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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鸟山,高耸入云,连绵山峰如同振翅之鸟,山中云烟氤氲,气象万千,便有这白鸟山之名。
旁人不知,是在这青山之上藏着一处小小的修真门派,唤作“飞鱼门”。
李象元领着两个徒弟进了深山,不知走了多久,转身走向一条蜿蜒而上的石阶路踏步上去,石路两旁花草弥漫,大树成荫。
师徒三人走了百十个台阶,温琰放眼望去,山巅之上雾气袅袅,似有一段很远的距离,一脸懒散,道:“师父,咱何不借自在葫飞上去?”
李象元啜了一口酒,淡淡道:“他家檐下不显能,自家门前不露财!不要叽叽喳喳了,随为师上山!”
他步子轻盈,如履平地,一切那么从容自如。
一路上,可苦了温琰、子牛二人,累得满脸大汗,气喘吁吁……
“师父,等等我们……”
“你老人家慢些走,小心闪着了腰……”
牢骚之余,李象元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他二人眼前。
顺着山麓渐渐往山顶走向去,不知爬了多少的艰险山路,二人终于上了山巅,可李象元也不知去向。
温琰、子牛二人转转悠悠走出一片树林,一座道观赫然坐落在眼前。
庄严肃穆的道门之上挂着一幅匾额,三个潦草字体写到“飞鱼门”。
只见,门前站着五个男男女女,似在等候二人。
“可是温琰、子牛两位师弟?”问话之人身着乌黑锦衣,面目寒俭,高高的发髻系着黑丝带,右手里一直掂量着一个麻布钱袋,像是称着重量,生怕钱袋少了一文钱。
温琰眉头一皱,仔细打量着面前的三男两女,最长之人不过三十出头,便是这位讲话之人。
年幼的是一位女孩,与自己年龄相仿。
温琰、子牛二人点头称是。
“小子我正是温琰,这位是我师弟唐子牛。”
\\\"不知几位是?”
年长男子不停地掂量着钱袋子,笑道:“在下周玉安,便是本教掌门首徒,也便是你们的大师兄。”
一位粗腰大脸的男子笑道:“说来也怪,李师叔从来不收徒弟,今日归来,膝下便是两位弟子。出于好奇,我师兄妹五人特意出门相迎!看看是何许天资聪慧之人能得李师叔青睐!”
周玉安推了推说话男子,示意他闭嘴,笑道:“两位师弟,随我入门……”
几人走进道观,庭院广阔,四周建筑虽非富丽堂皇形容,可别有一番古朴的风味。
温琰、子牛两人显得有些局促,紧紧跟在周玉安身后,一句话也不多言语。
而其余四人却跟在他二人身后,好似看管一般,给人一种怪怪的感觉。
一行人来到几间屋外,一口水井,一株老松树,一个石碾子。
周玉安笑道:“两位师弟不必拘束,日后这里便是你们的家了!”
一位面容清秀的女子,将头发盘成高发髻,以红丝带系之,戴着黑纱网巾,青衣披身,双目犹似一汪清水,顾盼之余,流露出一丝英气的风采。
轻语道:“我叫紫藤,也便是你二人的大师姐!”
“大师姐好!”
之前那位大脸汉子摸了摸头,面相憨厚,脸上常常带着丝丝笑意,道:“失敬失敬。我叫贺岩!排行第三,是你们的二师兄。”
“贺师兄好!”
“在下余韵,排行老四,二位师弟莫要客气。”这余云面庞白净,文质彬彬,穿着青色直裰,看起来像一位柔弱的书生,可眸子透着些许老辣之色。
“余师兄好!”
“我叫莫小雨,两小师弟唤我一声小师姐便可。”
“小师姐好!”
子牛偷瞄了她一眼,这女孩年岁十五、六,眼眸之中似有流光,满身尽是秀气,让人觉得亲近可爱。
她斜挎着一个小巧的布包,鼓鼓囊囊,里面不知装有何物。
周玉安教了两人一些礼数后,笑道:“两位师弟先休整一番,待得明日一早再见掌教行入门之礼也不迟。”
丢下一句,几人这便离去。
深夜温琰翻来覆去睡不着,自己认为那些修仙之门都是百千弟子,气派十足,怎得这飞鱼门人丁冷清,看上去是个末流门派。
管他呢!师父本领如此高深,更何况掌教师伯呢!
也是,一般世外高人都喜清幽,不愿争名夺利,师父可是实打实的真本事,这是他看在眼里的,如此也打消了他分外的顾虑。
一时兴奋,难以入睡,翻开那本【黄石记】偷偷看了一会,不久满脸欣慰,这才入睡……
世间多奇人异士,故而修真门派数不胜数,有的宗门鼎鼎有名,有的却默默无闻,而这飞鱼门便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派系,开山祖师是谁?无人知晓,何时开门立山,更是神秘。
翌日一早,鸟儿在枝头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清晨微冷的空气带来些许凉意。
道鱼殿,殿内摆设古香古色,最为显目的便是正后方一尊石像,三头六臂,面目狰狞,令此处多了一分压抑。
一位白发披肩的老者坐在堂上,看他容貌清癯,不动声色,眉头微微一颦,无形之中给人一种压迫感。
这位老者名叫杜昔阳,道号:玉阳子,正是飞鱼门之主!
李象元坐在侧首,那五位弟子则站立在侧旁。
“这两位少年便是温琰,子牛两位师侄吗?”杜昔阳淡淡问一句。
李象元点了点头,站起身来,道:“两位徒儿,还不拜见你们掌教师伯?”
温琰、子牛二人当下跪拜道:
“弟子温琰拜见掌教师伯!”
“弟子子牛拜见掌教师伯!”
“好、好、好……师弟果真慧眼独特,二位师侄天资聪慧,根骨不凡,日后必能证我道门之兴!”
杜昔阳颔首笑道,也不知他是一套客气之词,还是出自肺腑之话。
温琰、子牛二人早早将备好茶奉上去,杜昔阳象征性的抿了一口茶水,便将桌旁已准备好的两件青衫、两柄剑和两本书册交给二人。
杜昔阳平淡一笑,道:“这两本书册是本门【飞鱼心经】,乃是本教呼吸吐纳之法,感应天地灵气,化为我用。”
“道门讲究的一个和,阴阳相和,含而不露。本门门规不似名门大派那般繁琐森严,只三则!不得肆意杀戮!不得同门相残!不得恃强欺弱!如犯一罪,与我飞鱼门无缘!自行离开师门,从此不可提及飞鱼名号!”
温琰、子牛二人跪拜应答,又端了茶水,奉茶与师父李象元。
李象元一口气将茶喝完,笑道:“这两粒“引气丹”便算作师父赠送的手信。殊不知,旁人若引得天地灵气入体,多则十来年、少则两三载。”
“此丹服用,舒脉缓五脏,脱换经脉,气窍打开,转运之时,自有阴阳二气生成,胜之数载苦修……”
“道不轻传,只因缘定,你我也算是缘分不浅,才有今日师徒之情。日后的路还须自己走,当分辨是非道理,恪守道德,不得一己私欲谋害人命。”
话罢,大袖一拂,手掌多了两个锦盒,亲手交予二人。
温琰、子牛二人接过锦盒,喜形于色,连忙下跪磕头。
“多谢师父,多谢师父……”
简简单单的拜师之礼后,他二人这才算正式加入飞鱼门。
李象元对着周玉安等人道:“玉安,带着两位师弟出去走走。”
似乎有意支开几人。
“两位师弟,随我在后山走走。”周玉安很是识趣,邀温琰、子牛二人随他出去走走。
几人离开之后,杜昔阳捋须笑道:“师弟,你平日洒脱随性,不喜琐事缠身。没想到短短几日,便收了两个得意门徒!”
“说一说你是如何看上这两个小徒?”
李象元笑了笑,自己收徒也是无心之举,便将事情经过大致讲了一遍。
……
杜昔阳眉头一皱,目光之中多了几许异样,问道:“奇物?是何东西?”
李象元啜了口酒,道:“一个塔!一个很奇怪的宝塔!”
“这宝物似有灵性,师弟我明明拿在手里,眨眼的功夫便消失不见!这小子孤苦伶仃,一时动了恻隐之心,不对,应该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或许这便是吾辈常言的缘。”
杜昔阳点了点头,赞许道:“方才为兄试探过他,这温琰孩子乃是灵脏者,有阴阳之相,难道……”
摇了摇头,“应该不会……他只是两仪灵脏,可惜脏腑有损,加之神魂不正,似乎经历过一次生死存殁!绝非夺舍之状!怪怪怪……”
“听师弟你之前说子牛是个落魄乞丐?”
“唐师侄不得了,金木土三种灵气蕴藏肺肝脾!好一个三才脏!子牛可是一个好苗子!用心栽培,日后必当成为我教顶梁之柱!”
李象元颇有得意,只是一味地喝酒。
……
杜昔阳一言不发。
李象元微醺,似乎有些醉了,瞥了一眼他,道:“师兄可谦虚了,你膝下五位弟子哪一位不是灵脏者?”
“哈哈哈……师弟啊!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