荡了一下,从这以后就不住的告诫自己,开什么玩笑,我才不会喜欢上一个要长相没长相要身材没身材的麻烦精。
只是娘新带来的衣裳太美了,穿在江小雅身上意外的把她修饰漂亮了。可即便如此,燕于临还是不会轻易承认她漂亮的,不能让她太得意才是。这种女人只适合激励,对就是这样。
所以江小雅又不可避免的被他数落了一通。燕于临觉得吧,女人就是不能太宠了,这样她才会有自知之明,才不会一味的只知道依附男人。这样一想,他真是做什么都在为江小雅着想,偏偏她还不知感恩,转头跟安平王交好上了……
“你一整个下午都跑哪去了,这么晚了也不知道回家,翅膀硬了是吧。”看到一旁的鞠延华,燕于临就觉得牙疼,这家伙是闲得没事干了吧,一天到晚围着江小雅这种麻烦精转干嘛呢,又不是什么倾世大美女。
江小雅没有感觉出他的不愉快,还一个劲儿的高兴说道:“你知不知道我今干了一件大事,多亏有段公子帮忙。”
燕于临其实是想再埋汰她的,不惹事就算是干了天大的好事了。但是鞠延华却很厚颜的抢白了,“燕少侠,久仰久仰,区区段容。”
燕于临很用力的看了几眼鞠延华,真的很想去戳穿他,圣谕什么的关他屁事,然而还是想看看他究竟想耍什么花样。这便无视他的存在,转头指着江小雅数落,“你是嫌自己吃的亏还不够多吗?除了惹麻烦还会什么,拜托你消停一会儿吧大姐,我可没功夫天天来救你。”
见江小雅瘪嘴,燕于临本来还想安抚她两句来着,可是鞠延华在场,他又给忍了。
回去后却又忍不住同她打探,“你怎么会跟那个段容在一起的,小心他对你心怀不轨。”
江小雅整理着画作,头也没回道:“图我什么呢,要钱没钱要貌没貌的,你不是就一直嫌弃我要死。”
“我。”燕于临被噎了声,感觉好像是搬起石头砸到了自己的脚,“我哪里有嫌弃你。”他嘟囔着,觉得不是滋味。
江小雅却没有听到他的嘀咕,转头就问,“你说的画纸石黛是不是真的要免费给我啊。”
燕于临撇嘴,嚷嚷着,“是啦是啦,你想要多少都给你。”
江小雅高兴了,拿肩膀撞了撞他,“要我说哈,你这人如果嘴巴好点,说不定也挺能招人喜欢的。”
燕于临饶有兴致道:“哪么个好法呢。”
“少点刻薄啊,多点微笑呀,还有还有,那个手指啊别总是动不动就爱拿起来戳人。大概也就我了吧,换作是别人早跟你撸袖子掐上了。”见他脸色不是很好,又挥手打着哈哈,“但是整体来说还是好的啦,这么仗义又好客,普天下也找不出第二个人了。”
这种被打了一巴掌又递一颗糖的行为,让燕于临忍了又忍才没把手拿起来戳过去。却也因为此开始不住的反省自己,真有她说的那么糟吗?他一直都觉得自己的为人很棒呀,同道们无不是对他竖大拇指,帮里人更是对他敬仰有加。偶尔助个人,也是感激涕零的非要给他当牛做马来报恩。被江小雅这么一说,他好像很不堪,很招人烦的一个人啊?
为了表现自己也有绅士并且有爱的一面,第二天一早燕于临就把准备好的一身漂亮衣裳拿给江小雅,准备带她出门去见见世面。
“上哪去?我还忙着呢。”
想起她跟鞠延华有约,燕于临很不高兴,原本想好了要改改自己急躁的脾气,忍不住又急了,“你有什么好忙的呀,准备的东西都还没送来,去街上干吆喝呢。行了行了,不差这一天半天的。来不急了,麻溜的把衣服换了,我在外头等你。”
当然,燕于临也是有私心的。像他这么个洒脱随性的人,如果真要他娶一个中规中距又身份高贵的郡主,他的下半辈子一定会被憋屈死。然而他又是一个孝顺的儿子,对于父母之命鲜少违逆,是以为了打破他娘的计划,不得不让江小雅这个麻烦精去捣乱一二。顺便再让她明白明白自己的心意,毕竟太过直白话他这种人很难说的出口,间接通过这种方式,相信江小雅再蠢应该也能感觉的出来才是。
却没想到,因为这件事,把江小雅远远的推离了他。
“江小雅呢。”从王府出来的时候,燕于临并没有看到江小雅跟他娘一起出来,往后面看了看,也没有人影。
燕夫人沉着脸,显然还在不高兴着。
燕于临还以为自己的计划得逞了,开心道:“娘,你别这样嘛,其实我跟小郡主一点都不合适,她那么静的一个人,我会被闷死的。相反呢,我倒是觉得自己更适合那种大大咧咧,散漫又没有拘束的人。”
“像江小雅那样。”
燕于临挠头笑,“怎么说呢,江小雅那人虽然蠢了点,不过……”
“不过什么不过。”燕夫人扳着脸,“我告诉你了临儿,不管你同小郡主这门亲事成不成,江姑娘和你绝对没戏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为什么啊。”燕于临不懂了,之前不是还和人家处的挺好的吗,怎么转脸就不认人了。
燕夫人还想说什么,而后叹气道:“娘不是看不上她,你瞧瞧她都惹的那些什么事,又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我苗素红的儿子还不至于要落得去娶个二婚的。”
这话让燕于临一时接不上话来,他们家虽然不是什么官宦人家,但在江湖上也是有一定的影响力,要说想要娶个什么女人不行,然而他怎么就会看上江小雅了呢?他一直都很嫌弃她的。
见儿子这样,燕夫人又说了几句软话安抚,“娘并没有瞧不起她,像她这样的姑娘家本该是趁早找个好人家再嫁了才不至于耽误青春,往后也能有个依靠。然而她却没有这样做,娘其实也挺欣赏她的,但这并不代表你们是合适的。娘从来不多干涉你的事情,这件事,娘说什么也不答应。”
燕于临没有同他娘争执,而是满大街的去找江小雅。不用他娘说,他大概也能猜到她在后宅遭受的白眼。原先一直觉得江小雅是个没心没肺的女人,不管他怎么数落埋汰都不会放在心上,所以才会养成一种习惯,动不动就爱念她说她。殊不知这种事也是分人的,好比他单单就爱去挑她的刺一样,对于别个的冷嘲热讽,也许她听了也是会不好受的。
燕于临突然想给自己一个嘴巴,他自己的事情可以有很多种方法去解决,偏偏非拉上江小雅干嘛。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躲起来哭了,整整找了一个下午也没找到。
就在他要放弃,喊人来一起找的时候,终于是在城南的一个小面摊上看到那个孤寂的身影,然而她却在同老板娘打听住处。有时候想想,燕于临都觉得江小雅不像个女人,这种时候不是应该哭哭啼啼的冲着他又是打又是骂才对吗?她却没事人一样,同那老板娘聊的起劲。
因为不会说好听的话,燕于临也不知道该怎么挽留江小雅,拉着她求她这种事是肯定不会做的。“你真不打算跟我回去。”
别看江小雅平时爱财,爱贪个小便宜,那点骨气起来的时候,谁也拦不住。
“既然你决定了我也不勉强,今晚先住到客栈去,明天我再陪你去找住处。”燕于临想着,趁着今晚去找个别苑也不错,那样也多点机会让他们可以处在一起。然而没想到的是,她自己把住处给找好了,而且还是鞠延华的人。
说实话,燕于临还是蛮佩服自己的忍耐力,在七里巷看到那样的画面都没有掀桌。
为此,他还私下找了鞠延华。
在安平王府里见到鞠延华的时候,燕于临觉得浑身不舒服,他还是不大习惯同锦衣华服的人打交道,总觉得他们这样的人哪哪都透的伪善。
“燕少侠此来,想必是为了江小雅吧。”先机被鞠延华抢占,燕于临也不啰嗦,“我就是想知道堂堂安平王整日跟个弃妇混迹在一起究竟有何企图。”
鞠延华却笑了,“本王倒是希望燕少侠能够把江小雅带走,然而。”眼睛里的笑意让燕于临十分的不舒服,仿佛被嘲笑了一样。“如果燕少侠与她无缘,本王会尽可能的给她一段良缘。”
“你。”燕于临以前常被人说嚣张,现在觉得鞠延华才是嚣张。“什么叫给她一段良缘?安平王难道也看上她了。”
鞠延华更笑了,“本王可无福消受。”
燕于临受不了这种轻慢的态度,索性拔剑相向,“说吧,你到底想要怎样?若是敢玩弄于她,我定饶不得你。”
鞠延华一抬手,身后的人悉数退了下去。面对剑锋,他未有丝毫畏惧,依旧谈笑着,“看的出燕少侠是真心待江小雅的,可惜,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意恋落花。你大可放心,本王不会玩弄任何人,只是希望她能有一个好的归宿,或你或谁都可以。”
打从信了鞠延华的话开始,燕于临就知道自己败了。但他也不是不甘心的,同父异母的妹妹虽然让他难以接受,好在没在此之前犯下什么大错。
没错,回江南的时候,他就意外知道了这个消息。怪道他爹会对个素昧平生的人这般关怀,原来是他与梅若兰的私生女。
“爹,可否实话告诉儿子,江小雅究竟是什么人。”燕于临最想听他爹亲口说江小雅跟他们没有任何一点关系,然而他爹却犹豫了,还紧张的把房门给合上,反复告诫他,“这事你以后自然会知道,切记千万不能让你娘知道。”
燕于临没有再问,更没有对任何人透露过半个字,尤其是他娘。
回京的时候便就打算好了,先不去见江小雅吧,这个身份的转变让他一时还接受不了。却没想到回京的第一天就撞上了她。
不知道为什么,再见到江小雅的时候,怎么看她都跟自家爹有几分相像。就是多日不见,好像黑了也瘦了,想来没他在身边,一定是过的不好。
鞠延华却说,“吃的好并不代表一定就是过的好。”
他有些不开心,感觉鞠延华的态度和之前的明显不一样了,之前的口气明显是要给江小雅找个好归宿,现在再听,却更像是他要亲自出马给江小雅幸福。
生为燕家人,燕于临觉得江小雅并没有受到厚待,他虽然忍住了拔剑,却还是忍不住揪住了鞠延华的衣襟,“要是敢亏待她,我非剥了你的皮。”
“这话却怎么听着像大舅哥才会说的呢。”
燕于临也不跟他计较了,心想着只要妹妹喜欢就好,哪怕自己再不待见鞠延华也忍了。
然而,当他知道妹妹这件事是个乌龙的时候,悔的肠子都要青了。
“当初是谁说的把雅雅托付给区区的。”才多久不见,鞠延华竟然都用昵称来叫江小雅了。再看江小雅,嘴里虽然不说,满眼的情绪还是逃不过他的眼睛。
燕于临很生气,几次想要鼓动江小雅跟他一起去江南,然而那个蠢女人啊,就像是吃了秤砣一样,铁了心不跟他走,满口的赚钱赚钱,她是不知道他很有钱吗?把他赚到手还愁没钱?
鞠延华更是不知死活的跑来安慰他,“就死心了吧燕少侠,雅雅已经被区区吃定了。”
燕于临真的被气走了,他想,要是鞠延华真的死了,看江小雅还能依靠谁。没想到她却笑着说:“如果他不在了,那我也不活了。鱼鳞,到时候你把我跟他一起沉入潭中好不好。”
燕于临气坏了,抑制不住的气都撒到了白雨棠身上。
白雨棠一脸的委屈,“大侠,我这么听话又会卖乖,你到底哪里看不上我嘛,我改还不行吗?”
燕于临指了指白雨棠,觉得她哪哪都像江小雅那个死样子,禁不住拿手去戳,“有点骨气好不好,我都这么赶你了,你怎么还不滚啊。”
白雨棠却揪着他的衣袖撒娇,“是你说的,跟着你有肉吃的。你怎么能这样啊,反复无常的,难怪小雅姐不喜欢你呢。”在他要发脾气的时候,又迅速搂住了他的腰,“可是我喜欢你呀,我可稀罕你了,求你不要赶我走嘛。”娇小的身材比江小雅还要瘦小,表达情感的方式也很开朗,经常会动不动的掂起脚来偷亲他。
相处近三年,几乎都是在吵吵闹闹中渡过。然而白雨棠却是真心待见他的,无论他怎么撵,就是不走。
说白雨棠单纯,跟他吵架的时候有时也会耍点小心机,跑到客栈里住上两三天,然后见他满城找她着急的样子,站在街头咯咯的笑。
燕于临最想看到的大概就是媒婆上门来说亲的时候,白雨棠那一副明明很紧张又故意表现出无所谓的样子让他常常忍俊不禁。就连他娘也忍不住要说他,“你到底想要怎样啊,别再耗着人家小棠了,看看江小雅都生两娃了,你还真想等她和离来跟你啊。”
这话让燕于临听了很不自在,他没有要等江小雅的意思。白雨棠平时看着没心没肺的跟进跟出,听到他娘这种话的时候也会一个人躲起来哭。可燕于临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明明觉得跟白雨棠在一起挺像那么回事。直到在后院里听到老嬷嬷跟她的对话……
“傻孩子,少主他肯定是喜欢你的,你们不就差一层窗户纸没捅破嘛。”
白雨棠抽泣道:“可我已经没脸没皮的跟他表白过很多次了,他每次都很不屑。”
“说你傻有时也挺机灵的,我说的是生米煮成熟饭,就我们少主的性子我还不了解,到时候还不定怎么着急着把你娶进门呢。”
白雨棠羞坏了,捂着脸直说:“哪能这样呢,何况就我这小身板,哪里就能让他做不愿意的事情。”
老嬷嬷豪迈道:“我那儿不是藏了几壶好酒,你统统拿去,争取下个月就给我们燕家添个大胖小子。”
燕于临在屋子里等了大半日,白雨棠都没来。在他以为她胆怯退缩的时候,那个小女人终于是抱着几壶酒进门了。
“干嘛突然要喝酒。”他不动声色的看着,她很紧张,然而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在来前就喝了不少酒,身上带着厚重的酒气,呵呵笑道:“有件事情,今天必须得说清楚。”脚步踉跄着,跌进他怀里。
“你说。”扶着她娇软的身姿,燕于临早已缴械。白雨棠却想了很久,最后指着燕于临的鼻子问,“你要不要跟我睡觉。”
一个女人主动成这样,燕于临还能说什么。这一觉便让他睡出了瘾,哪怕再不愿意承认,还是以各种名目诓骗她来给自己暖床。
“还有好多活没干呢。”有时候她也会抗议一二。
“家里的下人都死光了吗?”
即便如此,那个胆大包天的小女人仍是不敢同他说什么时候成亲的话,他就是想看看,她到底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只是最近这几日她略有些反常,学会赖床了。燕于临觉得这一定是被自己惯坏了,“嗳,太阳都晒屁股了,你有没一点做丫头的自觉啊。”掀了被子,要赶人。
白雨棠往被窝里缩了又缩,“好困啊,让我再睡一会会儿。”
等到去参加了望江楼的聚会,燕于临才知道白雨棠怀孕了……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让他在那么多人面前出丑,真是该罚。
白雨棠缩着脖子,还没开始认错,就先吐了起来,把燕于临给紧张的,一边给她顺背一边怒吼着大夫死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