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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姑娘正在窗下窥视着,听着里面“惜花客杨折柳”大放淫词,心间火冒不觉喘息声稍大了一些,等发现不对时,一支带着劲风的竹筷射了过来;慌忙中偏了一下身子,竹筷擦耳而过,气劲括得耳间隐隐作痛,心中一凛,暗道:想不到这刘吉的功底很深,决非泛泛之辈。
破门声,拳风声,剑鸣声,夹杂着女子尖锐的惊叫声在瞬息间向外卷来。
费云霖撤出剑时“惜花刀胡龙”亮晃晃的刀刃已经到了头顶上了,急忙中足尖一蹬借势施出一招“海底采珠”剑尖反撩而出,与“惜花刀胡龙”的朴刀相交于半空中,一阵剑吟刀鸣之声响彻夜空,费云霖因为身在虚空中没有借到多少力便顺势在空中翻了个身子稳稳地落在园中。
许姑娘也在与“哭丧棒刑开”战在了一起,刑开的棍术也确是了得,上下分飞中把棒子使得一会儿如毒蛇出穴,一会儿又犹如雷霆闪击,轻灵之中又带着钢猛威勇。
许姑娘使出的是一套青城派“紫燕穿花掌”但见玉手掌花飞舞,轻巧如燕,飘如飞蝶花絮,煞是好看,其手法身法比起使女雪儿来更胜几倍,二人你来我往激烈斗杀中无法分出胜负,因对手的强硬使她一时间抽不出空子来发射暗器飞针。
同一时间,东西厢房房门大开,四五个王府“把势”手持刀剑呼啸而出,形势对费许二人十分不利。
总管刘吉此时则神态安逸地打开手中摺扇慢慢地摇晃起来,阴沉的脸上泛起了一丝冷酷的笑容。有这样一帮子看家犬“把势”在,何必劳他大总管的大驾呢?
费云霖心中发急了,心道:封大哥在干什么呀?现在不出来帮忙难道要等会儿帮他与许姑娘收尸吗?情急中脱口呼出:“大哥你在吗?”
苏亦星第一次踏入这种真刀真枪的武打场面,脑子里乱哄哄地嗡嗡作响,有些分不清是在剧院里看电影还是在梦中大脑迟钝恍惚还没反应过来。
费云霖的一声呼叫才真正地把他从梦幻中惊醒了,暗道:坏事呀,这种时候怎么还象看戏似地,要命啦!站起身深吸一口气,转出假山石时顺手捞了一把冬青叶,手中贯满真气向东厢房里扑出来的三位王府“把势”劲射而出,效果到底如何?苏亦星心中也没底。
苏亦星这一招是试对了,练习了几天的道家真气,稀里糊涂地踏进了高手行列,也没有试过一招半式的真刀真枪,很难说会弄出什么乱子来;但手中的真气却是实实在在真家实货不容置疑的。
一把非常普通的冬青树叶,当然还夹着几颗冬青子呢,急速呼啸着如利刃般破空向几个脚跟尚未立稳的“把势”飞去。
“快闪开!”总管刘吉急促的声音传出,刚才那种悠闲潇洒劲儿全都不见了。
晚了,三名“把势”应声而倒。
三名“把势”身上一共中了十四片树叶,六颗冬青子,二人喉咙间中叶当场子毖命,另一人重伤还在喘气,胸间的鲜血还在汨汨向外涌出,眼见也是活不成的了。
“住手!”刘吉大声喝道。
与费云霖及许姑娘动手的刑开、胡龙马上收手后撤,西厢房里冲出的几个“把势”也及时刹住了脚,激斗场中一下子静下了。
刘吉扬了扬吊眉,阴森森地问道:“是哪一路的江湖人马?竟敢向我宁王府的人叫板了,难道想造反吗?不怕株连九族吗?哼!”“宁王府?嘿嘿请问‘惜花客杨折柳’是你宁王府的人吗?”费云霖冷冷地问道。
刘吉心中明白,今天的这个局面不好了,分明是冲着“惜花客杨折柳”来的,自己要是承认了那会牵涉到宁王府的声誉,到时候江湖上一流传,宁王一发火的话,可能会连自己的小命也不保的,这是决不能承认的;其实“惜花客杨折柳”还真的不能算是王府里的人,才来没有几天,那是看在其兄的份上才让他进来的,想不到这家伙一来就坏事。
刘吉略一沉吟,缓缓道:“不是!我宁王府从来没有招聘过这号人,也不认识这个人。”刘吉狡诈得很,说得连人都不认识。
“那么请问你身后的那位是谁呢?”
“这位嘛是我府内跟班的朋友,我们也是今天才相识的,至于他叫什么的,做过什么的一概不知了。”刘吉心中明白,在苏州府管辖内采花已经触了知府吴大人的霉头了,等会要是衙门里来人的话,搞不好牵到自己的头上那不是多找麻烦吗?今天这个情况要么让“惜花客杨折柳”逃之夭夭,或者是打死不认帐也行,要么就当场格杀了他,反正是不能包着他的了。
“惜花客杨折柳”见刘总管已经把他向外推了出去,心道今晚是不可能善了的啦,心一横嘶喝道:“你小子又是哪颗葱,哪颗蒜啊?老子奸了你娘你妹子吗?管你鸟事呢!”
许姑娘一傍听得花容骤变,一抬手,一支飞针迅猛而出,刘吉眼中凶光一闪,身子微微侧了一下,任由飞针向“惜花客杨折柳”奔去。
费云霖也刷地抽出了刚刚收起的剑,摆了一个姿势。
“惜花客杨折柳”的反应也不迟钝,一个旋转避开了飞针,口中厉声喝道:“又是你这个臭丫头,盯得老子从北跑到南的,老子就是奸了你妹子那又怎么啦?你是不是痒痒了也想来爽一下啊?”
刘吉轻叹了一声,暗道:这家伙今天吃错药了,也太笨了,还没有说几句话就全交待了,唉!还是浇点油让他们把他当场灭了吧,这种浑人留着对王府也没多大的用啊。
“几位侠士请慢,让刘某说过几句话再动手也不迟。”刘吉摇扇止住道:“这位朋友在苏州到底做了什么我刘吉确实不知不过现在他既已认帐了,那我刘吉也无话可说了,总之先声明一句,此事与宁王府无关!你们该如何处置就请便吧,就看各位大侠的手艺喽,嘿嘿”说罢手一挥,沉下脸喝道:“王府人员听着,收起家伙,撤过一边,让他们自己了断。违令者格杀勿论!”
刚说罢,外面一阵喧哗,一大帮衙役由陈捕头带着冲了进来。
刘吉心道好险呀,今天的处置真是恰当得很呢。
陈捕头对着刘吉一抱拳朗声道:“苏州府捕头见过总管大人,请总管大人体谅小的办案心切,惊扰了总管大人休息,请多包涵!”
刘吉脸上的皮肉牵动了一下,淡然笑道:“此事与王府无关,捕头大人请便。”
“惜花刀胡龙”斜睨了一下师弟,使了个眼色道:“师弟好自为之吧,小兄身在王府当差,自然是要听总管大人的话了”说着便退后了几步。
“惜花客杨折柳”忽然间一个旋身,从袖中飞出一大蓬黄色的烟雾,瞬息间弥漫了院子。
“不好,是催淫粉憋住呼吸”
“看好了,别让他跑了追!”
谁也没想到,这家伙还有这一手下流绝招,一时间被搞得手足无措,特别是那帮衙役们乱成一锅粥,没帮到忙,现在到起了反作用了。
苏亦星的神功现在派上用场了,憋住几口气那是小菜呀,他的胎息功是道家上乘修练的基本功夫。在黄色粉末飞出的瞬间就看清了一条黑影窜向了屋后
苏亦星后发先至,捷快地堵住了“惜花客杨折柳”的去路,杨折柳去势不减贴近施出了一招“风卷荷叶”独门拍穴功,点向了苏亦星腹下关元大穴;苏亦星不会任何招式,只凭本能应变,顺其自然地回敬了一式“风扫梅花”正好一掌砍在杨折柳的腕间,当然苏亦星也不懂这一招叫“风扫梅花”什么的,只听得“卡嚓”一声,掌到骨折,现在的“惜花客杨折柳”该改叫“惜花客杨折腕”了。
杨折柳一声惊叫中知道,自己的右手这辈子是废定了,腕间二寸左右间骨如粉末,非是一般的骨折而已。惨叫中暗道,拼死了,右肘一转顺势推出,心道多少也要捞回点本钱吧。
苏亦星很自然地一缩身子,左手甩出一个大耳光“啪”地一声,绝对地清脆响亮,杨折柳一下晕了过去,倒在地下不动了,在晕过去的瞬息间,心里那个冤哪,这一辈子也没有见过这种招式的
这一个过程说来也快,这边刚刚倒地,那边避‘催淫粉’的敌我双方全到了,陈捕头一声吩咐,手下们把“惜花客杨折柳”捆得象只棕子一样,不过杨折柳还在昏迷中未醒。
许姑娘对着苏亦星抱拳道:“多谢大哥了,小妹感激不尽”黑纱巾中露出的那双明眸闪现出那种既敬佩又对其武功羡慕的神色来。
“应该的,大家自己人,不用客气的。”苏亦星心道:免了吧,省得等会霖老弟要吃醋呢。
“多谢三位侠士帮忙,才得以缉获淫贼,请三位侠士一同回衙领赏好吗?”陈捕头是老江湖了,知道苏亦星三位蒙面来此,也就没有必要叫出名字让别人知道了。
轰动苏州城的采花大盗终于被缉拿归案了,陈捕头心中兴奋异常,对刘吉他们打了个招呼,领着衙役们抬着杨折柳兴高采烈地回衙了,苏亦星三人也跟在后面,不是要到知府领赏,而是已经没有必要再呆在那里了,今晚先解决了淫贼,改天再想法子解决王府的那几个“把势”吧。
出了飘香楼没有多久,忽然前面的衙役们起了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