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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饭后何摧说只有两个小时可以陪叶书冉去海边玩儿,十一点左右的时候他们就要在别墅开个会了。
可是叶书冉知道,他现在也挺累的。昨天下了班去采购,开了4个多小时的车到这儿。
光是那个烧烤箱熄火,都凌晨两点了,然后……应该也没大睡好。她说:“这会儿也不想动呢,消消食,陪你上去休息好不好?”
说着话呢,陈明牵着蹒跚而行的茜茜过来,小公主脸长得像娃娃一样,瓷白娇嫩,叫着“盐盐姨姨”,叶书冉一伸手,她就扑了过来。
何摧摸摸茜茜的头。
叶书冉盘算过何摧不能陪自己的时候都该干什么。她跟苗苗不是一路人,玩不到一起去,更何况她还跟方颢泽二人世界呢。所以,陈明虽然一开始就对自己示好,到底她还觉得不太了解,也不大放得开。所以,能一起没有顾虑玩儿的,就是茜茜喽。
茜茜小手攥着叶书冉手腕上的水晶链,叶书冉任她玩着却不敢动,怕一下子扯得大珠小珠落玉盘的。
刚刚何摧还说好久没看她戴这个了,这白色的水晶衬极了她的手腕,在C市见她的时候,她戴着白水晶的这只手去理头发,他就有拉过来攥在自己手里的想法。他说:“人的手腕也可以有如此之风情的。”他还亲吻了她,说:“我从不知道你也是有如此风情的。”
风情吗?男人眼里的风情,是什么样的?
叶书冉轻轻地攥住茜茜的小手,问陈明:“是不是茜茜要去睡觉了?她可真了不起,能跟你们一起看日出呢。”
陈明哄着茜茜,拿了个玩具,转移了她对那串水晶的注意力,说:“你没看她现在眼皮都在打架呢?该到了睡的时候了,再熬一会儿准要闹觉,到时候弄得人头大。茜茜哦,跟妈妈去看看海胆又小便了没有啊?”
茜茜搂着陈明的脖子说“要要”,可是还不忘回头叫着叶书冉,说:“盐盐姨姨一起”。
陈明说:“冉冉姨姨要去便便,一会儿就来。”说着就抱走了茜茜。
那孩子趴在妈妈肩头,明明已经睡眼朦胧,却还不忘对叶书冉说:“盐盐姨姨便便完了来。”又补充一句:“来看胆胆便便。”
叶书冉噗嗤笑出声。
何摧也笑说:“你还挺招孩子喜欢的。”
叶书冉对他眨眨眼睛,粲然一笑,说:“是啊,不管在哪儿,也不管多小的孩子,只要我对他一笑,立马就能招他喜欢。”
何摧看她洋洋得意的样子,凑过去在她耳边说:“是不是也因为你对我笑了笑,所以我就喜欢你了呢?”
叶书冉脑袋往旁一偏,说:“这个,我还真没那么自信。”
“嗨,那俩蜜里调油的,能不在哥们儿眼前腻歪吗?”
叶书冉倒是没想到袁烈这看着持重的人,也能说这么贫的话,若不是他的声音那么浑厚特别,她该当这话是方颢泽说的。她转过头去,嗔道:“袁大哥,不带这样的。”
何摧把她的脑袋掰过来,说:“叫他袁烈,老袁也行。”
老袁吗?叶书冉想起来西游记里那只花果山的老猴子,忍住笑再看了他一眼。就好像刚才那话不是他说的,他一手敲着桌子,垂眼盯着另一只手里握着的茶杯。
一旁的方颢泽正吃着海瓜子,看着吃得挺优雅悠哉的,可是才多会儿,桌子上一堆壳子了,这会儿也看着叶书冉笑。
叶书冉想:跟他们在一起,脸皮得厚点儿。那就再厚一点儿,她说:“上楼去吧,你能多睡会儿呢。我昨天随手装了本书,一边看一边陪你,两个小时候之后叫你,好吧?”
单单两字“好吧”,问得那般缱绻温柔,何摧望着她的脸,便有些移不开眼。叶书冉微微一笑,拉了他上楼去。
何摧也真是累了,拉着叶书冉在他一旁躺了会儿。
叶书冉再三寻思之后,问他:“苗苗,是方颢泽的正牌女朋友?”
何摧倦倦一笑,抬手摸了摸她的脸,说:“他怎么舍得给自己找个正牌女友?谁知道又是哪儿碰着个能搭上叫妹妹的。你若不愿意和她一起玩儿,就离远点儿。”
叶书冉叹了气,说:“那廖姐姐跟她也不熟,倒玩得倒一起。我是不是不太会为人处世?”
何摧把她扣在怀里,说:“你用不着废这个心思,说不定你和她也就这一面的缘分,交不来就不交。”
也就是说完这句话,何摧渐渐地睡了过去。
待他睡熟了,叶书冉轻轻地抽身出来,坐在一旁看了他很久。这个人,她是真的非常喜欢,非常。非常喜欢。
叶书冉看书看得犯困,想喝些茶。可是出门的时候也没有随手装,她想着:只好碰碰运气,看厨房里有没有。
阿姨正在准备呆一会儿他们去海边的野餐和商务宴请,一个老人家忙成那个样子,叶书冉觉得真是过意不去,可她又不是个能帮得上忙的。这会儿阿姨停下手里的活儿,忙问她要什么,她更不好意思起来,说:我想找找有没有茶。
阿姨想了想,打开一个整理箱,说:“大概有的吧,饮品都是少爷准备的,我没太留意。家里只有先生喝茶,少爷和太太喝咖啡的。”
叶书冉搓了搓听了“少爷”俩字胳膊上起的鸡皮疙瘩。
“这个是的?”阿姨拿了一袋茉莉花茶。
叶书冉说“谢谢”。接过来看了看包装就知道是很便宜的那种。
阿姨麻利地给她找了杯子,提来了暖水瓶。
叶书冉一边泡茶,一边和阿姨聊天。
“我一个人料理这么多东西很平常的啦,太太喜欢请朋友家里玩儿,排场又大。累是累
了些,可是先生太太给的工钱多,节日都会给红包。这回跟少爷出来,先生和少爷给了双份红包的。”
阿姨笑着抽了张纸巾擦额上的汗,说:“小姐您是不晓得的,我一个人赚的钱,给儿子买了房子、车子,供着女儿留学呢。我跟太太说了,再看两年我就不干了,该回家带孙子去。”
叶书冉手撑在流理台上,茶香飘进了鼻子里。这茶也只能闻一闻。阿姨这样任劳任怨,又乐观开朗的女人,简直就是中国广大劳动妇女的典范。她们家也有个定期上门做彻底清洁的小时工阿姨。她干了十年的保洁,刚入行的时候,一小时才赚1块钱。因为她要拉扯两个孩子,所以同时兼着几家的工,每天都不闲。30岁出头而已,看着比她家高美凤女士要长上一辈似的。
阿姨见叶书冉不答话,道是自己话多了,忙说:“哎呀小姐,我又话多了。您去廊上坐坐吧,刚刚那里摆了桌椅,这会儿正凉快着呢。”
叶书冉说:“嗯,我不打扰您了,也帮不上忙。”她笑了笑,端起不烫手的杯子,真的去外廊上。
不过,她听见两个人的说话声,便后悔了。
“我觉得你们俩在一起很配啊。叶小姐看上去倒像是邻家小妹,俩人的情侣场不太和的。”
“可是,她现在是他的女朋友。”
“可惜了哦。”
“有什么可惜?我还没放弃呢。”
廖琪琪和苗苗在别墅背阳那边,而叶书冉在这个船头状别墅的拐角侧。她把茶杯放在石头台上,然后转身靠着,决定继续听下去。
苗苗的笑声真是娇媚入骨,她说:“琪琪姐,我以为你是心高气傲不屑争呢,着实替你们俩惋惜来着。”
沉寂了足有半分钟,又听苗苗无比歉意地说:“对不起啦。”
“不是的。我也不想争,可我放不下。七年,我爱了他七年。如果我能放得下他,回头一看有很多好男人在等着我。”
叶书冉从来没听到过廖琪琪这样失落的声音,原来伤情是这样的。她肩上被人轻轻拍了一下,回头去看,似笑非笑的方颢泽。他把指竖在唇边,指了指里面。
叶书冉顿了一下,随他进去,却不停脚,径直上楼。
方颢泽在身后戏谑她,说:“背后偷听人说话,可不好。”
叶书冉转身,秀目微瞪,说:“那背后讲人就好了?”
方颢泽见她动了脾气,反而得寸进尺,也上了几阶跟她平视着,歪头问她:“琪琪跟何摧的事情,你早知道吧?”
叶书冉声音冷到不能再冷,盯着方颢泽的眼睛,直到他眼中戏弄之情全都消去,变得十分正经,她说:“他们俩能有什么事情?她廖琪琪从前不是何摧的女朋友,现在也不是。今后……我们俩也到不了争一个人的份儿上。”
方颢泽独自留在台阶上,看着叶书冉方寸不乱的脚步踏上楼,身影飘忽一转,消失在视线里。
如果何摧能亲见刚才叶书冉说“我们俩也到不了争一个人的份儿上”那一刻的情形,心里一定会颤上一颤,想着法儿地赶紧跟廖琪琪撇清了。可是,多少年的牵扯,哪里撇得清?只是他别自作聪明,自以为平衡得好爱情和友情。叶书冉到底也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儿,骄娇二气怎会没有,眼里又怎容得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