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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首战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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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洲城

    脱罗胡烈双单膝跪地,垂首抱拳,向石抹库温禀报:“末将当时正率兵增援,怎料溃兵数量众多,阻拦不及。那大鸟在空中投下爆炸之物,致使众儿郎失神惊惧,皆言对面女将军乃大地女神降世。我等惹怒了海东青,恐遭天谴报应。”

    石抹库温闻言勃然大怒,抬脚将脱罗胡烈踹倒在地,怒喝:“你他妈的一派胡言!此举纯属扰乱军心!来人,将他拉出辕门,斩了!”

    数名士兵上前,拖拽着脱罗胡烈朝大营门口行去。脱罗胡烈心有不甘,高声叫嚷:“将军,末将所言句句属实啊!”

    石抹库温的怒气并未消退,他余怒未消,紧接着又将面前的书案踹翻在地。

    此时,周围的几位将领纷纷劝解道:“将军,如今阿史那乌木生死未卜,若再杀脱罗胡烈,黑水铁骊一族恐将难以掌控。他们与渤海素有渊源,倘若皇上攻打渤海,这些人恐生变故。”

    另一人也附和道:“是啊,将军,还请三思。”

    “望将军三思!”

    “将军三思啊!”

    见众将领纷纷求情,石抹库温陷入沉思。阿史那乌木部族投降后,皇上担心他们留在原地难以控制,便强行将其迁至此处。他们族人心中定然愤愤不平。阿史那乌木身为酋长,脱罗胡烈贵为第一勇士,石抹库温内心着实瞧不起这些人。然而,若真将此二人除去,也不过是一时之快罢了。

    石抹库温抬手唤来士兵,吩咐道:“去,杖责三十大板,虽免其死罪,但活罪难逃!”

    士兵领命而去。

    夕阳西下,一名身材稍显丰腴的契丹士兵纵马来到营寨,下马后直趋脱罗胡烈营房。守门士兵意欲阻拦,待见来人容貌,急忙行礼,却被来人制止。他抬手掀开门帘,大步迈入。

    帐内,脱罗胡烈俯卧在简易床铺上,赤裸的后背透过敷药的布条渗出血迹,染红了绷带。

    那人移步至床前,轻轻落座于旁。脱罗胡烈听到响动,缓缓转头,正欲呵斥这不守规矩的家伙,抬头撞见那双熟悉的眼眸,身躯一颤,匆忙欲起,却被那人按下。

    脱罗胡烈忙道:“大……”话未出口,便被那人制止。

    脱罗胡烈点点头,侧身稍动,身体的伤痛让他眉头微蹙。

    “哎。”阿史那乌木轻叹一声,轻声道:“让你受苦了。”手掌轻轻按在脱罗胡烈肩头。

    脱罗胡烈嘴唇翕动,眼眶微润,轻声道:“我还以为你……”言未尽,叹息已起,诸多无奈涌上心头。

    阿史那乌木缓声道:“是啊,我也曾以为再无生路。”

    稍作停顿,续道:“我们族人受契丹欺压,几近灭族,我们不过是他们的替死鬼,是他们身前的盾牌。多年来,已有半数族人战死阵前。”又是一声叹息。

    脱罗胡烈道:“是啊,那又如何,我们无力反抗,总不能让族人在我们手中灭绝吧。哎!”他扬起手臂,愤然砸向床铺。

    阿史那乌木连忙劝阻:“莫冲动,我此次回来,正是欲改变此况。”

    脱罗胡烈猛地抬头,望向自己的酋长,急切道:“那当如何?”

    阿史那乌木道:“今日,武珏将军亲自放我归来,许我可将族人迁至她们所在区域生活,我思量再三,欲接受此方案。”

    脱罗胡烈不解道:“然而,她们自身难保,若我们前往,契丹不容,大唐亦不容,到时,岂不是仍要遭灭族之灾。”

    阿史那乌木道:“我们与她们交战多次,可曾占到便宜?”

    脱罗胡烈眨眨眼道:“并未。”

    阿史那乌木续道:“是啊,我亦如此想,士兵们皆言,她们乃海东青所遣,我们不应与之作对。是我昏聩,竟想为布鲁那不成器的家伙报仇,不想,却是他自己作死,去祸害人家武将军的妹妹,他这是咎由自取。”

    他继续道:“原本我们与唐人并无矛盾,若非契丹逼迫,我们应为大唐属国。历朝历代未曾有过纷争,何来恩怨。”

    脱罗胡烈的眼神渐渐黯淡下来,若要论起仇恨,契丹人的仇恨更深。他的家人尽丧契丹人之手,族人近半不是被杀就是沦为奴隶。论起武力,他们确实不如契丹人,如今的状况,他们不过是契丹的奴隶兵罢了。

    两人短暂沉默。

    阿史那乌木率先打破沉默:“我想好了,我答应武将军,将族人迁过去,只要有容身之地,我定要与契丹人再决高下。”

    脱罗胡烈看着阿史那乌木决绝的眼神,心中忽然浮现出阿史那乌木初登酋长之位时的情景。他与阿史那乌木自幼为伴,为了部落的长治久安,少年时他便率领部落青壮与周边部落多次交战,最终才稳固了部落的地位。为了抵御契丹,多少人在他身边倒下。若不是为了部落,恐怕阿史那乌木也不会屈服,而他自己,也只能忍气吞声地在契丹军队中屈辱地活着。

    也许,自己这一生就是为阿史那乌木而活,阿史那乌木是为了部落而活,他们信念坚定,只要部落人民能够生存,他们便会义无反顾。

    他伸手抓住阿史那乌木的大手,沉声道:“大王,一切由你决定,我绝对服从。”

    听着脱罗胡烈的话,阿史那乌木伸出另一只手,重重地按在他的手上,四只手紧紧相压,而屈辱的泪水却缓缓从他们的眼中流出。

    用过晚饭,郑博文来到矿山附近,这里的营寨是专为俘虏的鞑子兵而建。尽管他们是俘虏,但郑博文等人从不虐待他们。这里的粮食充足,为了让他们有体力干活,伙食也很好。这些被俘虏的契丹士兵反而觉得,在这里的生活比在军队中好太多了。不必担心明日性命不保,也不必担心没有饭吃。这些汉人对人也很和善,今日听闻他们打了胜仗,虽然心中有些不舒服,但也并无恨意。毕竟是他们自己来抢夺地盘,又何来是非对错之分。

    郑博文走进营寨,那些在门口歇息的鞑子俘虏见状,赶忙起身行礼,但由于他们是俘虏,不能称呼郑博文为“主公”。

    郑博文点点头,问道:“今天的饭食有肉吗?”

    旁边的看守一愣,赶忙回答:“没有,今天的饭食和平时一样,没有肉食。”

    郑博文脸色一沉,说道:“今天寨子里拉回那么多战死的马匹,为何不给他们加肉食?去把负责勤务的管事找来,再拉些熟肉给大家分了。”

    守卫连忙跑去传令。

    郑博文平时也经常来这里看看,因为这里有时会挖出一些特殊矿石,所以他对这里非常重视。有时空闲,他还会跟这些矿工闲聊一些开采经验。看着眼前这些曾经与自己拼命的人,他心中不禁生出些许怜悯,他们脱去士兵的外衣,也不过是些淳朴憨厚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