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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二章 叙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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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籽曦望着许留,嘴角虽然有笑意,但眼中全是杀意,她冷笑道:“徐留,你知道你刚才说无礼的是谁吗?”

    徐留摇摇头,常籽曦道:“他是护国公。”说完她看向冯辰。

    冯辰一怔,但随即对常籽曦跪下,低头行礼之前还不忘顽皮的对常籽曦眨眨眼,这才道:“多谢皇上,多谢太后。”

    常籽曦看向楚天慕,楚天慕虽不认识冯辰,但既然跟方敬之一起进来的,又和常籽曦这么熟,这两人又是他最信任的人,便毫不犹豫道:“护国公请起。”

    冯辰这才站起身,依旧面带笑容,看他的神情,好像不过是老熟人相见。

    方敬之提着剑,一步步走向徐留,他身上散发的寒意让所有人都自动避开,给方敬之让出一条路。

    许留吓得浑身直抖,口中不停叫道:“元帅饶命,元帅饶命……”

    方敬之走到徐留身边停了下来,转身看向常籽曦,“陛下,太后,此等乱臣贼子,太后想如何处置?”

    楚天慕看向常籽曦,常籽曦淡淡道:“杀!”

    话音一落,徐留立刻跳起身就要逃,却被方敬之一把抓住肩膀,手中长剑一送,一剑刺进了徐留的胸膛,随即又猛的将剑拔出,单手一推徐留,一股鲜血从徐留的胸膛喷出,徐留仰面重重摔倒在地,双眼圆睁,气绝身亡。

    殿中有几个站在徐留身旁的大臣见状眼一黑便晕倒在地。

    楚天慕毕竟是个孩子,血溅朝堂之事毕竟太过血腥,他忍不住低下头。

    常籽曦见状不动声色的拉了拉楚天慕的衣袖,楚天慕立刻抬起头看她,常籽曦用眼神告诉他,要他抬起头,看看看清这一切,像一个男子汉一样。

    楚天慕对常籽曦点点头,重新转向场中。常籽曦想,经此一事,楚天慕一定会迅速开始成长。

    她高声道:“用此逆臣之血,正好祭奠先帝在天之灵。”

    方敬之也狠狠道:“还有谁对太后不服?”

    此时外面那些叛乱的卫军也被方敬之带领的士兵杀的七七八八了,局面立刻出现了压倒性的改变。

    常籽曦一挥手,围在她和楚天慕身边的黑衣人尽数散去。除了王昌之外,其余大臣对常籽曦和楚云昊全部跪下。

    常籽曦示意楚天慕坐下,然后道:“参与叛乱的八名首脑大臣,明日午时全部处死,家产充公,子女家眷皆发配边疆,永生为奴为婢,六十岁以上家眷皆允许留在京城,贬为庶人。”

    “刚才赞成逼宫以及其余参与此事的官员大臣,全部杖责三十,削掉官级,家产充公,朝廷永不录用。”

    说完她一步步走下台阶,走向王昌,道:“苍天有眼,不会赏恶罚善。”

    王昌挺直胸膛,冷冷道:“我等心计不如太后,此番功败垂成,是我等时运不济,与苍天无关。”

    常籽曦被王昌这个老匹夫气的笑起来,她一挥袖,冷冷道:“那就看最后究竟是谁死吧,全部给我拖下去。”

    说完常籽曦便重新上了台阶,坐回珠帘之后,那群被抓下去的大臣一个个哀嚎起来。

    常籽曦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她深吸几口气,以平复心情,她看似步步为营,稳操胜券,其实心中还是免不了害怕的,毕竟这是她第一次应付这样的场面。

    楚云昊,你看到刚才那一切了吗?你觉得我处理的对吗?常籽曦突然想起当年太后逼宫一事,她想当年的惊险程度与今日相比,应该也不相上下吧,她突然理解了楚云昊,也许当年楚云昊是利用了她,但更多的,是想保护她。那个时候,她虽然被太后囚禁,但同样的,她也是安全的。

    常籽曦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她感觉双手上沾满了鲜血,虽然心中有着浓厚的悲凉感,但她不后悔,如果新政权的确定非要用鲜血来祭奠,那么哪怕让她的双手泡在鲜血中她也不在乎。

    下朝后,常籽曦让方敬之和冯辰全部前往上清宫,常籽曦则回到灵犀宫更衣。

    回到灵犀宫,常籽曦才总算松了口气,她让彩霞和明月帮自己准备浴汤,在撒上干花瓣的浴汤中泡了片刻,她才出浴让香怡帮自己更衣。

    常籽曦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沐浴,或许是想消除身上的血腥味吧,她知道这不过是心理原因,但沐浴之后她真的觉得轻松了许多。

    更衣之后,常籽曦便摆驾来到上清宫,到了殿外,常籽曦特意要宫人别去通报,径自进了殿中,就看到方敬之正在教楚天慕习剑,冯辰则笑呵呵的在一旁喝茶。

    冯辰最先看到常籽曦,立刻放下茶杯站了起来,笑呵呵道:“微臣参见太后。”

    楚天慕一见也忙放下手中剑,方敬之拱手对常籽曦拜道:“微臣参见太后。”

    常籽曦微笑道:“怎么,数日不见,方大哥和冯大哥便生疏了吗?”

    冯辰呵呵一笑,才重新坐了下来。

    楚天慕也笑着道:“母后,师父正在教儿臣练剑呢。”

    常籽曦道:“你师父剑法卓越,你要虚心学习才是,别辱没了你师父的名声。”

    楚天慕立刻道:“是,儿臣谨遵母后教诲。”

    楚天慕收起剑,搀扶着常籽曦走到坐榻前坐下,方敬之在冯辰旁边坐了下来。

    常籽曦对侍候在旁的宫娥道:“你们都退下吧。”

    宫娥们纷纷退了下去,常籽曦对楚天慕道:“陛下,先帝生前只有两位挚友,便是方元帅和护国公,他们三人是出生入死过的兄弟。当日先帝与方元帅和护国公有过约定,若他日有人敢威胁社稷,只要携他或母后的手谕,由护国公亲手将手谕交给元帅,元帅便会领兵回来护驾。”

    “当日先帝驾崩,母后便传信给护国公,你现在虽身为皇上,但论辈分,方元帅和护国公都是你的长辈,而且两位千里迢迢日夜兼程赶来救驾,这份情无论如何你也不能忘记,孩子,现在,替母后给两位叔伯磕三个响头。”

    楚天慕听完常籽曦所说,心中对父皇与他们的兄弟之情甚是羡慕,他站起身,走到方敬之和冯辰面前,提起袍子,双膝跪下,郑重的对他们磕了三个响头。

    方敬之泰然的接受了楚天慕叩拜,冯辰则忙道:“好孩子,快起来,这怎么使得。”

    常籽曦微笑道:“你们是他的长辈,救命之恩,只是叩头言谢,你们怎么受不起。”

    楚天慕叩完头,才站起身,重新回到常籽曦身旁坐下。

    常籽曦微笑着握住楚天慕的手,然后对方敬之和冯辰道:“还好两位正好赶得及,不然我们现在也不能在这里闲聊了。”

    冯辰笑道:“我们一进都城,就被拦在了城门外,那守门将领怎么也不肯打开宫门让我们进去,我便料到事情不妙,敬之这莽夫一急之下便带兵杀了进来,这就叫赶得早不如赶得巧。”

    常籽曦颔首,冯辰道:“先帝果然没有看错人,在陛下成人之前将江山暂托给太后,是最明智之举。”

    常籽曦叹了口气,“先帝所托,不敢怠慢,只能尽力而为,不过现在有方大哥和冯大哥在,总算有了些底气。”

    方敬之道:“太后不必过谦,若不是太后神机妙算,我等也不能及时赶回来。”

    常籽曦笑着摆手,看着冯辰问道:“不是说清妹妹来了吗,怎么还没来?”

    冯辰笑嘻嘻道:“已经派人去通报了,应该很快就要到了吧。”

    常籽曦微笑道:“清妹妹可许配人家了?”

    冯辰一听表情就变了,耷拉着脑袋,叹道:“那丫头比谁脾气都要倔,眼界又高,谁也看不上,知道先帝驾崩的消息后,更是哭了几天几夜,差点把眼睛都哭瞎了。”

    说到这他重重叹了口气,“谁会料到,那次一见,竟然就是永别了。”

    冯辰这么一说,殿中气氛立刻变得凝重起来,就连方敬之眼中也透露出哀伤。

    常籽曦叹道:“世事无常,又岂能尽如人意。”

    说完众人都没有再说话,一阵沉默之后,彩霞进来禀报,说冯清已经到了。

    常籽曦立刻道:“快宣。”

    很快,彩霞便带着冯清走了进来,冯清一袭白衣,花容月貌,倾国倾城色,只是双眼红肿,显然哭过。

    冯清一见到常籽曦,立刻道:“籽曦姐姐。”一叫完才意识到是在宫中,忙行礼改口道:“民女参见陛下,参加太后娘娘。”

    常籽曦立刻起身上前扶起冯清,冯清抬起头时,两滴眼泪又从她眼中滑落,常籽曦叹道:“傻丫头。”

    冯清望着常籽曦,抽泣道:“太后,先帝……先帝怎么会突然就驾崩了呢。”

    常籽曦摇摇头,“生死天定,半点不由人。”说完温柔的帮冯清擦去眼泪,道:“傻丫头,别再哭了,你哥哥很担心你。”

    冯清看了看冯辰,点点头,常籽曦柔声道:“坐吧。”

    冯清这才在冯辰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常籽曦也回到坐榻前坐下,却无意间看到楚天慕的视线仍停留在冯清身上,的确,冯清天姿国色,任谁见了都会为之动容,更何况楚天慕这样的少年。

    楚天慕发现常籽曦看着自己,连忙收回目光,满脸通红。

    常籽曦见楚天慕不好意思,便没再看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