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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齐钰宸递给自己的眼神,齐林擦了一把脸上的冷汗,快步朝那廊下走去。
只是齐林还未走到,那两个说话的人已经转过了回廊的转角,正跟管家齐林碰了个面对面。
两人一抬眼看见后面站着的面色阴沉的王爷,顿时静若寒蝉地“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哭丧着脸嘴里哆哆嗦嗦地喊道:“王爷、王爷饶命,奴婢们再也不敢了!”
齐钰宸面色冷沉地看了一眼眼前这两个胆大包天的婢女,默不作声地往前走去,走过回廊时柔软的袍底擦过了两人的肩膀,让那两人的身子忍不住颤抖得厉害。
齐钰宸头也不回地冷声交代道:“堵了她们的嘴,拖到门口去杖毙,让所有王府所有下人都去观刑,告诉他们这就是不敬主子的下场。另外,以后称呼安阳为公子,这府里便是王妃都要给本王敬着他,别忘了,他是本王的救命恩人。处理好了这些,你自去刑堂领十鞭,降为外院管事,外院管家一职就先交给齐北吧。”
那两个婢女听完,顿时瘫倒在了地上,吓得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齐林一脸苦色地跪在地上磕头道:“谢王爷轻罚。”
齐钰宸不再理会身后的事情,迈步走过了那处回廊转角,却看到尽头处一闪而过的木轮子,齐钰宸心中一惊,想到了齐林之前寄给自己的家信里提到的安阳自己打造的轮椅。
连忙追了过去,果然看见安阳正坐在轮椅上,双臂吃力地转着车轮往前去的背影,但是木轮子陷入了草丛里,任凭他怎么用力也滚不出去。
想到刚才那两个婢女的话,齐钰宸心中一痛,也不知道安阳刚刚听去了多少,于是扬声喊道:“阿阳——”
安阳费劲滑着木轮子的手顿时僵住了,良久才缓缓地转过身,笑看着两步开外的齐钰宸,声音有些沙哑道:“王爷,您回来啦。我、属下正要去看您呢,呵呵……”
看着虽然在笑,但是唇角却僵硬地往下垂的安阳,齐钰宸没有拆穿拙劣的谎话,而是几步走到他身前,蹲下身子道:“嗯,本王知道。本王怕你等急了,所以赶紧先一步来找你了。”
安阳低垂着眼皮,不去看齐钰宸的脸,闻言又笑了两声:“呵呵………属下、属下实在太笨了,没想到轮子会陷在这里出不来,给王爷您添麻烦了。”
看着安阳脸上的笑意不变,反而还更深了几分,齐钰宸却觉得这比哭还让他难受。
齐钰宸伸出手,一点一点掰开安阳从自己出现后就一直紧紧抠在两侧轮子上的手,然后看着安阳掌心被刺破渗血的伤口,掏出随身带着的止血伤药,轻轻帮安阳抹上。
然后握住他的手,盯着安阳的眼睛,一字一顿极为认真地说道:“阿阳不是麻烦,阿阳是本王的恩人,对于本王来说,阿阳胜过无数人。”
安阳还是没抬头,只是被齐钰宸握住的双手颤了颤,声音带着些微抖动:“可是,属下是个废物,不仅腿瘸,连个轮椅也推不好,还不招人喜欢……”
“安阳,抬起头看着本王!”
齐钰宸突然提高了嗓音,惊得安阳下意识地抬起了头,让齐钰宸看到了他红红的眼眶:“阿阳,今日的话,本王只说一次,你听好。对于本王来说,阿阳既不是麻烦,更不是废物,阿阳在本王心里是不一样的,是与别的王府侍卫不一样的。阿阳会变成这样,全是为了本王,若没有阿阳,今日,坐在这轮椅上的就是本王。本王将阿阳当成是兄弟。你,明白了么?”
怔怔地看着齐钰宸好一会儿,“哇——”安阳猛地哭出了声。
一头扎进了齐钰宸的胸前,搂着他的脖子一声一声的喊着:“王爷、王爷、爷……谁都可以,只您不可以。谁都可以嫌弃阿阳,只您不要,永远不要,让安阳永远做您的护卫,好不好?好不好?”
“好不好?”
“好!”
绿草萋萋的回廊后面,齐钰宸半跪在地上,紧紧抱着搂着自己哭得肝肠寸断的安阳,突然觉得,若是他当真有这么一个抱着自己哭得肆无忌惮的兄弟也很不错。
齐钰宸眼前仿佛又浮现除了那一日,自己被惊马甩到地上,眼看着马蹄要踩下来的时候,一个瘦小的身影突然勇敢地扑过来,将自己推离了原地几寸距离。
就是这小小的几寸距离,自己因此安然无恙,眼前的人这辈子都失去了走路的能力。
齐钰宸只觉得眼前这人痛苦的哭诉仿佛变成一缕缕透明的丝线,一圈又一圈地缠在了自己的心上,自己每答一句,这线就缠得更深了几许,直到将他的心层层包裹,密不透风。
一阵清风吹来,轻轻扬起两人的墨发,两股发丝在风里纠缠在一起,变成了一股,分不清哪是他的,哪又是他的。
兴许是哭够了,安阳打着泪嗝从齐钰宸怀里抬起了头,看着安子宸胸前濡湿一大片,有些惊慌地移了移视线。
齐钰宸不着痕迹地活动了一下自己蹲久了有些麻木得双腿,看着安阳的样子忍不住敲了敲他的脑袋,摇着头绕到了后面推动了轮椅:“你啊你啊!行了,咱们回去,你去洗把脸,本王也好换身衣服。”
安阳老老实实地靠在椅背上,听齐钰宸说完,连忙挥着手表决心道:“王爷放心吧,我以后再也不哭了。我都十四岁是个大人了,不能再跟个小孩子一样想哭就哭想闹就闹。弄脏了王爷的衣服,属下该死!”
后面的齐钰宸闻言忍不住调笑道:“你还知道自己十四了,刚刚本王还以为你才四岁呢!我看你不止该死,还万死难赎!”
“哎,不准再说了。”察觉到了齐钰宸对自己的态度的变化,安阳也随意了许多,尴尬的想跺脚,但是因为腿脚不便,只能坐在轮椅上摇着身子干着急:“不行,以后都不准再提刚才的事儿,记住,属下我可是个有泪不轻弹的硬汉子!”
“哈哈哈,好好好,阿阳有泪不轻弹,阿阳是硬汉子!”
听到齐钰宸明显是敷衍不信的话,安阳忍不住气闷不已。以前他虽然心思敏感,但是却真的从来没哭过。
可是这才第二任务都没还完成,他就已经不止一次用过催泪绝技了,想想就觉得有损自己的男儿威名。
不过想来想去,安阳又觉得在刚才那种情况下,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哭——才是最好的选择,没看现在未来皇帝对他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哭脏了衣服还笑眯眯的脸么!
想到这里,安阳回头看着安子宸神采飞扬的脸,觉得这个时候,正是刷好感度的好时候,于是连忙道:“王爷,属下今晚睡在您的榻下,为您值夜好不好?”
齐钰宸个时候特别怕又引起了安阳什么伤心事,所以对他根本就是有求必应:“好。不过,你腿脚不好,不用睡榻下,今晚我们兄弟两个抵足而眠,彻夜长谈!”
“这,万万不可!王爷万金之躯,属下不敢逾矩。”
安阳只觉得这未来皇帝实在太上道儿了,但是碍于身份还是要推辞一番。
刚刚经历过十四岁伤残少年的痛苦,晚上再一起谈谈人生哲理,然后对着十四岁的少年放下在外面的层层心防,说说曾经从来不敢轻易说出口的秘密。
从此,这个护卫在你心里的地位将更加不同。
他是可以为了救你不惜牺牲自己的亲人,更是能让你卸下伪装,不用害怕被背叛的知己手足。
想到这里,安阳恨不得马上就到晚上,他和未来的皇帝上司好去床上谈谈人生。
“啊!”安阳捂住又被敲了一下的脑袋,回过头一脸可怜兮兮地看着刚刚收回手的齐钰宸。
少年稍显稚嫩的脸此时并不是多好看,因为脸上纵横交错的布满了已经干透了的泪痕,还有一根不知道什么时候黏上去的草屑,显得有些脏乱。
但是他的嘴唇却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健康红润,可能是因为刚哭过的原因,此时更是红得发亮,像是涂了胭脂一样。
此时少年正瞪着一双大眼无辜地看着自己,那双眼睛很特别,充满了难言的灵动,笑起来仿佛亿万星辰收纳其中,璀璨夺目。
故作无辜的样子更是惹人欢喜,仿佛星辰都黯淡了,让人忍不住想答应他的任何要求,好点亮那双蒙尘的双眸。
齐钰宸有些脸热地将视线从安阳脸上移开,轻咳了一声,板着脸道:“好了,赶紧坐好,再乱动我就把你丢下轮椅去,什么逾矩不逾矩的,这是本王的命令,今晚我们抵足而眠,难道你还准备违令!”
“是,属下遵命!”
想到安阳刚才背对着自己,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事情,高兴地胡乱挥舞手臂的身影,齐钰宸就想笑,板着脸的样子差点维持不住。
不过所幸安阳这个时候已经回身坐好,没有看到他此刻的表情。
两人快到安阳所住的小跨院的时候,安阳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猛地一拍轮椅上的扶手道:“对了,王爷,您叫人帮我在院子里打一口井吧。这样就不用每次都要去外院提水了,太麻烦!”
听着安阳的话,齐钰宸又想到了之前那两个乱嚼舌根子的婢女,他知道不会像安阳说的那么简单,肯定是因为安阳的人去外面打水被刁难过,他才会想到要打一口水井。
齐钰宸眼底掠过一抹煞人的寒意,脸上却不见丝毫变化,继续推着安阳往跨院去,嘴上答应着安阳的要求道:“这是本王想得不够周到,待会儿回去我交代下面一声。”
“谢谢王爷。”安阳高兴地道了谢。
本是很简单的一句话很正常的语调,但是听在齐钰宸耳朵里,就是觉得这声音像泡了蜜糖一样,甜香甜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