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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剑想着这些,黯然神色浮现在脸上,他无力究清这场浩劫的源头,无从着手拯救无数的生命,于是只有长长的出口气,已舒缓心中的压抑。
方不闻看着秦剑,听着他心中无望衍生出的压抑、在无奈的舒缓,感受着浪子那颗凛然大义之心。
所谓有求之事,必是欲之先达。欲之生处、心智必被蒙,欲是急躁的风,事为飘飞的絮。风近、絮走,无望即因此衍生,周而复始,欲无望、心生哀!何如远生事、疏欲幻,心台近、事清远,方窥迷途。
方不闻不觉说着:“江湖就是由这些阴暗的算计、凄惨的杀戮组成的,为什么不放任他们去发生,他们的死亡有价值,也许我们要接近的真相只有死亡才能洗去他的阴霾,让他显露真身!欲速则不达,我们能做的只是不让他的结局发生,他的开始已经成形,我们回天乏力。”
秦剑收回那远去的眼神,看着方不闻,不觉无奈的点头,方不闻是个不被眼前的冲动所左右的人,所以他能看到的是更远。
已经开始的杀戮谁都回天乏术,但那杀戮无疑会出现更多的信息,只有这些鲜血浇灌的信息才能让藏在阴暗中、真正喂养这头杀戮猛兽的主人现身,看到他、自己才能看到杀戮的最终结局,能否阻止这结局,才是自己唯一能尽力之事。
秦剑心中对方不闻的话渐渐理清,方不闻从秦剑的眼神中看到,秦剑对此事太过心急的妥协,方不闻这才又看向前方,说了声:“我们走吧,万事先从眼下做起。”
秦剑看着方不闻前去,他忽然觉着方不闻在改变着,他所认识的方不闻吝啬到尽量不多说任何一句不算重要的话。
秦剑看了看眼神有些呆滞、也在想着事情的严小君,微笑了一下,说了声:“我们走吧!”
严小君回过神儿来,这才发现自己看着方不闻,却不知方不闻怎么到前面去了,在看着秦剑也往前面去了,这才忙着催马跟去。
虎儿的马已跑起来,马车的速度也就跟着快起来,一行人快速而去。
沈狂已带着小蝶等人来到‘留坝’地界上的一座小镇,镇子虽然不大,也有小的酒楼,足以让小蝶歇歇疲乏的身子,让他们骑、乘的马儿吃些草料,缓缓精神头,还呆应付下午的路程。
伙计忙前忙后,店主笑脸不歇,这里难得有这么大群的客人来给他们添金充银,所以照应是特别周到,点的菜除了没有的,剩下的上的也快,一壶茶还没有喝完,菜就陆续的在往上端了,看来厨子是干活利落之人,只是屈在这小镇上了。
小蝶没什么胃口,饭菜总不是那么可口,也许这也正是干活利落的厨子心安理得的呆在这里的原因吧!沈狂倒是四方走惯的主,菜上来也不会去挑,和常雨恒两人分着一壶酒,一桌饭菜他俩就扫去一多半。
饭后、大家就在楼上的客房歇了两个时辰,缓去疲惫喝上壶茶便又匆匆赶路而去,伙计的忙乎总算是有些收获了,拿了碎银子嘴里不住的叮嘱着:“客官一路好走、一定再来啊!”
伙计抖抖那肩上的毛巾,笑嘻嘻的回去了。
古风脸色铁青,送消息的弟子已退出去,肖铁寒叹了口气,说着:“这郑坛主也太鲁莽了,命令还没到怎能擅自做主,开始清扫剑宗。”
古风长出口气,还是有些火气的说着:“他这是公报私仇,年初、他那爱惹事的外甥在酒楼生事,将人打残,三天后惨死在青楼后巷,这事他一直怪怨在当地剑宗分坛的头上,当时怕惹出大乱子,段铭正在那里,才将此事压住了,郑通他一直就怀恨在心。”
肖铁寒叹了口气,说着:“算了,这一战我们元气大伤,正是用人之际,别与他计较了。”
古风点点头,接说:“我知道,刚才我已让他们传令各处分坛,好好休整等待命令再行动,现在总部还没有回音,江使者又在医治中,严先生去追踪秦剑,什么事都必须缓缓。”
肖铁寒没有再说什么,古风的决定也是他所想,剑宗在湖岛上大败,剑盟弟子现在得到的消息是所有人看到的,所以在剑盟弟子眼里这是清扫剑宗残余势力的最好时候,可他们无法骗自己,真正的输家是他们,孙凡已死!朱小生却还活着,江子俊又伤重无法做任何事,这时候绝不是他们可以清扫剑宗残余力量的时候。
古风也已沉默,肖铁寒也在想着分堂的明天,总部会再派高手来从整分堂,而剑宗也会从新集结起来,这一战没有赢家,他们都输了。
整整一天的奔波,小蝶的困倦已爬满脸庞,疲惫用肉眼都看得到。
马车已进了汉中府,汉中是剑宗分堂所在,剑盟在这一区域的力量仅限于一些暗探而已,所以这里当然是安全之地,可沈狂却选择悄然而行,进城后找落脚、行事,一切皆是常雨恒在操办,他不愿联络剑宗弟子或是被剑宗弟子看到,他们看到也就是被剑盟看到,他不能将危险带给小蝶,也不能将危险带往下面的行程,这也是朱小生的安排。
酒楼后面便是客房,人多眼杂,常雨恒多给了伙计一些碎银,伙计很高兴的将饭菜送到客房,大家吃过晚饭,收拾下去,泡了茶,常雨恒这才把心中的疑问说出来:“沈大哥、我们不在汉中住下吗?”
常雨恒从沈狂的一切迹象看出了这个苗头。
小蝶和柳平儿,就连彩儿也被这句话吸引,都不觉看着沈狂。
沈狂叹了口气,这才说着:“我们在这里歇息一天,让小蝶好好休息一下,然后继续赶路,这里不再是安全之地,这是堂主在大战前的决定,也是五爷的决定。”
沈狂提及朱五爷,大家都不觉诧异,小蝶更是瞒着说:“爹爹的决定?”
沈狂长出口气,缓缓接说:“剑宗与剑盟这么多年恩怨,不仅这一战,整个决战也是在所难免!堂主在几个月前,宁陕冲突后就与五爷商议过此事,大战早晚要来,只是这次事发突然,堂主没有来得及做这件事、、、、、、”
爹爹和大伯商议之事,小蝶也听出这件事应该是关于自己的,便有些心急的打断沈狂的话,急说着:“沈叔叔、到底什么事啊?”
沈狂见小蝶着急,才又忙说着:“堂主和五爷早已决定要将你送到保宁府境内、在恩阳地界,出郊外有一座义阳山,那里有一位隐士高人,建立庄府,隐居于此!”
小蝶神思走远,沈狂的话让她想起一段时间以来,朱五爷总是试探着小蝶是否愿意和他出去走走故交、亲友的,那是小蝶怎能知道此事,沈狂的话终让她明白缘由。
常雨恒却是还有些担心的说着:“沈大哥、你既然说那位前辈是隐士高人,我们剑宗和剑盟两家争斗,他愿意搅进这趟洪水,肯留下小蝶吗?”
沈狂笑了一下,接说:“他会留下小蝶的,堂主与这位高人有些渊源,堂主提起过此事,这位高人二十年前也曾名动江湖,你可曾听过二十年前慕容孤峰一战?”
常雨恒是武林人,提及这一战他当然也是眼神闪动光泽,面上浮现一些兴奋的笑容,接说:“当让听过!这是每个武林人心中的传说、传奇。”
看着常雨恒的样子,沈狂笑了一下接说:“那时我也只是初出江湖,不曾亲眼见识,那一战真的是惊天地、泣鬼神,也就是那一战改变了这位高人的命运,他姓曾名笑,号、龙吟剑客,一套剑法出神入化,二十年前响应天下武林之征召,在清水河与慕容孤峰相遇,本以为剑法无双的曾笑竟在百剑之内被慕容孤峰折去龙吟剑,心高气傲的他怎么受得了这样的辱没,从此心灰意冷,回去后改庄府名为‘断剑山庄’从此隐没,再没有踏足江湖一步。”
常雨恒却是惊讶不已,不觉得说着:“沈大哥、他与慕容孤峰苦斗百剑?”
沈狂叹息着说:“是啊,能与慕容孤峰斗战百剑,那本就是当世高人,可他老人家太过孤傲,输就是输,在他来说是输的一败涂地!”
常雨恒虽然觉着惋惜,可他刚才的质疑和担心却是一扫而空,孙凡就算是集结他剑盟分堂的所有力量,他也没有胆量去闯断剑山庄。
柳平儿只是静静的听着,小蝶已缓过神来,沈狂的决定就是朱小生和朱五爷的决定,她所能做的就是对未知的害怕和担心,心神也就有些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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