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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洛阳。
这里热闹非凡,车水马龙。
这街上的人若是挥一挥衣袖,便可挡住天上的太阳,这街上的人若是一起垂下一把汗,那便是场漫天大雨。
实际上,洛阳也称得上这般形容。
设施齐备,且防御森严的一座主城,确实经得起这般形容!
这时,一道毫不起眼的高矮始终的男子,悄悄的身子轻轻一转,自幽径走了过去,逃开了那一队队巡查的士兵!
黑蝶告诉他,经过昨晚的动荡,她的‘潇湘馆’在洛阳城,很明显已经做不下去了,但明面上的抵抗,总需要一个罪名,因此朝廷三天之内是不会对潇湘馆下手的,但是夜无痕这种杀手,却不能与朝廷的人碰面,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飕!”
刚一转入曲径,夜无痕便是猛地一个跟斗卷起,身形平地拔起,一下子闪掠到了屋顶之上,旋即迈开双腿,狂驰开来,在其轻功全力施为之下,速度快到如风一般,几乎都看不到他的身形,只能看到淡淡的残影而已!
“咔嚓嚓嚓!”
一阵阵屋顶瓦片传来的轻声震响,随着夜无痕步伐的加快,速度也是愈来愈快,最后甚至是声还未响,形却已过.......
就是这般狂奔了一时三刻,夜无痕猛地一弯膝盖,身形一个跟斗折转而下。
“啪!”
一声轻响发出,夜无痕身形已然落地,他瞧瞧的自墙内探出半个头,看着对面那座略显阔丽的府邸!
这地方,便是那洛阳圣手,李罗衣的家无疑!
其实,只看这地方,也能猜出,居住在此的人不一般,因为这府邸实在有些富丽堂皇,甚至是.......繁华!!!
其门前立一对石狮,左雄右雌。雄狮脚底踩圆球,象征脚踏环宇,也就是权利。雌狮脚底则往往是幼狮,象征子孙绵长。
而狮子正央,则是悬着一块匾额,上面端正的写着四个大字;“贤书圣手!”
夜无痕静静的瞧着,仔细的探查着,作为一个杀手,他知道,贸然出击只会打草惊蛇!
街上的人来来回回不断,巡查的甲士也是一波一波源源不绝,好似在这洛阳城中,永远都不会有寂寥这二字一般!
“踏踏........!”
夜无痕没有多于动作,只是静静的走着,跟随着人流走,没有直朝着那府邸走去,而是顺着路走去。
步伐一步步的迈进,迎面而来的巡查甲士也是迎面一步步迫来。
夜无痕的嘴角猛然微微浮现出一丝弧度,只听得几乎蚊子声一般的轻响发出后,再回首,夜无痕却已经消失的不见踪影。
不弯膝盖,甚至连肩膀都不抖动,上下身都不动弹,但是却能仅仅以脚掌的点地使得身体猛然拔起,这一手轻功,不敢说天地无双,但也敢说精彩潋滟!
这一手,便是江湖中广为流传的‘旱地拔葱!’。
这是即便连黑蝶都没有习会的轻功,旱地拔葱,不但对人要求极高,对身体强度要求也是极高,黑蝶再强也只是个妇道人家,自然是没有可能比夜无痕先习会这轻工秘籍!
“飕!”
只是一度轻响,夜无痕整个人已然诡异的浮现在了屋檐之上,双瞳之中,泛起淡淡的精光。
贤书圣手,洛阳第一神医,若是他都医治不了嫣儿,恐怕嫣儿便也真的无救了,那我夜无痕,便也随她一起去吧。
哪怕九幽黄泉,也陪佳人共赴。
三份付出一份甘甜,任他山高奇峰险,自古英雄出少年。
夜无痕能在如此年纪,便练得一手天下都为之色变的功夫,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咔嚓......”
瓦片发出一生悄然的脆响,夜无痕慢慢的俯下了身子,贴耳在瓦片上,他在等待,等待着他的机会。
为了躲开士兵,他自然不能昂首挺步的请这神医。
况且,他李罗衣之所以能在洛阳城内如此风光,若说没有朝廷的支持,他夜无痕,打死也不信,若是‘潇湘馆’没有出事之前,他夜无痕,只需要拿出‘黑蝶’的名声,这李罗衣根本容不得拒绝,但既然昨天事情发生了,这些老狐狸定然是躲得远远的,莫说他夜无痕登门相请,即便是蝶碟亲至,恐怕这老头,也不会给半分好脸色看。
但这态度,或许对别人有效,但对夜无痕,却是无效。
没有人愿意死亡,但夜无痕却依旧夺走了他们的生命,这些靠的,当然并不是一张嘴,还有他夜无痕手中的剑。
人们惧怕死亡,当他们自觉危险迫近,哪怕你叫他去做辱及祖宗的事情,他也做得出来。
这,便是人性。
这便是一个在黑暗中生活已久的人眼中的世界。
人,没有男与女,没有欢与哀,没有尊与卑。
有的,只是生亦死!
“老爷,洛阳守军都统张将军给您发来一封密信。”这时,一声娇喝声自庭外传来,听其对李罗衣的称呼,想必应是夫人或是妾子等的存在。
夜无痕也只得再度紧了紧身子,使自己的身躯尽量伏在屋顶上,成为一道笔直的线。
“拿来我看。”一声有些沧桑的男子声音传出,想来定是李罗衣。
作为一个杀手,听声辨位自然是他的看家本领,当下夜无痕紧贴屋顶的身子也是朝左轻挪了三分。
就这样,一阵小声的读念声换换自那李罗衣口子一字字吐出,虽然缓慢,但却声音很小,即便是夜无痕这般耳里,都是听不清楚!
只是一刻钟之后,那李罗衣猛然仰天长笑道;“好,这潇湘馆,一个小小青楼歌苑,竟仰仗着她‘黑蝶’武功高强,不过数年时间,将我的茶楼打压的毫无客源,这次可真是天助我也啊!!!”
显然李罗衣平常不是一个爱大笑的人,他这一笑,旁边的妇人竟诧异道;“老爷,怎么了?到底是何天大喜事,让老爷如此高兴?那黑蝶厉害得很,老爷还是勿要随口议论为好呀,若是传到她耳朵里........”
“砰!”
李罗衣猛然一掌拍打在木桌上,身形也是立展而起,大笑道;“哈哈哈,传到她耳朵里?一介女流之辈,老夫就是现在站在她面前,她也不敢说一个不字,朝廷都要灭她了?她还能奈我何?!”
李罗衣猖狂的笑着,显然,他的这封密信讲的便是昨夜潇湘血战之事!
“锵啷啷!”
一声剑器长鸣,旋即一道残影已经飞掠而下。
“锵!”
还不待李罗衣反应,一把寒剑已经搭在了他的脖颈上,接着,一道如似修罗的冷声便从其身后传来;“那个女人说的对,你最好还是不要随口议论为好.......”