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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籽曦吃完早饭,就带着芸香和香怡出了宫,买好香烛,在香怡的带领下,三人直奔位于城郊观音山上的观音庙。
其实常籽曦也是想散散心,回宫几天,又发生了许多事,常籽曦觉得有些疲劳。
一路上遇到一些也要前往观音庙烧香礼拜的善男信女,看着三三两两的人结伴而行,听着欢声笑语,秋风送爽,常籽曦觉得心情立刻好了许多。
这里比皇宫人气多多了!
常籽曦东看看西瞅瞅,终于到了观音山山脚下,一条青石板小路弯弯曲曲的延伸上去。香怡这才告诉常籽曦和芸香,观音庙在山顶!
常籽曦仰头看了看,只觉得这山顶实在云深不知处!芸香更是露出一种惊恐的表情!
“姑娘,真的要爬上去啊?!”芸香问。
常籽曦握紧拳头道:“这么多人都能爬,我们怎么不行。”说完便踏上了石阶。
花了一个多时辰,还没有爬到半山腰,芸香和香怡都已经气喘吁吁,而台阶依旧往上延伸,看不到尽头,香怡和芸香也顾不得许多,直接在石阶上坐了下来。
芸香捶着自己酸疼的小腿,一脸哭哈哈,香怡也累得气喘吁吁,反倒是常籽曦,只是脸色微微泛红,其他并没有异常,那几个月牧马放羊,加之学习武艺,将她的身体锻炼的很强壮。
芸香道:“姑娘,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壮了?”
常籽曦笑笑,耸耸肩,“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很久没这么放松所以心情很好,就不觉得累了吧。”
常籽曦见两女真的已经累得不行,便道:“要不你们在这休息,我自己上去好了。”
香怡和芸香一听立刻站起来,香怡道:“不行,我们怎么能让姑娘一个人上山呢。”
常籽曦对两人眨眨眼,“放心啦,有人在一旁照应呢,你们都累成这样了,还是乖乖在这等我吧。”
香怡和芸香还是不同意,常籽曦咳嗽一声,“不用再说了,这是命令。”
听常籽曦这么说,两女只好同意,常籽曦这才露出笑容,拎起放着香烛的篮子,继续往上走。
越往上走,游人越少,又爬了半个时辰,常籽曦也渐渐出汗了,她抬头看去,现在终于能看到山顶了,山顶之上,果然有一座庙宇,只是被薄雾笼罩,只能看到其中一角。
常籽曦四处看了看,旁边都是树林,也不知道那些人躲在哪里。
常籽曦稍事休息之后,便继续往上爬,就在这时,她突然听到一阵歌声,那歌声唱的是:
“笑人间几许纷争,日也劳神,夜也劳神。
叹红尘多少真情,你也约盟,我也约盟。
几许事到头里终不敌百年此身。
多少爱别离后只徒留万古伤心。
身在红尘。心在红尘。
笑看人间。笑看人生。”
那歌声洒脱豪迈,但其中又带着剪不断的愁绪和无奈,听的常籽曦心中一荡,也跟着伤感起来。
常籽曦抬头望去,就看到一个白衣人缓缓从石阶上走了下来。
等那白衣人走近,常籽曦浑身一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见,那白衣人带着一张面具,那面具,那身形,实在太像一个人。
常籽曦几乎是本能的跑上前去,拦住那白衣人。
那白衣人见到常籽曦拦路,便停了下来,开口道:“不知姑娘有何事。”
那人一开口,常籽曦才觉得不对,薛瑜的声音干净清澈,像溪水一般,而这人的声音却很普通,带着一点嘶哑。
常籽曦又上前一步,和那白衣人站在同一个石阶上,仔细看着那白衣人,白衣人也看着常籽曦,常籽曦这才看清,这面具和薛瑜当日所戴的并不相同,但常籽曦还是忍不住问道:“阁下可以让我看看您的面容吗?”
这要求实在是无理而荒诞,但那白衣人却笑了起来,问道:“姑娘是觉得我像姑娘认识的一位故人吗?”
常籽曦点点头,直言不讳道:“不错,是一位我很想念的人。”
白衣人微笑道:“那可能要让姑娘失望了。”说完揭开面具,面具下是一张七疮八孔的脸。
那张脸实在太过骇人,常籽曦吓得往后一退,一脚踏空,便往后倒去。
白衣人连忙伸手,一把拉住常籽曦,常籽曦才免得被摔得狗吃屎的命运,但就在惊魂甫定之下,四目相对之时,电石火光之间,常籽曦突然觉得这个人的眼神很像薛瑜,但再看时,又觉得不像。
常籽曦想也许是因为自己太想薛瑜了,她也明白自己刚才失态了,心中对白衣人很抱歉,但却不知该说什么。
白衣人重新戴上面具,微笑道:“真是对不起,让姑娘受惊了。”
常籽曦闻言连忙摆手,“是我该说对不起才对。”
白衣人看了看常籽曦手中的竹篮,问道:“姑娘是要去观音庙吗?”
常籽曦点点头,白衣人微笑道:“这里距离观音庙还有段路程,姑娘要加快脚步了。”
白衣人说完对常籽曦笑了笑,道:“那告辞了。”
常籽曦连忙也道:“告辞。”
白衣人这才继续往山下走去,常籽曦见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自己眼中,这才转过身,接着往上爬去。
但没走几步,常籽曦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喊她,“姑娘,等等。”
常籽曦停住脚步,转过身,见那白衣人又走了上来,常籽曦有些诧异,白衣人走到她面前才道:“前些日子山洪将通往观音庙的吊桥冲毁了,现在吊桥上只剩下稀稀疏疏的几块木块,走起来有些危险。”
常籽曦这才明白白衣人是一片好意,笑道:“没关系,只要能走过去就行。”
白衣人见常籽曦执意要去,便道:“那好,在下也要回去了,可以让在下陪姑娘一起吗?”
常籽曦有些吃惊,刚才明明看他要下山,现在又说陪她一起去观音庙,心中顿时有些生疑,“为什么公子要陪我一起?”
白衣人哈哈一笑,“因为我也无处可去。”
常籽曦闻言更是惊讶,白衣人笑道:“在下现在暂居在观音山,刚才下山,不过是因为闲着无聊。”
常籽曦简直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了,观音庙是个和尚庙,这个人横看竖看也不像个和尚。
白衣人笑道:“不瞒姑娘,在下是一布衣相士,走遍大江南北,现在寄居在观音庙。”
也许是因为这人刚才唱的那首歌,常籽曦对他并没有太多的防备,见他这么说,便点点头,笑道:“原来是这样,既然公子不嫌弃,那便一起吧。”
两人一路并行,常籽曦问了些关于占卜之事,白衣人都回答的头头是道,常籽曦也听得十分过瘾。
两人自我介绍了下,不过常籽曦用得是化名,她告诉白衣人她叫‘常瑜’,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用这个名字,或许是因为这个白衣人让她想起了薛瑜吧。
而她也知道了这白衣人的姓名:孟断。
又走了一路,此时已经是正午,这一路见到一些下山的香客,常籽曦不仅暗自佩服,这么早就能下山,那肯定是天未亮就出发了。
走了这一路,她真觉得有些累了,便道:“孟公子,不如休息一会吧。”
孟断点点头,常籽曦从袖中取出帕子,垫在石阶上,然后才坐了下来,孟断则直接坐在常籽曦身旁,在休息时,孟断从从怀中摸出一根紫竹箫,笑着问常籽曦:“你想听什么曲子?”
常籽曦微微一愣,随即笑道:“都可以,我不懂音律,只要好听就行。”
孟断听了哑然失笑,想了想,便将竹箫凑至唇边,低沉的音律从箫管中流淌出来,常籽曦闭目聆听,在这山间,这箫声听起来格外空灵生动,触动心灵,一曲即罢,常籽曦缓缓睁开眼,幽幽的望着孟断,道:“你不开心吗?还是你很孤单?”
孟断听了一愣,这个自称不懂音律的女子,竟然听得懂他的内心。他刚才吹奏的曲目是《梅花引》。
孟断低低吟道:“白鸥问我泊孤舟,是身留,是心留?心若留时,何事锁眉头?风拍小帘灯晕舞,对闲影,冷清清,忆旧游。旧游今在否?花外楼,柳下舟。梦也梦也,梦不到、寒水空流。漠漠黄云,湿透木绵裘。都道无人愁似我,今夜雪,有梅花,似我愁。”
孟断口中说的每一字都击在常籽曦的心上,旧游今在否?旧游今在否!都道无人愁是我!
这次她不禁想起了薛瑜,还想起了其他人,想起了薛瑾,这个人,她一直刻意不去想,她以为自己已经成功了,已经将这人彻底埋在了记忆的黄土之中,但现在仅凭这两句诗,他便又鲜活的在她脑子里了,仿佛……仿佛从来不曾离开。
常籽曦知道自己不可以再乱想了,她霍得站起身,对孟断道:“我们走吧!”
孟断站起身,收起竹箫,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常籽曦,才道:“好。”
两人又走了大半个时辰,终于来到吊桥处,常籽曦这才发现,原来那观音庙是在另一座山上,和现在他们所在的山用吊桥连接了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