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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桓宇愤然的盯着眼前的女子,他只不过使了个小小的计谋,想不到这女人经不得试探,一听到风纪远有危险立马提刀就想要他的命。司桓宇恨啊,他掏心掏肺的对她,枉他是万人至上的主宰,只是卑微的想要一点她的真心,她却连吝啬都不肯给。司桓宇这辈子什么都尝试过,什么都得到过,唯独这一份拳拳之心是第一次,却被糟践的连渣都不剩!
他恨不得杀了眼前的这个女人以解心头只恨,手掐在她的脖子上,一分一分的收紧,她像一条涸辙里的鱼,被迫的张着嘴喘息。
“就凭你,还想杀本王?”那把黄铜短柄被他挥出去好远,他恨恨的看她,眯着的眼神风雷滚滚,“本王对你不够好吗?!贱人!!”司桓宇从未这样失态过,他吼她,骂她,甚至还想杀了她。
乐心被他掐的几乎要断气,司桓宇阴鸷狠戾的模样已经不能够恐吓住她,濒临死亡的人,还有什么可怕的。发出的声音嘶哑难听,她挣扎着,“你......不懂爱,你没.......有爱,所以你要让......所有人都....都像你一样活得不幸....”
“闭嘴,你闭嘴!别拿那些恶心人的东西加在本王的头上,本王不屑!!”
“这....就是,你可悲的地方....”
“你放肆!!”
司桓宇在狂怒中将她甩出去好远,他看着她在地上滚了两圈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一双骨节分明的手,空空如也的摆在他面前,司桓宇怔怔的看着。而远处安乐心因为痛苦的狰狞了容貌,她颤抖的身子蜷缩在一起,下/身的衣裙慢慢被浸染成嫣红......肚子好痛,她好像感觉到孩子正在跟她告别....不.....
司桓宇面色苍白无华,“来人,叫御医!快!!”
乐心痛苦的闭着眼睛,嘴唇开阖,他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司桓宇惊慌失措了,他抱着她却不敢随便摇晃她,一张魅惑的脸已经花容失色,“告诉我,你撞到哪里了,啊?撞到哪里了?”为什么会出血?
“御医都死了吗?!快点!”
常剑从来见过这么紧张的王爷,也惊讶于眼前的场景。常剑快步上前,跪在司桓宇面前,急道,“王爷御医马上就到,已经着人去唤了。您别急,先把公主抱到床/上。”
对,先把她抱到床上。司桓宇已经没有了先前的锐气,连棱角好像都消失了。除了小时候被太子按倒侮辱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时候害怕过,变强以后的他再也不允许孬种一样盼着谁来救他。可是今天司桓宇怕极了,怀中的人轻飘飘的,好像随时会消失似的。他怎么会真的对她动手了?可是他不动手,她真的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
“乐心别怕,御医就来了,你不会有事的....咱们之间的账还没算完,你不能有事......”
外间有动静儿,常剑折回来唤他,“王爷,御医来了。”
“还死在外面干什么?!还不快滚进来看人!!”
这个时间一般人早就入睡了,几名御医正睡着突然一阵紧锣密鼓的被人从床上挖起来,还懵着呢,太监把衣服往御医们身上一砸,抱起医箱,拉着人就往宝珍殿跑,嘴里慌里慌张的喊着,“大人快着点吧,去晚了大家的脑袋都不保了。”
御医们衣衫不整的在皇宫大内跟着太监奔跑,年纪大点的,一把老骨头跑到宝珍宫时差点没散了架。
跪在公主的床榻前请脉,一模脉象,吓得脸都白了。这....公主未婚先孕....
“再敢在那里犹犹豫豫,本王立马砍了你!”司桓宇揪着面色犹豫的御医的衣领子,扬言要杀人。常剑连忙上前求情,这会儿把人杀了谁来看病啊。
“回,回王爷,公主这是滑胎的先兆啊......”御医跪在地上发抖,“脖间有淤青,嗓音俱损,依微臣看还有喉骨损伤。至于其他的.....微臣还需仔细查看一番。”
滑胎?不仅司桓宇,满屋子听见这两个字眼的人都唬了一跳。
司桓宇阴沉的眉眼,再大的怒气也发不出来了。好,好的很,她永远都比他狠。
司桓宇闭上眼,“孩子几个月了?”
“回王爷,从脉象上看孩子已经两月有余.....”
这个孩子....她与风纪远一起消失那么久,呵,这真是他没有预料到的,带了个孩子回来。内殿一片静寂,御医们跪在地上等王爷的示下,可是奇怪的是王爷得知自己的血脉,好像并不高兴。嗨,滑胎的迹象,谁会高兴的起来啊。
一只纤臂颤颤悠悠的扯住他的广袖,司桓宇顺着看过去。安乐心脸上白的毫无血色,生命仿佛失去了应有的生机,她恳求的看着他,司桓宇读懂了她的唇形,她说:求你....
她在求他就自己的孩子,这一生哀求却是在拿刀子剜他的心....
司桓宇双臂撑在她的两侧,与她面对面。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可是他不甘心,不甘心被一个未成形的孩子打败,他鼻尖顶着她的,“救它可以,但你必须答应我的条件。”
不管是什么条件她都同意,她不能失去孩子,母性使然,这是她与风纪远的结晶。无力的手指微微抓住身下的锦缎,微不可见的点点头。
司桓宇觉得讽刺,撑在两边的手掌早已握成拳,目光恨得能杀人,重重的一字一句地说给她听,“我死之前....你心甘情愿的呆在我身边,不准离开半步!”他看着她闭上眼睛,“御医,想尽一切办法保住她的孩子。若是连个孩子都保不住,你们也不用吃这碗饭了。”
司桓宇头也不回地出了宝珍殿.....
祝平安找到了黄岐,李锐在风纪远身边高兴的手舞足蹈,“太好了将军,这下皇上可有救了,咱们风家军有救了,千都有救了!不行,我得去整两盅。”
风纪远摇摇头,“世事无绝对,黄岐能不能医治好皇上还是个未知数。你别高兴太早。”
李锐腿快,任将军怎么说他就是觉得胜利在望,绷了这么久的神经,他得喝几口酒解解乏,“将军凡事要往好的方面想,咱们已经胜利在望了,也不枉前线将士们的苦撑了。”嘴上叨叨着,腿上巴巴地往外跑。
不是风纪远故意泼凉水,只是他今天一整天都心神不宁,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发生。见李锐要出门了,连忙叫住他,“你先别忙,我有事要说。”
李锐不得已又挠着头回来,“这大半夜的将军还有什么事要吩咐,明儿不成吗?”
风纪远忽视他的愁眉苦脸,“不能这么坐以待毙,赤峰军越来越猖狂,我们的正规军混打互干,千都早晚要沦陷。擒贼先擒王,杀了霍骏,一劳永逸!”
李锐皱了眉,“将军您是打算亲自出马?”
风纪远点头,“你留下来照看皇上,等祝平安一到就给皇上诊治。其他的等我回来再说。”风纪远顿了一下,“皇宫里边的动静,你多留意。”
李锐自然懂得皇宫里留意啥,除了某个女人就没别的了。李锐想了想,一拍大腿,“将军尽管放心的去吧,郡主那边不会有事。”
风纪远带出来的人,他还不懂李锐的玩性吗,他重重的拍拍李锐的双肩,“一定要多留心!拜托了。”
被自己崇拜的将军如此郑重其事的嘱托,李锐胸中豪情油然而生,“是!将军!”
孩子是保住了,但是她需要卧床静养。嗓子伤了不能说话,但是孩子终归是保住了,只是可怜他这么小就吃了这么大的苦头,心中一阵疼惜。司桓宇再没有找她的麻烦,甚至连出现在她面前都没有。
风纪远一路乔装,悄无声息的潜进了赤峰国。祝平安带着好容易胁迫来的大夫黄岐与他擦肩而过。黄岐年纪大了,经不起连夜赶路的奔波颠簸,只得走一程歇一程,祝平安的急脾气都快被磨平了。
在风纪远离开后的半个月,千都发生了一件对全国上下来说的大事!
那就是司桓宇称帝了,登基大典与封后大典一齐举行,场面壮观华丽无比,震惊全国。街门巷口、茶馆酒肆谈论的都是这件事。宫里传出的消息,永泰皇帝驾崩,传位皇上的二十六弟庸亲王,有圣旨降下、传国玉玺为证。帝后是平南王嫡出郡主,先皇封号宝珍公主!
李锐乍听这个消息的时候眼睛都傻了!大典隆重异常,奢华异常,他挤在人群里只能远远地看,那个本应该是将军夫人的女子头顶龙凤朱翠冠,身着层层叠叠的曳地三尺的正红祎衣。面朝新皇,缓缓叩首.....
平南王夫妇按照礼制与众亲王郡王诰命分边而立,与其他人不同的是平南王夫妇身边各自站了佩刀侍卫....
祭天拜祖,冗长的过程走下来之后他成了真命天子,她成了他的皇后。只有一瞬间,李锐看清了她的正面,安乐心面无表情,行礼之时犹如行尸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