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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平儿探手怀中,等缓缓抽出手、摊开,一个金玉长命锁已在手中。
黑子看着柳平儿手中的宝物,他的眼里有了光泽,那并非是金玉映彩,而是他已眼前生幻——柳平儿缓缓将金玉锁递给黑子,笑着说:“你一路太辛苦了,拿着它去换取财富吧!”
黑子脸上那难以抑制的笑容显露着。
柳平儿只是呆呆的看着手中的金玉长命锁,这是他唯一之物,从他记事起此物便常挂在胸前,等他长大一些,这金玉长命锁,金沉、玉凉,自己也就觉得不宜佩挂了,所以后来便在身上隐藏着,倒也很少离身,因为亲人都说是此物保平安。
柳平儿脸上没有多少变化,可他心神却在游去。片刻、柳平儿心神才回转,轻轻的将金玉长命锁递给幻想都已破灭的黑子。
黑子的脸上兴奋之色又浮起。
柳平儿已说着:“拿它去换些银钱,前面的路生死无定,我一个人走,你回去吧!”
黑子脸上的兴奋退去了一些,看着柳平儿未离开金玉长命锁的双眼,黑子心中竟然担心着柳平儿的安危。
柳平儿虽然嗜杀,可他没有存着杀自己之心,他完全可以将自己象捏死一只蚂蚁那样杀死,这护身、保平安的长命锁何用给了别人。
黑子不觉说了句:“这是保平安的长命锁,你要去杀贼!”
黑子说着话,竟然一时豪迈的将金玉长命锁递还给柳平儿。
柳平儿没有接,叹了口气,缓缓说着:“保平安!痛苦中长大、悲惨中离开、血腥中求生,何来平安?卸去它、也许就能扔掉所有揪心的痛,就算无法做到,前面的路也许可以!”
柳平儿说着话,眼神中竟浅然的浮现一丝笑意,与那凝结着光泽流转的泪珠形成强烈的反差,这无法清晰的表露他对生的绝望、对死的期望!柳平儿已牵着马向前走去。
黑子捧着金玉长命锁,看着柳平儿提剑、牵马,落寞的走向死亡,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早已清楚,向前去是柳平儿的使命,所以他劝说的话只能咽回肚子里。
柳平儿眼神痴痴的边走边看着两百米外林木包裹的凤凰山。
凤凰山生在遥想对望的两座山峰中心,相比这两座山峰,他就和俯望地质一样,形象的成为夫妻携子中那子山峦,凤凰山矮小、却恰在咽喉要地,山上一座前寨坐落,时逢大难临头,尚可拒敌于外,让山后、三面峭壁掩映,中心坐落的盘龙寨、匪窝!有迎敌集结的时间,亦可为山贼主力借后面一线天逃遁而争取时间。
忽然间、远望凤凰山坡上,那围山覆裹林木中、毁木开辟的林荫大道间,一队骑兵奔行而出。
黑子的眼神已不再呆滞,他知晓这是巡山的山贼骑队,就在他不觉想要再劝阻柳平儿时,柳平儿已在马上,双腿送力,骏马奔着巡山骑队奔驰而去。
黑子不由自主的牵着马向后退了几步,柳平儿片刻间已来到山贼骑队近前。
凤凰山这一片区域山贼本就近三百人,远比官府了解的更多,再加上由二当家黑心鬼、钟破延和三当家,三眼神判、甄彻带领而来的玛瑙寨附近这近六十人的一股山贼,一时间这巡山骑队怎能完全认识面前的柳平儿,一骑当先的骑队头领已到柳平儿近前,正遇盘问几句,柳平儿催马加速而来。
这名骑队头领反应也快速,反手已将马鞍斜挂的朴刀板在手中,可柳平儿抱着必杀之心,冲马速度远比骑队头领想象的更快,一抹寒光在他还未将手中朴刀抬起、剁下之时已划过他的咽喉。
惊叫声、呐喊声响成一片,惨叫声也随之而起,柳平儿已身形凌空,落向一名慌乱喊叫中的山贼,人未落下,寒光起处手中轻盈细剑已划在山贼向上惊望的额头,一条血痕应剑而显,鲜血奔流、惨叫哀鸣,柳平儿的身形落下,双脚踩在惨嚎侧倒下去的山贼马上,双脚力道之大,马匹嘶叫中低头、弯身、前倾扑倒下去,柳平儿身形又凌空跃向近前的一名山贼。
山贼骑队也并非受过严格的训练,此刻遇上柳平儿这样的煞神,慌乱害怕自然无法避免,这瞬息间骑队头领已身首异处,前锋骑首又惨叫着正连人带马栽倒,慌乱四散的山贼惨叫连起,四人落马身亡,剩下三骑分三路聚向一线往林荫大道奔回去。
柳平儿已身在第四名倒下的山贼马上,双腿用力一夹,马匹鸣叫着追向林荫大道。
黑子这时也不知哪里来的胆气,竟上马也追了过来,
林荫大道中又是一声惨叫响起,悲惨的叫声穿出林间盘旋上扬,黑子已催马奔行过来,惨叫声让他心头又是一震,却也未停下马匹,一种人类的本能已应用而生——当危险、紧张和兴奋、探奇的意念成正比之时,人会在这瞬间无法控制身体,趋于本能自主而行,向前去这是最为自然的反应,尽管这反应只是短短的瞬间,但理智回归时,兴奋和探奇已完全的前倾。
黑子催马奔过柳平儿片刻前战斗之地,那悲惨的景象已是触目惊心,那名骑队头领身子砸在马下,头颅已滚落几米外。
第二名山贼因无法将马镫脱离,已被受惊的马匹掉挂着拖向远处,草木上血迹尚未凝固。
第三名山贼咽喉鲜血尚在涌出,人虽双眼难闭,却再无法看到阳光、云朵,或是思念他与他上山之前还在思念之人。
第四名山贼被马匹带着翻落在战团二十几米外,想必是用力抬刀抵御柳平儿凌空斩下的轻盈细剑之故,几米外翻到、尚在抽动的马匹头颅之上还嵌入着单刀,而他则是颈上血流涌动,看去再无生还希望。
又是一声惨叫传来,黑子心神又是一震,马匹速度慢了一些,不知是害怕或是故意想要稍看清一些几名山贼的惨状之故,黑子的骏马仍然奔入了林荫大道中。
一座山寨门墙已出现在林荫大道尽头四五十米外。
远看寨门,土坯石台分伫两边,足有四米高的树干藤缠寨门,两边依托而立,寨墙分向两侧横排去百米,皆以林荫大道砍伐之树为料,取齐三米有余。
惊恐的喊声从林荫大道入口处传来:“救命!”
紧闭的寨门两侧、高建巨大土坯石台上的瞭望台里,两名山贼早已听到喊叫声,这时见两匹马前后疾奔而来,两人慌忙中拉弓扣箭,紧张的瞄向已临近寨门、前逃后追的奔马。
仅剩的最后一名山贼,那近乎哭嚎的喊叫让寨门里的山贼们生出恻隐之心,也许更是瞭望台里的哨兵已通报来人只有一个之故,紧闭的寨门已打开,十几名山贼已奔出来,单刀都已出鞘、入手。
这片刻间,那最后一名侥幸的山贼见出来接应的弟兄们只有十几个人,心中已没有停下来与兄弟们拼死迎敌的斗志,催马一丝未停的冲进寨门,柳平儿催马已奔到,两支利箭夹着破空风声迎头射来。
骏马悲鸣,前冲之势因双蹄发软,而变成前倾、翻倒,冲力硬把它带到门前的十几名山贼身边,背上两支利箭,一支陷入身体中,一支已崩断把背上的伤口扯开更大,致使骏马未死之身即刻又弹跳起来,双蹄侧崴的砸向两名山贼。
惊叫声响起,柳平儿身如鬼魅般已从空中翻落,冲身便已来到十几名慌乱的山贼中间。
一名山贼已连惨叫都无法发出的栽倒地上,柳平儿的剑又划向近处的另一名山贼,良莠不齐的山贼中,这名山贼反应还算快速,手中轻便单刀本能的抬起、抵御柳平儿的轻盈细剑。
剑击龙吟之声响起!山贼猛觉一股巨大的力量从轻盈细剑之上涌来,手中抬起的单刀失控的砸落回来。
惨叫声惊起却没有尾音继续,斜上抬起抵御的单刀斜下砍回自己的腿上,悲惨的叫声刚出口,山贼的咽喉就被轻盈细剑划过,咽喉喷溅的鲜血已将喊声力量卸掉。
柳平儿身形已冲向另一名山贼,利箭‘飕、飕’两声射在柳平儿刚刚停身之处。
几名缓过神儿来的山贼已成合围之势,两人先行抬刀剁来。
柳平儿的轻盈细剑已撩起,身形也前冲,一名山贼惊呼中单刀被轻盈细剑弹向空中,一抹寒光一闪即没,单刀已无力的从空中坠落,他的双手已捂向咽喉,同时、侧面的剁下来的单刀已落空。
柳平儿拧身形,人以鬼魅般飘忽而回,那名一刀剁空的山贼再想收刀已不急,这一瞬间连弃刀后退都太迟,惊叫还未出口便见一抹寒光在眼前一闪而逝,瞪大双眼的山贼看着柳平儿身形从眼前滑走,他却没有力气转头再去追踪,眼前的世界已恍惚、黑暗!山贼倒了下去。
惨叫声都已变的奢侈,十几个山贼片刻间倒下,却只有三声惨叫响起,最后一名山贼已惊恐的大叫着、疯一般的往山寨里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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