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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怪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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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弘真刚要回衡园,却见无破从安予房里出来。弘真问他时,才得知这夫妻两人明天要启程回家。弘真一听说他俩又要走,便对无破说:“苏施主是个有大机缘的,我本想循序度化她,如今要是轻易断了这机会,不知何时才能……”

    不等他说完,无破便打断说道:“长老这话差矣,一切缘分离散,皆不由人定,何必为此挂怀。若真是造化之中有佛缘的,任他想走也走不脱;若命里注定非我门中之人,便是死了你也强留不下。”

    弘真听了若有所思,即令无破去将他夫妻两个叫来,又吩咐说少时再让原心来见。

    安予和苏玉见无破去而复返,问后才知是弘真派他来请。苏玉对安予说:“本想晚些再向主持长老辞别,既然他叫无破师兄来请,我俩正好就趁此一道去了。”

    言罢两人就来到衡园,见弘真正在屋内端坐,苏玉首先行礼道:“没有先向长老辞别,是我们夫妻二人失礼。”

    弘真却转而对安予说:“苏施主体内毒素还没有全部清除,你们怎么这样冒失,说走就要走。她若是不静心休养,恐怕余毒扩散,于身心不利,你这岂不是在害她!”

    他的话正中安予痛处,安予听后心又一软,打算和苏玉再商量小住几日。可苏玉却开口说:“这不关他的事,是我决意要走的,只因为思念父母亲人,心不能安定。即便病体还未痊愈,但长老慈悲,万望在我们临行时赐一张药方,等我回去慢慢调息。”

    弘真见她态度坚决,也不再相劝。

    苏玉又说:“今番离去,劳请长老给推算推算今后的祥晦。”

    弘真道:“我辈修行者空中无色,色中无空,苦厄挫折逆来顺受,来日一切不过都是修行之路,又何必在乎呢?”

    “弟子慧根浅薄,红尘之中尚有万事难割难舍,不能看破六尘,五蕴皆空,还请长老指点。”苏玉虔诚的合着双手问他。

    “我哪里有这般本事,能够预料前生后世的,不过释迦牟尼世尊一人。其余所谓仙长高人,不过也是世间红尘俗流,若有天机,岂是俗人能推算出来的。”弘真捋着胡须说道,“不过话说回来,你若想问过过去未来,倒也不难。”

    “长老说这话,岂不是自相违背?”安予说,“你刚刚还说只有佛祖一人能知过去未来之事。”

    “若问前世因,需看今世果。若问来世果,需看今世因。”弘真意味深长地说,“若是今生不如意,必是前世多造孽。若是今生结善缘,必为来生结福因。”

    “真会故弄玄虚,说到头,还是变着法儿来弘扬你和尚家的东西。”安予说。

    此时原心敲了敲门,弘真唤入,对他说:“两位施主明天就要启程,我已有善言相告。你带他们去正殿再上柱香,为他们求一道平安符。难得你和安施主志趣相投,都喜爱作画,今晚可多向他讨教讨教。”

    去求什么平安符安予当然是兴趣不大,可弘真后面说的话却让他虚荣心满满。于是便对苏玉说道:“既然弘真长老一片好心,我们就跟原心师傅去大殿,等求完了愿你先早回去休息就是。”

    苏玉听这意思就知道他又要在画法上高谈阔论一番,故而也不愿意为此多浪费时间,求得到平安符后便一个人回了前院。

    院子里虽有光亮,可是门前却昏昏暗暗,苏玉推门时不小心被门上的木刺扎了一下,立刻冒出汗珠子大小的血滴来。苏玉虽出身豪门,小时候娇生惯养,可自从参禅学法,后来又跟了安予,早就放下千金大小姐的身段儿,虽然家中样样粗活儿她都干得,可那双手却润玉如初,丝毫没有半点粗糙和皴皱。她当即拿出手帕擦了擦手指,进屋后便又开始收拾行装。这时有个小和尚送来热水叫她泡脚解乏,以待天明启程。那小和尚将水盆放下后刚要走,却被苏玉叫住上前问道:“我夫妻两个住了这许多时日全是劳烦小师傅照料,可如今还不知道小师傅怎么称呼,实在惭愧。”

    小和尚忙见苏玉走近,不敢直视,便半低着头应道:“小僧法名澄方,女施主倘若有什么用的着小僧的地方,尽管唤来吩咐。能来服侍女施主是我前世的造化,只可惜福缘不够,不能长久相伴,日夜侍奉。”

    “澄方师傅何必这么客气”苏玉说完便转身去已经收拾好的行囊中取出一串手珠给澄方递了过去。“这也不是什么值钱的物件,权且给小师傅做个纪念,日后倘若佛法大成,也顺便帮我求福祈愿。”

    澄方忙双手接过那手珠,简单道了谢便匆忙退出去了。苏玉见他神色有些奇怪,却也没有在意。等她洗漱之后却觉得身体疲惫万分,虽然天色不晚却已经困倦,于是便先睡下了。安予回来后见她已经睡熟,也不惊扰,只独自在灯下看原心送他的那幅苍山画卷。这画里像是藏着玄机,可他百般琢磨却都看不透。正当他看得入神,窗外面却渐渐响起闷雷,轰轰隆隆地就像天公的鼾声,搅得他也没心思再去思考,便准备宽衣休息。可他转念一想,才意识到当前是深秋时节,这个时候下雨本不应该有雷鸣闪电,一年四季之中只在夏天才会出现雷电交加的暴雨。而深秋里的雨水即便下得再大,都从没有雷电交加之说。可如今这天气却大大反常,安予心里有些好奇,他又重新穿好服想到外面看看,却没料到刚一开门大风就扑了进来。此时外面的雷声顷刻之间愈演愈烈,雷电简直像是是要将天幕撕开,那声音说是震耳欲聋一点也不为过。

    安予怕苏玉受了凉,忙关上门自己到院子里看,可是雷电空响了半天却一个雨点子都没落下来,不知是什么缘故。

    这时其它房里的灯也纷纷亮了,和尚们一个个也都察觉到了异样,全都出来看。只见天际阴云密布,月光早已被遮住,那闪电将人脸映得阴阴晴晴,看上去甚是邪气。

    雷声磅礴,犹如那夜空里藏了千军万马。霹雳惊心,宛若那阴云后镇着魑魅魍魉。电光起时,众人无不心惊胆寒俱皆退缩。电光落时,俗辈尽是战战兢兢暗中失神。有那胆小的当即跪下道:“不知天公为何发怒,我等都是潜心修行的善人,是善人!切莫降罪于人,明察明察!”

    可经他祷告这一番,雷电的势态不减反增。闪电竟不像先前那样劈落下来,反而是在空中聚集成一个极大的电球,并且仍在不断地膨胀。众人都扶梁挎柱,被唬的神不守舍,心想这东西要是朝转烛寺落下来,且不要说性命了,他们所有人估计连灰都剩不下。弘真在一旁见了也面露恐惧之色,他活着这么一把年纪也都从没见过如此阵势。他知道,即便这电球不落在寺里,任它劈到山上任何一个地方也都是大祸。如今正当深秋,天干物燥,林木大多枯萎,若是这一把火烧起来,也难免会波及到寺院。虽说安予历来不信鬼神之事,可如今他心里也暗暗打鼓,他突然想起那幅画以及原心给他讲的息壤神山的故事,心想:难不成是上天要将这座山毁掉?!

    就在所有人心都悬着的时候,那巨大的电球突然坠向山下,朝着大海飞去。所有人都忙抢着跑出山门,去望公亭上观望,那电球所经之处都被照耀的一片通明。就在电球与海面接触的一刹那,竟有一阵凄厉的叫声传来,尽管海水奔腾之声巨大,可仍难掩盖那尖锐的惨叫。

    在场的所有人都面面相觑,谁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紧接着海水如沸腾一般,无数巨浪在方圆几十里的海面上呼啸而起。这一下子不知死了多少鱼虾,亡了多少生灵。

    然而和尚们却没有为此而生怜悯之心,或许此刻那些死去的微不足道的生命对于他们来说,远不及那声凄厉的惨叫对他们造成的震撼大。谁都顾不得为死者超生、亡者度魂了,和尚们四下里交头接耳,都在讨论那声怪叫。有的说那不过是海水本身急剧翻腾的声音,只不过是大家听错了;也有的说是天神击杀了藏在海里的恶魔;当然更有人直言不讳,直接就说那声惨叫就是海里的人鱼怪物发出的。

    这时弘真忙问在他左右的原德和原心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两人都说似乎听到女人的嘶吼声,却夹杂在涌动的潮声中听不真切。

    “这是劫。”弘真自言自语地说,“上苍难容,是它在渡劫。”

    原德和原心之间弘真嘴里念念叨叨,却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之间立在一旁的原空瞪着双眼张大了嘴,眼中充满恐怖之色。

    原心是明白人,他见此情此景心里早已有了计较。只是于面上装傻充愣,不愿说破。原来他曾在书上看到过,说人鱼一类是天下灵物之最,上天入海无所不能,进山川平原亦是如履平地。但只是并非每一只都是如此,但得生出一个夺天地造化的,便会天生异相。

    原德见此番情景心中也暗想:传说人鱼是个不老不死,飞天遁地的妖物,每蜕变一次,就有天灾降下,若能躲得过,道行便会更深一层。若是若不过,就灰飞烟灭,消散于六道轮回之外。倘若这雷电真是上苍降下来劈它的,恐怕那海里的东西也已经成了鱼干儿了。

    弘真见众人还都在喋喋不休的讨论,忙长长地喝了一声:“好……了!”

    此时海潮渐渐平息下来,海面上逐渐恢复了风平浪静。

    “天生异相,或许你辈之中能出个普度济世的活佛!”弘真有意看了看安予,对众人说道,“我转烛寺有佛菩萨保佑,百邪不侵,万法不破。天降神雷是在告诫我等,须得秉承赤心,恪己护法,休得生出二心邪念,终能得归大道。若有谤佛者,即以此示威。”

    众僧听了齐捧手念“南无阿弥陀佛”。安予也在一边听着,自然不信弘真所说的话,可对于眼前发生的这一幕,他也更不知道是为何会发生。只随着和尚们回了寺里,打算早些休息,准备第二天上路。等离开了这里,管他什么怪物不怪物,都与自己无关了。回那索然无味的清平世界,一如既往的为自己遥远的梦想奔波去。

    可他刚回到屋里才发现苏玉竟还在熟睡。

    这不仅让他好生奇怪,苏玉是个神气灵性的人,更兼常年修习佛法,养得一身轻浅平和之气,即便是睡着了,身边一又什么轻微的声响都能将她吵醒。可今晚打了那么长时间的响雷,寺里又吵嚷了半夜,她竟还在安睡。安予上前推了推她,却不料这一推才叫他慌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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