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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雨婷小心翼翼地,目光不错地注视着李白衣,发现李白衣的整个身体都在颤抖着,那袭白衣更是摆动了起来。
李白衣的确愤怒了,他的父亲生死未卜,可是却在这里有了墓碑,是否私自放走妖魔也只是传言,可是这里的“叛徒”二字却如此醒目。
他绝不容许任何人去这样对待自己的父亲,李白衣的太虚宝剑高高举起,猛然向那墓前的牌位劈去,这一劈的力道好像要将大地也震出一道伤口一样。
但是一阵剧烈的碰撞声猛然想起,紧接着李白衣身子一晃,竟然摔倒在了地上,他的虎口在流血,太虚剑已经震落在了地上,仍然在发出嗡嗡的响声。
“小伙子,你这是要干什么啊?”那个扫地的老者手中拿着那把扫帚,笑嘻嘻地看着李白衣。
那笑容是如此的和蔼可亲,但李白衣心中却十分明白,刚才那一震,就是因为这个老者。
一个看上去随手一碰就要摇摇晃晃的老头,竟然用一把扫帚就挡住了他用了十成功力的这一劈,李白衣心中的诧异已经让他感觉不到此刻虎口的剧痛了。
“你!老人家,你为何要阻止我!”李白衣豁然站起喝问道。
“小伙子,你来到这里干什么我不管,但是若是想要动这个墓碑,我可不答应。老头子我一把年纪,现在唯一的使命就是看管这个墓碑,所以任何人最好都不要打这个墓碑的主义,否则老头子这把扫帚,也是不太好惹的。”老人依旧面带笑容,他虽然震翻了李白衣,但笑容中并没有嘲讽之色。
李白衣却心中清楚,刚才仅仅一招,高下立判,这个老者的功力远远高于自己,即便与紫袍将韩离相比,竟然也不遑多让。
“你是谁?”李白衣渐渐稳住了情绪,冷静问道。
“我说了,我就是一个看管坟墓的行将就木的老头子而已,也许过不了多少年,我也将会成为这坟墓下的一员了,呵呵呵。”老头子笑着说道,身子还乱颤着,显得如此弱不经风。
“你可知道这牌位上刻的人是谁?”李白衣冷冷道。
“咦,瞧你这小伙子话说的,我在这好多年了,啥事也没干,就是在看管这个墓碑和这小坟头,怎会不知道这牌位上刻着的人是谁呢?”老头笑道。
“既然知道,你可知道他人并没有死!”李白衣质问道,此时他已经拿起了太虚宝剑,横立在了胸前。
老头停了之后确实叹了一口气,连连摇头说道:“不对,不对,他不是没死,而是生死不明,也就是说可能死了,也可能没死,你这话说得可不够严谨呀小伙子。”
李白衣哪有心情在这里跟他咬文嚼字,追问道:“好,既然是生死未明,那起码就是现在没有他确切的死信,你们为何给一个可能活在人间的人立墓碑?”
老头眼睛望向天空,许久才缓缓道:“是啊,为什么给一个可能还活着的人立墓碑呢?这事是挺奇怪的啊。”“既然奇怪,你还在这里煞有介事的扫墓呢!”木雨婷此时在旁也忍不住说道。
“小姑娘,你长得很漂亮啊,是这小伙子的媳妇吗?呵呵,真有福气,郎才女貌啊!”老人看着木雨婷,两只手按在扫帚把上,笑着问道。
木雨婷虽然行走江湖,是个专门劫富济贫的女飞贼,但是遇到一个陌生人,还是一个长者这样说笑她,也是难免脸上一阵绯红,不经意间向李白衣看去。
这一下没有逃脱老者的眼睛,看着木雨婷那扭捏的神情,老者不由大笑起来,这一笑让李白衣更加生气了,眼下这么严肃的事情,他竟然还有心情笑得出来。
木雨婷意识到自己被取笑,连忙脖子一扬说道:“你笑什么呀,还没回答人家的问话呢!”
“哦,对对对,上了年纪这脑子就是不好使了啊,哎?你刚才问的什么来着?”老者皱起眉头说道。
木雨婷无奈,只好又说了一遍:“我问你既然觉得给一个可能活在人间的人立坟墓是奇怪的事情,为何还在这里守着一个空坟?”
老者弯腰仔细听着,当木雨婷说完之后直起腰来笑道:“你是问这个啊?老朽一开始不就说的明白吗?老朽只是负责在这里看管坟墓,其他的事情老朽怎么知道呢?”
李白衣用太虚宝剑一指道:“你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这李天傲曾经是降妖坞的降妖师,他绝对不是叛徒,这牌位荒谬至极,晚辈得罪,今日非要将其毁掉不可!”
“乖乖,牌位啊牌位,你可听见了啊,是这少年要毁了你,你要有什么三长两短,可怪不得老朽了啊。”那老者竟然蹲下身子跟牌位说起话来。
李白衣心中大怒,心想这老者不是个疯子就是在故意戏弄自己,刚才一击没有注意,这才说什么也不能在让他得逞。
想到这里李白衣将太虚宝剑高高举起,顺势向前刺去,这剑气直奔着牌位前的老者而来。李白衣心中已经想好,若是你不躲开,必然受伤非轻,若是你躲开了,那牌位必然会被我震碎。
但自认为是好计策的计策,往往都会让人失望。
那老者没有躲,但是他也没有受伤,因为他右手那形如枯槁的手掌伸出了两根手指,是的,就仅仅两根手指,就已经夹住了太虚剑的剑尖!
李白衣的脸上写满了诧异,旁边一直观瞧的木雨婷脸上有何尝不是这种表情呢。
两只指头如同瘦弱不堪的蚂蚱一样,牢牢夹住了太虚剑,太虚剑在李白衣的手中仿佛已经粘固一般,任凭李白衣如何催动真气向前,那剑就是不动分毫,像嵌入石峰中的树根一样,根本无法拔出。
李白衣还在想要拔剑之际,突然身子一沉,整个人差点坐在了地上。
原来是那老者一边夹着剑,一边蹲下了身子,顺带着将李白衣拉着蹲了下来。
只见老者手上夹着剑,身子依旧冲着李白衣,但他的头竟然完全翻转了过去,冲着牌位喃喃自语起来。
“可惜啊可惜,有些孩子就是不争气,有点皮毛的本事不用来为自己的父亲洗脱罪名,却用在逞强斗狠上,一个牌位上写的字都忍受不了,又如何能肩负整个天下的非议与误解呢?看来你这辈子是翻不了身了啊。”
此时的木雨婷在旁都看得惊呆了,她从没有见过哪个人的脑袋,能够这样任意方向的翻转,不由得深深咽了一口吐沫。
李白衣当然也看到了这一幕,能够任意转动的脑袋,还有那高超的技艺,让他的脑海中突然间想起了一个人来,一个被他父亲屡次提到的人。
“你是九蛇翁苏九公?”
此言一出,木雨婷在旁不知所云,但那老者却露出了一脸灿烂的笑容。
没有否认,通常情况下就是确认了。
这个不起眼的老者竟然就是降妖坞的执典法师九蛇翁苏九公!
在降妖坞中,元灵王是最高的领袖,下面便是四位降妖护法,紫袍将韩离就是其中之一,其余三人分别是降妖尊者赵夙烟,褐妖行者楚仲渊以及九尾凤凰陆云涵。
在降妖护法之下,又有四位执典,其中就有眼前这位其貌不扬的老者九蛇翁苏九公。因为他的头可以向任意方向转动,所以得了这么一个名号。
虽然身为降妖坞执典,地位与身份比之紫袍将韩离等护法矮了这么一层,但是若论法力修为,即便是这些护法也要敬苏九公三分。
但眼下李白衣的惊异不仅仅是因为这个老者竟然是苏九公,更是他听出老者刚才的那一番话似乎别有深意,就像是一种暗示,也像是一种鞭策。
苏九公说话时看着的是那块牌位,但这话显然不是说给那牌位的,而是说给愤怒的李白衣的。
此时李白衣只觉得身子一晃,险些摔倒。原来是苏九公的两只手指一松,太虚剑又回复了自由。
但此时的李白衣却站在那里,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好了,九公,不要再倚老卖老了,我们还要去降妖坞复命呢。”韩离此时从后面走上来说道。
苏九公一听韩离的声音说出这番话来,可就不依不饶了:“什么叫倚老卖老啊?我苏九公好不容易老了,卖卖不行啊?你韩离要是有本事,等你老了你也卖呀。”
韩离听着这话怎么这么别扭,但他眉头一皱,心中明白若论法力固然自己不一定是这苏九公的对手,就算单论争辩吵嘴,自己又何尝能赢过这个老人呢。
当下只好一耸肩,笑笑道:“九公说得极是,等我老了之后希望你能看到我卖老的那一天,我们还有要事在身,先行一步了。”
说着韩离转身拉着李白衣与木雨婷就走。苏九公在后面琢磨着,突然跳起脚来嚷道:“好小子,你刚才这话的意思是咒我活不到你老的那天啊!你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