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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头苏由陷入困境,那头靳胜也好不到哪里去。至少苏由醒过来的时候还是躺在地上的,而他呢?一睁眼就发现自己正拦腰挂在一棵横刺里伸出来的矮松上!他尝试动了动自己的身体,又挣扎着转头看上边,只觉得真是见鬼了——
为什么他从大约两千米的高处开始做了次自由落体运动,现在还全须全尾的啊?就算落在树上勉强算软着陆,也不可能吧?
这不科学!
但话说回来,能走运没人愿意倒霉,靳胜也不是诅咒自己断手断脚。所以他只这么想了想,就开始手脚并用,试图把自己从悬在半空中的困境中解救出来。靠着黯淡的光线,他勉强看出自己离地面不太远,比往上爬容易多了。
底下是一小块圆形空地。靳胜爬山时穿戴齐全,从带探照灯的帽子到连身防水服到带钉登山靴,现下除去蒙了一层灰、拉了几个口子之外基本完好。他一边在心里啧啧称奇,一边感觉到脚底碰到了地面——
“吓?”
靳胜刚转头,就一下子往后退了两步,差点绊倒自己。倒不是他胆子小,但无论谁看到人的一只手臂变成了接近干枯的树枝、此人还是他认识的美女的话,惊吓只可能比他更大!
对他这种反应,木莲本身并不在意。“你现在知道我们说的是事实了吧?”她晃了晃另一只完好的手,“反正我知道你一直没信过我们。”
“知道你还故意站在这里吓我?”靳胜看对方并没有上前的意思,才拍了拍胸口,颇没好气。“女人通常很会骗人,尤其是美女。”他这地图炮在现在听起来就是意有所指。
木莲却笑了笑。“既然你没事,那就走吧。”
“走到哪里去?”靳胜条件反射地看了看天,又狐疑地盯着木莲:“就你一个?”
木莲侧身,露出角落里被挡住的人。木荷正毫无声息地躺在那里,好像已经死了。
靳胜觉得自己的小心肝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为什么你们看起来的问题比我还大?”理论上不该是他更悲催吗,毕竟对方可是鬼怪或者精怪啊!
“正常情况当然不会是这样。”木莲道,脸上表情很平静。
虽然这好像是个理由,但靳胜莫名地觉得自己听出了点别的。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脚,不确定地问:“我怎么觉得你是在暗示相反的意思?”比如说,发生这种事的原因是他不正常了?
“你一直都很敏锐。”木莲微微一笑。“不愧是……”后面的话她没说下去,只转身去背木荷。
“喂!”靳胜不爽,“话说一半留一半是什么意思?”
但木莲显然不想回答他。她有一只手不好使,只能用另一只手把木荷拉到背上,看起来就难度很高。
靳胜瞪眼看着她,最终只能无奈地过去搭了把手。“就我们三个?”他不放弃地追问,“其他人呢?”
“不是三个,是四个。”木莲淡淡道。
靳胜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最终定在了之前挂着他的那棵矮松上。他顿时猜出了什么,结巴道:“那……不会……就是……石松吧?”
“石松是化名。”木莲道。
这点启发对靳胜来说已经完全够了。他视线在那棵矮松以及木莲化成枯木的手臂上来回打转,觉得他已经开始逼近真相:“你们都是木精?”这样就能解释他们不能离开排云山的原因,又为什么在青冈栎枯死后不得不求助于外人了!“而且,本体就是……”名字?
“知道了就赶紧走吧。”木莲迈动步子,“我灵气有限,你没带食物。如果不能及时走出里山,下场就只有饿死一条可以选。”
“等……”靳胜想说等等,里山又是个什么玩意儿,然后意识到不管是什么都只能往前走,因为他现在的体力绝不可能从上面爬上去。接着他还想问石松怎么办,但看木莲的意思,似乎任他留在这里比连根拔起带走要好。最后他还意识到,木莲本性不是腼腆,而是高冷。
但这些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看着前头的背影,靳胜摸了摸鼻子,快步跟了上去。
再来说苏由这块儿。杜英带路,绕过了一长段弯弯曲曲的地道。里头倒没有什么奇怪事物,就是高度太矮,苏由不得不半弯着腰前进。他还背着软绵绵的江思齐,更是麻烦。四周都是黄土壁,偶尔有岩层凸出,空气沉闷,潮意明显。
“这修出来是干什么的?”在走过半个多小时之后,苏由终于忍不住问。“就算是墓道,也比这敞亮啊!”
杜英回头瞥了他一眼,瞳仁在半明不暗的背景里闪闪发亮。“这个已经很好走了。”
苏由听出了点别的意思。“你这是什么话?”他顿感不妙,“好走是和什么相比的?不会是和后面的路相比吧?”
杜英微微一笑,显然是默认。
“……喂!”苏由震惊,“那你还带我们走这里?”他想想这问题已经问过了,又改口道:“后面有什么?”
杜英又回头,继续猫着腰小步朝前走。“我们现在正往秦庙走。传说中它是依照着先天八卦修建的;为防止宵小觊觎,总共设有八个门。也就是说,一进门看到的不是供奉的人,而是各种机关。如果半路失败,就……”
苏由听得一个脑袋两个大,只明白了一点:“你是在说我们等下要走迷宫?九死一生?”
“差不多。”杜英继续解释,“但秦庙修建出来就是为了通天之用,中心一定有能出去的法子,不可能封死。”
苏由简直要没脾气了。八卦什么的,完全超出他的知识储备啊!“那也就是说,就算路上有机关,你也懂怎么走了?”
“不,这些都是我听说的。”杜英否定,“秦庙是圣地,我等族类不能冒进。”
“……你不会让我自己进去找出口吧?”苏由难以置信地道,“难道你想困死在地底下?”
“标准说法是,就算我想从那里出去,也得靠你。”杜英声音依旧平静。此时逼仄的地道前头突然开阔,他快走几步,“到了。”
“什么叫靠我?”苏由嘀嘀咕咕地抱怨,觉得这真不是个好句子。但等他一抬头,顿时就被他所看到的东西震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