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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厉现在真的是哭笑不得。
笑是因为欣慰自己两个徒弟善解人意,别看嘴皮子上一点面子都不给,但好心不都还是欣然接受了么。哭的话原因就很简单了,就刚刚糟蹋的那灵草,确实是他最喜爱的一棵,开花极美,天荡门仅此一株,再无他家。
心尖滴血地估计了下灵草只用一片叶子开花的可能性,再对比对比花和徒弟孰轻孰重,孔厉最后还是狠命抚平嘴角,装做没事人一样正着脸走出来。
白月这孩子格外可恶,每次作死度都掌得非常准,似乎是吃准了自家师父虽然不苟言笑,却是个色厉内茬的货,常常都是在底线上游走一圈,全身而退。留下那边孔厉哑巴吃黄连,铁青着本来就青的脸,苦得根本说不出。
你总不能以大欺小吧?师父要有大度量,才能以身作则,教出好徒儿来,不是?
然而即使这样也还是要泄气的。
“小心了!”
说完,孔厉大手有力地一挥,不借助灵力,柔软的信封居然也像是刀片一样割开空气喇喇作响,对准白月眉心直直飞去。
啪一声被少年轻松接在手指间,孔厉心头一喜,面色一肃,正经道:“到时说是为师让你们去的就行,那老家伙会明白。”
本来预想是让白月接不住的,没想到徒弟居然接得毫不废力气,半月不见,看来修为又有精进,还算不错。
“这是接头暗号吗?”白月指尖轻点封上的一团墨迹,问道。
死穴一戳就是一个准。
小子要不是你刚刚拔灵草叶子,为师又怎么会手抖!然后现在再来问这墨团团到底是怎么回事?尤其那脸色平静淡定得没事人一样……哎呦喂,为师心口好痛……
咳,自重,自重啊。
白月才刚刚妖丹后期,没能力偷窥大能到底在屋里做了什么,所以这事还真不怨孩子。至于表情么,只要和白月相处过一段都会知道,除了对白越是个例外,要不然即使是天塌下来了这孩子脸都是这样,没心没肺无所谓。
已经深知徒弟性格,孔厉终究也只是在心里咆哮一番,藏在袖子里的手紧了紧。
咬咬牙不说话,脸色总算还是冷静不变。
唉。亏了他一直很正经不苟言笑,可自从接手了这两个徒弟,生生把本来就不正常的三观又歪了不少,脸皮越发地崩不紧了,随时都有决堤的趋势。
老妖怪修为深厚,好歹能维持住表情气度,可是那边的白越就没有这种顾忌。从白月手中接过信封,匆匆扫一眼上边的名字,面色就苦了起来。
“玄鬼教……”
那次云车上的两位魔修,可不就来自玄鬼教么?
其实也不是对玄鬼教有什么顾忌,主要是那次事件的阴影实在太大,以至于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只要一听到玄鬼教的名字,白越就都会自动和倒血霉划等号。
心里很梗的,以至于当看见信上的名字后,白越不自觉地脸色就变了。
“有什么问题吗?”
“不……没有。”
收起信笺,白越有礼貌地师父道别,随后两只狐狸踩着冰剑腾空而起。
毕竟玄鬼教也是魔道的大门派,人数众多弟子无数,只要看一眼就会唤醒不美妙回忆的老熟人……想来是没那么容易遇见的吧?
……
请相信世界上真的有孽缘这种东西存在。
“好像有点眼熟……哎呀!两位可不就是那时的两只小……唔……道友吗?”当听见这个声音的时候,白越就再心里叫苦不迭,暗暗道了声大不妙。
虽然已经隔了许多年没有听到,但是那边声音一出,白越这边立刻有所反应,那些已经被压了箱子底的记忆应声翻出,横冲直撞得心口发痛。
声音的主人,可不就是那个风情万种的秦婉么!
“……”
差点就说漏嘴但是没说出来不打紧,那边一袭红纱绣花长裙的女修嘴一掩,眉眼生媚噔噔噔走过来。
近了,又近了。
硬质的鞋底在石板上蹬地嗒嗒作响,每一下都像是踩在白越的心口上……喂刚刚黑暗记忆才戳破那里撒丫子跑出来,伤口血淋淋的,还是滴着血的好吗?
终于走到了两只狐狸面前,又上上下下地把两只狐狸打量一眼,秦婉弯起嘴角,很是大家闺秀地笑了:“还以为认错了,没想到真的是你们,长大了呦!怎么?是想姐姐了吗?”
就臭美吧,就算闲得冒傻泡了都没理由来找你,老子爱惜生命,还不想英年早逝。
就这么想着,白越很不给面子地一把扭过头去,努力不再去看秦婉。
这家伙还是和当年见到时那样,光彩四射,异常漂亮夺目。若是只这样也罢,问题是她偏偏爱装着清纯卖弄风情,女修中的奇葩,那些白莲花什么的和面前这位的光彩万丈一比,是啥都发灰发黑,看不清楚。
话说回来,也难怪秦婉能一眼就认出来。喏,一看,两只,本就特别的月白发丝飘扬,款式还万年不变一披一扎,再凝神确定下两只看向她的表情,没跑了。
“没想到两位居然加入了天荡门,挺厉害。”瞥上两眼狐狸领子上精细的绣花,秦婉修眉微蹙,后半句刻意地压低了声音,语气不是一般地装神弄鬼。
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好在秦婉还不至于扯谈到忘记正事,咳嗽了两声,缓解由于刚才那句话冷下去的空气,手若无骨地一招:“请跟我来。”
秦婉心里的疑惑固然一箩筐:为什么两只狐狸会加入人类宗门,又是怎么逃过重重筛查混进去的,两只狐狸的信上又是什么内容,居然有如此大的能量,能让师叔允许正道修士踏入玄鬼教的地盘……
秦婉越想越觉得特神秘,不自觉就手痒心痒想揭开谜底。
别看秦婉走路咔咔咔的,居然也是异常的快,很快就走到山腰斧砍刀削般的一处空地,脚步一转却哑然失笑道:“白月小友,没必要这么警惕吧?”
如果不是疯女人带路当然不会这么警惕,白月在心里鄙视道,面色不变。
谁知道当年在幻境里这女人摸了哥多少次头,这笔账少年还记着那。
但秦婉不知道少年在想什么,又莞尔道:“你们已是天荡门的内门弟子,想必不久后绝境历练和我一样都要参加的,一路这个眼神可不行。”
这孩子果然还是没变,全程不说话,却一直用戒备的眼神往这边甩眼刀子,就说怎么一路走着一句觉得背后发寒……不过即使长大了,两只长得依旧好看啊,之前的水灵灵的两个娃,现在两只帅气的少年,不由自主的就让人想摸两把。
要是有耳朵尾巴就更好了,柔软蓬松的想想就舒服。当年莫名其妙被传送出幻境,秦婉还难得关心他人,担忧了一把两只狐狸的安危,原因无它,就是这孩子……耳朵尾巴质感简直太好了!
心动了动手就伸了上去,才抚弄上白越的发丝,都还没来得及细声调侃耳朵尾巴问题,秦婉便心头一寒,惊觉身边温度直线下降,堪比隆冬。
白月没动,依旧袖手安静站立在一边,但脸怎么看怎么黑锅底,冷笑一声阴风阵阵刺骨寒:“两个选择,要么马上放开手,要么明年在绝境那边被削成人棍。”
这种感觉绝对不是在开玩笑!
秦婉一愣,很识趣地放开手。几年前这孩子的一瞪就能让师弟大骇,现在小孩长大成少年,目光可怕程度……简直了!
尼玛,怎么看都觉得这小子黑起来更适合魔道!
要不是已经被天荡门攒足先登,想必师父也会很乐意把他招进来,成为百鬼教一份子的。
白越好歹通情达理些,被摸头不悦归不悦,还是问道:“这里就是老鬼前辈的洞府吗?”
秦婉点头,是,在两只狐狸进入洞府前,又提醒道:“你们待会小心点。”
问其原因,秦婉只是摇摇头,颇为无奈地解释这位前辈性格有点古怪。
也难怪这里归被称为洞府,靠阴的山崖之上豁然一个大口,两边皆是一排长明烛火光明明灭灭。阴冷凄惨,光是站在洞穴的入口处就觉得阴风阵阵,很是瘆人。
其实即使秦婉不主动提醒,两只狐狸也很快就能意识到不妥,对视一眼之后很快就有了决定。
灵力罩凝聚,还特意在外层覆盖了一层冰霜,严严实实。
事实证明两只狐狸的直觉没错,拐过一个拐角,还没有走上几步,洞穴两侧本还燃烧得好好的蜡烛刹那间倾倒一片,火芯子划出一道道细密的弧光,雨点一般击打在防护罩上。
火光四溅,水滴纷飞。
灵力罩本只适合防护面状的攻击,对于这种一点一点的火星实在是不擅长。再加上火雨实在太过稠密,防护罩在咔啦裂开一个口子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细细碎碎的裂缝接二连三密密麻麻,不过一会就冰花飞舞碎片闪闪,最终咔啦一声彻底崩坏。
这威力要是打中的话……坏了!
白越下意识地就手上用力一拽,身体挡到了白月身前,却哪想得到在打实之前,那些密密麻麻的火芒尽数消失,化作了纷纷飞扬的纸片,失去势头的同时摇曳着洒落在地上。
然而手上拽的力道却是再也收不回来,大力之下两只狐狸身体一歪,脚下一滑,叭叽一声齐刷刷地完成一次平地摔。
“……”爬起来摸摸被蹭痛鼻子,尼玛,被耍了。
说好前辈的尊严呢?不带这么玩的!
由于一开始扑倒时时被压在下边,那边的白月才刚刚撑着手坐起来,手指夹起一片纸片,递过来:“哥,你看。”
[因为要去和那群傻瓜们讨论无聊的事情所以出门了,很抱歉聚灵环我还在用着,麻烦过几日再来取,在之前可以先住在我徒弟秦婉那——妖邪老祖留]
附送小字一行:本尊的惊喜够刺激不?
老祖您急需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