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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韵安和云翔往溪口去的时候,展云飞也在赶往寄傲山庄。
回到展园之后,展云飞不知为什么,脑中总会浮现出那一抹唱歌的俏丽身影,弟妹落水之后的无措以及坚强,让展云飞感觉到自己已经死了多年的心又开始跳动了起来。
映华和儿子的死带给他的伤痛,似乎已经被那抹靓丽的身影给抚平了。
想起了映华,想起了刚出世就死亡儿子,更加让展云飞想起了那个他不知道名字的姑娘,当下也顾不得父母叮嘱的好好休息了,立刻找来了阿超,让阿超去寻找那位姑娘。
一心想为少爷分忧的阿超也当即的出了展园,开始向城里的人询问。
阿超本以为会费些时间,没想到这没问几个人,就得到肯定的回答,展云飞遇到的那个人就是居住在溪口的寄傲山庄中萧家的大女儿展雨凤。
至于他们为什么这么肯定……
这不知羞耻的光天化日下唱那种歌的,除了住在溪口的那家人,还会有谁?而且人数也刚好对的上,除了萧家,不做他想。
接连问了好几个人,都得到同一个答案之后,阿超立刻又赶回了展园,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他家少爷。
就在云翔带着顾韵安离开展园后不久,展云飞和阿超也立刻骑马往寄傲山庄赶去,展云飞一刻都不想耽搁,他想快点见到雨凤!
从展园到寄傲山庄的路不是太远,云翔和顾韵安骑着马一路优哉游哉的,也不过用了一刻多钟的时间就到了。
顾韵安看着面前挂着‘寄傲山庄’四个字的匾额,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不是说这个萧鸣远十分有才气吗?这匾额上的字写的还没有他好,而且这寄傲山庄,说是山庄,也就是一个四合院,那大小还没有展云飞在展园的院子大呢。
“顾兄,身体不适?”骑马走在前方的展云飞一侧头,就看到了顾韵安脸上那十分微妙的表情。
“不,我只是感觉,我对山庄这个词汇绝望了。”顾韵安忧郁的望天,他印象中的山庄,不说霸气凛然,怎么也得清新雅致,可是展现在他面前的寄傲山庄,严重的刷新了顾韵安的认知。
对于顾韵安的话,云翔不置可否。
这萧鸣远在他们桐城可是十分有名的,每日不出门做工,整天靠着妻子带来的银钱过活,与女人弹琴说唱自命清高,堂堂七尺男儿靠着妻子的嫁妆过活,能有什么好名声?
这寄傲山庄能盖起来,还是因为当时的桐城百姓不知道萧鸣远的为人才帮忙的,只是帮忙的过程中,就完全了解了,要不是桐城人质朴,这寄傲山庄能不能盖起来还是个问题。
他们这些帮忙的人累得汗如雨下,萧鸣远这个最应该忙活的人却和自己的老婆一起在乘凉,后来看到萧鸣远的作为,他们对萧家开始敬而远之了。
云翔提着缰绳,纵马上前了一步,然后示意身边的人去喊话。
之前一直为云翔牵马的六子领会,立刻上前了几步,在寄傲山庄的大门前放声大喊了起来,“萧鸣远,你快点出来!你就算是躲到死,也得还钱!”
此时,被六子喊的萧鸣远其实正在寄傲山庄大门前不远,此时还扶着他那位据说是格格的夫人淑涵。
两人本想去不远处的山上散心看风景的,谁知道还没有走到大门口,就听到了一阵马蹄声和脚步声,然后就是六子的喊话。
听到六子的话,淑涵原本就不太红润的脸立刻苍白了起来,望向萧鸣远的目光充满了无助和惊慌,配上那风一吹就倒的身姿,让原本也有些慌乱的萧鸣远立刻充满了力量。
“爹,娘!”在屋子里,同样听到了声音的萧雨凤和萧雨娟姐妹也连忙跑了出来,看着自己母亲苍白的脸色,更是一阵的担忧。
相比起扶着母亲温和的雨凤,雨娟就性子野了不少,也急躁了不少,耳边依旧是六子‘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的话,萧雨娟当即就被点爆了,“他们欺人太甚!”
萧雨娟说完,就往门口跑去,打开门,就看到了夜枭队的人,胆怯了那么一瞬之后,就看到了坐在马上的展云翔。
展云翔在桐城,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也是桐城待字闺中的小姐们最向往的夫婿人选。只是展云翔和他的夜枭队虽然名声在外,可是展云翔却很少会露面,只是据说面如冠玉,英俊潇洒,但真正见过的却很少。
萧雨娟和雨凤以及另外三小一样,从小听着父母的爱情故事长大的,虽然性格上与萧雨凤很不一样,但是本质上她们依旧是两姐妹。
见到展云翔的第一眼,萧雨娟就觉得自己的心不争气的狂跳了几下,但是,在看到站在最前方的六子的时候,想起了自己跑出来的目的。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在我家门前狼嚎鬼叫!快点离开这里!”如果不是因为展云翔也在,萧雨娟此时的用词就不是离开,而是滚了。
“你又是谁?快点让萧鸣远出来!”
“我爹不在,你们快走!”
“不在,骗谁呢!”六子可不信萧雨娟的说辞,随即继续大喊了起来,“萧鸣远,快点出来还钱!”
“你们不要欺人太甚!”萧雨娟气的脸都红了,“我们家不过是欠了你几个臭钱,没有欠你们命!你们这么不依不饶,也不怕遭报应!”
还在马上,落后云翔半步的顾韵安看到萧雨娟的架势和模样,脑海中突然闪现了一句话:这年头,欠钱的比要钱的更像大爷。
“遭报应,我看是谁要遭报应!”原本不想跟一个女人计较的六子,一听萧雨娟现在的话辱及到了展云翔的身上,伸手就抽出了之前别在腰间的马鞭。夜枭队中的人,对展云翔几乎都有种盲目的崇拜。
一看到鞭子,萧雨娟就起了一阵怯意,但还是死撑着,“你们一个个雄赳赳的大男人,骑着大马,跑到老百姓家里来鞭打几个手无寸铁的孩子!你们算是英雄好汉吗?做这样伤天害理的事,不怕老天有眼吗?不怕绝子绝孙吗?”
躲在家里的萧鸣远一听到鞭打这个词,就急了。身为一个男人,一个父亲,在家里有难的时候竟然让自己的女儿出面,本就有些煎熬,现在听到雨娟有难了,呆不住了,将发妻的手放在雨凤的手上,跑了出去,一边跑,一遍大喊,“住手!你们这些凶手,快点住手!”
见到萧鸣远出来,云翔策马上前了几步,“萧鸣远,你终于出来了。”
“你们想对雨娟做什么!”萧鸣远站在萧雨娟的前面,伸手将萧雨娟护在身后。
“我展云翔还没有沦落到欺凌一个小丫头的地步,萧鸣远,今日我只是来跟你要债的。”
“我们没有钱还你!”
展云翔的话刚落,萧鸣远就立刻的回道。
“………………”顾韵安一边看的默默侧头,该说果然不愧是奇葩女主的父亲吗?
“没有钱,那就按照你当初的借据来,用溪口的这块地来还。”
“你们还有没有良心,你们的心都是黑的吗?”萧雨凤也跑了出来,脸色苍白的跟她那身体不怎么好的母亲有的一拼。“你们竟然想赶我们离开这里,小三,小四,小五都还是孩子而已!”
“…………”云翔看着痛哭中的萧雨凤,也略忧伤的望天,“不想沦落街头,就快点将钱还上!”
“你们这些黑心的商人,为什么不放过我们!”完全无视了展云翔的话,萧雨凤依旧伤心欲绝中。
就在萧雨娟继续控诉的时候,寄傲山庄中升起了一阵阵的浓烟,没有多久,燃起了大火,同样响起的还有小三和小五哭喊的声音。
萧鸣远和萧家姐妹回头,整个人都呆愣在了那里,然后连忙往山庄里跑,一边跑一边喊着淑涵和几个孩子的名字。
将小三和小四以及淑涵拉出来之后,萧鸣远松了口气。
“鸣远,鸣远,小五呢。”惊慌失措的淑涵在没有看到自己最疼爱的小五时,抓着萧鸣远就问。
“兔儿,兔儿……”小五弱弱的声音还在山庄内,带着哭腔,“我的兔儿……”
“小五!”听到小五的声音,刚刚还柔弱着的淑涵立刻来了力气,不管不顾的又跑了进去。
“娘!”萧雨娟和萧雨凤急了,也准备回去,却被萧鸣远一把拉住。
“雨娟,雨凤,你们看好小三和小四,我去找你娘和小五。”萧鸣远说着,也冲回了火海。
“………………”寄傲山庄外一片死寂,夜枭队的人怎么都想不通,为什么情况会发展到现在这个样子。
“兔儿,兔儿……娘,兔儿还在里面。”
“那个兔儿……”在外面听着的云翔也有些不淡定了,这么大的火不急着逃命,还在意那个什么兔儿,这是出生的时候她娘忘记给她生脑子了吗?
“唔,据说是小孩的娘给她做的兔子模样的布娃娃。”曾经目睹过这个小五曾经因为这个布娃娃差点淹死自己,顺带淹死自己哥哥姐姐的壮举的顾韵安。
“…………”云翔嘴角抽了抽,“所以比自己的命都重要?”这个孩子看起来有七八岁了吧,比他小的都知道要在这种情况下赶快逃。
“呃……也许是的。”
顾韵安的话刚落下,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淑涵!!”
“娘!娘你快出来!”同样传来的还有那个小五的哭喊声。
没有多久,寄傲山庄的大门就映照出两个人影,其中一个被另一个抱在怀里。
就在两人快要逃出来的时候,一声脆响传进萧鸣远的耳朵,被烧断的木头迎头砸了下来。萧鸣远手中用力,将怀里抱着的小五扔了出去,而小五怀里抱着的,则是被她心心念念的兔儿。
萧家其他几个孩子,看着已经坍塌的寄傲山庄,放声大哭了起来,“爹!娘!”
如此悲伤、悲惨、悲壮的一幕,如此该让人心情沉重的一幕,却生出了一种闹剧的感觉。
“那……比自己的爹娘的命也重要?”云翔扭头,看着顾韵安。
“…………”或许,在那个小五的眼里,是……的吧。
那个因为一个布娃娃,差点淹死自己的哥哥姐姐之后的小五,这次终于再次因为这个布娃娃,烧死了自己的爹娘。
顾韵安记得,当初小五被救上来之后,曾经说这是娘为她做的,最珍贵的兔儿,所以萧家姐弟没有怪她。现在因为这个‘珍贵’的兔儿,失去了自己的爹娘之后呢?
东西没有了可以再做,可是人呢?
云翔叹了口气,准备带着夜枭队回城,萧家姐弟失去了父母,还债的事情还是押后吧。
没成想,云翔想要放过他们,可是萧家姐弟却没有要放过展云翔的意思。
萧雨凤和萧雨娟跪在那里痛哭了一阵之后,将仇恨的目光放到了云翔的身上,眼中的恨意都快凝聚成实体了。姐妹两个冲到云翔的面前,对着云翔咬牙切齿,“你这个刽子手!杀人凶手!”
“杀人凶手?”云翔嗤笑了一声,“你们家的火是我放的?你爹娘是我让人绑在那里烧死的?”
“你会遭报应的!你害的我家破人亡,展夜枭,你会遭报应的!”一直以温柔示人的萧雨凤,此时已经没有了那种温婉的气质。
“那我还真是期待。”云翔瞥了萧雨娟和萧雨凤一眼,“我们走。”
回城的路上,云翔和顾韵安与展云飞、阿超擦肩而过。
“哟,云翔,你有麻烦了。”顾韵安转头看了看展云飞和阿超的背影之后,有些幸灾乐祸的开口。
“嗯?”在短暂的不解之后,云翔随机明白过来,顾韵安口中的麻烦是什么了。“顾兄觉得,云翔会怕了他?”
顾韵安摇头,“别忘了,那位五少爷可是跟你那个哥哥相见恨晚。”以五阿哥和福家兄弟的尿性,不可能会放任云翔‘欺负’他的兄弟的。
在看到云翔僵硬了一下的身体之后,顾韵安才大喘气完,“不过,好消息是,那位老爷不会让他犯浑。”
云翔盯着顾韵安看了好久,才问了一句,“顾兄,云翔哪里得罪你了?”
心情莫名清爽了的顾太医摇头,是有人得罪他了,不过那个人不是你。但是,得罪他的那个人,他反击不起,就只能战略性的转移一下目标了。
作者有话要说:一直到快要发工资的今天,我才恍然发现,尼玛我竟然已经一个月都没有休过班了!
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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